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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贪污的钱要一分不少的吐出来,公职是保不住了,不过看在亲戚的份上,让田志斌不去坐牢也算对得起他。”温谅淡淡的道:“就算如此,也要让他们学会感恩!”
左雨溪自然无可无不可,一切以温谅的意图为准,娇俏的伸了个懒腰,道:“走啊,停这里做什么?”
“啊?难道不是出来说说情话,慰藉一下某个思春小姑娘的相思之苦,然后装模作样的打道回府吗?”
左雨溪羞恼道:“你才思春,你才要被人慰藉,你才装模作样!”
不得不说,得到爱情滋润的左雨溪已经离当初那个冷艳不可方物的青州之花太远了,谁能想到闺房之中又是一个多么招人疼的可人儿!
温大叔立刻瞪大了眼睛,惊道:“仙子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正思春呢?不信你摸摸看,要是这里不被慰藉一下的话,我不敢保证接下来还能不能装模作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硬拉起左雨溪的小手放到要害之处,左雨溪妩媚的双眸似乎有水珠滴了下来,吃吃笑着,纤细的指尖隔着裤子轻轻的揉搓了一下。
蚀骨销魂!
温谅当然不可能在这里来一场车震,板着脸道:“左局长,我一试就试出你不是好人……”
左雨溪被他连番调戏,终于出离愤怒,小手在他腰间狠狠的转了几个来回,道:“你再欺负我,我去跟阿姨告状!”
见家长的弊端初步显现,温谅只好求饶道:“好了好了,别闹了,说真的,你真打算去找李瞎子算命?我以为你不信这些呢!”
左雨溪收回掐他的手,道:“反正来了,去看看也好。听人说回仙观的李道人算命可通鬼神,号称十卦十准,不亲眼见见,总是难以置信。”
温谅前世对李瞎子的所有认知都来自道听途说,身为被“科学论”洗脑的一代,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从来都不屑一顾。等长大了,经历的多了,开始相信冥冥中自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不为人类所认知所理解所掌控,可那时李道人早已不知所踪,没人知道他是死了还是活着,曾经香火极旺的回仙观也随之没落,后来被推土机推平,成了某家工厂的厂址。
文化的传承与消亡,成于一瞬,也毁于一瞬!
“我觉得你十有八九要失望,世间事只有听来的玄妙,没有亲历的神奇,乡村野观的瞎道士,怕是只有糊弄愚民的本事,是糊弄不了左大局长的!”口中说着,温谅还是发动了车子,稳稳的往回仙镇的方向驶去。
左雨溪哎呀一声,道:“都怪你一直胡闹,差点让我忘了一件要紧事……”
温谅失笑道:“左局,你要看望老教师,要调研民转公,要让我老爸支持你,当然,还要见我老妈,这些难道还不够你一天的行程,竟然还有事?”
左雨溪的身份毕竟不同,一举一动关注的人实在太多,所以看望老教师是给教育局的那帮手下一个理由,调研民转公,是给温怀明一个理由,让温怀明在市里说好话,当然是要给许复延一个理由。由此可见,为了大年初二这一天出现在丁枚面前,左雨溪不知费了多少的心思,也亏得是她,才有这份智慧将这些事做的环环相扣,让外人看不出一丝的漏洞!
“说吧,什么事这么要紧?”
左雨溪望着窗外的远山,林木吐绿,遍野青苗,天地间生机勃勃,可有些事,有些人,总以为已经忘却,可在不经意的时候,还会突然跳进脑海。
不过,跟以前不同的是,那些曾经如同陌生人一样,冷静旁观别人的生死荣辱,再不能影响自己分毫。
“记得范明珠吗?”
温谅隐约明白了什么,道:“记得,怎么了?”
“她今天来云水了!”
“我知道啊!”
左雨溪惊诧道:“嗯?”
“说来也巧,今天早上……”
温谅在收费站看到的女人自然是范明珠,跟左雨溪大概说了下经过,问道:“我是巧遇,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左雨溪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巧合,道:“我也是这次去灵阳过年才偶然听说范明珠人在灵阳,好像跟罗韫打的火热,所以让人悄悄的关注了一下。”
如何悄悄的关注,温谅不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透着几分凝重,道:“昨晚得到的消息,说范明珠今天要来云水,随行的还有罗尚阳和窦霄。”
“呵,范明珠的行踪虽然不算什么机密,可不是亲近的人应该也打听不到。左局长,你们究竟在罗韫身边安插了多少人啊?”
左雨溪抿嘴一笑,道:“罗韫在灵阳好大的势力,不安排几个人,左书记怎么放的下心?你别打岔,先说罗尚阳,这个人出了名的滑头,只会背后放冷箭,不会当面生事,有温秘书长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窦霄是窦文博的儿子,脾气暴躁,是个标准的白痴加混蛋。范明珠突然来云水,这事太过巧合,所以怕她是冲你们来的,要是窦霄被她一挑拨,不定会给你难堪,所以急急过来……”
温谅看着她旦笑不语,左雨溪受不了他的目光注视,破罐子破摔似的道:“好吧好吧,我承认是怕你生气,这个本来是准备拿来应付你的理由!范明珠很可能是有别的事,但你不能否认要是不小心撞上了,确实有我说的这个可能性……”
温谅屈指弹了她的额头一下,道:“傻丫头!别解释了,这个理由我很满意!”
第五百一十一章负你上青山
罗尚阳这个名字温谅还有印象,上次为了坐庄炒股的事,通过左雨溪从灵阳的保安公司弄了几十名退伍军人送到京城,走的就是这个罗尚阳的路子,他是灵阳公安局的治安科科长,跟号称“灵阳骡”的罗韫有亲戚关系。
温谅回想一下,却几乎记不起来那个穿着一身黑夹克的人长的什么样子,这无疑说明了此人的可怕,咬人的狗不叫,隐匿在虚影中的人,才有真正的杀伤力。
至于只会叫嚣“我爸是某某”的窦霄,名字挺不错,可在温谅眼中,也仅仅是名字不错而已。
车子缓缓驶进回仙镇,然后在一家代销店的门口停下,温谅进去买了几根香烛,留了五块钱要店主帮忙看下车,然后和左雨溪从镇子西边的小路往天齐山上走去。
说起天齐,与依山县的天漏山属于同一山系,不过有趣的是,天漏山建有普方寺,香火之盛,遍及东南,而天齐山却仅有一座回仙观,虽然也有香火,但跟普方寺不可同日而语。
上山的路不太好走,不知砌成多少年的青石台阶,有的参差不齐,有的布满苔藓,稍不留神就会摔倒。左雨溪穿的高跟鞋,目测上山的难度仅低于在天朝反贪,温谅抬头看看山,名为天齐,其实不过千米,山势较为平缓,便蹲下身子,示意左雨溪爬上来。
“你行不行啊?”
“男人从不说不行,来吧!”
左雨溪嫣然一笑,整个身子紧紧贴着温谅的后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吹了一口气。温谅双手从后抄起她结实紧绷的双腿,大喊一声:“猪八戒背媳妇喽!”
起身,跨步,脚下踩着泥土,眼中望着青山,稳稳的走在青石之上,两人的身影由大变小,由近及远,慢慢的没入起伏的山岚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风中听到了男女的对话:
“我重不重?”
“重?不是我抓的紧,一阵山风吹过来,我就得去京城找你了!”
“呵,那你一定要抓紧了,要是敢把我弄丢了,下辈子也不会放过你!”
又过了一会:
“我重不重?”
“咳,咳……不重!”
“那就好,我看你额头好多汗,热吗?”
再过片刻:
“我重不……”
“重,重,姑奶奶,要不你下来走一会?”
“你再背一会吧!”
相隔不到五分钟:
“我重不重?”
“一点都不重,不过你看此处风景如画,要是咱们能携手登山,该是多么幸福的事?”
左雨溪笑的直打跌,小手捶着温谅的肩头,道:“好了,不捉弄你了,放我下来吧。这边没那么陡,走路应该没问题。”
温谅也是第一次背人上山,本想着一千多米而已,却忘了望山跑死马,山路崎岖,多背一个人真是寸步难行。
不过以温大叔的厚脸皮,尴尬这种低等生物才会有的情绪当然不会在他身上出现,若无其事的牵住左雨溪的手,又爬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到达山顶。
山顶上有一块面积很大的空地,且地势相对平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临近悬崖边上的一座亭子,这是一座完全由石头砌成的亭子,有两三米高,四根石柱支撑着一个石质屋顶,屋顶为四角斜檐结构,前后两面屋顶为整体石质屋瓦,屋脊上雕有祥云图案,屋脊两端各雕有一鸱吻。看上去虽然简陋,可危崖高耸,遗世独立,竟从简陋中透出几分飘逸之气。
除了这座凉亭,山顶还有一座破破烂烂的庙宇,红墙碧瓦入目斑驳,重檐斗拱望之皆朽,小小的山门随着风吹发出吱呀呀的响声,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有神仙驻足的地方。
左雨溪显然大失所望,道:“就是这里?”
温谅笑道:“吕纯阳游戏人间,说不定没那么讲究呢,破就破点吧,咱们是来看人,又不是来看观。”
双手推开山门,内里是一个不大的院落,正对山门有坐大殿,说是大殿其实也是相对而言,比起武当山可能连个茅厕都算不上,旁边还有房屋四五间。温谅抬脚迈过门槛,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先迈的是左脚,高声问道:“李道长在吗?”
大殿内传来一个听起来遥远,却又似乎近在耳边的声音,苍老中透着一股难言的清灵,“无量寿福,两位善人请入殿中,贫道等候多时了。”
左雨溪低声道:“故弄玄虚,他又怎么知道咱们回来?”
温谅对她微微摇手,往殿内走去,口中应道:“多谢道长!”
大殿中门虚掩,温谅一碰即开,依然是破破烂烂的吕祖神像高坐坛中,一邋遢道人坐卧蒲团之上,黑色的道巾散乱打结,宽袖广袍油污满身,竟是丝毫不顾道家礼法,双眼鱼鼓,尖嘴猴腮,颌下长须稀疏枯黄,哪里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气场?
左雨溪心底叹了口气,想起温谅来时说的那番话,果然是亲身经历之后,世间再也没有所谓的神奇。不过温谅这个时候没有空感慨,他的眼光早从邋遢道人的身上移到了一旁,姿颜秀丽的范明珠,短发粗壮的窦霄,还有你总是会忽视的那个罗尚阳,正站空荡大殿的另一侧,往这边看来。
两边人同时一呆!
罗尚阳自然认得左雨溪,窦霄则是被她容光所摄,本以为范明珠已经是世上少有的绝色,可跟眼前这个女人一比,却逊了不止一筹,不仅容貌,连气质神态也差了不止万里计,一个雨打芭蕉,沧桑历遍,浑身上下早已污浊不堪,另一个花开绝域,临风绽放,冰雪难掩其清,高下立判!
所以两人发呆,而范明珠,则是看到了温谅,她的眼中也只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那一夜蒲公英中的绝望,对面男孩的无情,都再一次充斥脑海,仿佛万千厉鬼同时呐喊,她的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
那些往事,有的人不再在意,可有的人却终生不忘!
“无量寿福!”
邋遢道人再宣尊号,范明珠只觉身子一轻,从无尽的回忆中清醒过来,双眸射出无可磨灭的仇恨,指着温谅恶狠狠道:“你,你,你!”
三声泣血,有如诅咒,温谅面色不变,他心性坚毅,淡淡的盯着范明珠,唇角微动,道:“她就是范明珠!”
左雨溪看到罗尚阳,已经猜到女人的身份,她早从温谅那知道了当初的所有布局,可以说正是为了替她报仇,温谅才一步步将范恒安至于死地。
这些内幕范明珠固然不知道,可单看她此时的神色,想必已把这笔帐算到了所有与范恒安为敌的人身上。不过这样也不算错,有因有果,循环而已!
温谅还没说话,邋遢道人突然又宣了一声尊号,不过这次却不是偷工减料的无量寿福,而是度生无量天尊,仙道贵生,无量度人,他明显有劝诫之意:“别忘了刚才送你的话,一枕黄粱不过梦,忘不了恩仇,终跳不出劫数。”
范明珠深吸一口气,高耸的胸口急剧的起伏,要是往常,窦霄的眼珠子都怕要掉出来,可今天却完全无视,直愣愣的盯着左雨溪,睫毛不曾眨过一下。
“道长说的不错,可我活着就是为了恩仇,如果忘了,我也就死了,逃不逃得过劫数,也没什么要紧!”
邋遢道人不再言语,鱼眼往温谅看来,眼白滚动间似乎有金光闪过,可再去看时,又是眼白向上翻起,显然已经瞎的不能再瞎了。
温谅笑道:“范小姐这话我怎么听不懂,你父亲侵吞国家资产,被政府给抓了,然后又不知怎么死在监狱里,这笔账算来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