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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们还没分手呀?”
“我呸!姓罗的,你今天倒是出来不出来?”
听着姑奶奶要发火,我连忙说:“你也得容我查查晚上有没有安排呀。”
“你什么时候这么忙了?有没有秘书帮你做行程表?”
“这不是留着空缺等您呢吗?”晚上好象没有我的事,和方树人又在冷战中:“行了,今天晚上哪儿见?”
“你是五点下班吧?下了班过来等我。”她说了工作银行地址。
“喂喂,这样真的好吗?你们同事不会误会你脚踏两条船什么的?”
“有不同的好男人接送这是比开名贵跑车还要荣耀的事,不踏个几条船,怎么能证明我的魅力,让她们嫉妒去吧。”
“那林华呢?你不陪他?他知不知道你今天找我?”
“他要有时间陪我,我就不来找你了——他和你家老大今晚陪客户吃饭谈生意。我就正好找你会会啦。放心,我没告诉他。”
怎么越说越觉得我和上弦月象是要出去偷情?挂了电话,我抱着胳膊慎重地思考了好一阵,还是决定不把这事告诉林华,要是他问我跟上弦月单独出去干嘛我怎么说?总不可能告诉他,上弦月是对我和我顶头上司——性别男——的感情问题有浓厚兴趣吧。
一边做事一边猜测着晚上上弦月可能会采取的种种攻势,想象着该如何应对,五点一到,立刻收拾东西打算走人。方树人却在这时推开了门,用公事公办的口气说:“罗久立,准备一下,晚上我们去参加一个晚宴。”
我知道今晚是个生日宴会,也知道有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要出席,我已经帮他准备了礼物和贺贴,不过,不应该是我陪他出席才对:“方总裁,我已经帮您邀好女伴了,再带我去不合适吧。”
“你陪我去。”他板着脸,这种执拗的语气实在象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嘿嘿,方树人,你也有今天。
“对不起,方总裁,我今晚已经约了人,而且这个宴会也不适合我出席。”
方树人脸色阴了下来:“约了谁?”
“您不认识的平民小百姓。”
“男的?女的?”
这还真象审问犯人,我沉默不语,心里猜想不知我是跟男的出去他会比较放心,还是跟女的出去他比较放心呢?又想他会不会忍不住再次宣称我是他的玩具,声明他对我的所有权,禁止我晚上出去?如果这样,那真是要祈祷他不要死太早,好慢慢经受我的折磨。
得不到我的答案,方树人脸色象过了好几拨冷空气一样,又阴又冷,僵立半天,居然放缓语气说了句“早点回来”,然后扭头就走。这家伙还算不笨,知道同样的地方不能栽倒两次。
上弦月带我到一个小川菜馆去,郑重跟我推荐该处的肉末豆腐和水煮牛肉,我们一边儿吸呼吸呼地吃菜,一边儿开聊。此处人满为患,而且具有所有生意兴隆的小餐馆的特色,就是每一桌都特别热闹,大家都放开了嗓子呼喝。我估计上弦月是故意的,要藏一头牛就该往牛群里藏,要谈秘密就要选吵得要死的地方谈,谁也听不见我们说什么,连我们自己都不太容易听见。
上弦月这位女士实在是好样的,一点都不转弯抹角,点完菜,劈头就问:“你和你们总裁的感情发展得怎么样?”
我差点把茶叶吞到气管里,好容易回过气来,立刻压低声音澄清:“我和他哪有什么感情。”
“没感情?你们是从身体开始的吗?”
我简直的要昏死过去,现在的女人,现在的女人……
上弦月看看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生气了?”
我打个哈哈:“没有没有,我哪儿敢哪。”
“你不想说就直说吧,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别怪我唐突啊,可这种事,你不能跟家里说,不能跟朋友说,不能跟同事说,除了我,你还能向谁讲去?而且我集多年遍阅各种言情小说之经验,不仅能帮你分析对方心理,还能根据各种情况出谋划策,不论是要改善还是要突破还是要知道他的真心,我都有至少十种以上方法任君选择……”
她前面还说得正经,后面就讲得好象我原来住的前面小公园里那帮子算命先生了。不过想想这事,还真是除了她没法跟别人说,她说的也有些道理。可是,要从何说起?前一阵是为了什么给她打电话来着?一时没想起来。这阵玩方树人玩得太开心,都忘了之前是出什么问题了。
上弦月又说:“从身体开始的关系,那是不太容易持续……你是不是放下了感情,可是又怕他只是玩玩而已?或者是你迫于恶势力不得不从,其实心中一直向往着自由?还是说你同时受到两位总裁的追求,既迷恋这个的强势,又沦陷于另一个的温柔,左右为难无法抉择?”她越说眼睛越亮:“有什么为难的事尽管说,别的事我不敢说,这感情的事,保证一分析一个准——好歹我也写过七八个爱情故事了。”她豪气干云一副准备为我两肋插刀的模样。
“那个……小说和现实有距离吧?”
“没差啦,现实是小说的基础,小说是现实的浓缩,都一样,都一样。你说吧,我洗耳恭听,要我发表意见我就发表意见,不要我发表意见我保证只字不说。至于保密问题你更可以放心,我可以用共产党员的名誉来担保。”
“你居然是共产党员?还以为你是八点档咧……”
“行行,随便你说什么党都好。”上弦月摆出逆来顺受的样子。
一来估计是逃不了,二来这件事老是自己闷着,有时还真是想找个人说说,三来我终于想起那天给上弦月打电话是因为翥青的事,于是说:“最近他好象另有所好……”
“另有所好?”上弦月更兴奋了,身子侧过来,靠得很近地问:“你见过情敌没有?长得什么样?哪种类型?估计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方树人对你的态度和对他的态度有没有什么不同?你觉得他对谁更好一些?会不会只是误会?要不就干脆是你有被害妄想症?”
我朝一旁偏了偏:“姑奶奶,说就说吧,你凑那么近做什么,要是林华看见了,我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哎呀那个没关系的,我随便撒个小娇就摆平他……还是说说你的问题。”
林华到底有没有发挥出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本领啊?兄弟,如果你被她吃得死死的,请原谅,那不是我的错……
“情敌呀……”我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形容词:“看起来满舒服的,我看了都觉得挺动心……瘦高瘦高……看长得很……很……很清俊,虽然总穿得怪里怪气……他是搞艺术的嘛,搞艺术的怎么好象喜好都有点异于常人……说起话来不慌不忙……穿得正常的话,看起来还挺有气质的。”
上弦月全神贯注地听着,听到末了,击桌长叹:“唉呀……我最喜欢的小受类型啊……”突然又抓住我的手,诚恳地对我说:“你放心,不管他怎么符合我的喜好,我都会全力支持你!我可不是见色忘友的人!”
我赶紧把手挣出来,男女授受不亲,特别是对方已经是朋友妻那就更不能戏了:“说不定你一见到他就把我忘到脑后了。”
“就算见到也不会背叛你的!你也是我喜欢的小受类型啊!何况你先到先得,他的福祉嘛我会另外考虑……”
“喂喂,你当自己是月下老人还是幸福女神啊?”
“不不,”上弦月很谦虚地说:“我只不过是史上最恐怖生物——同人女的一份子罢了。”
尽是些听不懂的名词,我也不想问,估计弄明白了更受打击:“其实我无所谓啊,他们两个看起来挺相配的。”
“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和姓方的也很相配嘛!就算不相配也没关系!在同人女手里没有不可能的事!”看样子她身为那种最恐怖生物的热血开始熊熊燃烧了:“你继续说,你继续说。”
“嗯……他们的关系,我也不知道发展到哪一步了,不过方树人都给他买了房子……”
“房子,哦哦,嗯,那一定是上过床了……不要紧,这个不能说明什么……你们上床次数还要多些,而且你都和他同居了。”
“什么!?你和谁同居了?!”
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不是林华的声音吗!!!!!我当场石化。林华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上弦月出卖我?眼睛往上弦月一瞄,她真是冰雪聪明,立刻明白我的意思,站起来问:“林华,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今天要谈业务,不能一起吃饭的吗?”这显然是向我表明她的清白。
“那个客户是二十四孝老公,要回家吃饭,所以我带老大来吃吃这里的肉末豆腐和水煮牛肉。”
上弦月呀上弦月,没事你带我来这种向他们鼎力推荐过的店做什么呢,这下倒好,被抓了个现行。我真想掩面飞逃,可惜伍老大和林华一左一右落座,把我夹在了中间。
“好小子,你老实交代,刚刚说你和谁同居了?居然滴水不漏,你打算断绝兄弟情谊了?”
我就知道伍佑祺准得拿这个上纲上线:“老大,话不是这么说DI……我是有苦衷DI……”同时心里飞速闪过七千二百个念头,力图在最短时间内编一个可信的故事出来。
林华拿出黑社会打手的派头,脸青面黑地朝我怒喝:“苦衷个屁!想当年我们约定有饭同吃有衣同穿有美女同看,老大的马子是我们同意后才追的,我的马子你比我还先见到,现在你都和人家同居了,我们居然还不知道,而且第一个知道的也不是我们!姓罗的,你摸着良心说说,你对得起我们吗?”
我摸摸身上,说:“啊呀,我的良心今天没带,忘家里了。”
“今天没带,以前也没带?”
“我一向不带的。现在世道不太平,带出来要是给偷了多不好啊,这玩艺现在难找的很。”
“少来了,现在的人有谁要良心啊,丢还来不及呢。”林华横眉立目,只差没操个破啤酒瓶搁在我脖子上:“现在赶紧坦白,我们还能留你个全尸,说!”
我赶紧转向伍佑祺:“老大,法外开恩,法外开恩,我这就坦白。”
清清嗓子,我开始胡扯,心里祈祷上弦月不要给我漏气:“其实呢……嗯,这个,我们才开始没多久,想说等关系比较确定一点再跟你们说。”我讨好地冲他们笑:“总不能随便什么张三李四都带来烦你们吧?本来嘛……盘算着该介绍给你们认识了,可是啊……”我拼命地放慢速度拉长句子,以方便打腹稿:“……感情这个东西,不确定因素太多了……我最近……就觉得……好象有点儿不对劲……这个……我想啊,上弦月是女孩子,肯定比较了解女孩子的心理,所以呢……就想先问问她……要是能成当然没话说,要是一拍两散了,也用不着劳两位大驾给我鉴定了不是?”
伍佑祺慢条斯理地开口:“刚刚听见你们说的,有人给她买了房子?看来你的竞争力不太强啊。”
林华是一贯的大大咧咧,挥手作了个斩的手势:“那种见钱眼开的女人,趁早甩掉算了!对了,你们交往多久了?”
“三个月……”
“三个月就上床啊,小罗,我怎么以前没看出你原来是时代弄潮儿呢。”
“我这也是顺应时代潮流么……”
性急的林华又扑上来了:“别扯开话题。照我说,反正你们也只交往了三个月,趁着感情不深,结束掉算了……”他突然定住,想了一会儿,皱起眉。林华眉毛浓,一皱眉特别有压力:“我说,不对呀?你既然有女朋友,干嘛要找上弦月当你的假女朋友?”
“……”我一脑门的汗刷地就下来了,完了,我忘了这个碴了。
上弦月在一旁帮我圆谎:“这件事他跟所有人都保密呢,你想啊,连你们都不知道,那世上就没人知道了……”
伍佑祺怀疑地看我:“宁可再找个假的也不肯说?小罗,你别骗我了,你可不是能左右逢源的人,同时弄两女朋友,你玩得转吗你?”
“对啊对啊,你就招了吧,有什么理由值得你费那么大工夫找个假女朋友?”
一个谎言要用一连串的谎言来弥补,古人诚不我欺也:“那个……我……我真的有难言之隐……”还没想出来,当然难言了。
两人同时看上弦月,上弦月一脸无辜:“我也是今天晚上才知道的,要是早知道他有女朋友,我才不答应冒充呢,省得哪天被人泼硫酸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这个救生圈也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