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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来,十二点的马车变上就要变成南瓜。菁菁靠在电梯的扶手上,看着数字一层一层地向上跳,然后停下来。菁菁握着拳头,手指的第二道关节轻轻压在唇间,这令她想起他的吻。
母亲在等她夜归,菁菁今晚有些心虚。
菁菁洗完澡,客厅里的时钟走到凌晨一点的位置。菁菁没有睡意,到画室一拿起笔就想到棕禹吻她的画面。凌晨一点的城市十分宁静,可是菁菁脑袋里闹哄哄的,是PUB的喧哗,一闭上眼一排射灯扫来又扫去。
菁菁打开电视,午夜电影竟然也是爱情片——女主角为好友写情书给男主角。菁菁一声呻吟,觉得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棕禹吻了她。
棕禹吻了她,她并没有拒绝!
菁菁关了电视,又游走地打开电脑。有二封未读的EMAIL,是子晴。
“……你上次问我什么时候回国,大约圣诞前放假我就回去。要考试了,我最近可能不上线,有事电话……”子晴在美国的研究生课程马上就要结束了。
菁菁回复电邮——“不是我要问你啦,是汪青亚。”
手指在键盘上噼噼啪啪地敲着,电邮的内容——
“子晴,今天棕禹——”
菁菁想了一下,按下Backspace,回退。
“子晴,今天有一个朋友吻我——”
菁菁读了一遍,按下Backspace,回退。
“子晴,今天发生了一件事。也许是因为他喝了酒——”
菁菁停了下来,想起许多年前的晚上,他手指滑过她肩胛的那一瞬间。菁菁的心如乱缠的绵线,总也理不清楚。有时候,仿佛于混乱之中,找到一点思路,可是一下子又抓不牢固。
天边的星星闪烁,如果多年前的晚上,她在厨房的阳台上喝水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大约会不记得吗?如多年前一样?
周末的早间,阿佐很早来按门铃。
元杰晨跑回来,阿佐说:“大件事情!”他急急宣布,因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元杰不甚在意,至少不担心他的大件事情是件坏事。元杰问:“我听说宋乔生差人来找你?”阿佐沉下脸说:“和公事无关。”又堆着笑意说:“再猜猜看。”
菁菁从画室出来,帮着母亲张罗早餐,菁菁调侃他说:“你不是定时每个礼拜日过来蹭饭的吗,怎么今天改成周六了?难得这么早见到你哦。”菁菁微微一笑。阿佐笑着拉过餐桌边的椅子,手扶着椅背,反跨着坐在椅子上,说:“我刚才路过楼下的时候,闻到皮蛋瘦肉粥的味道,就一路跟上来了。”菁菁呵呵一笑,说:“你鼻子很灵哦,十七楼你也能闻到。”
元杰也说:“这么早起床,不像是你的风格。”阿佐这才说:“我刚才从酒吧过来,昨天晚上在酒吧呆了一个晚上。”菁菁猜想,他说的酒吧是那个酒吧。
阿佐催促元杰:“接着猜啊。”
元杰问:“猜什么啊,你交新女友了?”阿佐语带神秘地说:“差不多啦,不过不是我。”元杰挑眉:“难道是我?”阿佐拉近距离,对元杰说:“我昨天晚上听酒保阿john说,棕禹前几天带了个清纯的美眉去酒吧,还吻得一发不可收抬,阿john拿酒进去他都没有发觉。”
菁菁刚从厨房出来,手一抖,碗重重掉在地上,清脆的一声响。母亲闻声出来:“怎么了?”菁菁忙蹲下拾起残片,她将头发背到耳后,说:“烫手,没拿稳。”阿佐忙站起来说:“我来,我来,我自己来。”他倒不客气,不当自己是外人。菁菁伸手去抬碎片,指尖微痛,她缩手,一股鲜血涌出来。
菁菁去卧室找创伤贴,阿佐还在对元杰说:“怪不得我觉得他最近怪怪的,总是盯着手机,跟他开会,也带着手机。”元杰开始喝粥,细细一想,还真有那么一点影子。元杰问:“谈恋爱不好吗?”阿佐摇了摇头说:“可是不像,不像啊。你发现没有他最近很少笑哦,周五朱遵洗来找他,还被他臭骂了一顿,人家好歹也不是公司的员工,不过是谈判代表,很冤呢。”
元杰说:“大情圣,你说了那么多,你的意思呢?”阿佐总结说:“我觉得他好像失恋了。”元杰说:“你得了吧,棕禹怎么可能有会失恋。”阿佐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他为什么就不能失恋?”元杰一声笑出来。
阿佐接着说:“他上周五已经很大脾气了,我还纳闷呢,听阿john这样一说,我肯定他是感情出了问题,再这样下去谈判就完蛋了!”元杰问:“那你有什么意见?”阿佐说:“菁菁啊。”
菁菁从卧室里面出来,问:“叫我?”张锦珍在厨房听得阿佐的话,这时探出头来问:“阿佐,这关菁菁什么事!”菁菁坐回餐桌边,问:“什么事情关我什么事?”阿佐拉着椅子又向菁菁靠近了一些问:“上次我在仁和春天门口见到跟你在一起的那位漂亮女子是谁啊?”
菁菁想了一想,说:“你说孙老师啊?她是我以前的老师啊。”
“老师?职业不错哦。单身?”阿佐问。菁菁拉开与他的距离,问:“你想干嘛?你们不合适哦。”元杰这下算是明白过来,接过话来说:“只要棕禹合适就可以了。”
棕禹?突然听到他的名字,菁菁的心莫名一怔。
阿佐说:“你没听人家说,忘掉一段感情就是开始另一段感情的吗?”菁菁已经听不明白了:“你在说什么?”阿佐说:“棕禹和她很衬哦。”但菁菁明白了这一句。
“不行啦!”
她突然站了起来,元杰和阿佐都十分吃惊地望着她,阿佐伸出手去夹菜的手在空中停顿。阿佐问:“菁菁,你激动什么啊?”菁菁吱吱唔唔地说:“我是说——那个——她是我老师。”她终于找到了说话的底气,菁菁说:“她是我老师,不行啦。”阿佐说:“棕禹很差吗?”菁菁说:“不是这个问题,好不好?”阿佐耸耸肩说:“你老师不错,棕禹不差,哪还有什么问题。”
简直是对牛弹琴。
母亲仿佛不希望再继续这个话题,这时走过来,对菁菁说:“早上有个电话找你,我看你睡着了没叫你接。是韩经理打来的,说是要你回个电话给他。”菁菁翻看了一下手机,仍然不忘嘱咐阿佐:“总之,不行!”
菁菁拨了电话过去。
韩经理在电话那边说:“沈小姐,昨天有个客户在画廊看过你的画,很欣赏你的作品,想托我问你,有没有画过向日葵?”
“我没有成品画哦。”
“一幅也没有?”他追问。
菁菁想了想说:“好几年前,有画过一幅。”菁菁还没有说完,韩经理喜出望外地说:“那就是这一幅了。”菁菁眉头一皱说:“那是我很多年前练习的作品,画技很差的。”韩经理说:“你能带到俱乐部来吗?”菁菁犹豫,再三说:“肯定不会喜欢的。”韩经理说:“这个客户出手很大方,你只管带来,沈小姐不是要筹钱吗?他给的价钱不低。”
菁菁问:“其他作品不行吗,他为什么一定要买向日葵?”韩经理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你先把作品带回来,也许他看过不满意,你再拿回去好了。”菁菁只得说:“那好吧。”
菁菁只画过一幅向日葵,是在从前的与棕禹的居所画的。她那时画画才刚刚起步,临摹梵高的作品,可是临摹得十分不像。菁菁如今看来,那幅画毫无可取之处,唯一可取的,大约是从前不懂得调色,调出来的色调参差得如此强烈,也许正是这样一种淋漓尽致,刻画了憧憬与希望。可是这一种“憧憬与希望”与梵高的又不太一样。
别人都说梵高的向日葵里有多少对生命的热忱。可是于菁菁这一幅来看,她倒觉得有一种可怜,这仿佛被阳光夺去灵魂的花,总是那么执着地扬着头,追随着阳光,以一种可怜又卑微的姿态。
出乎菁菁意料之外,这幅向日葵被送到俱乐部几天之后,韩经理打电话让她去签合约。
这一次菁菁坚持要见买画的人。
韩经理只得致电给棕禹。
他那时正在办公室里发脾气,朱遵洗说:“宋先生的意思是,邵氏集团公司会向你购买你在交易市场所购买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棕禹问他:“我凭什么要卖给他。”朱遵洗说:“一定会高于市价。”的
棕禹冷冷一笑:“我现在手上虽然一共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是算起来,应该是持股最高的人吧。我买给百分之十给他,对我有什么好处。”朱遵洗说:“现在这样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呢。”棕禹摇摇头说:“你错了,如果我要邵式关掉下属数字娱乐的所有开发计划,至少我有这个发言权。”朱遵洗果然是商场上的,马上风驶铎地说:“这样你的投资不就亏损了吗?”棕禹冷冷地说:“我高兴亏损。”朱遵洗说:“邵氏不是你母亲一生的心血吗?”
棕禹这一次没有说话,他说到他的痛处。棕禹的手机响起来,韩经理说菁菁要见买画的人。
韩经理问他:“要见吗?”
棕禹抬头看了一眼朱遵洗说:“你帮我做件事情。”别说为他作一件事情,棕禹这时叫他去做一百件事,朱遵洗都会心甘情愿的。因为被元杰说服而放弃的邵氏集团几家酒店,朱遵洗被集团内部挤压,如果这一次再办砸,他的首席财务官恐将不保。
棕禹让朱遵洗去见菁菁取画。
棕禹在车内等他,大约十五分钟,朱遵洗出来。
朱遵洗坐进车内:“她签了合约。但是她说价钱太高了,这幅画不值,只收了百分之三十。”棕禹问:“她跟你说了些什吗?”朱遵洗说:“她问我为什么一定要买那幅画,我告诉她,我初恋情人,也绘了一幅向日葵,所以想要一幅一样的。”的
棕禹问:“她怎么说?”的
“她没有说什么,但是离开的时候,她问我知不知道向日葵的花语,她说,这幅画最适合送给情人,却又最不适合送人。” 朱遵洗不明白菁菁在说什么,但原样说出来,总会没错的。
见棕禹没有说话,朱遵洗开口问:“股份的事情?”棕禹说:“我不打算卖掉,不过你让宋乔生放心好了,我比他更不想看到邵氏集团倒闭。至少它目前还是邵氏,虽然改朝易主,这名字倒没有改变。”棕禹对于这一点非常满意。朱遵洗说:“是是是。”宋乔生曾经提过要改名的事情,毕竟董事里再也没有邵姓的人,可是老董事们顽固,这名字用了几十年了,不肯改。
棕禹的车在国际俱部楼下停了一会,菁菁从里面走出来,棕禹几天没有见她,亦没有等到她的电话,如今隔着一条街道的距离,棕禹摩挲着手机,倘若由他先打电话给她,该怎么说呢,那夜里他说的话还不够明白吗?她装不懂还是真的不懂?
棕禹心烦意燥地晃动着手机,指尖触着屏幕,无意间按下了拨她电话的快键。
菁菁的手机响了,菁菁翻开来,来电显示让她微微一笑,菁菁接起来:“喂,大小姐。怎么要回来啦?”是子晴从美国打来的长途。“好啊。”有一辆计程车过来,菁菁一边上车,一边说,“没问题,我去接你。”
菁菁问:“对了,最近要开同学会呢,你要来吗?”
“哈,你怎么知道,汪青亚当然会去——怎么,你到底是不想见他,还是想见他——拜托,你成熟一点好不好——对啊,有联系啊,我上周才和孙老师吃过饭——好啊,你回来以后,我约好时间,我们一起吃饭。”
裴子晴是在圣诞前一周回国的,菁菁去接机,两个人像孩子似的在机场里大叫。因这几年菁菁在法国,她在美国,虽然通信便捷,时常有数码照片可供观赏,但是真正见面有另一种惊喜。子晴说:“当初我姐姐试婚纱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会祸国的。”彼此都长大了一些,退去青涩之后,有一种女性的柔美。菁菁一头微卷的长发,让子晴一时认不出来她。
菁菁与她约定周三在淮南路上的一家餐厅喝下午茶,还有从前学校年轻的辅导老师,孙钦。
菁菁第三次看表的时候,子晴打了电话过来,说临时有事来不了。菁菁没好气地说:“你这是放群鸽哦。”子晴呵呵地笑,然后说:“我姐姐家里出了点事。”姐姐?子欣?菁菁正色地问:“怎么了?”子晴说:“我姐夫的公司好像出了点事,姐姐和他吵了一架,气得出门了,小女孩一个人在家,给摔着了,我在医院呢。”
子晴说:“不过现在没事了,我爸妈都在这里,我现在走不太好,改天好了,改天请你们吃大餐。”菁菁说:“我不会手软哦。”菁菁挂了电话,孙钦问道:“怎么,她不来了?”菁菁说:“家里出了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