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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
这番话连消带打,以守为攻,把老温搞的一愣愣的,他从没听儿子跟自己这么说过话。不过青州的治安也确实太差了,乘个凉都能把衣服给弄丢了,夏天这么多人在外乘凉,不知一晚得丢多少东西?拿这个开课题自然是玩笑话,但明天见了孟主任提一句还是可以的。
转念间,温怀明的思路已经被温谅成功的转移了,看儿子一身脏兮兮的,也不觉得那么生气,但还是告诫说:“虽然中考你考的不错,以你平时的成绩能考上青一中,爸爸知道这半年你很努力。不过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上了高中就是大孩子了,要专心致志、戒骄戒躁,考上好大学才能……”
“知道了知道了,”温谅扑过去坐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搭在老温肩膀,嬉笑道:“考上好大学才能有好出路,爸爸你放心,我都明白。一定会努力学习,争取二十年内当上您的领导,哈。”
温怀明噗嗤一笑,又立刻把脸一板,哼了一声。
温谅大大咧咧的摇摇手,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唱道:“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哼哼哈嘿,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哼哼嘿哈……”
温怀明呆呆的看着温谅的背影,一股奇怪的情绪涌上心头,眼前的温谅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但这种感觉,还真的不错!
第五章背叛与友情无关
夜里温谅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似乎变成了时空旅行者,在二十九年的平凡人生里一次次的穿越,婴儿时蹒跚学步,两岁时呀呀嘶鸣,七岁初入学堂,十一岁翩翩年少,十六岁那屈辱的一夜,直至高中的低谷,大学的沉寂,往事一幕幕在梦境里电闪而过,他时而悲伤时而欢笑,时而从时间的隧道里探出头去,告诉那一年垂头丧气的自己:好好笑吧,小子,未来在你手中。
清晨醒来,枕巾边一团湿润的痕迹,温谅微笑着轻拍下脸:“没出息!”走到客厅,妈妈丁枚刚好买了油条豆浆回来,边走边抱怨说:“偶尔偷次懒不做饭,出去买个早点还得跑的老远,太不方便了。”
温谅赶忙过去接过油条,问道:“今天不去上班?快八点了吧?”
丁枚在市农机厂做出纳,单位这些年效益不好,又赶上国企改革,最近正人心惶惶,有点关系门路的全在跑调动,没关系的四处上访串联,据说短短一个月农机厂厂长张长庆同志就被逼的血压飙升180,住院休养去了。
“还上什么班,厂长都倒了,这厂子啊,我看迟早得黄。”丁枚提起农机厂就来气,她高中毕业,文化水平不高,早年温怀明还是一个普通小科员,自然没能力为她跑个好单位,后来虽然级别上去了,可一直在冷衙门里打转,手里从没握过一点实权。张长庆还是给面子的,让丁枚做了出纳,好歹也是国有大厂不是?日子久了也就这么过来了。不想去年开始国家大力推进国有体制改革,如同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重磅炸弹,大到整个社会,小到温谅一家,全部鸡飞狗跳,乱成一片。
“黄就黄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温谅知道,农机厂挺不过明年了,厂子破产结算后产生了不少问题,但都被市里强行压了下来。温怀明实力不足,没能在国企分流的二次大就业中为丁枚找到一个好地方,丁枚一气之下拿着补偿金开了家服装店,生意还不错,虽然没能大富大贵,但比起农机厂那点工资是强太多了。
“大不了?”丁枚眼睛猛的一瞪,“你个屁大孩子懂什么,厂子倒了谁给你妈开工资?靠你爸那没出息的,一家老小早饿死了!”这倒是实话,她的工资比温怀明确实高了不少,油水也多。
温谅翻翻白眼十分无语,干脆不再理她,利索的干掉三根油条两碗豆浆,拍拍肚子拿着早准备好的塑料袋出门而去。
塑料袋里装着一把小水果刀和一根尼龙绳。
今天,他要教训一下周小昌,就是昨晚打电话把他骗出来,然后被顾文远羞辱的罪魁祸首。温谅在班级没几个朋友,周小昌算是一个,他爸爸是市第一食品公司的普通职工,长的人高马大,平时为人仗义,好打抱不平,跟穆山山一样可以说是学校里的两霸,不过一个被誉为周大侠,一个却是穆恶少。温谅被同学欺负时,周小昌还常常帮着说话,温谅一直把他当成好朋友,却怎么也想不到看上去一身侠气的周小昌竟然会出卖他。
所以还是有句话说的好:能伤害你的都是你所爱的,能背叛你的都是你坚信的!
这跟顾文远完全不同,那一夜,顾文远的每一句刻薄话,每一个趾高气扬的动作,甚至每一个带着戏谑和不屑的表情,都深深刺痛了温谅的自尊。他憎恨顾文远,却毫无办法,他不止一次想要把顾文远狠狠的踩在脚下,却总是抬起脚才发现,哪怕他跳起来也摸不到人家站立的台阶,这是一种遥不可及的无奈,以及无奈下那越来越深的自卑。但这种无奈和自卑只会让他觉得愤怒,却不会伤心。可对周小昌,年轻的温谅却是感到极度的伤心,事情发生后他甚至没有勇气去质问周小昌,为什么帮顾文远欺负自己?之后两人高中在不同的学校,从此没有见过面。
对前世的他来说,朋友的出卖是雪上加霜的又一次重击!
可既然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那么,无论谁做错了事,都要付出代价。
来到食品公司家属楼下,温谅在路旁的小卖店买了瓶汽水,坐在屋檐下喝了起来。以他对周小昌的了解,这家伙今天肯定要去工人体育场溜冰,昨晚也是以这个为借口把自己约了出来。现在不到九点,应该没有出门。
果然一瓶汽水还没喝完,就看到周小昌穿着红短袖黑短裤晃悠悠的走出大门,温谅放下瓶子,保持一两米的距离跟在他身后。拐了几条街道,周小昌沿着小公园抄上了一条小路,看四下无人,温谅加快脚步猛的冲了过去,抬起一脚踹在他背上,周小昌踉跄几步趴到了地上,温谅上前对着屁股又是一脚,然后翻他过来,骑在身上一拳正中鼻梁。
温谅现在的身板虽然不行,跟周小昌比更是天上地下。可他知道怎么阴着人打,腰眼和鼻梁是街头打架的死穴,尤其对付周小昌这样的少年,那是一打一个准。
两行血迹顺着鼻孔流下,周小昌痛的嗷嗷大叫,眼泪顿时飚飞而出,倒不是他辜负了大侠的名声,主要因为鼻子连着泪腺,谁挨谁流。
看他已经丧失斗志,温谅掏出尼龙绳麻利的把他双手背后捆了活结,在屁股上踢一下,讥嘲道:“起来,让哥们欣赏下叛徒的脸,是不是还那么的英俊不凡?”
周小昌身材很好,比温谅高了半个头,长相虽然没有顾文远帅的那么妖孽,但比起温谅的大众脸,就是Iphone跟“大哥大”的区别。所以两人在一起时,周小昌总会搂着温谅的肩膀说:来欣赏下哥们的脸,是不是还那么的英俊不凡?
这时候再听到这句话,饶是周小昌痛的涕泪齐流,也不禁刹那间有些失神,他坐在地上没再大呼小叫,好一会才抬起头,低声说:“对不起……真的,我惹不起顾文远……”
对不起?
呵,温谅突然觉得好笑,他今天来本就是吓唬为主,其实事情过去了十几年,以他近三十年的人生经历来看,周小昌的背叛小到不值一提,他也早不在意。不过昨晚回去后,突然想起当年竟软弱到不敢来找周小昌质问,心中对自己大感鄙夷,为了弥补遗憾,这才准备了水果刀和尼龙绳等道具,打算好好吓唬他一下。
可事到临头,温谅又觉得这事办的实在太无趣了,自己用了十几年都没找到机会报复顾文远,重生一次竟然先来找周小昌的麻烦,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种软弱。
欺软怕硬的软弱!
掏出水果刀插在土地上,周小昌吓的脸色苍白,温谅不想再玩下去了,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五条指印立刻浮现在男孩白嫩的脸上。
“周同学,这一巴掌,代表咱们的恩怨和交情一笔勾销。这把水果刀送给你,本来我想用它在你身上开个洞,现在看来却没必要了。希望以后再要出卖朋友时,看看这把刀,它会告诉你该怎么做人!”
顾文远,等着吧,我也会告诉你,该怎么做人!
温谅离开好一会,周小昌才从地上爬起,他出卖朋友,固然有惧怕顾文远的成分,可还有一层意思藏在他的内心深处,连自己都不愿去揭开。那就是,他觉得以温谅胆小懦弱的性子,出卖他一次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难道他还敢宣扬出去甚至来找自己麻烦?可今天的温谅却将他以往的认知彻底摧毁,果断,冷静,甚至带点阴冷的凶狠。
如果早知道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自己还会不会打那个电话呢?
他用水果刀割断绳子,将断绳和刀子放进口袋,拍拍屁股上的灰,慢慢的朝家走去。
自己还是会打电话,因为……他惹不起顾文远!
这个答案,让周小昌意兴阑珊!
第六章曾经与未来的交汇点
折腾完十六岁少年的恩怨情仇,温谅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身体锻炼上来。上一世虽然碰到了内家拳的高手,但那是大学毕业二十五六岁的事了,骨架和身形早已定格,跟着师傅苦练一年,成果几乎没有,虽然这个师傅是用两只烧鸡几顿大餐换来的,但性价比依然低的令人发指。师傅曾经不无遗憾的说,要是能从十五六岁开始练起,十年后肯定能有小成,现如今,还是以娱乐为主吧……一番话说的温谅泪流满面。
现在既然有了机会,温谅自然不愿意错过,他没什么武林高手的梦想,也知道拳头不能解决问题,但如果可以在锻炼身体的基础上,避免那一夜被羞辱的事情再发生,又何乐而不为?
温谅按照记忆里师傅的教导,制定了详细的时间表,每天早上五点起床,长跑一个小时,扎半小时马步,然后下腰劈腿,再练一小时拳,鉴于内家拳见效太慢,每天下午还要练习跆拳道,这玩意看着花拳绣腿,可应付一般人也足够了。
这些东西前世的温谅已经很纯熟了,不过现在的身体素质太差,许多动作做不出来,所以有一个逐渐锻炼和熟悉的过程。按照这个强度,温谅估计,暑假两个月内应该能初步告别豆芽菜的外型,虽然不像穆山山那么猛男,可至少站在顾文远面前,不会再显得那么瘦小猥琐。
这样,也许能拉近一些彼此间的距离吧?
想到这里,温谅猛然一惊,这才明白原来顾文远留给他的阴影,纵然穿越了两个时空,经历了十几年的岁月,还是深深的印在他的内心深处,不曾消散,不曾减弱。
温谅家住在市委7号家属楼,户型和地段都很一般,唯一的优点是在家属院的西侧有一个小型的运动场,小跑道、篮球场、单双杠应有尽有,还有一个长方形的沙池,官方说是应某位喜爱三级跳的领导要求挖的。领导喜欢运动的不少,可喜欢这么偏门的运动,连十六岁的温谅都是不信的。而路边社的说法就比较靠谱了:某领导看了风水,据说没事跳一跳,官职涨三级。事实证明领导被忽悠了,沙池挖了没多久,领导就下马双规了事,这个地方成了大院里孩子们过家家的乐园。
温谅找了六个竹竿,插在池子的六个角围成一圈,然后买了六个铃铛挂在上面,站在中心位置,前踢、后踢、侧踢、后悬踢、双飞,以恰到好处且不碰响铃铛为标准,先锻炼身体的灵敏度、协调性和控制力。至于力度和强度,他有内家拳的心法在,就不用再踢寸板了。
开始第一天,温谅跑完一个小时立马累趴在地,休息了好久才能勉强站好马步,到了下午别说做动作了,就连踢腿也是一手拽着完成的,什么协调控制都成了笑话,铃铛响个不停,颇有些风中凌乱的气势。
晚上回家,一向不太管温谅、大大咧咧的丁枚竟然破天荒的拉着儿子摸脑袋、量温度嘘寒问暖,好半天才担心的问:“没事吧儿子?今天好几个邻居跟我说,你家谅谅有心事了,平时多老实一孩子,今天在小操场上又踢又跳折腾个没完,别是出啥事了……”
温谅翻个白眼,摆摆手瘫倒在床上,气若游丝的说:“妈,明个起早餐加个鸡蛋,这营养跟不上,再好的动作也出不来啊……”
丁枚目瞪口呆,不知所谓。
如此一个月下来,温谅风雨无阻,以过人的毅力坚持下来,本来蜡黄的脸晒的黑黑的,透着股健康的味道,柔弱温顺的脸型带了点沉稳和刚毅,侧面看去不再是孩子般的稚嫩,黑色的眼眸深深的沉淀下去,映射着整个世界的倒影,似乎深邃,又似乎神秘。他的身子略有些长高,虽然没有鼓鼓的肌肉充实门面,可宽宽的肩,长长的腿,将整个身形衬的修长适度。
温谅还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少年,却变得更加沉稳和冷静;温谅还是十几年后的那个男人,却多了点年少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