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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朋友叫于欢,我想让你帮忙给安排个差不多点的工作。”
“就这事儿啊,你都认识董事长了,你还找我干什么?”杨总编甩开她的手,作势要走。
“这点小事,还用麻烦董事长?你不是周刊一把手么?”
事实上是施乐在和项野闹离婚,她不知道李文森还会不会帮自己。
杨总编无奈看她一眼,想了想,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我不如实话跟你说了吧,你千万别跟任何人说,其实现在有人在追杀我,我要避避风头。”
“追杀?谁!?”
“嘘!”杨总编做了一个收声的手势,“你小点声,我不能告诉你,总之我现在很麻烦,追杀我的人来头很大,我随时小命不保。不过你记得我一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我说的任何人就是包括了——任——何——人,你懂吗?”
杨总编总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让施乐怎么懂?
等她消化那句话的时候,杨总编已经从她视野里消失了。
而自此,施乐再也没有见过这人,谁会想到,等再见时他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于欢的工作没了着落,施乐不想失信于张静芝,如今能说上话的地方又只有聚焦,她只好硬着头皮上了66层董事长办公室。
“李董事长。”
李文森见到施乐来颇有些惊讶,礼貌地回道:“夫人。”
施乐嗤笑了声,在办公桌对面坐下来,“李董事长,我和你们Boss离婚了,您现在应该叫我施小姐才对。”
“离婚手续还在办理,你还是路易斯夫人。”
施乐歪着头无奈地看了看面前刻板的大叔,认识这么多年了,他一点也没变,扑克脸、严谨的作风,还包括他不见衰老的容颜。
看来扑克脸不生细纹是真的,以后她也应该少一些大笑。
她轻咳一声,言归正传,“李董事长,我今天来是应聘《世界聚焦》总编辑的位置,杨总编刚刚离职了。”
离职?
李文森琥珀色的眸子变深几许。
“我知道应聘应该去找人事部,不过我个人简历还没来得及写,毕业证也没带在身边不太方便,我又急需这个职位,只好来麻烦你了。我有都城大学国际政治系和麻省理工学院工程系双学士学位,做过一年驻外记者,一年娱乐编辑,工作经验丰富……”
施乐像正常应聘人士一样对李文森将自己推销了一遍,语气沉着冷静,姿态自信稳健,如此良好的条件去到任何公司都是值得考虑的对象。
李文森听罢,眼底拂过一抹赞赏之色,片刻,他拿起手机,“你等等,我问……”
“不必了!”施乐打断他,“我现在是以个人身份应聘,你不应该再把我捆绑在那个人身上,难道作为一个公司的董事长连招个人的资格都没有吗?”
李文森倒是不吃激将法这套,不过她说得不无道理,便放下了手机。
“那好,那我就按照正规流程处理,你回去等通知吧。”
施乐差点一口血喷大叔脸上,倒是没想到这个腹黑的家伙会倒打一耙,让她吃了一回哑巴亏。
本以为没希望了,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接到李文森的电话说她被正式录用了。
李文森的秉公办理让她感到十分欣慰。
她如今可是堂堂正正《世界聚焦》周刊的总编辑了,这比她曾经预想爬到的驻外部主编的位置可要高得多。
第二天一早她准时去上了班,坐在杨总编曾经坐过的位置上,转转大椅子,看看身后窗外都城景致,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她立即跟人事部那边吩咐下去,给于欢社会部那边安排了一个实习记者的工作。
后来于欢报道那天,她还偷偷去看来着,于欢很懂事,对同事礼貌客气,脸上总是笑呵呵的,不再是于教授初走时悲痛欲绝的样子。有时候她会在于欢某几个表情里找到自己的影子,确切地说是于教授的影子,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于欢是她的亲人,并且健康的活着。当你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跟自己关系紧密的人存在,即使那个人不在身边,只要他好好的便心满意足了。
真的。
她一直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菠萝是的,外婆是的,那么她的母亲是不是也在地球某个角落好好地生活着呢?
回办公室的时候,她在电梯里碰见了李阳。
李阳站在一角,满脸阴沉,周身散发的晦暗之气渲染得整个电梯冷涔涔的。
“怎么了李阳?”
一看是她,李阳扶了扶眼镜,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施乐是你啊,我去看了小瑶。”
她凑过去,小声问,“吵架了?”
他重重一叹没有说什么,年纪轻轻,看起来却像个佝偻的老头。
李阳不再说话,施乐便也不再问了,恋爱这种事不是当事人哪里会看得那般通透?
叮。
电梯门开了。
“施乐,我走了。”
李阳的情绪仿佛跌入谷底声音哑得几乎听不出个,这哪里是再见,分明像是在跟你道永别。
在李阳跨出电梯时,施乐忍不住叫住他,“李阳!”
李阳转头,有气无力地,“嗯?”
她借着看到于欢后的好心情由衷地一笑,握了握拳,“未来的大工程师前途无量,加油!”
李阳一愣。
她补充道:“这话是你偶像说的。”
李阳惊喜,“真的?”
“嗯,真的。”
就算不是真的李阳也无处验证不是?她想给李阳知道人生很长,不是没有爱情世界就毁了,我们还有亲情、友情和在社会上的价值,因为一小部分而毁了生命的全部岂不是得不偿失?
李阳看向施乐,她的笑容总是充满活力和自信,无形中你就被她感染瞬间满血复活了。他噗嗤一笑,冲施乐友善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步伐也变得轻松明快。
其实李阳本来也没打算自杀,只是见到李小瑶后十分沮丧。
李阳再次恳求李小瑶能和他结婚,并且留在国内,李小瑶还是没答应,她太需要M国王维拉设计工作室的机会,错过了也许永远都没有了。
当晚,李阳秘密回到了帝峰大厦,电梯一路直上,在总督套房那一层停下。
总督套房是李文森在国内常住的地方。
“李文森,就算被你说中了又如何,小瑶一直都是一个有想法、有事业心的女性,她为了事业暂时不想走进婚姻而已,这并不代表就是不够爱我!”李阳义正言辞地说。
说完还是觉得心里不够痛快,走去吧台给自己倒了杯烈酒一口闷掉,呛得他嗓子火辣。
他们的联系还要追溯到圣诞节前夕。李文森亲自去M国找李阳谈判,李文森的沉稳冷静、举手投足散发的成熟男人的魅力,让李阳心升嫉妒,却又不由自主地折服。
当时,两个人坐在麻省理工教学楼的咖啡角里,窗外飘着细雪,寒冷的天气李文森却只穿了一件轻薄的黑色夹克。
李阳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防备地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李文森靠在椅背上,神色十分轻松,“我来劝你离开李小瑶。”
李阳噗嗤一笑,“你开玩笑呢吧,大叔!这么大岁数这么天真?得不到小瑶就想逼我离开,可能么!”
“我没有逼你。”李文森不紧不慢,“李小瑶不够爱你,你的心智也没成熟到能好好保护一个女人,继续下去是浪费彼此时间。”
李阳被说中了软肋,脸色微变,但年轻气盛如他,怎么会轻易认输?!
“嗤!我还年轻,有大把时间成长,倒是你,李文森,你40了吧,那方面还行吗,给得了保护给不了性丶福还不是一样?”
这话想必是对男人最大的侮辱。
李文森目光突然一冷,“女人青春不等人,你凭什么让李小瑶去等你慢慢成熟?你有什么资格!”
“李阳,侽人在性方面不是绝对,这与先天优势和后天努力有关,比尺寸?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校游泳馆更衣室;比体能?体育项目任你挑。或者,最简单快捷的方法,”李文森声音压低,“直接去问李小瑶对我们的评价,跟谁体验更好,她最有发言权!”
“你!”
李阳被挫得灰头土脸,虽说知道李小瑶有过去,但是个人都难以忍耐别人在面前大谈自己女朋友的性事,何况是他这个刚破了处不久的雏男?
表情龟裂,又龟裂,李阳撑着桌子蹭地站起来,几乎是胡搅蛮缠,“你跟我说这些没用,你也别自以为是,就算她不够爱我,也不代表就爱你。”
“那你敢跟我打个赌么?”李文森仰头看着他。
“什么赌?”
“验证小瑶是爱你还是爱我多一点。”
李阳心里其实没底,但骨子里有着白羊座男人的冲动和好胜心就这么一口给答应了。
正好后来李小瑶说要去M国实习,这一老一少两个人男人便展开了看谁能把李小瑶留下的夺爱计划。
李阳跟学校多请了两个星期假,佯装被M国C丨A找上门彻底留在国内迫使李小瑶放弃,很显然,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李文森老神在在坐在沙发上看着李阳在吧台喝着闷酒。
半晌。他站起来,“如果小瑶肯为我留下,你是不是就退出?”
“我……”
这赌注太大了,李阳被逼到了死角,不由得退却,现在只要一个决定,就有可能失去他规划的一切:爱人、婚礼、移民、生宝宝……
一切跟李小瑶有关的东西都要从生命抹去,他舍不得呀。
可如果连这都不敢去拼得话,他枉为男人,得到了小瑶也胜之不武。
紧攥了拳头,他一沉气,“是!”
李阳这厢话刚一落,李文森高大的身躯就在套房里行动起来。
他神情冷冽得像在执行一项特殊任务,李阳视线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看他去书房里拿了厚厚一摞书,将所有书摞列起来放进卫浴间大浴缸里,打开水龙头,开始往浴缸里灌水。
水声响彻在套房里,李阳看着李文森奇怪的举止一头雾水。
这时候,李文森如一堵高墙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只带消音器的手枪举在手里。
李阳心里一凛,惊慌后退两步,“你,你你要干什么!”
“我要你待会朝我开枪!”
“你想害我坐牢!?”
李文森冷扫他一眼,没再理他,径自走进卫浴间,衣服脱得只剩下一条內裤便钻进了注满水的浴缸里。
“赌你还打不打?打就进来!”
李阳只是个普通良民,哪里见过手枪的架势,腿早就抖了,他战战兢兢地蹭到浴缸边,见李文森躺在浴缸里,肩部枕在那一摞厚厚的书上,除了头,整个身体都浸在水中。
李文森把枪递过来,指了指枕着书那一边的肩窝,“你放心,我不会害你,你记着,一定要抵住这里开枪,手别飘。”
看他不接,李文森一把将手枪塞到他手里又躺了回去。
李阳不知所措了,拿着枪的手一直在抖,他慢速播放般将枪口抵上李文森肩窝,李文森立刻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固定,冷静地望着他,“开枪吧,死不了。”
李阳想夺门而逃,这个男人眼神怎么可以这么定,难道他就一点不怕疼、也不怕死吗?
一抹脑门上的冷汗,他牙一咬,心一横,眼一闭,扣动了扳机。
一声低低的闷响。
李文森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身躯猛然跃出水面,推开碍事的李阳,手捂着肩膀冲出了卫浴间。
李阳这时才敢睁开眼睛,浴缸里的水已经被染成了可怕的红色,那一摞书被打出了一个深深的窟窿。
他就愣愣站在那,仿佛经历了人生中最不可思的事情。
在水里往书里开枪是为了减缓子弹的冲力,以防身体被打穿之后会在其他地方留下弹孔,弹壳也顺便留在了书里,这样开枪可以不留一丝痕迹,可被冷水浸过的伤口该有多疼?
半个小时后,李文森已经自救完毕给自己包扎好了,他雕像般稳稳靠在床头,除了脸色略见苍白之外,根本看不出是刚中了枪的人。
“我现在给李小瑶打电话让她过来,你藏在柜子里。”李文森淡淡地说,随手拨起了电话。
李阳动了动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彻底被眼前这个男人给震慑住了,木然地躲进了衣柜里。
挂了电话不到二十分钟李小瑶便飞车赶了过来。
“文森叔,你没事吧?”李小瑶几乎用扑地来到了床边,却小心地触碰李文森包裹绷带的肩头。
她心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