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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的这间香巢,除了慧,其他三个女生都只听说未曾造访,这次借着泰哥和慧的面子,有幸驾临,真是处处稀奇。永恩一开始看到充气娃娃还误会了,寻思琛干吗弄个挂衣服的模特放家里?随即确定,那个就是……跟阿彼咬耳朵,“传说中的充气娃娃?”
阿彼“想必是。”窃笑。
芸涓捏她俩一把,“克制点啊。”可她自己也笑,笑的无奈和宠爱,唉,可怜的阿琛,曾经是用怎样的荒唐去逃避和麻醉自己。
不想让阿琛难堪,都还克制,在这间复式大套房中参观了一下,就暂住来说,几乎算是奢侈了。何况阿泰和永恩都很随和,对细枝末节不是很挑剔的人,泰哥表示等等就回谢家拿行李过来,一再感谢阿琛愿意将房子借他和永恩这对师徒落脚。
师父说话的空儿,永恩,阿彼,芸涓三个女孩子,被酒柜上摆着的一只很特别的泥娃娃吸引住,是个正在生育中的母亲,造型朴拙,线条灵动。终于这屋子除了装修之外,还有件可以显摆的玩意儿,琛忙解说这是从里约热内卢带回来的,当时正好赶上巴西的嘉年华盛会……几个女孩子围住欣赏,永恩脚底下不知碰到了什么,酒柜边一个模样古怪的~~大概是丝巾架?反正那个被条GUCCL丝巾遮住庐山真面目的物事摇晃起来,而且一点点在长高。永恩躲开一步,“这是什么?新款丝巾架?”学设计的人,好奇心总是那么旺盛,她随手扯下丝巾的动作和阿琛“不要”的呼叫同步,晚了,琛以手蒙面,太惨了,惨不忍睹。
那是男人的命根,就是俗称的大老二,小半人高的尺寸,被设计的从颜色到质地都栩栩如生,永恩刚刚不小心触动这物事的开关,它就由蔫头蔫脑的一只,兴奋地长到欲//望高昂的样子,让看客目瞪口呆,不知该给什么反应才好。
还是泰哥先从错愕中挣扎出来,“呃,很生动。”和这么多女生一起欣赏这种大玩具的感觉好不诡异,他打管算掉开关,好把那件遮羞的丝巾披回去。谁知这东西竟然激情四溢,从前端龟//头处往外喷射一种白色粘稠物,惹众人齐齐惊呼,永恩站的最近,再说始料不及还有此等花样,那些白色的粘稠物全落她身上。这种物质遇空气立即质化成丝带一样的东西,并且变成粉红色。永恩慌不迭把满头脸的丝带扯下来,还好,这东西变成丝带后触感倒并不黏腻还很是清爽,而且散发出淡淡的,令人愉悦的香味儿。
真的,很难再克制了,损友哗然,喝倒彩,“乔景琛,你真的是够了……”
第57章 57
慧摇头,“我的个天啊,早知如此还不如再去租一间。”她对弟弟,啼笑皆非,“你可真给姐长脸。”
琛说明这货是有次去日本,出于好玩的心理买下的,价格不菲。他道歉,主要是冲永恩,“对不起,我有段日子没上来了,忘记还有这东西。”实在尴尬,叫钟点阿姨,“呃,丢掉。”
不过大家没让,一来价格不菲,二来如此 “生动”和“生猛”之物咋琢磨出来的啊,挺有意思,丢了怪可惜的。
永恩掩嘴失笑,但表示不介意,“琛哥琛哥琛哥,”她说,“你的人生真的太丰富太有趣了。”她大方明媚,和芸涓,阿彼一起研究那个玩具老二,其实材质,设计,做工真的都不错。永恩异想天开,“可以拿去学校做教学道具用。”
既然女生们都君子坦荡荡,泰哥再计较未免落个多心长戚戚,也就光明磊落,对这个大玩具表现出兴趣,扬言看能不能贩点到温哥华去卖。被慧取笑,“有种你运到沙特阿拉伯去啊……”
琛静静退出,靠在沙发背上,说没有一点点窝囊,是不可能的,不过反正他之前的人生长什么模样大家都知道,别扭一二,也就罢了,他主要是……专注于永恩的背影,那个看上去快乐,活蹦乱跳的的背影,没来由地令他心疼,可逐渐,唇角逸出一丝笑,琛逐渐彻悟一件事,他想,他永远没办法跟单纯的永恩解释复杂的自己,因为,季永恩穷此一生都未必会懂乔景琛,就像她自己说过的那样,“以前交往的对象,现在交往的对象,可能未来会交往的对象,新欢旧爱,可以那么轻易的见面,又那么轻易的分手,然后还可以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活着,怎么能这么容易呢……”
其实,现在阿琛问自己,也会略显迷惘,是啊,怎么可以做的那么容易呢?大抵因为,他从来没将曾经的床伴当成“人”来相待,就像旧时代的奴隶主,让一个奴隶主相信奴隶不是他们的私有财产,那很困难吧。他跟永恩之间的距离在于,季永恩是满脑子仁爱自由平等的和平战士,认为每个人都应该被好好对待,谁能跟一个和平战士解释什么叫奴隶呢?所以,阿琛猜测,如果他对永恩示爱说,“我喜欢你,很久了,每次见到你,或是想到你,心里都有种特别的悸动,你知道我每天想你几次吗?你知道你对我具备怎样的诱惑……”
可是,接下来呢?永恩会怎样回应他?
琛几乎可以确定,永恩会以为他在整她,即使他证明自己没有玩笑之意,她也定会瞪着她那双干干净净的清水眼,意外,惊诧,可能还会象吓着似的,“怎么可能?你从来没缺过女朋友,你哪有时间喜欢我,想念我,为我悸动……”
于是,她不见了的这些日子,他对她所有的担忧,焦虑,想念,被迫寄情于工作,麻醉自己,最后弄出胃穿孔的疼痛,都将没有立足之地。
科学家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整个地球。”这是真理。
所以,最重要的是那个支点在哪里。季永恩那里,没有任何支点,撬得起乔景琛对她的沉重情意。
真可怜,竟然一点点都没有,即使,他如此认真,前所未有的认真,这样都不足以创造一个支点。所以,无论是他对永恩,还是永恩对他,他们都没有任何渠道从对方那里得到救赎,收获爱的真理。
“想什么呢?”芸涓过来,给琛一杯酒,玩笑,“给你压压惊。”
琛接受这杯酒,话说他现在还真需要这个,芸涓的善意调侃,对他而言无异是雪中送炭。浅啜口酒,琛应芸涓,“我在想认真和迷恋的区别在哪里?”
芸涓偏头,浅浅扬眉,等琛的结果。
“认真是拼不过迷恋的。”是的,乔景琛对永恩很认真,但永恩对阿光,就不是用认真能形容的了,那丫头根本是痴迷,近乎盲目的痴迷,那样的痴迷,足够创造一个支点吗?琛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应该放弃了,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可以练痴心情长剑的人类,对他这样的享乐派来说,杨过和小龙女根本就都是神经病嘛,他才不要那样呢。所以,琛很确定,“认真是拼不过迷恋的。”
芸涓没看琛,她对着那几个朋友,他们正在试着让那个玩具大老二再喷发一次,芸涓眉目温柔,怡然而笑,嘴里扯的闲篇儿,似乎漫无边际,“你知道我们女生总免不了看看言情读物,巩固一下对爱情的信仰。有一次我在书里读到一句话,觉得还挺有意思的。那个作者形容她笔下两个人物,说其中一个是大写意,而另一个是工笔画,工笔画细致入微,玲珑剔透,很容易了解大写意,但大开大合落笔如云的大写意,怎么都没可能了解工笔画的啦。”
琛,“哇,今天说话这么深奥?”
芸涓,“是不是真的不懂啊,琛哥。”
“你也说了,我玲珑剔透。”琛伸长胳膊揽住芸涓,“对了,你是那种很有坚持的人类吗?”
“看情况,我肯定不会象大导演李安,所以我只是小提琴手而不是小提琴家。不过,”芸涓颇为满足那种,“我觉得自己现在这样蛮好。”芸涓反问,用阿琛的遣词造句,“那你呢?你是很有坚持的人类吗?”
琛耸肩,撇嘴,表示不是,“我常常是那种看苗头不对就放弃的人,甚至,我不坚持做自己,你说做自己能多有趣呢?但我觉得,”琛习惯性半眯缝着眼睛,“我觉得放弃没什么不好,有时放弃,不是因为输了,是因为懂了。”
芸涓脸上的笑意涟漪样,一圈圈漾开,肩膀轻轻撞一下琛,容颜婉媚,声音沙沙的,无限暗示,“你放弃了,我可不可以乘虚而入啊。”
无须寤寐求之,神伤憔悴,而是自然而然就能被人正确解读的感觉,真的太棒了,阿琛心意笃定,允诺,“no problem,哥哥给你留条大门缝。”
“喂,你俩,”方逸文斜眼,“用得着这么恩爱吗?”
这专爱煞风景的单细胞生物,傅芸涓不示弱,“干吗?嫉妒啊?”
阿文嘘她,“神经。”催阿彼,“还笑,捡笑票了,不花本钱是不?走啦,下午不是有课吗?”
“我也得走了,”芸涓告辞,“得回去看看我妈,还得回去单位点个卯。”
“我送你,”琛问被他那件离谱玩具逗的精神矍铄的老姐和姐夫还有永恩,“回家,还是有其他节目?”
泰哥对慧和永恩,征求状,“我想去看看莫莫。”
永恩和慧,“好,一起。”
“我叫家里司机来接你们。”琛对慧,“是为了我外甥啊。”
去墓园的路上,慧睡着了,孕妇是不禁折腾的,泰哥拿绒毯给慧盖上,问永恩,“累不累?”永恩摇头。泰哥,“年轻就是这点好,熬个夜不当回事儿。等会儿让慧在车里休息,我们上去,师父有话跟你说。”
永恩唇角一弯,她有和师父长谈一次的心理准备。
买了鲜花香烛,永恩和师父顺着陵园石阶而上,找到莫云的衣冠冢。墓碑上,莫医生在相片里对他们盈盈微笑,永恩和泰哥都是眼窝湿润,供花燃香,默默祝祷,师徒俩又拿着净布将墓碑擦一遍,然后,冬日正午的阳光下,于墓前坐着。
四处寂寂,风声温柔,亡灵无声,泰哥问,“丫头,饿了没?”
“有点。”
“我们聊聊就下去。”
永恩答应,“好。”
“师父能不能问你一件事?”泰哥总是谦和体贴,“莫莫给你的信里写着什么?”
“你没看过那封信?”
泰哥,“没有”
永恩,“她在信里跟我说起当年令她做出无数傻事的人,是阿琛。”
“阿琛?”泰哥难以置信,“GOD。”
“刚开始我真的很恨阿琛,不过后来,”永恩摇头,无奈,“这不是他的错。他订的游戏规则,想参与他的游戏,就得遵从他的规则,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游戏。可既然一脚踏进去,举手无悔,自负盈亏,都没得怨。这一点,莫莫很清楚,我也很清楚,所以,我什么都没跟他们几个提起过。”
泰哥轻叹,“死者已矣,生者继续,既然没提起过,就一直瞒下去吧。”
永恩,“嗯,我知道。”
泰哥又问,“你后来不跟我们联络,与谁有关?”他试探道出一个名字,“方,明,诚?”
永恩半垂头,默认。
泰哥再试探,“他是你亲生父亲?”
永恩骇异,“你如何知道?”
“不难猜,在纽约的时候,见你家与方明诚过从甚密,已隐约猜到,而且,我还知道,他帮我不少。不过,”泰哥沉吟,“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让你知道这个秘密。”
“是意外。”永恩将一年多前泰哥把莫莫的书信交给她之前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知给师父
泰哥揣度之后的事情,“所以,你消失了,并且,即使喜欢阿光,也选择逃避,不给自己机会?”
永恩无力又无助,师父,“是不是我掩饰的真那么差,很容易看出来?”
泰哥笑,“我能看出来,是因为我了解你。永恩啊,你选择走的这条,太过逃避,为什么不试着面对?”
“因为害怕吧。”永恩阐述自己,“阿文妈妈是个很强势的人,她出身背景复杂,做事手段也很极端,而且,如果方明诚与其摊牌开战,牵连太大,我实在很怕闹出什么我无法面对的状况。再说,我也不知道阿文和逸华姐知道我的身世后怎么看待我,顾虑太多,所以,越来越懦弱,只会逃避。现在照顾好妈咪最重要,其他的,不想了。
泰哥轻轻拥抱永恩一下,“这一年多来一定撑的很辛苦。”
只有在师父面前,永恩才肯承认,泪珠泫然,“是的,很辛苦,但,我能继续撑下去。”她要求,“师父,我跟你说的,要帮我保密,其实这些是我想说给莫莫听的。”
泰哥,“那你想不想听听莫莫的意见?”
“嗯?”
泰哥蛊惑,“可能莫莫会说,要你跟大家坦白,一起商量个解决的办法。”
永恩苦笑,“这不是莫莫的办法,若她肯说,也不会去参加无国界医生组织,最后葬身泥石流。”永恩计划,“如果要讲,也必须等我妈咪好起来以后,所以,师父,替我和莫莫保守这个秘密好吗?”她道歉,对不起,这是潭浑水,把你拉进来陪我受过。”
泰哥了然,宽厚依旧,“别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