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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哭笑不得,放软了身体闭上眼睛,喃喃道:“我真的减肥减了很多年。”
月魄抱了她,永夜像根草似的挂他手上,月魄低头忍笑着看了她一眼,大步走出湖心亭。永夜听到一片惊呼声,却无人敢上前。轻轻松松了府门。
月魄喝令侍从牵了马来,拍马直奔朱雀门而逃。
王府侍卫见李天佑晕倒在湖心亭,一时没了主心骨。眼睁睁看着月魄挟了端王世子离开。
跑了一程,永夜低声喝道:“城门已闭,拿了我父王的手令出城!”
月魄犹豫:“这样你就暴露身份了。”
永夜眼珠一转:“回莞玉院,谁也不会想到我俩会回去!”四顾无人,放了马,揽住月魄的腰施展轻功往端王府而去。
牵一发动全身
夜深。无月。
黑压压的屋脊上飞快闪过人影。
有人瞧见,以为那隐约的白袍是鬼,吓得缩进屋子再不敢出来。
月魄系了永夜的披风勉强遮住月白色的衣袍。永夜的功夫让他很羡慕。
“你才两条腿呢,比小星还跑得还快!”
“闭……嘴!你他妈太重了!”永夜被月魄一句破功。眼看已快到王府,她慢了下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月魄跃进了墙,仗着对王府的熟悉,回到了莞玉院。
她指了指假山,让月魄藏了身,自己悄悄地靠近房门。这时候端王应还没得到消息,但是也快了。王府一旦闹腾开,自己只能与月魄小心躲在院子里,至于两名侍女,一旦发现他们,她只好用月魄给的迷魂散了。
永夜在房门口停住了脚。她感觉有人。这么晚了,会是李言年吗?永夜杀机顿起。她想杀他已不是一两天了,就是不明白为何端王这般容忍李言年。
她手中扣了飞刀闪身而入,蓄势待发的劲头在看到来人时全然松懈。
影子裹着湿淋淋的衣裳静静地立在房中,正无奈的看着她。“别担心,倚红茵儿睡熟了,我想她们也大了,不能一直留到老的。”
影子莫明其妙冒出这句话让永夜分外伤感。自揽翠嫁了之后,倚红茵儿不肯嫁,就守着她。照说两人也是二十开外的女子了,这般忠心,实在让她无以为报。
还有影子,他全身湿透,分明是从秦河潜入过佑亲王府,见她没有暴露身份,成功和月魄出逃,便悄悄的离开。春寒料峭,影子叔也上了年纪,叫她何以为报!
永夜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影子叔帮了她一次,她就索取得更多。可分明影子只想隐身在王府中不问世事。从前不插手游离谷,其后不愿帮她对付风扬兮,却在她最危险的时候进王府盗药,如今又怕她暴露身份潜水进了佑亲王府。她低下头,心里百味陈杂,却抬起头果断地说:“帮我,影子叔!”
“他对你这么重要?要知道,他不过就是一个刺客。游离谷的刺客!我看,杀了他最好。”影子淡淡的吐出一句。
是的,月魄死了,是最好的结局,一场危机就此化解。但是,她既然决定出手,就断不能让月魄死。小时候帮我背黑锅,大了,我还你这份情。永夜突然想起前世也是还人情,这一世,她会因为月魄而死吗?“这次我还他人情。影子叔成全我。”
影子沉默着,天底下有还得完的人情吗?还一个人情,欠的更多。永夜聪明,聪明得让他都觉得心凉。她真的长大了,不再软弱得需要自己保护。
永夜突然觉得自己很坏,利用影子干净彻底。这么多年她多少也了解了影子的弱点,影子既然是为了还人情护着她,自然也会因为她还月魄的人情帮她。
“最多半个时辰王爷就会得到消息,今晚风声紧,他躲在莞玉院最安全。明晚,我送他出城。你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后会在家中。若是被发现,也是他狡猾,胁迫于你,躲在这里。记住了?下不为例。”影子的声音里明显带了丝感慨,吩咐完就悄然离开。
永夜站起身微笑,她的影子叔思虑也周密,她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只是,她真的仅仅是还月魄的人情?
月魄打量了下永夜的房间,打了个呵欠:“困得要死,我睡床下。”
“等等。”永夜将仿制的玉袖公主的翠玉佩,风扬兮的令牌还有所有的毒药全给了他:“先带在身上再说。有风扬兮的令牌,江湖上的人不会动你,去陈国,有麻烦就借公主令。”
“你如何会有……”
永夜翻了个白眼:“我仿制的。记住,救你,只是不想你出卖我。”
月魄恍若未闻,接了这些东西钻进了床底,裹了几件衣裳当枕头,疲倦的想睡。
永夜在床上躺着,想了想,又解下乌金甲衣扔过去:“这个贴身穿了。”
月魄摸着还有永夜温度的乌金甲衣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你就没想过,我是和佑亲王联了手诈你?”
“你只需肯定告诉他我是刺客星魂就行了,用不着这么麻烦。”
“今晚若是不动小星,你会怎么办?”
永夜淡淡的回了句:“看着你被佑亲王折腾呗。”
月魄闭上了眼:“你用飞刀做背心穿哪?一抱你全身都是硬的。口是心非!”
“你既然知道我有办法,为何还要用小星?”被月魄拆穿永夜很生气。
“你太笨了,我不相信。睡了。”
床下隐隐传来轻微的呼噜声,永夜无奈的叹气,月魄就像天生就相信她似的,做人太单纯也是种福气!她睁大了眼睛想着明天该如何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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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佑醒来时风扬兮正站在床前。
他动了动腿,有点软,运功察视没有异样。他就这样被那小子耍弄了!语气中便带有不满之意:“你不是一心想捉到那个刺客?”
“有事。”昨晚永夜走后,他本应该赶往佑亲王府等候那名刺客。不知为何,却在河边坐了很久,这才耽搁了。
“情况如何?”
“听说端王爷调了京畿六卫,因为城门早闭,无人出城,这会正挨家搜查。”
李天佑下了床,走了几步,突恨道:“那条虫呢?”
“你这么恨,早帮你斩成几截了。担心一条虫何不多担心一点端王世子?”
“若是背后有游离谷撑着,他们绝不敢动世子。就是端王那里要交待一声。风兄,追踪的事又要麻烦你了。”
风扬兮眼中露出笑意:“为了可爱的小世子,风某愿走这一趟。”
李天佑送走风扬兮招来侍卫急急赶往端王府。
丑时时分,端王府大门敞开,王府侍卫个个神情严肃,中堂大殿灯火通明。端王身着白底麒麟袍负手站在京都地图前,端王妃红着眼睛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穿梭往来的消息从京都各处陆续回报。
“皇叔,天佑请罪!”李天佑急步上前对端王深深一躬。
端王当没看见似的,嘴里喃喃道:“游离谷……”
见他神色,李天佑更是不安,讷讷道:“天佑本意是请永夜过府瞧病,那人虽是游离谷的人,却也是医术高明,听说,是回魂唯一的徒弟。”
“永夜……不会武功。”端王冷冷地说道,想起永夜再被游离谷的人带走,心就像被手死死的捏住,闷痛不己。
李天佑眉梢轻颤,双瞳猛然收缩。自己难道怀疑错了人?“皇叔……天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端王看了他一眼挥手让周围的人下去。李天佑斟酌片刻小心翼翼问道:“从游离谷求医回来的,真是永夜?会否被……”
“是永夜,绝对没错!”端王斩草除根打断他的猜想。
“听说张相夫人家还有与皇婶幼时酷似的孩子。”
王妃猛的睁眼:“我自己的孩子我会认错?!”
端王见她激动,轻搂了下她,盯着李天佑道:“永夜脚底有暗记,绝不会假。这事不足为外人言,若是泄露出去,让永夜有什么闪失……”端王抬起头,浑身散发着凌厉之气,他逼视着李天佑,一字字地说,“我只有这么一个!”
李天佑轻点下头,懊恼无比。真是自己错了吗?
“皇叔放心,天佑这就去封了牡丹院逼他们交人。”
端王摇了摇头:“不可,时机未到。”说着瞧了李天佑一眼,“这皇上的意思。”
李天佑张大了嘴,他远在庙堂的父皇居然早有准备?听端王意思,似乎有意对付游离谷。
端王望着李天佑,突然一笑:“年青人做事,总是冲动一些。这段时间,天瑞就安静得多。天祥嘛,他一向对朝政不感兴趣。成日闹着要去边关带军,皇上已准了他去秦河罗将军处。”
李天佑低垂了头,心里惊起滔天骇浪。天瑞安静得多?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自己为了那个黑衣刺客动用侍卫太过张扬?为什么,一向镇定自若的自己会被那个刺客挑起怒火,大张旗鼓要捉拿她。他想起一剑落下黑夜里长发飘荡的那个背影,风里嚣张的声音。自己为什么要疑心永夜?是巴不得她就是刺客,好从此受制于他吗?
而天祥,父皇居然让他去秦河!秦河边境是拒齐重地。皇后胞兄在秦河俨然已成封疆大吏。这时候天祥过去,难道……片刻后他的心境已然平静,对端王夫妇恭敬行了礼道:“天佑告辞,对付游离谷的人,还需游离谷出手。”
月魄迷魂
永夜一晚无眠。她闭着眼睛,凝神感知周围的一切。天脉内经缓缓在她体内转动,依然是条小蛇般模样,却更为迅速的游走在她的四肢百骸。这么多年,她终于明白,这个内经的奥秘。
不在于内功多强大,却让她的感觉更敏锐,身体恢复快于常人。
寅时四刻,她听到倚红茵儿起床的声音。过得一刻钟,两位侍女的话声传了过来。
“少爷昨晚没回来吗?”
“我睡的熟了,本等着他的。”
说着脚步声就往永夜房中行来。
永夜轻巧纵上房梁。倚红不会武功,只要她不往头顶上看,不俯下身看床底下,就不会发现他们。
倚红推开门走到床前停了停,扭头就往外走,边走边说:“真是没回来呢。茵儿!少爷没回来!他难道在佑亲王府留宿?真是,也不差人回来报个讯……”
两名侍女边说边出了院子,永夜听得脚步声消失,院中又清净下来,这才松了口气,低头一看,月魄从床下伸出头正对她挤眉弄眼地笑。
她跃下房梁笑骂道:“还以为你转性了呢,变得斯文有礼,佑亲王怎么说来着?出尘似的人儿……不好!”
永夜脸色大变,从来都是倚红和茵儿帮她收拾房间,她怕月魄睡地上着凉把被子扔到床下给他盖着,床上无被盖。以倚红的心思,一定瞧出来了。不然,不会两个人同时离开院子。
她一把拉起月魄急声道:“赶紧离开这里。”
话才说完,院子外已涌进人声。永夜有些无力地看着月魄,握着月魄的手情不自禁加重了力道。
“没出息!”月魄低斥了她一句,忍不住伸手抱了她一下。“星魂,你可真瘦!”
永夜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炸开,月魄用迷魂散!
月魄,你不想让我有这段记忆对吗?你想让我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是吗?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整个人已变得木然。
大批的侍卫涌进了莞玉院,围得水泄不通。
端王与王妃焦急地看着永夜的房间。紧闭的房门窗户,安安静静。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端王点点头,握紧了王妃的手。那贼子掳走永夜一夜,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生离此地。
“无论你是谁,有什么条件,尽可告诉本王。”端王缓缓开口。
永夜居室的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
“少爷!”倚红茵儿急呼出声。
永夜木呆呆的坐在窗前,双眼无神。
院子外站满了人。端王扶着王妃盯着永夜目不转睛。
“王爷,世子无事,在下,只为保命而己。”月魄的声音从永夜身后传来。
“好狡猾的贼子,竟然躲进了我王府。”
“在下是不得己,放我离开,解药自然奉上。”
端王突然朗声笑了起来:“一个面都不敢露的人,叫本王如何信你!”
月魄慢慢移到窗前,站在了永夜的背后。英俊的五官,白衣已然沾尘,却掩不住那份出尘的气度。他瞟了眼永夜,朗声道:“王爷可想清楚了?在下只求保命!”
端王妃紧张的拽紧了端王的袍子,身体一直在颤抖。她看着永夜这样子,就想起从前的永夜,沉溺于自己的世界,自我封闭,不言不语。眼泪忍不住落下,哽咽道:“你别伤害他,我让你走就是。”
月魄讶异地看着端王妃,情不自禁瞟了永夜一眼,难怪他还没出师便让他离开山谷,原来如此。实在是太像了。
“我如何知道你会拿出解药?”
月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