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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吃点什么吗?”阿琛关心。
永恩无所谓,口吻随便,“热牛奶好了。”
阿彼比较懂得怎么照顾永恩,拉她到远离冷气的地方坐,说,“你们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永恩流了那么多血,又病那么久,哪里那么快就补回来。喂,你们不是说带了礼物吗?还不拿出来?”
礼物是个大盒子,阿文献宝样捧给永恩,“喏,你的。”
光鼓励,“来拆开看看是什么?”
永恩只盯着阿琛,眼珠黑幽幽的。
阿琛是有点兴奋吧,因为永恩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小小分离后有些思念的关系吗?是以琛对永恩回以温柔轻笑,心无城府:“要我帮你拆吗?懒鬼,好了,我来。”
说话间,盒子被打开了,永恩眼前放着一只又大又漂亮色彩斑斓的海螺。大家七嘴八舌跟她聊聊旅途中的趣事,永恩耳中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声音,吵成一片,
“漂亮不漂亮?”
“我们潜水的时候捞到的。”
“阿文啊,一心捞珍珠来着。”
“他最好笑了,说要找带珍珠的活蚌回来给阿彼,让我们帮忙弄了只巨蚌回岸上,真是扯,里面根本就没有珍珠。”
“还好后来迷途知返捞海螺,我们挑了最漂亮的带回来……”
“阿彼那只海螺好像比这只还大吧?没有吗?”
“没有……”
永恩退缩了,眼前快乐的他们,是那么努力地让她开心,她心里的怨愤,一丝丝散去,那封信莫莫一直没寄出来给永恩,相信她并不希望她的过去破坏永恩和他们的友谊,她是那样的人,宁愿自己痛苦,也不肯为难乔景琛。就像永恩不肯阿光有任何不快乐一样,是的,宁愿自己万劫不复,都不想他有一点点不开心。
阿琛手在永恩眼前挥挥,“季永恩,回来,怎么傻傻的,又跑神?来,把海螺放在耳朵上听听看,可以听到海浪的声音。”
永恩顺从琛,将海螺放到耳边听,却听到莫莫的声音,恍然见到那一夜,妆容精致,眼波欲流,妖娆含笑的莫云靠在阿琛怀里,嘴里细细碎碎,嘀嘀咕咕唱一首老歌,“只要想起你又爱又恨,君心我心,不能共鸣,刻骨的情,铭心成恨……”永恩只觉心痛如割,痛得忍不住缩起身子弯下腰去。
她的样子一定太难看,阿琛变色,“永恩,永恩?”着急去摸手机,“我叫救护车。”
阿彼搂住永恩,“你到底怎么样?刀口还痛吗?”
永恩抱着海螺,摇头,“我不要救护车,我要莫莫。”
“莫莫,你师母?”阿文焦躁,“她又怎么了?不是去无国界医生助人为乐去了吗?”
“她死了,在印度,被泥石流冲走,”永恩说,“再也回不来了。”
阿琛摇头,“可怜的永恩,谁在这个时候告诉你这么残忍的消息?”
一杯酒递到永恩面前:“喝了它会好一点。”是光,永恩接过酒,一口喝下,不好喝,但是一股暖流在我四肢散开,真的好多了。永恩坐的位置面对墙上装饰的镜子,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淡,衣着随意,骨瘦如柴,神情惶惑,这是季永恩吗?就像阿文说的那样,变丑好多,而且,怎么还变得惨兮兮的?
琛有在问,“永恩,你精神很差,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不,这个时候没办法单独面对阿琛,永恩拒绝,“让阿彼和阿文送我吧,你们继续玩。”永恩对自己说,这样不行,她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了,她得找个地方好好活下去才行。
第36章 36
永恩央外公带她去剪头发。
老先生诧异,“不一直都是你妈带你去的?”
永恩借口,“妈忙,没时间。”其实,是永恩最近对着爸妈越来越没话。
萧老先生似乎接受这个理由,又问,“好好的干吗要剪发?人家以为你失恋。”
永恩说,“不是失恋,是失色,一处混的兄弟竟敢说我变丑了,当然要改变一下形象,我要让他们惊艳。”
萧老先生笑,“好丫头,又会耍贫嘴了,行,姥爷这就陪你去改头换面。”
改头换面……永恩把头发先烫过再削短,自个儿对镜子臭美,“喏喏喏,象赫本了吧,老子要美的吓死他们。”当然,也只是说说,样子也只是清秀精灵,比之赫本当然差好远,穿着球鞋仔裤T恤,不细瞧象个小男生。
萧老先生对孙女的新形象是这么评价的,“头发长短都好看,咱不能因为短发看着精神就嫌弃长发。人活着,得什么都能接受,路才会越走越宽,心也会越来越敞亮。恨着这个烦那个,能接受的越来越少,等于给自己设限,到末了搞不好就把自己给逼得没路走了。”
自从永恩得知自己身世之后,萧老先生待永恩一如当初,没在这件事上发表过任何意见,可鬼老精人老灵,姥爷隐晦地说一句,却是让永恩醍醐灌顶受用终生,是啊,人活着,总得给自己条活路走。如果回不去,就得走下去啰。
永恩调皮朝姥爷敬礼,“thank you姥爷,您睿智起来绝对强过唐僧。”
萧老爷子不领情,叹气,“架不住身边成群的孙悟空。”
永恩大笑。
好吧,走下去。走下去的第一个决定,是回去伦敦。把这个决定爆给高堂得知,高堂色变,“去伦敦?”随即,“去看望李平?”
永恩纠正,“不是去看望,而是去陪伴和照顾,我一个人。”她揽住依云,“妈,如果我叫李平妈咪,你不会吃醋吧?”
依云和远山对视一眼,齐齐摇头,“当然不会。”顿了顿又点点头,“其实有点。”一家三口同时笑出来。
远山揉揉女儿新剪的短发,“想通了是吗?是怎么个打算?给爸说说。”
永恩说,“我打算回去伦敦读书,方便照顾李平妈咪。不过……”她郑重,“我是说,我一个人回去,你和妈不要因为我而把工作调来调去,还有,我要方明诚远离我的生活。”
季远山站起来,在地板上走来走去,他在考虑如何说服女儿放弃这个念头,沉吟道,“如何让你诚伯远离呢?别的不说,这些年来你李平妈咪的医疗生活费用不是和小数目,你一个人负担不了的。”
“留下他的钱,走开他的人。”永恩无赖,“让诚伯一次付足四年的费用就好了。”
“可是你也要为你李平妈咪想,这二十来年你诚伯每年都会去陪她,忽然消失的话你李平妈咪也未必能接受。”
“不是说血缘关系很神奇吗?我想我的存在可以弥补方明诚的不出现。”永恩霸道,“我和方明诚之间,李平妈咪只能选一个。”
“为何要这样?”萧依云不懂,“你和你诚伯之间不应该是势不两立有你无他啊。”
永恩坚决,“这样安全,这样其他人不伤心,我今天面对的我不要逸华姐知道,也不要阿文知道,我要我和诚伯之间的关系成为永远的秘密,再无出头之日。”
“永恩,再考虑一下,”远山两口子要求,“且不说这世上有没有永远的秘密,单说你的决定也太轻率了。你从来没有独自生活过,更何况还要照顾一个状况复杂的病人?”
永恩坚持,“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
远山夫妻不答应,“孩子,没理由你找到妈咪就将爸妈炒了吧?”
永恩装没精神,碎碎念,“以前你和爸总鼓励我炒你们啊,说隔壁的谁谁谁十六岁就会开车会打工,嫌我什么都不会。我今天好容易决定独立了,你俩又嫌我炒你们了。喂,你俩太难了吧。”
“可是,”依云想说什么,被永恩打断,“妈,儿女总是要走出去的,你和爸觉得寂寞大可以再生一个。“
“再生一个?”远山先生扶扶眼镜,“我的公主,你还真会异想天开。”
“也不是不可能啊,”永恩给爸妈计划,“现在医学昌明,比之二十年前的条件好多了,爸,你和妈不如先辞了方帜的的工作,找个山明水秀的地儿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再来要个小宝宝
依云头痛,“永恩,我和你爸的年纪可不轻了。
永恩明白,“妈,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还有我,我会象爱你们一样爱我的弟妹。”
其实永恩这样算想通了吗?季远山忧心忡忡,“永恩,这件事情,你不能任性,你血管里流着方家人的血,你逃不了的。”
“我知道我无法选择我的出身,但我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象曾经的每一次那样,永恩同时爸爸和妈妈,“如果这是任性,拜托你们再纵容我一次好不好?对了,如果诚伯不能接受我的决定,他有一次和我沟通的机会,只有一次。”
在永恩无赖,霸道,坚决又坚持地发誓“独立”十几个小时之后,方明诚站在季家的客厅,他很珍惜可以得到与永恩谈一次的机会,对早起的永恩微笑,“早上好。”
只有他一个人,爸妈不在。永恩略惊讶随即平静,“早上好,诚伯,我以为你会给我电话。”
“当面谈好一些,”方明诚开门见山,“我不同意你回去伦敦。”
永恩脸上的表情写着反对无效,坐他对面,“我昨天跟爸妈要了李平妈咪的病历,也和那边的医生通过电话,我还找了学校的资料看过课程安排,我觉得我照顾妈咪没什么大问题。至于妈咪的医疗费用方面,你给我这个数字就好。”永恩在便笺上写下个数字递给方明诚。警告,“我只要这个数字,多一毛钱我都会替你捐给慈善机构。”
“有效率,做了这么多事情。”方明诚看永恩的眼神显示闺女你真的不食人间烟火是不是,他对那个数字嗤之以鼻,“开什么玩笑?永恩,这怎么够?你的学费生活费呢?”
“我打工一部分还有我爸妈承担一部分,四年后所有的费用我一个人负责。”永恩坦率又偏激,“诚伯,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放过我最忠诚的朋友和最尽责的员工,够了,谁必须要成为你永远的附属品?你付出的也不过是薪水而已。让我爸妈离开方帜,去过他们自己的生活。”
方明诚再难维持一贯的雍容风度,“永恩,可不可以不要恨我?”
永恩径自,“三件事,一,我只要这个数字,多余一文不取。二,尽快放我爸妈离开方帜,三,你我的关系只能走到这里,不能再让更多人知道,尤其是阿文。”
“永恩……”
“我的护照放在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地方。”永恩淡然,平静,“我也知道李平妈咪在哪里,伦敦我很熟,只怕你都没我熟。在我还想接受你和爸妈庇佑的时候,请珍惜我的决定,不然我带着妈咪躲起来我怕你会去泰晤士河里找我们。”
方明诚终于被激的暴怒,“这是威胁吗?我最快时间内坐十几个小时飞机回来不是听你威胁我跟我谈条件的。”
“这不是威胁,而是摆明事实。”永恩每句话都象冷气样从齿缝里往外漏,“也不是谈条件,而是通知你我的决定。再说就算是讲条件又怎么样呢?毕竟把我拉扯大的不是你,我生病抱着我去医院为我担惊受怕的不是你,为了不让我辛苦,爬山时候把我从山底下扛到山顶的人不是你。带我出去旅游来学校开我家长会的不是你,我调皮半夜两点钟爬起来玩到四点陪我做游戏给我讲故事的人还不是你。我可以不计较你和李平从没问过我要不要被生出来就把我带来这个世界,但我真的很介意我的出生无论从法律还是人情而言名不正言不顺。诚伯,从以上来说,你认为我有没有和你讲条件的资格?真不好意思,我甚至认为只有我和你讲条件的份儿,而你没有要求我做什么的任何立场。你问我恨不恨你?不,不是恨,而是厌恶,我厌恶我的存在没有立足之地可我不但活下来还能沾沾自喜地开心了二十年,所有一切都拜你所赐,这个比恨糟糕,你明白吗?”根本不看方明诚的脸,永恩转身回自己房间,“还睏着呢,再睡会儿,出去帮我关门,谢谢。”边走还边嘀嘀咕咕撂一句,“花十几个钟头飞一次好了不起吗?”
其实用这种语气跟方明诚说话,永恩自己也不快乐,可谁能告诉她,怎么做能更好一点?她只恨她的人生不是电脑没办法按下delete将过去清零。以为跟方明诚这闹会被爸妈数落,居然没有,晚饭远山先生带老婆女儿出去吃的,永恩纯属干完坏事的心态,没敢任性推脱她没心情不想去,特配合,乖乖坐在餐厅里陪爸妈吃东西。
听老爸告知,“你诚伯飞回纽约了。”
永恩点点头。
季家爸爸又说,“其实你小时候生病的时候,他也整宿整宿的不睡照顾过你,陪你做过游戏,甚至下厨给你煮饭,当然,是难吃了点,他还为你特别学习怎么才能蒸出又滑又嫩的水蛋。”
永恩还是点点头,无话可说。
季家爸爸还来,“他常常坐来回二十个钟头的飞机,只为能见你两小时,陪你玩一会儿。”
永恩觉得再点头说不过去了,憋半天一句,“替我谢谢诚伯。”说完迅速闷头吃菜。
远山两口子是想生气的,结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