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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没有了昨晚发病时的痛苦,只是眉头仍然微微的皱了起来。
佑司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低头看著睡得不太安祥的人儿,心里有无限悔意。捧起名真放在被外的手,被风吹得冷冰冰的,按在自己的脸上,试图令其和暖起来。
没想到这些轻微的动作却吵醒了名真,当他张眼看到佑司的时候,转瞬惊讶一闪即逝,然後焦点落在佑司身後的医生身上,埋怨地盯著他,而医生亦只能回覆一个无奈的表情。
「你们谈谈吧,我做了整晚手术,现在累得要死了。」医生识趣地立即离开,逃避了名真责备的眼神。
门迅速打开又再关上,房内只剩下他们,沈默尴尬的气氛蔓延著,周旋在二人之间。
直到名真用冰冷的口气打破了寂静。
「你来干什麽?」
「我……」佑司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从没想到名真的口气可以冷得吓人。
「我不想见你!」名真想从佑司的手中抽出被握著的手,却反被紧紧抓著。
「放手!」名真用力地想摆脱佑司的掌握,佑司不想伤他,只好松手。
名真揉著被抓得发痛的手腕,别过头不看他。
「阿真…我……」
「你走啊,我不想见到你!」冷酷的语气恨恨地撞击佑司的心脏,酸酸麻麻的感觉令他实在动弹不得。
「阿…阿真……」尝试开口哀求,但被名真的说话冲击得体无完肤的思维却想不到任何留下的藉口。
「请你立即离开。」
静静的带上了门,佑司无力地倚在门上,心紧紧的被揪住,胸口翳闷得似要无法呼吸的,想用力的吸一口气,却是完全做不到。
「怎麽?被赶出来了吗?」医生又再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佑司面前,但这次佑司却没心情受这种无聊的惊吓。
「你想怎样?一直这样待下去吗?」看佑司连开玩笑的气力都没有了,医生亦因而变得严肃起来。
「我不知道…我只知他……」佑司似是用尽气力才能说出这句话,心力交瘁是现在最贴切他的形容词。
医生看他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认真的回答我,你爱他吗?」
佑司坚定且认真的眼神回答了他。
「姑且让我来试试吧。」
自佑司从门口消失後,身体著实疲累得可以,然而名真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纵使身体上极为需要静养,可是精神上却被佑司走时落寞的神情及颓丧的身影所占据。从来没看过这样子的佑司,一直以来,名真看到的他不是笑脸盈盈就是装作可怜,即使骂他、赶他走也从未试过如此的失落。
突如其来的心痛,这是为了什麽?名真摇摇头苦笑著。
『即使我是喜欢他…那又可以如何……』从来也不认为会有结果啊,要明白我们二人之间…是没可能有结果的啊……
护士为他进行例行检查,待吃过药後,名真静躺在床上,眼睁睁的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佑司的事。待至药力渐渐发挥作用,才昏昏沈沈的睡去。
第八章
这里是哪?
映入眼帘的全是不熟悉的东西,雪白的天花板,茶色的窗帘,以及整齐的书桌,很明显这里不是自己的家。
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以证实自己并没眼花或是在造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想坐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酸痛无力,额头很热,脑像裂开般痛,口也很乾,似是发烧的样子。
我开始回想自己到底为什麽会这样。
对了,昨天和父亲吵了一场,起初只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到後来却牵扯至那个在家中被宠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同父异母弟弟,又为了前阵子母亲的忌日没去拜祭,於是火上加油的吵了一场至出生以来从未试过的架。
後来我气得不耐烦,然後便摔门走了出来,跟著天又下起雨来,然後,然後我……
我到底去了哪里?
讨厌,头重重的很不舒服,有点想吐又吐不出的感觉,令人无法思考……
叩叩!!
敲门声?
「你醒来了?阿真。」佑司托著东西进来。
是佑司!我干嘛会来了这里的?
啊,我想起来了,那时我心里只想到他,只想躲在他的怀中,虽然这是不可能,但自己仍抑制不住想见他的欲望!
我是何时开始那麽依赖他的……
「你好点吗?昨晚要不是我开门,你打算站在雨中多久?」佑司坐到床边,宽大的手探测著我的体温,凉凉的,很舒服。
「要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便不要这麽折磨自己吧?害我担心了一整晚。」看他两眼有著深深的眼圈,我有些内疚。
「有什麽事也可以和我说呀,答应我,别再这样了。」他双手托著我的双颊,刚好直视著他那认真和怜惜的眼神,这使我有点害怕。
我害怕被他看穿自己深深埋在心底的感情,那是比友情还要真的,我不想被他知道,被他讨厌。
「阿真?怎麽了?不舒服吗?」看来我呆呆的样子吓怕了他。
「我没事,只是仍有些头痛吧。」我勉强地弯起嘴角,虽然在樱庭家经过这麽多年的洗礼,几乎也忘记怎样笑了,但我仍不想他担心。
佑司他的眼神变了,夹杂著一丝不舍,忽然他抱住我,还在发热的身体接近到他稍微冰凉的体温,我不禁想更为亲近。
「不想笑便别笑了,我不喜欢看你这样子,我只喜欢看你真心的笑容。」
我倒是有点想哭的感觉,在他的怀里所感到的安静,将我之前在父亲那里所受的委屈似乎一下子翻了出来,很难受。
我的手绕到他的背後,用力地回抱著他,我把头抵在他的胸前,不让他看到我眼红的样子。
「好了好了,你这样叫我怎呼吸?」佑司轻拍我的头,缓缓将我拉开,取过放在一旁的盘子放在我的膝上。
「来,吃掉它才吃药,然後再乖乖的给我睡觉。」他把匙子塞在我的手里,半迫的要我吃面前那碗东西。
「我不要。」看到那碗东西黏乎乎的,满恶心的感觉,而且那股气味是我最受不了的。
「一定要吃,我妈在我病时也弄给我吃,味道还不错的。」
「…真的吗?」……但很难相信。
「不然我喂你吧?」佑司取回我手上的匙子,准备就绪。
「不…不要!」那是两回事吧!!我想退後,无奈被佑司按著,匙子上食物已落入我口中。
「呜……」好难吃…正当我想吐出来时,佑司却早一步捂住我的口,那些难以吞咽的东西最终还是被迫滑进胃里。
「怎样?你要自己来还是我来?」佑司只懂在邪笑,明知我最讨厌吃这些东西的!!
「我自己来好了。」起码我还不用哽死。
很困难才吃完那碗恶心的东西,再吃了药,重新躺回床上,佑司仍旧坐在旁边。
「你…是发生了什麽事吗?」他问道。我也知道他会问,但我却该从那里说起呢?
「你不想说便不用说了,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也累了,就留在这儿吧。」他似是察觉到我的犹豫,安慰我似的握紧我手。
你是知道的吧?身为这个家的人,而且还是下任继承人的你怎可能不知道?然而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外人,实在不值得你去担心的……
几天後,我已经可以四处活动了,到客厅见过准备出门工作的伯父伯母,还好他们都没说什麽,也不赶我走,这可能只是佑司的关系吧?
绕著家走了一圈,不见了佑司,是上学了吗?不熟悉四周环境的我只能无聊地躲在他房间看著他从来不看的书。
书才看了几章,上面的字已开始看不到了,抬起头才发觉已是黄昏,算一算,距离我离家出走的日子原来已过了五天了。
父亲会担心我吗?他应该知道我会来了这里啊,因为我在这个家中,除了佑司外,根本是无处可去的……
但是为什麽他却连一通电话也没有呢?难道他已经不关心我了?
我摇摇头,不会的,父亲还是很疼我的,可能是他想不起吧。
可是,父亲又怎会想不起来呢?除非继母又从中作梗了……
一想到继母摆出那副恶心的样子去向父亲撒娇,即使爱我的父亲又怎会记得我了?
哼!这样很好啊,反正我也想一刀两断了,忘记了母亲的父亲,我才不要!
我正气愤得想扔掉手上的书,佑司却走了进来。
「我说你不能休息一下的吗?刚才病愈了,别这麽用神去看那没意义的书。」幸好环境昏暗,他只看到我拿著书,没留意我愤恨的样子。
「我睡得很足了,何况你又不在嘛,在家没事做便看看书,有何不妥?」我趁机把话题扯开,不让他发现我的不妥。
佑司叹息著,抢过我手上的书,合上它并放回原位。
「来,我带你去一处地方。」他拉起我,为我披上他的外套,带了我出门。
他牵著我在大街上走著,直至天边的馀晖慢慢地褪却,黑夜渐渐的降临,我还是不知道他想带我到哪里去。
我开始觉得自己是被他骗了出来,和他一直在同一地方兜圈子。
我索性站著不走了,看他怎麽办。
佑司也知道我的不满,搔搔他凌乱的黑发,解释道:
「我也没来多少次,转了几个弯便找不到路了……」
不是吧?我们竟然是迷路了?
「不要紧,我去问问人便行了。」佑司放开我,走到附近的店铺问路。
唉,早就该这样做了。
佑司回来时兴奋地牵著我走,过了几个街口後在一不大不小的屋子前停下来。
「来这里…干嘛?」虽然是幢颇为漂亮的屋子,但那又代表什麽呢?
想不到佑司竟是取出钥匙,将屋子的门打开了。
「你…这是……」
「我知道你不想回去的,好吧?这间房屋是我这几天找来的,既近我家也近大学。对了,你也可以转学过来这边哦。」
原来这几天他是替我找家……可是,我真的是这麽明显得让你知道我心里的感受吗?
「进去看看吧。」
偌大的客厅,设备齐全的厨房和整洁的睡房,给了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那是我很久未感受过,那种名为『家』的感觉。
「还记得小时候你常来找我玩,那时我觉得很愉快,因为家族中很多人都不喜欢我,只有你愿意和我一起,不把我看待成外人,在这个家中,只有你才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很渴望再感受…和你在一起的感觉。」看著佑司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很想二人之间的关系可以一直保持下去,纵使很久以前开始,我已不只把你当作朋友看待……
「那麽以後我们都可以经常在一起了。」佑司灿烂地微笑著。
我没告诉父亲,因为我真的不再想看到他努力迎合我的样子,也不想看到继母和弟弟排斥的眼光。於是我骗了佑司说父亲已让我搬到这里,然後找一个家里没人的机会,将我的生活必需品悄悄的带走了。
搬到新家的那天,只见佑司站在门口,不理置於门口的杂物,只顾拉著我往外跑。
「佑司,你想干什麽?」
「我们去庆祝吧。」
「那整理……」
「过几天再做吧,反正家俱也没有,你还要到我家住上好几天的。」
「嗯。」
刚好那时有祭典,佑司带我四处逛,一边吃小食一边玩著。後来在一个地摊上,佑司他买了一只纯银制的介指给我,说是什麽庆祝礼物。
「我不要!」介指这类东西不应是给我的吧。
「但我觉得和你很相衬嘛。」他又来耍赖了,看到他那个快要哭的样子,我只能无奈地接受。
「老板,有没有链子?」我当然不会戴在手上,想给别人取笑吗。
「你想做什麽?」佑司不解地看著我将链子穿过介指,并挂在颈上。
「就是这样。」不然真的戴在手上吗。
「不行!我要你戴在手上!」
「不要!!」
名真从睡梦中醒过来,手轻划过颈项上的链子,上面挂著一只纯银制的戒指。戒指的表面早已磨得光滑,连原本入木三分的花纹也变淡了。
竟然梦到半年前的事来,佑司那句说话他一直记在心里,他知道现在他需要的不是逃避,而是面对现实。
『我们以後都可以经常在一起了……』
「我的心在想什麽难道你不知道吗?佑司,我从来都不只把你当作是朋友啊……」
自顾自沉思的名真却不发觉旁边用作分隔两张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