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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这里接到刘公公派人传达的消息,赶紧手忙脚乱的给尹清清重新换了被褥。又给她换了一身赶紧的衣服。尹清清死气沉沉的,任谁着荷香给她梳洗打扮。
“皇上到!”门口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很快的,荷香就看到了被刘公公搀扶进来的阎冥澈。阎冥澈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袍,脸上的神情也不似往日的那般邪魅张扬。
他走到床榻前,看着廋了一大圈的尹清清,心里小小犹豫了一番,便轻轻的将她拥进怀里,“清清,朕有句话想郑重的告诉你。其实我们……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亲生父母,他的父皇母后,他的兄弟姐妹……他身边什么亲人都没有。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他,这时候突然无比的渴望这个女人能给他一点的温暖。
他不奢望,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
尹清清被他拥入怀里,卷翘的长睫虚弱的眨着,她的心早就冷了,他突如其来的柔情已经温暖不了她的心。
☆、101 两个男人的PK1【加更】 ☆
宽敞的寝殿里,阎冥澈半靠在床榻前看着奏折,尹清清垂着眼眸坐在床前。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不过阎冥澈总会时不时的抬头去看她。
她脸上的神情很冷,像是笼着一川的烟雨。
不过阎冥澈还是很满足的勾着唇,觉得只要她能陪在她身边就够了。
受了伤的他,此时渴望身边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他要求的不多,只要她能对他好一点点,他便能心满意足了彗。
刘公公将刚刚熬好的药汤端上来给阎冥澈。尹清清不耐烦的一皱眉,起身便清冷道,“你要喝药,那我就回去了。”这个地方,本来就不是她想来的。现在有了离开的借口,她自然是要离开。
阎冥澈见她要走,要抚着受伤的小腹,眉头紧皱着,“等下再走吧,朕还有一份礼物没有送你呢。”声音软糯还带着一丝的连绵,这是以前的阎冥澈从未有的。
尹清清伸手拍了拍襦裙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脚下的步子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停下来。阎冥澈挣扎着身子要从床上走下来拉她。不经意间又扯到他小腹上的伤口,痛的他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的跳了几下龄。
刘公公见状,赶紧就先把药碗放下,半佝着腰去追尹清清。
“尹姑娘……”
“让开!”尹清清见刘公公挡在殿门口,她不悦的一扬声。
“尹姑娘,您等下再走吧。皇上他,他特地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你等下看到了,一定会喜欢的。”刘公公轻声的说着,“尹姑娘,老奴求你了。您先多陪皇上一会儿吧。”
尹清清眉头烦躁的跳起,并不怎么买刘公公的账。刘公公往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见阎冥澈正带着病气的脸向尹清清这边望着。刘公公赶紧压低声音用尹清清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尹姑娘,皇上他……他派人去宣迟以轩了。估摸着很快,迟公子就能到了。”
尹清清愤怒的一咬牙,骤然的回转过身子,满脸戾气的走向床榻前。“阎冥澈,你又想要搞什么鬼啊。我跟你说,捅你两刀的人是我,跟迟以轩没有关系。你要是再敢对迟以轩做什么,我,我一定不会对你客气的。”
阎冥澈抬头用仰视的目光打量着她,那幽暗的邪眸深不见底,尹清清本来以为他会像往常一般的暴怒起来,可他轻舒眉目,嘴角边勾出一抹极淡的微笑。
“清清,你先坐着跟朕一起等迟以轩吧。”
他伸手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服,尹清清心里也担心阎冥澈又会对迟以轩用什么卑劣的手段。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咬着牙顺势的坐回床前。
阎冥澈见她坐下,他俊美无铸的脸上悄然的浮起一抹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欢喜。刘公公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打转了转,然后便笑着又端起药汤,递给尹清清,“尹姑娘,这汤刚熬好,麻烦你伺候皇上喝下吧。”刘公公说的很客气。
尹清清眼皮一抬,瞅了一眼那药碗,药碗里还散发着热腾腾的雾气。尹清清心里冷笑,也不推托,直接从刘公公的手里接过那碗药汤。
她拿起汤匙舀了一勺热汤也不吹,就动作粗暴的往阎冥澈的嘴边送。阎冥澈知道她心里对她的恨,便没有说什么,直接张嘴喝下那药汁。
尹清清又紧舀了一勺药汁,再次直接送到阎冥澈的嘴边。阎冥澈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还是张嘴含住那烫人的药汁。尹清清本是要折磨他的,可这样几次下来都没有折磨到他。她索性一个“不小心”的失手,将手里端着的药汁直接就倒到阎冥澈的身上。
“啊!”滚烫的药汁浇到阎冥澈的身上,阎冥澈痛的惊叫出声来。刘公公吓的赶紧飞奔上前去察看。他看见阎冥澈那被滚烫药汁浇到的手背,此时早就泛红起水泡了。
尹清清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咸不淡道,“对不起,刚才一时手滑了。”她脸上的神情很镇定,说话的口吻似乎还带着幸灾乐祸。
刘公公心疼的让人张罗着给阎冥澈找烫伤的膏药。尹清清全程就站在那里,看到忙成一殿的人,脸上的表情一直冷漠疏离。
刘公公好不容易给阎冥澈抹好药膏,午膳时间又到了。刘公公让人摆了几道清淡的菜。尹清清担心刘公公又要张罗让她伺候阎冥澈,她索性冷笑着对阎冥澈道,“皇上,不如让我来喂您吧。”
经过刚才的事情,刘公公可是很清楚的。要是让尹清清给阎冥澈喂饭,那那些饭菜最后的归属肯定是阎冥澈的身上。所以这次他赶紧抢白道,“皇上,这粥还有些烫,老奴给你吹一吹。”
阎冥澈伸出手,轻轻的握住尹清清冰凉的手,倦容上还带着淡淡的乞求,“清清,你也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尹清清冷哼一声,袖子一甩,冷酷的甩开他的手。
她被阎冥澈折磨的九死一生,可不会因为他现在施舍的这么一点柔情就原谅他。
阎冥澈胸口沉闷,像是被一块石头给压着。他不再缠着尹清清,而是像个没人关心的孩子一般,安静的拿起面前的汤匙,索然无味的往嘴里送着粥。
空旷的大殿里,一时间又没有了声音。直到身穿着侍卫服的青峰从门口走进来。
“属下给皇上请安!”青峰给阎冥澈行了礼后,又朗声道,“皇上,属下已经把迟以轩带进宫了。”
阎冥澈幽暗的邪眸轻轻的一抬,顺着光线照过来的方向看过去。他的视线尽头,尹清清全身紧绷,双手已经扣进肉里了。
她是那么的在乎迟以轩啊。
阎冥澈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悲伤。他抿了抿薄唇,软声道,“青峰,先把清清带到里间吧。”
青峰知道阎冥澈这话的意思,走到尹清清身前,同她说了一声“得罪了”便点住她的穴位,将她扛到寝殿后的一间密室。在那里,他们可以听到外面人的说话声。
阎冥澈见尹清清被带下去后,才又朝刘公公递了个眼色,揉了揉发疼的眉结,提高音量道,“宣他,进来吧。”
刘公公半佝着身子退下,没有多久就带了一个人进来。尹清清熟识迟以轩的脚步声,站在密室里的她,一下子就辨认出了迟以轩的脚步声。
尹清清心一突,不知道阎冥澈又要怎么对付他。
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只要阎冥澈敢再对迟以轩动手,她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密室外,阎冥澈已经将自己身上的伤口用锦被盖好。他半靠在床头,睥睨着眼眸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站在下面的迟以轩。
他身材俊挺,要不是眉头中间挂着的那条丑陋疤痕,想来他也是一长相俊秀的翩翩公子。迟以轩站在那里,没有给阎冥澈下跪。
阎冥澈似是也不在意这个。他阴鸷的邪眸微微眯起,嘴角却挤出一抹和眼神不相称的柔笑,“迟以轩,朕今天召你进宫,其实是想让你见清清的。”
迟以轩身形微动了动,缓缓的抬头,用一种冷漠的鄙夷瞅了阎冥澈一眼。那眼神让阎冥澈心里被吓了一跳。因为他发现尹清清也经常会用这种眼神望着他。
这两人,连动作神情都那么相像,难道真的是爱到刻骨铭心了?
阎冥澈一想到这些,心里便升腾起一股烦躁的情绪。他深吸了几口气,强行的压下心中的不悦,又尽量放缓口吻道,“你也不需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朕。朕知道清清是在你们迟府长大的。你也算是清清的半个兄长了。朕想立清清为妃,而以后你们迟家就是清清的娘家了。让兄长见自己的妹妹,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阎冥澈在说这话时,一双邪眸还鹰隼般的盯着下面站着的迟以轩。
迟以轩听阎冥澈这样说,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他说话的口吻也带上了恼怒,“皇上,清清从来都是你和璃王的棋子。现在璃王已经被废了,清清对你也失去了价值。皇上,请您放过她吧。男子汉大丈夫,不管有什么恩怨,也不能拖无辜的女人下水。”
阎冥澈嗤笑着道,“她曾经怀过朕的孩子,朕答应你朕一定会好好对待她的。”
迟以轩又怎么可能相信阎冥澈这话,他心头的怒火烧的更旺,往前一步,身材如山一般巍峨挺拔,目中视阎冥澈如尘泥,用一种恨不得将阎冥澈拆骨的声音道,“皇上,都说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么请问皇上您,如果您犯了罪,我们这些贱民又该去找谁伸冤呢?”
☆、102 皇上,她不属于你【7000+】 ☆
迟以轩这话一出,立刻就让殿中的氛围骤降到极点。
阎冥澈邪眸危险的眯起,身上有危险的气息渗出。迟以轩也似根本不惧怕他,他脸上的神情微微一动,扬声宣告道,“皇上乃一国之君也。奈何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皇上现在这般残害忠良,屠戮无辜,难道不怕天理昭昭,报应屡次不爽吗?”
迟以轩的声音铿锵有力,说话的内容更是大逆不道。若是在以前,阎冥澈在听完他这些话后,肯定早就暴怒起来。
阎冥澈缩在被子里的手已经紧攥成两个拳头。心里恨不得命人把迟以轩拉出去砍了。但理智阻止了他的愤怒。他知道尹清清还在密室里,她跟她的关系本来就已经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如果这时候再让她看见他杀了迟以轩,那他是这辈子都捂不暖尹清清那颗心了。
所以,忍了忍,他强行的压下心中的愤怒,俊美无铸的脸上也恢复到波澜不惊。“来人,给迟以轩赐座。彐”
“无功无禄,不敢坐。”迟以轩冷硬的拒绝到。
阎冥澈眼皮轻挑了几下,刻意的收敛起身上阴鹜,只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邪眸看着他,“迟以轩,朕对当初对你还有你们迟家人作出的那些事情感到抱歉。”
“呵呵”迟以轩脊背挺的直直的,一脸的正气,“如果皇上真的有心向善,还希望您放过尹清清。她是您和璃王之间的棋子。要不然一切免谈。恝”
迟以轩说到这里,语气渐渐的放缓了些,“清清刚生下没多久,她的母亲就离家出走了。他父亲又是个痴情儿,心里一直念着她的母亲,后面也抛弃了女儿离家出走了。虽然我们迟家能给她提供一个栖息成长的地方,可她过的并不快乐。
因为她母亲的事情,她从小就被整个皇城里的人指指点点。她也没有什么闺中密友,更不敢走出去。从小,她就被局限在我们迟家的那一小方天地里。可是她很乖。她从来不给我爹我娘他们惹麻烦,小时候每当我犯错被罚时,也都是她偷偷的给我送吃送喝的。
如果说,她身上有缺点,那她的缺点就是她有个生而不养的母亲。可是皇城里的人不那么想,他们都觉得清清是灾星,别人家的女儿到了及笄之后,就会有人上门来求亲。可清清就是因为她母亲的事情,而被耽搁了。要不是这样,她怎么会一遇到阎瑾,就以为他是良人呢。”
忆往昔,迟以轩慢慢的就激动了起来。他继续道,“清清她有什么错?大婚之日,当别人家的新娘还在等着丈夫一起喝合卺酒,可阎瑾就被你派到战场去了。
你以为她当了璃王妃就吃香喝辣了啊?她这个璃王妃的头上还有一个婉太妃呢。婉太妃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想必你比我清楚。清清这个王妃做的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幸福。
可是,她都这样了。你们阎家的两个男人竟然还不放过他。明明是你们兄弟两之间的争执,你们凭什么这般的对她。阎瑾是个虚伪的男人,而你阎冥澈也只是个只会强迫女人的没用男人。”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让迟以轩明白一个道理。他即使没有能力帮得上尹清清,也不能成为阎冥澈用来威胁尹清清的筹码。
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
他是在用命和阎冥澈对抗。
阎冥澈心里微微的有些恻然,幽暗的邪眸似是淬入了点点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