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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他在耍你呢。”
洪亮的声音像是从天上传来,飘渺却又异常清晰,珍放下银刃冷冰冰地盯着白涵,像是在等待下一步指令。白涵不由提高警惕,可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出来吧,孟老板,我知道你在这里。”白涵抬头对着圆穹顶叫道,话音刚落就响起一阵冷笑,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回荡在内,就好像一把把重锤敲击在白涵的心房上。
“人还没到齐呢。”
孟老板的声音懒懒地飘来过来,见他不愿现身,白涵抬起右手默念几句咒语,白色火焰从手心燃起,耀目得如同绚阳,珍看了不禁目瞪口呆。
“如果把这里炸掉,你这死老头子就不会像老鼠一样躲着了。”
“哈哈哈哈哈……”
狂妄的大笑震耳欲聋,一个身影慢慢浮现在祭坛中央,他身披黑色披蓬,手里托着一个骷髅,年轻的外表下深藏着不为人之的一面。
“越来越像你老子了,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孟老板微微笑道。
白涵收回白色火焰,不屑地扯起嘴角。
“你说错了,我只对敌人心狠手辣。如果现在求饶的话还来得及,把破邪交出来便放你一条生路。”
“你是说这个?”孟老板拿起破邪一会儿转圈一会儿扔到半空。白涵眼神一凛,暗自发力准备趁机夺过来,刚移动半步,只见银光一闪,珍手中的银刃牢牢地钉在了他脚边。
“小子,别太激动,你还不够沉稳,得多学几年。”
白涵不语,微微侧首看了珍一眼,珍手中又多了把银刃。
“啐,孟老板,你还真会挑人选。”
“你不是很吃这一套吗?”孟老板讥笑道,赤祼祼的嘲讽并没引起白涵不悦,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说:“这有什么,美女男人都喜欢,除非太监。”
一句无心之言让孟老板脸色突变,托住骷髅的手不禁微颤起来,“啪”的一声,骷髅头被捏成了碎片。
“珍!杀了他!”
孟老板一声令下,珍就像离弦之箭朝白涵飞去,白涵也懒得再与她纠缠,使出全力进攻,珍怎么可能是他对手,没撑多久就败下阵来。
“珍,平时怎么教你的?!不要停下,继续!”
孟老板在一旁大叫,珍打起精神又向白涵袭去,这次的招数和灵力都比往常厉害好几倍,白涵连连后退,好几次都被逼入死角。
“哈哈哈哈!”珍舔着银刃上的鲜血,一脸享受的模样,白涵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手臂上多了道伤口。
“还是你的血好喝,菲格那个老顽固的血都发臭了。”
白涵听后微微一愣,眼神渐渐幽暗。
“你杀了菲格?”
“没错,那老头子不肯听话,我就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呵呵呵,你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你杀了菲格?”
白涵又问了一遍,低沉的声音略带沙哑,珍感觉有些不对劲,马上握紧手中的银刃。白涵突然笑了起来,清爽的笑声中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既然这样,珍,我一定不会让你活着出去!”
语毕,一道闪电般的银光飞速袭来,珍大吃一惊,马上飞出手中银刃,银刃在空中旋转几圈后又反弹回来,她还来不及躲开,白涵突然出现在身后,一把扼住她的后颈。
“你是怎么杀他的?拧断他的脖子吗?”
珍心里一凉,展身后踢,白涵又像鬼魅般消失了,紧接一阵诡异的旋风呼啸而过,直指朝祭坛中央。
“孟老板,小心!”
珍失声尖叫,孟老板抬起头,只见白涵已打破结界冲到他的面前,孟老板起身一跳闪了过去,差一点点就被打飞。
“哈哈,你就这么点本事吗?”
面对孟老板的讥讽,白涵内心的愤怒已经无法控制,他就像发疯的野兽仰天嘶嚎,尖锐的獠牙慢慢顶出牙床,清澈的银灰色眼眸变得像血一样红。
“我要杀了你们!”
说着,举起僵尸般的利爪朝珍的心脏抓去。珍怔住了,还没反映过来,白涵已经闪到她的面前,她立刻瞬移到孟老板身边,然而白涵比她快了半拍,伸手将她半截小臂活生生撕了下来。珍惨叫一声,捂着伤口摔倒在地,黑色的污血静静漫延开来。
“救救我,孟老板。”
珍费力地爬到孟老板脚边苦苦哀求,孟老板冷冷瞥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握住受伤的手臂,没过多久,那条血淋淋的臂膀就复原了。白涵很是吃惊,眼中的杀气也消了大半,珍转动着刚生长的新臂得意地大笑,如同示威一般。
“你以为只有神才能重生吗?”
孟老板轻抚着破邪,眼带鄙夷地笑了起来。白涵落入了被动状态,戒备地后退几步,珍不愿给他任何喘息机会,起身跃到半空中开始发动新一轮进攻。
二对一,明显没有优势。白涵一边应付一边思考,看孟老板毫不紧张地在旁边观望,似乎是胸有成竹,不禁猜想他是不是又在耍花样,稍一分神,珍的银刃就冲过来刺入他的胸膛。
“呜!”
白涵闷哼一声,连连后退,珍拿出化骨粉散向他的眼睛,趁白涵闭眼之际,她又往他腹部补了一刀,这下白涵没有逃过去,银刃狠狠地刺入他的身体,顿时鲜血飞溅。
“贱人!”
白涵大怒,忍痛拨出银刃,他没有耐心再这样耗下去。珍见自己占了上锋,有些得意忘形,接二连三地发起凌乱又毫无章法的攻击,白涵看准她这一点,马上就找到了破绽,珍攻击时很少防御,绚丽的银光只不过障眼法,只要躲过就能直接灭掉她!
白涵咬紧牙关,直挺挺地等珍攻击,珍自以为他不行了,便发动全力冲了过来。银色刀光闪烁,就像夏日花火让人眼花缭乱,白涵抓住一秒钟的空隙,把所有的灵力都集中在指尖上,然后迅速穿过刀网直直刺入珍的心房。缤纷的银光还未结束,珍的心脏已经被捏成碎片,她抽搐了一下,像瘫软泥滑落在地,白涵伸手接住半空中的银刃,在孟老板还没施法之前,就将珍跺成了肉泥。
孟老板的眉角略微抽动一下,手中的破邪握得更紧了,白涵抹掉溅在脸上的血渍,转身看着孟老板,不屑地哼笑了一声。
“蝼蚁死了,接下来该你了吧。”
正文 老板挂了
珍死了,孟老板似乎无动于衷,他迅速建起结界将白涵阻隔在外。面对如此强大的防御,白涵几乎找不到任何漏洞,只见孟老板低声念咒,不知想耍什么花样。“啵”一记很轻的破空声,地面上突然窜出无数只张牙舞爪的鬼手,一层一层地围在白涵周围,白涵从没看到过这种场面,顿时不知所措,正想着如何逃出去,脚下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一下子变成了沼泽。
糟糕!白涵暗叫不妙,低头一看,两只脚已经陷入沼泽丝毫动弹不得,孟老板得意洋洋地睨着他的窘态似乎已经胜券在握,白涵无法逃脱,怔怔地看着自己慢慢下沉,身上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光了,灵力也在迅速流失,眼看就要被沼泽淹没,突然一声惊天巨响,残破的大门飞过来卷起一行尘土,四周的鬼手像麦子似地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白涵暗自庆幸没被破门砸到,否则死得更快。
“孟天!我来了!”
尘雾散尽,门处出现一个三四岁的女娃子,清澈灵动的大眼睛里饱含杀意,小小的模样却有着不可一世的霸气。白涵大松口气,连忙从半凝固的沼泽中爬出来,跌跌撞撞跑到老板身边。
“呼,你终于来了,差点我就挂了。”
“放心,有我在呢,怎么会让你挂!”老板哼唧一声,抬头挺胸跨出一步,然后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孟老板大骂:“死变态!丧尽天良的混蛋,今天我就替老天收拾你!”
孟老板听后仰天狂笑,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
“人到齐了,好戏就开演吧。”
语毕,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黄色符咒,点燃之后扔进祭台上的黄金杯里,一缕红烟从杯中袅袅升起,祭坛上空出现了一团翻滚的血雾。老板马上挥手示意白涵退后,白涵提高警惕闪到一边。几秒钟功夫血雾越滚越大,片刻就笼罩住整个房间,光线也随之黯淡。
“千万不要被鬼东西碰到!”
老板边说边双手按地建起结界墙,白涵不想坐以待毙,紧随其后建了个结界,然而诡异的血雾就像高浓度硫酸腐蚀着周围的一切,强韧的结界墙在它面前不堪一击。老板暗自吃惊,她从没见过如此强大的法术,沉寂二十几年的御魂师法力竟然能夸张到这种地步,简直不可思议。
“白涵,我挡住他,你想办法绕到他后面去。”
老板用意念把信息直接传递到白涵脑中,白涵收到后迅速地扫了一眼,见右边血雾滚动较慢便马上转移过去,而血雾像似长了眼睛立刻集中到白涵这边,白涵无奈只好退回原地。
“老板,跑不过去。”
老板听后凝住心神,想尽快找出对策,就在这时,孟老板一声断喝,血雾以闪电般的速度朝他们袭卷过来,老板和白涵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就像两个活靶子。
“定!”
危急关头,老板伸手一挡,血雾像是被一面无形的墙挡住了,不甘心的叫嚣声划过耳膜,混浊的雾气拼命翻滚蠕动。
“小白,火!”老板命道,白涵立刻扬起灵火扔了过去,白色的火焰瞬间吞噬混沌血雾,腾起的灰烟映射出一张张痛苦狰狞的人脸,欣怡、董家姐弟、馨菲、冯超……白涵在里面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小白,不要分心,快点去抢破邪!”
老板死撑着快要裂开的结界墙,白涵回过神立刻冲上前,孟老板跳下祭坛逃到角落里,白涵马上调转方向将他堵在死角。
“把破邪交出来!”
白涵怒目而视,孟老板嘴角微扬,邪气的凤眼眯成了一条线。
“给你!”
说完,他突然将手中的破邪扔进血雾中,白涵大惊,转身想要截住,孟老板趁其不备,从袖口中掏出一把牛角制的小刀,对准他的后背心掷去。白涵预感到一丝不妙马上转回身,小刀贴胸而过,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孟老板又掷出几道黄符,黄符飘到半空像是有了生命齐刷刷地朝白涵袭去,白涵不由后退几步,却没留神掉在地上的那道符,符纸飞速移过去贴在他脚背上,顿时将他定在原地。
完蛋了!白涵的心凉到了谷底,忽然一道黑影掠过挡在他的面前,片刻,黄符竟然调转枪头朝孟老板袭去,白涵还没反应过来,脚背上的狗屁膏药就成了一滩黑灰。
“走,你们快点走!”
那人大叫,白涵定睛一看,竟然是席冰。
“快点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席冰边叫边把他推开,冒烟的身躯像燃烧的蜡烛一点一点融化,白涵呆怔着不知所措。那些黄符贴到孟老板身上,将他的皮肉融掉一大块,他气急败坏地冲上前一把掐住席冰脖子。
“吃里扒外的贱人!”
白涵回过神,想要上前搭救,而老板那儿又传出结界破碎的声音,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席冰猛地抱住孟老板,将蜡油般的身体和他融合在一起,孟老板大声惨叫,身体上滋滋冒着白烟,席冰咬紧牙关,像是承受极大的痛苦。
“不要管我,快点去救她。”
白涵更加不知所措,自责和愧疚又一次占据了内心,而席冰却在这个时候笑了起来。
“这是我欠你的,现在还清了。”
说着,她彻底融化成一团,好像水银般紧紧包裹住孟老板,孟老板被凝固在内,半空中的血雾也渐渐消融。
“席冰。”
白涵木讷地伸出手,一滴液体滴落在他的手心中,就好像一滴晶莹的眼泪,还带着一丝余温。
“小白,快点过来。”老板累趴在地上,白涵没有多余的时间伤感,只好跑过去把她扶起来。
“行吗?”
“可以,刚才发生什么了?”老板咬牙站起身,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凝固物问:“那是什么?”
“孟老板,应该已经死了。”
“死了?”老板有些吃惊。“是你干的?”
白涵摇摇头。“别问这么多了,先去拿破邪。”
说罢,他走到祭坛边准备捡破邪,突然,脚下开始剧烈晃动,一道裂缝迅速延伸,整个地面就像块薄冰四分五裂。
“小白,小心!”
老板大叫,白涵马上后退,而这时孟老板动了起来,他一把抓住白涵将他拖入地缝中,破邪也掉了进去。
“哈哈,这只一个开始。”孟老板裂开血肉模糊的嘴狂笑,白涵转身对准他的脸狠揍下去。咯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