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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送你回京,再带暗账去南都,整合你祖父留下的产业。”
听到这话,容华郡主却一脸哀怨地看着他。陈七星一愣明白了,忙道:“是我错,也是我祖父。”
“算你乖。”容华郡主娇嗔,随即喜笑颜开,“祖父知道我有了好归宿,一定也会很开心。”
陈七星紧紧搂着她,容华郡主偎在他怀里。打斗惊吓之后,又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欢爱,她实在太累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陈七星却是了无睡意,虽然他在容华郡主面前露出了真实面目,可有些东西,却无论如何不能露、不能说,思前想后,最终把双手再紧了一紧。
“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微微的晨曦中,他的脸上,满是狰狞。
容华郡主一觉醒来,陈七星又打了只野鸡来,分着吃了,到附近的码头租了一条船,逆流而上。本来骑鹰最快,但容华郡主如果知道血影和巨鹰有关,那么陈七星和血影是什么关系呢?有些谎话不好编,陈七星暂时又不太想骗容华郡主。面对清澈明眸中那款款的深情,陈七星实在不知道谎话要怎么编,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吧。卫小玉不是连他的真面貌都不知道吗,卫小玉的深情,又哪里比容华郡主少了?
逆流而上,船行得慢,倒也不急。至夜泊船,静夜江中,月华如练,两人抵死缠绵。月光从窗棂中照过来,洒在容华郡主身上,通体赤裸的她便如一条离水的白鱼,在陈七星的手中翻来覆去,苦苦挣扎。不过容华郡主似乎是给羞着了,虽然是死去活来,却再不肯出声。陈七星没想到她害羞至此,大是后悔,欢爱中低声求恳。
容华郡主通体羞红如醉,本是实在羞于开口,抵不过他恳求,娇声解释:“给人听见——到家里——什么都依你!”陈七星这才放心,却更是爱极了她。
一路绻缱,十天时间,才看到魄京城。两人乘夜下船,陈七星带着她,翻城而进,悄悄溜进了亲王府。
老亲王对容华郡主极为宠爱,因她性喜雅静,给她独拨了一座大院子,还带了一个很大的花园。容华郡主指路,两人悄悄人园。当初离开时,容华郡主为了保密,连最贴身的侍婢疏影都没带,让疏影给她打掩护,说她在家中抄写佛经,不见外人,此时偷偷溜回来,倒是个极好的借口。
容华郡主看了看窗子,对陈七星低笑道:“疏影那丫头该是睡了,你先进屋,我去叫醒她,让她叫点儿夜宵来。”
陈七星却一把搂住她:“不要了,我们悄悄上楼去,你是我最好的夜宵。”
容华郡主红晕上脸,通体如酥,真就带了陈七星悄悄上楼,一颗心怦怦跳着,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到楼上,方入房中,陈七星已吻住了她,双手不停,身上衣服如秋叶飞落。到床边,陈七星突地转过她身子。容华郡主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他,陈七星在她鼓鼓的翘臀上轻轻拍了下,容华郡主霎时就明白了,身如着火,感受到他的火热,她“呃”的一声,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娇吟。
其声如孵,随后浅吟低唱,如泣如诉,陈七星听得心醉神迷。
“小姐,是你吗?”楼下突地传来叫声。
容华郡主猛地从沉醉中惊醒:“是疏影,她听见响动了!”
急要挣开陈七星时,不想陈七星突地长驱直入,容华郡主既怕疏影突然上来看见,又受不了那种强烈的冲撞。极度刺激之下,身子猛然剧烈颤抖,几乎张嘴就要叫出来,还好及时醒悟,急将被子咬在嘴里,身子急颤半天,始才软倒,整个人却似乎脱了力,瘫软在被子上,连张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还好,疏影叫了两声,只以为是自己听差了,并没有上楼来。
容华郡主歇了好半天,才缓过气来,狠狠地咬一口陈七星:“都是你,坏人,真要给疏影上来看见,那就不要做人了。”陈七星只是嘿嘿笑。
陈七星搂着她笑道:“疏影是你最贴身的丫头吧,你不想让她见我?”
容华郡主气得又咬他一口:“见是见,也不是这个时候。”
陈七星嘿嘿笑,道:“不过说真的,短时间内,还是不见疏影的好。至少在我整合好祖父留下的产业之前,我们的关系,越少人知道就越好。”
“是。”容华郡主抬头看他,眼中却流露出浓烈的依恋之色,“哥,可我舍不得离开你。”
“我也舍不得。”陈七星亲她一下,想起一事,道,“容华,到时候我来跟你爹爹提亲,你说,你爹会答应吗?”
容华郡主脸上变色,银牙咬着嘴唇,轻轻摇头:“爹不会答应的。—下一刻眼中却射出坚毅之色,“不要他答应,我替祖父答应你。哥,只要你觉得时机合适了,我就跟你走,天涯海角,吃糠咽菜,我都跟着你,此生无悔。”
月光斜照着她半边身子,柔美的脸庞绷紧了,竟刻画出刀削斧劈一般的线条。
她是王府郡主,陈七星只是江湖浪人,即便以他的本来身份,彼此之间的地位也是天差地远,想要她父亲答应婚事,除非日夜颠倒。而容华郡主的意思是,不要她爹爹答应,她可以跟他私奔,没有父母家人的祝福,还要受世俗的讥讽,她要付出的,实在是太多太多。
陈七星心中感动无限,紧紧搂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无论到哪里,我都会带着你。没有人能从我手中抢走你,谁都不能。”
“哥,我相信你。”容华郡主回臂搂着陈七星,语气中满是幸福,她却没听出陈七星话中的古怪和那种微微咬着牙齿的声音。
容华郡主父亲的阻力,并不放在陈七星眼里,可他却不敢往自己身后看,那冥冥中的黑手,一直在捉弄他,到现在,他已是满手血腥,罪恶累累,幻日血帝可以不顾世俗一切的看法,但他不行啊。在他的前面,关山越如山一样耸立,那是他最重要的人,而关山越一旦发现真相,他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还有,关莹莹。
咬着牙齿,仰望苍天,他似乎无所畏惧,其实,心在颤抖。他害怕,真的害怕,但容华郡主又怎么可能听得出来。
天亮之前,陈七星悄悄离开了容华郡主香闺。容华郡主自然是百般不舍,不过陈七星跟她说得明白,还要幻回本相到师门打个转,找个借口才能去南都。去南都之前,他每夜都会来陪她,如果必要,白天也可以幻成孤绝子的样子相见。不过有了宫九的事,最好是不要相见了,免得惹人生疑,对容华郡主不利。同时孤绝子是陈七星化身的事,也要容华郡主保密。容华郡主自然一一点头应允。.陈七星趁夜出城,到南山,心中既甜蜜,又憋闷。甜蜜的是容华郡主系在身上的一缕柔情,憋闷的是前途山一般的阻力,而且这种阻力无可化解,他忍不住仰天长啸。
面东盘坐,看着红日升起,陈七星竭力让心情沉凝下去,想:“师父就算怀疑我,也不可能找得到证据,不过要想办法,尽量化解师父心中可能的怀疑。对了,如果我帮纪元治好脸,师父开心之下,自然就不会来怀疑我了。”
想到这里,兴奋起来,一跳而起,再想了想,这主意应该是不错。
其实这主意到底是好是坏,他并不是太清楚。一团巨大的阴影压在心中,脑子里混沌一团,整个人便如笼中的困兽,团团乱转而找不到出路,一旦看到丝丝曙光,便毫不犹豫地扑上去,至于这光是来自地狱还是天堂,真的是管不着了。
云素娘虽然写下了方子,但没有碰到过鬼打脸,所以没有试过,因此一共写了三个方子。药还要试,这个无所谓,陈七星先配了第一个方子的药,有一味药颇为罕见,也还是给他找到了。拿到药,他心情大好,却没有回头去想,先前给纪元种下鬼打脸,这时又巴巴地去治,是多么滑稽的一件事情。
找药的同时,他让鹰大派人去泽州,把尸灵子接过来,让尸灵子接管暗账,去南都整合老亲王的产业。他对钱无所谓,真要说钱,他还有幻日血帝一个大宝库没挖呢,但老亲王的暗账不仅仅意味着财富,数百家店铺,遍及整个帝国,还意味着无数双眼睛和耳朵啊。他有幻日血帝的记忆,知道消息的重要性,当然要掌握在手里。而尸灵子一派,本来就是帮幻日血帝掌管暗中力量的,让尸灵子总管暗账,恰得其所。
尸灵子来,需要好几天时间,这个不急。采了药,陈七星幻回本相,回城里去,本来想先去跟关山越说,心里却总是有些忐忑。他左右一想,何不先去公主府,云素娘的三个方子是要试的,也不知哪一个最灵验,先在纪元身上试一下,真的起了作用,再跟关山越说,岂不更好?
于是转头往公主府来。得报小陈郎中上门,吉庆公主居然亲自接见。很显然,和阮进送陈七星一顶按察御史的帽子一样,冲的都不是陈七星本人,而是陈七星假扮的那个孤绝子。听说陈七星配出了给纪元治脸的药,吉庆公主又惊又喜,亲自给陈七星引路,带他到后宅。
吉庆公主给陈七星的印象,一直都不怎么样。虽然几次接触,吉庆公主都是微微而笑,显出和蔼可亲的样子,可那种浸透在骨子里的高傲,再迟钝的人也感觉得出,然而在这一刻,吉庆公主脸上的惊喜,却是真正的出自内心。这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怀,那种不掺任何杂质的母爱,陈七星能清晰地感觉到。
不论是公主,还是贫民,母亲的心,都是一样,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陈七星暗暗感叹,如果纪元不打关莹莹的主意,就冲着吉庆公主那爱子之心,他也要尽心竭力给纪元治好,可纪元是不会对关莹莹死心的。何况关山越还答允了婚事,他即便治好了纪元的脸,最终还是要杀了纪元,这是个死结。想到这一点,看着前面吉庆公主窈窕而行的身影,陈七星心里又暗暗生出几分愧疚。
不过数月时间,纪元憔悴了许多。当日初见时那个风流自信、目空一切的贵公子早已踪影全无,这会儿出现在陈七星眼前的,是一个眼眶深陷、脸颊浮肿,明显脾气败坏、酒色过度的纨绔子。而他脸上的鬼打脸,则是加倍肿大了,红亮亮的巴掌印,是如此刺目,也难怪他撑不住崩溃掉啊。再对容貌不在乎的人,脸上扛着这么个巴掌印,也会崩溃掉的,更何况纪元素来还是个自诩风流的人,他没彻底疯掉,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虽然纪元一直讨厌陈七星,但陈七星是关莹莹的师弟,现在关莹莹又答允了婚事,再加上听说陈七星还是来给他治脸的,纪元对陈七星倒是极为客气,甚至还带着两分讨好的味道。可惜话不投机,他两句话就问到了关莹莹身上,陈七星哪有心思跟他说关莹莹的事,只是吭吭嗯嗯应着,埋头配药。不过他素来的表现就是这个样子,纪元也好,吉庆公主也好,倒并不生疑。
配好了药,内服外敷,再叮嘱纪元这段时间莫近酒色.纪元一一应了。他也许控制不住自己,但吉庆公主即刻下令,让纪元搬去她房中,亲自监督。陈七星随后告辞。
陈七星回到宅中,关山越不在,倒是关莹莹在家,见面就问:“师弟,你这段时间到哪儿去了?怎么一去这么久?”
她的神情语气,和以往比,好像有点儿变化,又好像没什么变化。陈七星心中疑神疑鬼,答道:“我给纪元找治鬼打脸的药,有味药特别难找,所以去得久了些。不过也找到了,刚刚配了药送去了公主府,只不知药效对不对。”
他说着话,偷偷留意关莹莹脸上的神情,关莹莹“哦”了一声,道:“要是能起作用,那也好。”也并没有露出多少特别关注的样子。
“师姐答允婚事,看来真的完全是冲着宗主的面子,她自己并不是太在意。”陈七星暗中转念,心中更悔,当时为什么就那么鬼迷了心窍,不去杀纪元,偏要杀祝五福呢?
只是这世上,又哪儿有后悔药买?
云素娘虽然留下了三个方子,但没有亲手试过,并无把握。之所以留下三个方子而不是一个验方,也是这个原因,所以陈七星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成,固然可以讨得关山越欢心;不成,事情传出来,他尽过力,关山越心中也应该感到欣慰,目的也达到了。然而想不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吉庆公主居然亲自登门,说药起效了,只是一夜时间,纪元脸上的手掌印就消去了一大半,连声致谢,请陈七星继续用药。
陈七星跟去公主府一看,确实如此,本来高高隆起的手掌印,小了很多,颜色也没那么红亮了,看上去已远不像先前那么恐怖。
纪元精神也好了很多。他本就是个极自信的人,只是天下名医束手无策,才让他失去了信心,这会儿一剂药就见了效,他的信心立马就恢复了,一见陈七星就立马上来抓住他手,呵呵笑道:“小陈郎中,大恩不言谢,我就不说谢谢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我的就是你的。”笑声爽朗,气势十足,初见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