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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我也马上叫了起来:“怎么啦,又不舒服了,林姑娘,你离得近,快劳驾帮着捶捶。”自己慌慌地轻拍胸口:“唉,我这侄儿,什么都好,就是身子弱”,脸上满是慈爱:“林姑娘,他就是身子弱呀。”
“这怎么可能?”铃儿一边轻轻替他捶着,一边依旧问我:“你看上去…”。
“看上去年纪不很大,对么?”我微笑抚发:“那是因为我从没有嫁过人,又保养得好,当然辈份也是高了点。”
“啊”她惊叹。
我细细地打量她,“林姑娘,你还真是有眼缘,连我瞧着都有几分喜欢呢,在这种小客栈里想不到竟能碰到像你如此美丽可爱的女孩子。”
她又脸红,低头,二只小手敲在沈昀身上倒象是她自己的心房在跳。
“哪里”,半天,她鼓起勇气:“绮丽姑娘说笑了。”
“叫我姑姑,”我柔声道:“你这个年纪,还是跟昀儿一个辈份的呢。”
沈昀已经停了咳声,他倒也不急,用拳支着嘴角,冷着眼看我演这出戏。
我才不理他,只面对着铃儿一人,慢慢地端起一杯茶,细细地用茶盖研着茶沫。
“林姑娘还不知道我们这一家的事吧,”我轻笑:“既然如此有缘,我们也不瞒你,这次我们上京原是来求医的。”
“求医,”她奇:“谁生病啦?”眼睛朝玫雪看了过去。
玫雪忍笑已忍到伤,娇弱的身子依在苏的怀里,苏一边摇头,一边帮她揉胸口。
“哦,那不是她,这是我的兄长与嫂嫂”我怕她看出不对,又伸手拉住她的手:“他们是和我一起来这里陪昀儿看病的。”
说着,我就有些伤心的样子:“林姑娘,看样子你也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你知道,一家自有一家的难处,是不是。”
她点头,眼睛里真的有些同情。
“我们家里本来是不差的,不是我夸口,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丰衣足食还是能办得到的,说到人么,你看,”我双手左右一摆:“我们家长得最差最笨的就只有我了。”
“哪里”她马上客气讨好:“姑姑真是个大美人。”
“美?”我叹气:“美什么,命不好呀。”这时候很是应该有些眼泪什么的,我一手摸着眼角,一手伸入怀,像是在掏手绢。
眼前一亮,却是沈昀递过来一块抹布。
“乖侄儿,”我装作看不见他脸上的嘲意,伸手接过:“倒叫姑娘见笑,为了他,几次人家上门求亲我都推了去,这倒不怪昀儿,是我自己不愿意呢,你知道要是嫁了出去,谁来照顾昀儿呢。”我又加一句:“我兄嫂的身子也不是太好的,又要照顾生意。”
她感动了,不知道怎么劝我好:“真是呢,姑姑太费心了。”
“其实这都还不算什么,”我抛开手里的抹布:“做长辈的为了小辈,什么都是应该的,可真正叫我担心的,还是昀儿的婚事。”我开始不怀好意地用眼瞟他:“这孩子身子虽差,可眼界倒是极高的。”
她听出意思,脸又红了,低下头来抚弄衣角,轻声说:“沈公子是人中龙凤,婚事当然不能马虎罗。”
“你也这么说,”我笑眯眯起来:“林姑娘,我是个爽快人,说实话吧,我们这次来京不光是为了求医,也是想早点把这事定下来呀,今天碰到姑娘你,我这心事倒像是有了着落了。”
她大羞:“你说什么呀,我不懂。”
“不懂不要紧,我说给你听。”我清了清喉:“其实要入我家的门是不难的,不过二个条件。”
“什么”她问,又觉到不对,马上害羞。
“一是要人对缘,这样说吧,如果真是来了个天仙,也要我们昀儿看上去不像是萝卜才行,当然这点姑娘你不用担心,我看昀儿对是你很上眼的哟。”
她这次连头也不敢抬了。
“二是要有心,昀儿的身子是需要长年服侍的,这个美人还真是得吃得起苦,每天端药上汤,须得尽心尽力得三餐茶饭侍在左右才行,这点你可做得到?”
她犹豫,仍点了点头。
“这可就大好罗,”我双手一拍:“今天可是个大好日子,竟然把这件大事给了了,哦对了,林姑娘,你家境还不错吧?”
“如何?”她奇:“这与我家境何干?”
我又叹气:“说起来还真不好意思,这几年看病,把整副的家当都花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吃饭的钱,如果姑娘家境好能够帮着贴补贴补的,可不就更好了。”
她惊,抬头看我。
“家境一般呀,”我马上安慰她:“不要紧的,其实只要一家人感情好,青菜萝卜也不就是过日子了。”
“哦,对了”忽又想起什么,凑到她耳边低声:“还忘了告诉你,昀儿现在在吃一剂调养的药,恐怕每年里有半年是行不了房的,这我也得告诉你,你得好好照顾他,别坏了医生的规矩呀。”
她听不下去了,立刻站了起来:“姑姑说得及是,可是我今天是来帮忙的,我先去做事情了,这事以后再聊。”
她溜了,看也不敢看沈昀一眼。
“铃儿走好了,”我遥遥在后面笑:“姑姑还真是喜欢你呢,有空千万别忘了把你的生辰八字带给我瞧瞧。”
我又回过脸来,已没了笑容:“还等什么呀,吃饭,早饿坏了。”
沈昀盯看着我,脸上也不知道是要笑还是要恼:“看来现在我该改个称呼了,是不是?姑姑?还是萝卜?”
“这有什么要紧的,”我也大方,一时只觉满面春风,连日阴云一扫而空,用筷子指着他:“沈昀啊沈昀,别以为自己是个香馍馍,你所有的,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要不是凭着几个臭钱,还想骗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连我这种老太婆都不一定会跟你呢,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跟我吃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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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表面说笑着,其实大家的心里到底还是有心事的。
才吃了几口菜,沈昀就放下筷来:“我看江枫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吧。”
我点头,已作下决定。
“那你准备怎么办?”他故意冷冷道:“如果你想回王府,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我回王府”,我头也不抬:“你还是把玫雪与苏带回西域去吧,我去见小候爷。”
他顿住,不用看,我也能猜得出他脸上的表情,‘心动所以情牵’,若不是苏提醒我,这些天我险些误入迷障。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也放下手中碗筷,从他的眼中直看进去:“佐尔,你人都站在我面前了,就如你说的,小候爷的人也都包围在外面,还不肯认认真真的和我谈一谈?”
“谢谢你这几天所做的一切”我面无表情接道:“我知道你不过是在转移我的注意,不让我去想眼前的处境,以便暗暗地帮忙罢了,可我终不能永远靠在你的身上的,我的命是老天注定的,只能靠自己。”
他紧闭着唇,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你还是别管我了,先把苏与玫雪带走,我们四个人一起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你回去做什么?”他终于问了出来:“去与柳若坚拼个玉石俱焚?”
“哪里话?”我又拾起筷来:“我本是从那里出来的,自然要回到那里去,你是知道我与他之间的所有瓜葛的,我想他不会过分为难我。”
他闷住,目光闪烁:“你是在生气么?究竟为了什么?我已经在想办法,你为什么又想要放弃了?”
“不要想得太多了,”我反过来劝他:“并不是任何事都要有原因的,这种结局对我们四个人来说也许是最好的。”
“肯定不是为了林铃儿的事,”他仍不肯罢休:“也不会是真的被我的话得罪了,究竟什么事使你仍心存芥蒂?”
他对什么事都是一清二楚的,我不由叹气,心存芥蒂?他只猜对了一半,我们之间的芥蒂实是太多了,小候爷是一个,莲卿是一个,林铃儿也是一个,虽然昨天我仍在劝自己,莲卿的事本不能怪他,我离开他三年,这三年里他总不成去当和尚,我几乎已是决定了跟他走的,可就是在刚才,我却又突然明白了回来,真的不是为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我所洞悉的,是自己不可能永远这样轻松地站在他身边,谈笑间打发掉一个又一个的莲卿和林铃儿,总有一天我会老了累了,再也笑不动了,等到那时再多的伤心恐怕也是无用,人应该见好就收。
“绮丽,”苏也看出事态不妙:“你突然间为何如此,现在不要轻易做决定。”
“不用劝我,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然而所有的饭菜都堵在胸口,闷涨得难受:“你们三个人走吧,我自会回王府请罪。”
沈昀暴怒,伸手,将一块东西重重丢到我面前桌上,那是一块令牌,上面刻着只麒麟,这本是专属我的,记得离开王府时曾交还了小候爷,再一次见到它,回想起那个曾经持令含笑的女孩子,竟是永远一去不返了,我轻轻取来抚摸,如同又抚到了那个笑语流动的影子,不由低下头去将它贴在面上。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沈昀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真是活该一辈子倒霉运。”
他转身冲了出去。
苏悲哀地看着我,玫雪紧紧拉住他手。
“你们为什么还不走,”我放下令牌,又取回碗筷:“他大概已经去见小候爷,你们也可以准备动身去西域了。”
“我们陪你,”他毫不犹豫说:“直到确定你没事了,我们再走。”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呀,”我说:“就算我肯,小候爷也不会肯的,你们还是别多事了,再说你又怎么知道我会有事?苏,你了解我,我是很会见风使舵的一个人,放心,我自有法子哄得小候爷原宥于我,对付男人,我还是有几招的。”
这么说着,我突然觉得好笑,忍不住直声大笑起来,可是声音干涩粗哑,自己也觉得难听,苏再也听不下去,返身与玫雪走了。
我复又放下碗来,紧紧抱住双臂,终于,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爱惜地拥紧自己,或许,这一辈子能最后陪在我身边的,也只有我自己了。
我想苏与沈昀总有一天会想通的,谁又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倒不是我莫名其妙的多疑善变,不过这些年一路坎坷走来,并没有人在身后扶着护着,我所能懂得的,就是万事但求自保,可是如果真的保全不了,那就做到至少不要再去连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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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侯王府(一)
(起6F点6F中6F文6F网更新时间:2005…12…26 10:31:00 本章字数:6711)
再回候王府已是深夜,小候爷居然独自在大厅里等我,透过厅中通透的烛光,他优雅的笑容是如此不真实,当中隔着的几年仿佛都只是一场梦,我一步步向他走去,身上只觉软软的,如果就能这么走回十几岁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虽然人痴心些,蠢样些,毕竟心还是热的。如今我却是没有心了。
“你到底回来了,”他的脸上看不一丝异样,亲昵地上前将我额前碎发抚整,恍惚间是回到了以往那些个日夜,他的手指常会划过我如花的笑容,只是今天我虽然仍在笑着,却笑得冷淡。
他微微皱起眉来。
我不由想起那些在风尘里浸染过的女子,只几年便变了模样,依旧一样的轮廓,可眼角眉稍俱带着风霜,通常这个时候她的生涯已经完了,因为男人不喜欢女人沧桑,虽然可以平添些许风情,但毕竟少了更多可以逗弄的情趣,太洞悉世情的女子反而最会扰人兴致,此刻,我倒是希望他也是这么看待我的。
他伸手温柔地拥住我,手臂犹如那日在浴池中一样,如蛇般缠上我的身体:“颜夕,你终是要回到我身边来的,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我倒没有挣脱,只深深凝视着他的眼睛,那样幽邃深沉的瞳仁,令我回想起沈昀经过修饰的眼珠,亦是这样的一种深不可测,叫人委实难以捉摸,可是当除下水晶片之后,他的眼睛却是流光闪动的,随着心情的变化,如紫霞般绚丽多情,一念至此,我禁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小侯爷是没有戴水晶片的——他是真的没有感情。
他的动作忽停了下来,滞住。
“看来你真是变了很多”终于,他收回了手去,推开我:“你已不是从前的颜夕,我说得对不对?至少,现在你已决心不再做回以前的那个自己了。”
我说:“王爷英明。”
“好,连称呼都改了,”他冷笑:“看来你是立意要与我撇清了。”手又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