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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德为之一窒,他论聪明是有的,论生意头脑也不差,但要说起科班的那些东西,就两眼一抹黑,知道宁夕是刻意羞辱他,但还是笑着道:“没有,我又没那么好福气上过沃顿商学院……”
“没有就回去好好读一读,现在不是凭着关系倒卖点证券和火车皮就能发大财的时代了,要做公司,就要学管理,要做生意,就要学经济,像你刚才的问题,要是简单读一些经济学著作,就不会提出来了。”
雷德的笑容僵在脸上,道:“小夕,我也是好意,对事不对人,你何必这么……”“雷副总,请叫我宁总,或者董事长,在公司我不想再听到别的称呼!”宁夕打断了雷德的话,道:“关于原油码头一事,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也向董事会做了汇报,希望你能接受,如果实在不能接受,也最好保留意见。”
雷德绰号假慈悲,背后怎么捣乱下黑手,可面子上的活向来做到极致,这样也还不恼,道:“好,宁总不谈私谊,那咱们就只谈公事,我虽然不知道你跟灵阳的左敬什么交情,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拿十亿去帮助他的前程,但我明确表态,参股原油码头绝不可行!我身为雷家在恒沙的代表,要对公司负责,更要对宁雷两家的联盟负责,总不能看着你一步步将公司推到危险的境地。”
“危险?”
“对,一下子拿出十个亿,会给恒沙带来极其严重的现金压力,一旦资金链断裂,会极大的延缓恒沙的并购脚步,这对长远来看是极其不利的。”
“十亿又不是一下子拿出去,还有大量银行贷款……另外,雷总,你不管财务,对恒沙的资金不了解,我们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现金!”
雷德摇摇头,道:“还是不行,风险太大,谨慎为上!”
两人话不投机,再谈下去也是枉然,宁夕站起身,道:“那好,你的意见我知道了,那先这样,时间不早了,去开会吧。”说完直接往门外走去,雷德跟着站了起来,对着她的背影喊道:“宁总,你以为董事会今天会通过你的决议吗?”
宁夕脚步没有丝毫停留,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径自出门而去,雷德的眼神透着难言的愤怒,冷冷一笑,道:“行,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今天就让你尝一尝威信扫地的滋味!”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比原定开会的时间已经延后了半个小时,宁雷二人还没见踪迹,会议室内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又过了十分钟,大门终于推开,一身黑色风衣的宁夕大步走了进来,她身后不远处跟着雷德,两人都面色如常,看不到什么变化,似乎都对今天的这场表决胸有成竹。
接下来由总助介绍了一下具体情况,宁夕毫不拖泥带水,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道:“想必大家也听说了,雷总对此事有不同意见,既然如此,也不浪费时间,咱们举手表决,同意跟灵阳市合资的请举手。”
她第一个举起了手,接着是总助,这人是宁夕心腹,举手在雷德预料当中,在接下来是一个副总,然后就陷入了短暂的停顿。雷德的眼中露出了几分笑意,特地转头看了看宁夕的脸色,他当然不会蠢到没有做任何准备就来找宁夕摊牌,剩下的人中,那个副总是雷家的人,战略规划部的部长跟自己最近走的很近,私下里称兄道弟,吃喝玩乐一条龙,昨晚也拍着胸脯答应今天支持自己。至于剩下的职工代表,更是简单,只是许了他一家三口的京城户口,外加一套三环内的房子,就差跪下来给自己磕头了。有了这三人,加上自己的一票,今天的局面,宁夕输定了!
正当雷德得意洋洋,想着怎么让宁夕难堪的时候,战略规划部的部长突然举起了手,由于完全出乎意料,雷德楞了一会才确定看到的不是幻觉,脸色顿时变得黑青,恶狠狠瞪了过去,却见部长毫不避忌的对视着自己,眼神清明透亮,哪里有一点惧怕或愧疚之意?
雷德猛的一震,瞬间想到,这个人,原来是宁夕安排好的!
此时宁夕得了四票,已经微操胜券,雷德也是虎狼之辈,拿得起放得下,输就输了,至少自己还有三票,也不算太丢份。可老天注定要给他开一个残酷的玩笑,职工代表也随着部长举起了手,那个属于雷家的副总犹豫了一下,跟着举手表态支持。
六比一!
也就是说除了雷德那一票,其他人全部站到了宁夕那一边,取得了压倒性胜利的宁夕却不见喜乐,眼帘低垂,仿佛对结果根本不在意,道:“雷总,你再考虑一下,是反对呢,还是保留意见?”
雷德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已经僵硬,沉默了好一会,也缓缓举起了手,道:“我支持宁总投资原油码头!”
第八百一十一章明暗之间见风雷
散会之后,属于雷系的那个副总落后一步,和雷德最后从会议室出来,他歉然道:“雷少,刚才那种形势……”
雷德面色虽然不好看,但还没有失去理智,道:“没关系,你那样做是对的。我跟宁夕撕破了脸,你却不能同时得罪了她,总要有人能居中说的上话。”
副总这才松了口气,他瞅瞅四周,突然低声道:“那,原油码头的事,要不要暗中掣肘一下?”
雷德眼睛一亮,想一想刚才在董事会上受到的羞辱,这个提议让他十分动心。“不,”雷德摇了摇头,用力掐了下手指,才把这个诱人的念头从脑海里驱赶出去,道:“既然董事会已经通过决议,你还是要尽全力配合公司的工作,十亿不是小数目,不管是宁还是雷,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把船底搞出了窟窿,对咱们都没有好处。”
副总忍不住赞道:“雷少光风霁月,胸怀着实让人佩服,我明白了,一定会盯着这笔钱,让它落到实处,笔笔账目会记得一清二楚!”
董事会后不到三十分钟,远在京城的雷云海就接到了那个副总传过来的详细的报告,尤其跟雷德私下里的这番谈话,更是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他笑了笑,毫不见外的将报告递给了对面坐着的一个女子,道:“雷德比雷方要聪明的多,去恒沙前我送了他八个字,和而不同,斗而不破,看来他认真听了,也认真想了,知道进退的分寸,说不定将来真能在恒沙做出点成绩。”
对面的女子身着灰色的宽袍大衣,不着脂粉,朴素之极,竟是困在苏海,多年不曾回京的燕奇秀。她没有戴墨镜,明暗相间的双眸让人总是有种敬而远之的妖异,打开报告看了一眼,唇边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道:“看来回国这两年,小夕已经学会了如何适应国情……之前我还担心她在沃顿学了太多的书生气,会被你们雷家的人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
敢这样跟雷云海说话的人不是没有,但无一例外年纪都在六十岁以上,以晚辈之身四平八稳的对面而坐,且言语中如此的不客气,数来数去,恐怕也只有燕奇秀一人而已。
“你啊,就是这张嘴不饶人,小夕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哪里会让人欺负她?”雷云海哈哈一笑,然后凝目望着眼前的女子,片刻后意味深长的道:“奇秀,既然回来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耿耿于怀!”
骤然听雷云海提起往事,燕奇秀的心口不由的剧烈疼了一下,但也只是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她这样的人,在大战来临前夕,不会让自己太被感性所左右,闻言轻轻一笑,道:“过去的事,我早就不记得了。”
真的不记得了吗,如果不记得的,又怎么会有这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呢?雷云海暗叹一声,但脸上自然不会显露出什么,道:“那就好,你能这样想,很多人会安心。”
燕奇秀淡然道:“自从我五年前离京,他们也早该安心了。”
“活着的人安心,那死去的人呢?”
燕奇秀猛然抬头,那唯一明亮的眸子仿佛瞬间燃起了一道刺眼的光,另一只暗眸却充满了毁灭一切生机的绝望,这样的异象只维持了不到一秒的时间,然后重新归于静寂,她慢慢的垂下眼帘,道:“不再死几个人,死去的人又怎么能安心?”
雷云海没有再多说什么,抬手看了看表,道:“奇秀,我等下还有个会,就不陪你了,这次一定多留几日,看看京城这些年的变化……”
燕奇秀知道雷云海如今跟着陈隆起那个工作狂,行程安排的几乎没有间隙,能抽出这么点时间来秘密接见自己,已经是格外的给了面子,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也得到了对方的表态,干脆的站起身,轻笑道:“雷叔叔都开了口,我自然要多留几日,许久没去后海的白鸦儿胡同尝尝刘家铺子的翡翠馄饨,也不知这么些年过去了,味道变了没变。”
虽然是两辈人,但雷云海不过四十岁,跟燕奇秀的年纪相差远没有两辈人那么悬殊,所以听到这声叔叔,还是觉得哑然失笑,他跟着站起,将燕奇秀送到门口,望着天空远处的晚霞,目光锐利又深邃不可测,笑道:“放心吧,只要铺子还在,味道就算变,也变不了多少的。”
从秘密通道离开了雷宅,燕奇秀闪身进了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开车的是燕青鸾,燕黄焉坐在后座,急急问道:“如何?”
燕奇秀舒舒服服的躺好,将洁白的玉足放到燕黄焉的大腿上,随意的道:“雷云海让我在京城多待几天……”
燕黄焉一拍手,道:“成了!”
燕青鸾微微蹙眉,问道:“这就成了?”
“正是,如果他反对,一定会让老板尽快离京,不要多做停留。”燕黄焉清丽的双眼闪着智慧的光芒,道:“我猜雷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就算不帮忙,至少会坐壁上观,他们这两年被打压的喘不过气来,乐的见对方吃亏,或许巴不得咱们斗的不死不休才好。”说这句的时候她特地留意了一下燕奇秀的神色,其实发动这次攻击她一直不太赞成,只是知道说也无用,所以还是尽心尽力为自家老板谋划,可事到临头,终忍不住想试一试能不能有转机,话刚说完就见燕奇秀闭上了双目,明白最后一次尝试宣告失败,便也住口不言,道:“老板,咱们现在去哪?”
“去后海!”
正当燕奇秀秘密回京谋划一场翻天覆地的大事的时候,温谅被左敬一个电话招到了灵阳,不过不是因为原油码头即将跟恒沙签订的协议,而是为了灵曲酒。
虽然温谅早在去年就明里暗里多次预言了灵曲酒即将面对的危机,可惜的是薛胜刚愎自用,丝毫听不进去,左敬也是半信半疑,最后也站到了薛胜那一边,没想到仅仅过了几个月,危机就会来的如此猛烈和不可逆转。
其实在97年一月份,《经济观察报》就以连续三篇通讯报道了灵曲酒实际生产能力低下并购买西川酒进行勾兑的新闻,只是由于这种纯经济类的报刊受众面不广,传播影响力不大,又赶上过年,所以没有引起大的轰动。等春节假期过完,按照前世里的轨迹,灵曲酒一事开始发酵,并在短短十数日内成为众矢之的,被几十家媒体转载,挂着央视标王的桂冠,几乎顷刻间就毁于一旦。但说来也巧,正好温谅布局纯净水上市,将大众和媒体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这边,让灵曲酒苟延残喘了一阵,但该来的终究要来,纯净水与矿泉水之争随着百达和依山的高调亮相已近尾声,无所事事的媒体记者都是闻着腥味就张开大嘴的鲨鱼,立刻将关注的焦点投注到了灵曲酒身上,这一下雷霆千钧,让眼高于顶的薛胜顿时吃了个大苦头,暴露出完全不懂危机公关的弱点。
先是置之不理,后来见情况不妙,立刻组织声音辟谣,但随着媒体深入挖掘,并有针对性的偷拍了灵曲酒狭小且落后的厂房和生产线,图片一经发表,让消费者完全站到了对立面,等灵曲酒再喊着我们其实有更先进的生产线和更加现代化的厂房时,已经没人相信,尽管这些都是真的。
归根结底,灵曲酒成也媒体,败也媒体,薛胜靠央视成就了一个传奇,却又不懂得以尊重央视的姿态尊重其他媒体,所以傲慢必然要付出代价。
温谅坐在左敬的办公室里,薛胜在一边作陪,左敬面色严峻,开门见山,道:“这次请你过来呢,是薛厂长想向你咨询下灵曲酒面临的状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补救一下。薛厂长,有什么想问的,要好好的向温总请教!”
或许是知道了温谅现在的身份,也或许是被眼下的状况搞的焦头烂额,薛胜的态度跟以前有了很大的改变,变得谦虚的了许多,亲手给温谅斟了杯茶,道:“温总,都怪我有眼无珠,以前没听您的警示,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现在不能喝酒,我老薛就以茶代酒,向您赔罪!”
薛胜固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人很耿直爽快,不是阴险小人,温谅哪里跟他计较,笑道:“薛总客气了,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话说回来,好好的怎么就搞到了这步田地?”
薛胜懊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