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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的位置突然有一种酸楚传来,淡淡的,却刹那间让身心疲惫,整个人懒洋洋的提不上一点力气。许瑶从来都把温谅当成一个极好极好的朋友,愿意听他的声音,看他的笑,信任他,支持他,陪着他一起开心快乐。她以为这仅仅是两人间无比深厚的友谊,却不明白在这个追风嬉雨,逐草闻花的年纪,友谊和爱情的界限向来不是那么的明显。但小女孩本能的察觉,就在这一吻之后,仿佛有一件对自己十分重要的东西,正在悄然远去。
说的通俗点,这,就是吃醋!
刘致和不是厚道人,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大骂温谅的桃花运,而是去看顾文远的脸色。顾公子站在人群中,垂在腿侧的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唯有怒火在熊熊燃烧,英俊的脸如同被水泥扣上了一层,变得无比僵硬,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透骨的冰寒。
苦苦追求三年得不到的女人,却当着自己的面,亲了一下那个连给自己擦鞋都不配的家伙?顾文远突然哈哈大笑,分开众人走到温谅跟前,静静的说:“很好,本来我还有点不忍心,不过现在不会了!温谅,我向你保证,不出十天,她,”伸手一指纪苏,“就会自愿跪在我身前哭着求我原谅,她的人,她的身体,包括她的一切都将为我所有。到了那一天,我不介意让你在一旁,亲眼看着这个女人,是怎样的在我身下婉转哀啼!我保证!”
优雅的语调,平淡的表情,一个温文尔雅、俊美非凡的男孩,带着最有魅力的笑容,在所有人面前,说出了这番恶毒之极的话。彪悍如许瑶,竟然也被此时的顾文远吓的后退了一步,纪苏猛的抬起头来,柔弱的脸庞苍白如纸,清脆的声音却依然铿锵有力:“你做梦!”
温谅没有说话,竖起一根大拇指,然后缓慢的旋转,向下,距离顾文远的鼻子仅仅一两寸的距离。他的眼神坚定,神态从容,似乎全不把顾文远的威胁放在心上,将蔑视之意表达的淋漓尽致。
顾文远掉头就走,穆山山指着温谅的鼻子嘿嘿一笑:“小子,你死定了!”带着一群人跟着离去。没人注意到的是,白桓临走前瞄向刘致和的眼中,狠毒之色一闪而过。
等他们离开,刘致和抚摸着胸口,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胖乎乎的脸上尽显放荡本色:“刺激啊,刺激啊!老温呐,我真是服了你了,青一中敢跟顾文远叫板的不是没有,可像你这样针尖对锋芒的拼命,可真不多啊!”
温谅先拍了拍纪苏的肩膀,让她心情平静一点,组织一下语言,轻声道:“刚才我……”
纪苏飞快的摇摇头,急忙道:“我知道的,你不用解释。”
温谅还能说什么?只好装作看不到许瑶撅嘴的样子,笑道:“老刘啊,我都说过咱们讲道理为主,你说话还那么刻薄,小心白桓和侯强找你麻烦……”
“就他俩?也就敢欺负女生的货色,玩明的玩暗的,我都能玩死他!”刘致和俯到耳边低声笑道:“别装模作样的关心我了,拉我做挡箭牌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赶紧想辙怎么处理吧?我可要先走了,哈哈。”
看着刘致和的背影远去,温谅苦笑着摇摇头,这胖子剔透的怕是有九个心窍,不过今天这份人情可也够大的,真不知昨晚刘天来都对儿子说了什么,让他这么上心的出力。
许瑶拉住纪苏的手摇了摇,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没事的,顾文远就是嘴上厉害,我让一个朋友找他爸爸告一状,那家伙就消停了。”
这朋友自然就是宁小凝,温谅这才想起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小凝了,问道:“宁教练整天忙什么呢?这都多久没露过面了?”
许瑶斜着眼瞄了他一下,冷哼一声,拉着纪苏扭头就走,纪苏被她带着急走了两步,匆匆回头对温谅歉意一笑。这后宫的地基还没打好呢,就要倒塌了,自己可算十分无能,温谅叹了口气,追着两人去了。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迷迷糊糊中度过,一面想着青化厂的事如何谋划,左敬和许复延怎样联手?一面又想起许瑶轻嗔薄怒的容颜,纪苏含羞带泪的俏脸,最后一节化学课还被司雅静叫起来回答了一次问题,一个基本的离子反应方程式竟然没有写对,要不是脸皮够厚,真是羞愧至死。
等放了学,正想狂奔出去时被司雅静堵在了讲台上,美貌少妇身上无一处不透着诱人的风情,温谅站在她身边,低首垂眉,目不斜视,老实的跟乖孩子似的。
“温谅,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者家里有事?”
温谅赶紧摇头。
“那上课怎么总是见你心不在焉的样子?我今天看了下你的入学成绩,不算太好,但高中是一个新的开始,只要努力,成绩还是可以有大的改观。”
前世里温谅孤僻胆小,很不受老师们待见,只有在高二时司雅静尽心尽力的帮助他大半年的时间,试图将他从个人封闭的世界中拉出来。虽然最后无奈的放弃了努力,但两世为人的温谅,却永远记得在那个阴暗的季节里,司雅静那一抹亲切温柔的笑容。
“是,我理科基础不太好,上课听起来很吃力,所以会走神。以后不会了,我尽量集中注意力。”
司雅静点点头,她对温谅的印象很好,明眸在他身上一转,欺霜傲雪的肌肤如同浸入水中的珍珠,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目光过处竟然让人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栗,诱人的红唇点点上翘:“要不这样吧,周末有时间的话,你到我家来,我给你补补课……”
见温谅有点为难的样子,佯怒道:“不收钱,免费你还敢不乐意?”
温谅双手高举,求饶道:“不敢,不敢!司老师急公好义,义薄云天,天天向上,上善若水,水,水……”
司雅静轻依在讲桌上听他胡诌,眉目间笑意盎然,纤细的腰身恰好抵在桌边,修长的双腿微微交错,更加显得身材曼妙,顾盼生姿。温谅水了半天,被她的容光所摄,猥琐大叔的因子适时而动,低声笑道:“水做的肌肤柳做的腰,绛点的红唇墨点的眉,司老师,您皮肤这么好,用的什么化妆品啊?我妈总是抱怨皮肤差,您说说我好能推荐给她用!”
第七十四章拉钩
虽然找了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但骨子里透着的猥琐还是让司雅静恼羞成怒,温谅见势不妙一溜烟的跑出教室,匆匆往大门赶去。被她这么一耽误,也不知道许瑶走了没?中午在操场虽然大家都没说什么,但以两人间的默契,下午放学肯定要在校门口汇合一下,今日事今日毕,咱们有仇报仇,有冤说冤。
就这一会功夫,偌大的校园里已经冷清下来,零零散散的几堆人从各个方向走来,温谅站在大门外四处看了看,没有见到许瑶,不知是已经走了,还是没有出来?在原地等了二十分钟,直到再没有一个人出门,还是没见到许瑶的身影。温谅眼珠子一转,走到经常跟许瑶见面的那个胡同口,靠在一边的墙壁上,也不往里面看,大声唱道:“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这首歌在这一世只有许瑶听过,可以说是独属于两个人的小秘密。上一次唱这首歌,还是在重生回来不久,温谅骑着自行车带着许瑶去林庄水库游玩,两个人坐在水库边的草地上,映着夕阳和晚风,隔着一个身位的距离呢喃低语。此刻想起,那一幕似在眼前,又彷如昨日!
反复唱了两三遍,温谅的声音逐渐低沉,想起了前世里的那个人,那些事,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哀伤,“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才明白我的眼泪,不是只为你而流,也为别人而流。”
柳雁,你还好吗?
温谅摇了摇头,低叹一声,径自往路对面走去。刚走开两步,一颗小石子不知从哪里飞来,正好砸在他的屁股上,许瑶动听的声音青翠欲滴:“臭小子,你敢跑?”
温谅哈哈大笑,转过身就见到许瑶站在刚才他唱歌的那个胡同口,晃着小拳头呲牙咧嘴的做凶恶状,可惜长着一副明眸皓齿的小脸蛋,怎么看怎么可爱。
“哈哈,我还以为你听歌听的入迷了呢,怎么样,哥们的嗓音还成吧?”
许瑶不屑的呸了一下:“就你那破锣嗓子,听一次我做三晚上噩梦……别跟我嬉皮笑脸的,严肃点,我还在生气!”
温谅谄媚的笑容立刻呆滞,费了好大力才换成严肃的表情:“嗯,咱说正经的。这个今天呢,当时的情势你也看到了,话赶话走到了那一步,我无非是想看顾文远气急败坏的样子……”
不得不说,龌龊的人总是类似的,刘致和在这里的话,肯定会深有同感。
“我不是气这个,顾文远那么坏,管你气死他呢,”许瑶负着手围着温谅走了两圈,冷笑道:“昨晚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然以你跟纪同学的关系,似乎还没到让她怎样就怎样的地步吧?”前天还拉着纪苏的手,一口一个苏苏的安慰呢,这会就立刻变成纪同学了,女孩们啊!
温谅恍然大悟,怪不得哄不乖呢,原来没有号准脉。小丫头吃的不是那一吻的醋,而是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从自己毫不担心纪苏会拒绝的态度上,立刻就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圣母玛利亚啊,你让这些小姑娘笨一点会死吗?
“这个不是要瞒你,是还没来得及说。昨晚是这样……”温谅胡诌了几句,说请刘致和父亲帮的忙,带着纪苏见了见她爸爸,并且确认这案子是诬陷,很快就能放出来。他不愿许瑶小小年纪就听到许多社会的阴暗面,抽枝去叶的将事情圆了一下,“要不今天怎么请刘致和吃饭呢,就是要感谢他帮忙!”
许瑶转到温谅身前,突然捏住了他的鼻子,道:“真的?”
“十足真金,假一赔十!”温谅憋着气的声音听起来真的跟破锣似的,又尖又糙。
许瑶捏了两下,娇笑道:“算你了!臭小子,你给我记住了,以后有什么事我必须是第一个知道的,就算我不能第一个知道,也要事后主动来告诉我,明白没?我对你没有秘密,你对我也不能有秘密。答应的话,就拉勾!”
温谅笑着伸出手指,和许瑶的小手指勾在一起,女孩的肌肤很滑,也很凉!
两根手指在空中轻轻的摇荡,许瑶注视着温谅的笑脸,有一句话却没有说出口:其实,我不在乎你跟别的女孩分享秘密,但只希望,你要让我知道……
送许瑶上了77路公交,温谅还得走五分钟拐回去乘坐21路,突然记起前世里离77路站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游戏厅,反正到这里了左右无事去看看。经过一个胡同时听到高大男张松的怒吼:“草你们大爷,知道这是谁吗?公安局刘局长的儿子你们也敢打,是不是不想在青州呆了?”
四个十八九岁的小年青拿着板砖将张松和刘致和堵在巷子里头,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人说:“公安局?啊呸,周远庭还是我老丈人呢。小子,拿这招来糊弄咱们的人多了,知道都是什么下场吗?告诉你,敢惹我瓜哥,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成!”
在青州道上,最怕碰到的就是这些啥也不懂,肆无忌惮的年轻混混,下手没轻没重,一不小心被这些人折腾了,传出去丢人不说,关键是事后报复的再狠也没什么意义。
刘致和笑眯眯的给四人发烟,说:“不就是刚才玩游戏时碰了一下吗?我跟哥几个认个错,多大点事,至于吗?”
自称瓜哥的人接过烟看了下,阴阳怪气的说:“还抽的红花呢,小子,看你还算上道,明白了告诉你,今天这事了不了了,打,是非打不可!”
这话一说连张松都明白了,低声道:“是有人找麻烦……”
刘致和反应极快,冷笑一声:“白桓找的你们吧?他怎么跟你们说的,就没提下我是谁?”顾文远跟他犯不着,穆山山要比看上去聪明多了,只有白桓那家伙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也只有他的身份能这么快找到人来堵他。
说句不客气的话,以刘天来在青州黑白两道的名声,不能说没有道上人敢打刘致和的主意,但要不是涉及身家性命的大事,还真不值得下这功夫。白桓也就能骗骗这些刚入行的蠢货,为挣一点小钱,连动的人是谁也不问,真是不知死活。
瓜哥操起板砖就砸了下来,骂道:“老子管你是谁,打的就是你这孙子!”
刘致和不仅脸肥,胆子也够肥的,站在原地冷笑着,一动不动。张松冲上来护在刘致和身前,被砖头砸在肩膀上,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温谅本想考虑个完全之策再现身,看到动手没办法了,可冲进来时还是晚了一步,只来得及踹了瓜哥一脚,将他踢的踉跄了几步。刘致和堪堪躲过他第二下板砖,看见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