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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热血。我算不上功成名就,但算得上是有老本可吃的人了,见好就收该退就退。
你看你,不失时机地摆出自己的功劳簿,想让我敬仰你?别臭美啦,我才不会呢。你在宝鸡弄个办事处,是不是打算退休以后就到宝鸡工作了?
没那个意思,王明霞他们的那个办事处,完全是计划外的。为了找你,我那天直接找到她厂里。俩口子又实在又热情,非邀请我到家里坐坐。一进他家,第一眼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我看见他家的柜子上摆着我送给你的那只用子弹壳做的手电筒了。当时我的心就像是被揪了一把,特别难过。我知道,你把我给你的东西,转送给别人意味着什么。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他们帮助了你,你太想回报他们了,对吧。我有这个能力就应该替你了却这桩心愿。虽然对于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我知道给她的是最实际的帮助,你是不是心里特高兴?
当然,你总是让我一次又一次地重新认识你,这是你送给我最好的礼物,谢谢你。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臂问他这么年轻就退休了,今后打算干什么?
黎军昂起头来说,今后,我要干的事情就是把耽误了十八年的损失夺回来,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不晚。我对钱的欲望不是太高,差不多就行了。要做钱的主人,要让它为自己服务,不能像有些人那样做一辈子钱的奴隶,有了钱把它供起来,再去为它拼命太冤了。现在,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咱们俩人在一起重要。你要抓紧时间,把自己生活上所需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买齐了,要考虑周到一些多买点没关系,然后叫人托运,尽量在三个月之内把咱们要办的一切事情都办妥之后离开这里。我要让你把所有不美好的回忆全都扔掉,扔在这房子里,它装载了你太多的辛酸,我带你离开以后永远也不回这里来了。
听起来怎么有点儿像是犯了什么事要带我逃跑一样呀,这么做让我想起报纸上、电视里常讲的那种畏罪潜逃的坏人。她开玩笑地说。
我真犯了事让你跟我去,你去吗?他很认真地看着她问。
去!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不管你到哪,我都跟你一起去!就是现在跟你一起去死,我也会高高兴兴的死。她毫不犹豫认真地回答。
他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说,好样的!不过我什么事也没犯,更不会去死。今后咱们坦坦荡荡地做人,痛痛快快地享受生活。我要实现向你许下的诺言,带你去海边,晴空万里下,看天海一线的广阔。星光灿烂的夜晚,听海浪如歌的涛声。带你到属于咱们自己的地方天府之国的大山深处,到远离尘世繁杂的地方,过田园式的农民生活,让你做一个幸福快乐的小农妇。我要带你去过咱们曾经幻想过的美好生活,要让你感受到今天的中国人是多么骄傲自豪。我要在蓝天白云下,在绿水青山上种下咱们革命的火种。我要让你不再有胆怯和压抑,永远都不再紧锁眉头眼含泪水,让你在我这里享受女王一样的的权力和待遇,带着咱们的孩子,快乐地生活。
无论这是爱的宣言还是似锦蓝图都把肖晨感动的一塌糊涂.她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这里,飞向那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地方。黎军说珊珊他爸得肺癌快不行了,他要履行做兄弟的义务,要一起帮珊珊把他爸送走。这里的事情都办妥以后就通知海军,海军说要在黎军的老家,在他死去的爷爷奶奶的面前为他俩准备一场那里有史以来最隆重的婚礼。到时候他们几家人在重庆和会师,然后他们一起迈向共产主义的康庄大道!在说“共产主义康庄大道”时,他则起身昂起头来张开双臂,一上一下地做了一个“向前进”的动作。太好了!还得这样。肖晨跳起来,紧接着在他的身前来了一个前腿弓后退绷,右臂弯曲在胸前,左臂伸展在侧身后,做了一个补充。这是一个典型的特殊时期时期最时髦的舞台造型。随后俩人开怀大笑起来。
黎军一把拉过肖晨满意地说:现在有点样儿了,知道夫唱妇随了。
去,应该是你随我。她推开他,说自己现在最想见的人是步兵,询问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他目前在什么地方。江兰他们也去吗。
黎军告诉她,步兵说一定会在他们结婚之前回到北京,以她哥的身份参加他们的婚礼。大裁军以后步兵仍在部队,现调到新疆一个军分区,家住在乌鲁木齐市。李珊珊还有要岳父岳母要孝敬,等把他家老头儿送走以后,打把他妈接到一起住,不知他妈什么态度。他的负担挺重的,近期不会进入共产主义大家庭,但会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提起李珊珊的母亲,肖晨想起自己多年来一直没有了却的心愿,现在是时候了。她对黎军说,自己心里还有一件事没有了却,这件事必须要他俩一起去办。肖晨说起珊珊一家,在她走投无路时对她的帮助,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没有在他的父母面前说过一句感谢的话。现在珊珊的父亲病得这样厉害,再不去当面表示一下恐怕来不及了,以后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没问题,我现在就给珊珊打电话。让他明天一早就过来,咱们一起商量一下,看怎么安排合适。
清早,李珊珊和江兰像一对比目鱼,同时来到她家。知道叫他们来的意思后,李珊珊犹豫了一下说,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些年来,咱们一直都像亲人一样相处,还用的着那么客气吗?我看算了吧,什么也别说了,咱们是这么好的朋友,是亲人是兄弟姐妹,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再说,自从那年你离开医院,我妈就没提过这件事。大概她都忘了。
珊珊,越是亲人才越该把事情说明白。作为母亲,她是怕你心里难受,或是在为你难受,所以才不在你的面前提起这件事。但是,她心里一想起这件事也会不痛快的。我觉得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最好的。肖晨对李珊珊说,也是对大家说:你们觉得我说得对吗?
黎军笑着对李珊珊说,右派分子都摘帽十多年了,你也该沉冤昭雪了。对,该给我家珊珊平反了。江兰插话。李珊珊说,那这样,我先回去跟我妈把这件事情说清楚,然后你们再去我家看我妈。这是最好的办法,四个人一致赞同。
当肖晨接到李珊珊打过来的电话时,她心里还紧张起来。珊珊在电话里说了三个字;过来吧。就把电话挂上了。
肖晨和黎军一起来到位于北太平庄李珊珊妈妈的家。她站在门口,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半天不敢举手摁那只门铃,毕竟过了将近二十年了才来拜谢。黎军说着开心话,没关系,就是挨老人家的骂也有我陪着呢,她肯定会先骂我不是东西,来,我来吧。还没等黎军把手放在门铃上,门就打开了。李珊珊说看见他们的车来了,等半天还没动静正打算出门看看呢。他指着黎军说,进来,我妈正等着要训你呢。
同十八年前相比,珊珊的妈妈明显见老,头发几乎全白了。听珊珊说老人家腿上长了两个骨刺,行动不太利落,背也有些驮。他们走进去时,老人家正座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落日的余辉透过身边明亮的玻璃窗,从侧面照在她的脸上、身上。她的表情仍然向多年前见到的那样温和,收缩内敛中显示着待人接物的雍容大度。那张保养得很好的脸庞已经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仍然带着肖晨熟悉的笑容。此刻老人家在肖晨的眼里,简直就像是拉斐尔笔下的圣母画像中的人物。看到老人抬头微笑的那一瞬间,一种愧疚和感动涌上心头。阿姨见肖晨走进来,有些费力地想站起来,肖晨忙扑过去将她扶着坐下。老人家伸出手笑着说,姑娘,你还好吧?
阿姨。肖晨只叫了一声,眼泪就流下来了,她轻轻地握着老人的手坐在老人身边。这位可亲可敬的老人,十八年前就是这样坐在自己的病床前,没有因为自己是未婚怀孕而鄙视自己,也没有因为自己让她一家人在亲戚朋友面前丢脸而冷着脸。而是愧疚地说自己没有管好孩子,每天尽量做可口的饭菜送到床前。那正是炎热酷暑的季节,老人那时还在上班,经常是一天送两顿饭。她以自己的宽容大度无私母爱帮助她度过激流中的恶浪险滩。而自己却一直都在欺骗她老人家,让珊珊和他一家人在那个年代蒙受羞辱。想起这些,肖晨哽咽地说:对不起,阿姨,那时我骗了您和您的家人。已经过了十八年了,我现在才来看您。
姑娘,这么多年了,你还能想着来看看我就不错了。嗨,中午珊珊回来对我说要跟我谈点事儿,看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差点吓一跳,以为他工作上出了什么事。他把十几年前的事一说,我这心里一下子就透亮了。原来我一直以为是你把珊珊甩了呢,心里还一直都在怪你,现在事情全明白了。唉!那个年代,一点小事都能害死人,整个社会对那种事情都是不能容忍的,你那么小遇到那种事也真是没办法。阿姨用手捋了一下头发继续说,阿姨那时不知道你遇到了那么大的难处,珊珊要是一开始就对我说了实话,我也不会让你们那样作难,你们也不用搞出那么大的动静。
阿姨,您怪我也是应该的,那时我和黎军失去联系,出了那种事,除了珊珊没有人能帮助我了。那时不敢跟您说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是怕被人看不起得不到帮助,更怕会让我的工作单位知道。我一直让珊珊背黑锅,让您一家人跟着着急。当时把叔叔气得够呛,对珊珊拍桌子瞪眼睛的,珊珊还挨了打,还有二哥二嫂都跟着着急,真太对不住你们一家人了。
珊珊的妈妈说那时珊珊在他家那边派出所里都是挂了号的,知道这件事,除了生气谁都没有想过这里还会有其他情况。当时全家人为他们着急,特别是他父亲,左的要命非要把这件事情反映到他的单位去,认为只有在单位受到处分他才能吸取教训。为这事他父母大吵一架,他母亲说他父亲头脑简单,那样做会毁了孩子。而他父亲则说他母亲把珊珊惯坏了,早晚会害了他。肖晨才知道自己住进医院以后,他家还大乱了一阵.所庆幸的是珊珊的妈妈是一个真正有政治头脑的家长。老人家继续说,这个家里还是我说了算。不过,从那以后,我和他爸都觉得他开始懂事了。后来赶上地震,你离开医院珊珊一下子就长大了,地震那几个月,我们这个家什么事都指着他。他也不去外面疯玩儿,再也没跟人去打过架了。只要是下班就回家,整天都在家里看书,学习。我一直以为是你把珊珊甩掉了,我都不让家里人提这件事,怕他心里不好受。
阿姨,您真是善解人意,珊珊有您这么个好妈妈真是太有福气了。您全家都是我的恩人,那个年代出那种事是最见不得人了,可是您没有对我甩脸子,说闲话。天气那么热,还天天给我送饭,我心里一直都非常感激您,只是那时不知该怎么对您说。
好了,客气的话就别说了。听珊珊说你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这么多年都在一起,大军还帮珊珊解决了他们单位遇到的不少困难。我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我生了四个儿子,就是没有女儿,你就当我干女儿吧。
这太好啦!干妈,我太高兴了。肖晨几乎跳起来。
黎军坐在她们对面,他不怀好意地冲李珊珊龇牙咧嘴的笑,明显带着讨好的口气对珊珊他妈妈说,阿姨,我也觉得你们娘儿俩特有缘分,以后肖晨和我都来孝顺您,那以后肖晨就是珊珊的姐姐,我就是珊珊的姐夫啦,是吧阿姨?老人家高兴地接过话来说,对,以后珊珊就管肖晨叫姐姐,管黎军叫姐夫吧。
李珊珊不客气地冲上前给了黎军一拳,对他妈说,妈,你说什么呢?大军比我还小一岁呢。从我们哥儿上俩论,我还是肖晨的大伯子呢。珊珊妈妈十分认真地看了看屋子里四个年轻人,笑了,你们怎么都是女的大男的小哇?
黎军用手护着脑袋说,我们这才是最佳组合呢,从现在起,都得按辈份排下来,大家该怎么叫就怎么叫,别乱套。
江兰马上反对说,叫什么叫哇?叫来叫去才乱套呢,还是原来的叫法好,都直呼姓名吧。
黎军不甘心地蜷在沙发里,躲着珊珊的拳头说,阿姨,您这干女儿认了半天,还是跟没认一样,珊珊还是没有姐姐呀?
去你大爷的,大军您别老想在这找便宜。李珊珊和黎军哥儿俩扭做一团。
看着他俩打闹,珊珊妈妈眼里流露出对晚辈的慈爱说,自己的儿子都上好几年级了,怎么还向小孩儿一样。
江兰带着嘲笑的口气说,大军,你那么想有人尊称你一声大哥大姐夫的,当初找对象为什么不找比你小的呢?肖晨要是比你小,每天哥长哥短的,叫得你多舒心呀。
我在肖晨弟弟妹妹面前就是大哥的身份,肖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