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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佑林不吭一声,只是重复着机械的活塞运动,想把心中淤积的情绪发泄出来。
身下的这具身体,有着结实的肌理和极佳的弹性,小麦色的皮肤张扬着无限的活力。不同于樊晔的白皙与柔软,没有樊晔特有的羞涩。
徐佑林痛苦地闭上双眼,早早收兵。
“你去洗洗吧。”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入原野的耳中。
原野吃力地从地上爬起,忍不住咆哮:“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一进门就被压在地板上,没有半点前戏的强行交媾,完事后扶都不扶一把。徐佑林甚至不在意,他完全没有勃起。
坐在落地窗前的男人,痴痴地看着窗前的一大片夹竹桃,对耳边的声音置若罔闻。
“你醒醒吧。樊晔听到你的名字就惊慌失措,你们不可能再有机会复合了。”原野伸手触到股间撕裂的伤口,更加忿忿不平。
徐佑林依然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只是把左手的手掌贴上透明的玻璃,轻轻地滑动着。
“徐佑林……”
“他喜欢那条石子路,每周一和周四都会从这边经过。”徐佑林突然开口,自言自语地说道:“他今天早上就停在那里闻夹竹桃的香味,他不敢碰那些花。因为我们一起看过一部电影,女主角把夹竹桃插在牛奶里,毒死了她的情人。”
原野知道徐佑林口中的他是指的樊晔,这是他第一次听他正面提起樊晔。
徐佑林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刹那间粉碎了他惯有的冷漠。那宠溺的、温情的感觉,是恋爱中的男人所特有的。
“他现在很害怕汽车,上班都用走的。我悄悄地跟踪他好多次,然后就租下这间房子。这样就可以在这里偷偷地看着他。”唇边的微笑隐去,徐佑林把额头贴上冰凉的玻璃,“这里的玻璃是单面的,外面看不见里面。我怕他发现我在偷看他……”
“这算什么?”原野怒吼着打断徐佑林的话,“变相告诉我你有多爱他,然后让我放弃你,知难而退吗?”踉跄着走到他的面前蹲下,原野伸手掰过徐佑林的脸说:“你和樊晔已经过去了,为什么不忘了他,重头开始。你还有我爱你啊!”
徐佑林别开了脸,重新看向窗外。原野的心瞬间凉了一截。
“无论怎么你都不会爱上我对吗?”
“我们说好不谈感情的。”
“虚伪!”原野颤抖着,大声嘲笑起来:“你既然那么爱他,为什么要抱我?你的爱情未免也太廉价了。”
徐佑林不语。
原野深吸一口气,拾起自己的最后一点自尊,昂首离开了徐佑林的家。
徐佑林没有回头,仍然用双眼直直地看着窗外。
“你穿医生袍的样子像个律师。”这是原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这也是樊晔第一次见他穿医生袍时发表的评价。
所以,才会对他有好感。
所以,那晚喝醉后才会把他看成樊晔。
清醒后没有拒绝与他来往,是因为……太空虚,太寂寞。
“樊晔……”徐佑林把头埋在双膝之间,痛彻心肺。
无数次的远远窥视,无数次的午夜梦回,心心念念的都是樊晔这个名字。只要一闭上眼,往曰生活的点点滴滴就会蜂拥而至。当初越是甜蜜,如今越是伤痛……
8
樊晔与徐佑林读大二的那年冬天,S城下了一场罕有的大雪。不是那种夹杂着雨水的小雪籽,而是那种一团一团跟棉花似的,有六角冰晶的雪花。没有防备的,突然就染白了整个城市。
学生们都很兴奋,纷纷冒着风雪到学校附近的小山上去看雪景,樊晔与徐佑林也在其中。
还有叶子的树木都被雪花压得弯弯的,一脚踹上去,掉下来的小雪花能把人扮成圣诞老公公。上山的同学大部分都生在南方,很少看见这么大的雪,兴奋得从山脚一直踹到山腰。
“你们就饶了那些树吧,它长那么大容易吗?”吴浩假惺惺地在一旁捶胸顿足,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你要不要踹一棵试试?”徐佑林笑着问樊晔。
吴浩连忙在一旁摆手,说:“樊晔这么斯文,你可别鼓动他做这种残害国家幼苗的事。”
樊晔淡淡地一笑,没有回话,他不太会回应这一类的调侃。
吴浩讨了个没趣也就走开了,原本成群的同学也散成三三两两,各得其乐。
樊晔仰头看天,洁白的雪花,全变得灰蒙蒙的。
“背着光看不漂亮的,这么看。”徐佑林把手掌伸到樊晔的面前,落在掌心的小雪花瞬间融化成几滴水珠。
“呵呵,你的手温度太高了。”樊晔伸出自己的手,太过白皙的手根本衬不出雪花的形状。
“泡椒凤爪!哈哈哈哈……”徐佑林握住樊晔的手,笑得前仰后合。
“徐佑林……”樊晔突然被取笑,不由尴尬地想把手抽回来。
“把手套带上,看你都冰成什么样了。我们回去吧。”徐佑林放开了樊晔,言语中一片体贴。
“可是才刚上来……”
“一路走下去还有得看,没关系的。”
“……”
徐佑林不由分说扯着樊晔就往山下走去。
雪越下越大,一路踩过去,很快就把衣服鞋子都润湿了,有的还时不时被风刮进眼睛里,引来刺痛。
“是哪个笨蛋提议要冒雪上山的。”徐佑林一边小心地为樊晔挡住前方的风雪,一边低咒出声。
樊晔忍不住笑出声来,暗叹徐佑林真是鸭霸,明明是他自己提议的。
当他们快要走到山脚时,天色暗了许多。人迹罕至的小路上,两人互相挽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走着。
“怎么都不见人?”樊晔不禁有些担心。
“我不就是人吗?怕什么。”
“谁说我怕了。”樊晔反驳得很快,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发怵。山路本来就窄,现在还被雪盖着,天又黑了,还是不太安全。
“是,你不怕。我怕行了吧。”徐佑林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突然揽住樊晔的腰。
“干什么?”
“让你扶着我,我怕滑倒啊!”徐佑林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呃,按体积应该说老虎)。
樊晔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真是被他的厚脸皮打败了。
倏忽,樊晔觉得脚下一空,人就猛地往下掉。慌乱之中,他高声大叫:“徐佑林!”
“小心!”搂着他的徐佑林第一个反应就是抱住樊晔的头部。
天旋地转间,两人滑下了山间小路,滚入了山林之中。
徐佑林只觉耳边不时传来刷刷的声响,偶尔夹杂着树枝折断的清脆响声。终于,他的后背撞上一棵大树的树杆,滚动停止了。
“樊晔,樊晔!你怎么样了!”心急地托起樊晔的脸,徐佑林小心地察看他的伤势。
滚得头晕眼花的樊晔,好不容易才定下神来。
“我没事。”
“真的没事?站起来看看。”手忙脚乱的扶起樊晔,徐佑林前前后后地仔细检查了几遍。终于放心下来。
“徐佑林……你的脸受伤了。”樊晔对上徐佑林眼中毫无保留的关切神情,心中一阵酸涩。徐佑林的脸上开了好几道血口子,应该是被树枝划伤的。反观自己的毫发无伤,全是依赖他的保护,樊晔觉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正轻轻地涌了上来。
“没事,小伤。”徐佑林微笑着安抚樊晔,忍不住抚上他的脸,情不自禁地说:“还好你没事。”
樊晔一震,徐佑林的眼中有着太过明显的疼惜。是什么让你奋不顾身?你喜欢我吗?樊晔睁大了双眼,惊讶于自己的想法,一时呆立当场。
徐佑林无法面对樊晔专注的视线,狼狈地扭过头去。心底忍不住叫嚣,不要这么看着我,这会让我想吻你!
9
各怀心事的两人就这么僵在原地,冰冷的空气中只有雪花簌簌飘落的声音。
“啊欠!”樊晔冻得打了个喷嚏。
“很冷吗?”徐佑林紧张的看着樊晔,伸手想触碰他的脸颊,却对在上他迷惑的双眼后,停滞。生硬的改变手的方向,徐佑林拉起了樊晔的手掌,一边转身一边说了句:“我们回去吧。”
温暖的体温穿透毛线手套,仿佛要从指尖一直传递到心里。樊晔看了看徐佑林高大的背影,又看了看交握的手掌,莫名的面红心跳。
两人并没有滚下来很远,没多久就见到了原来的小路。之所以会掉下去是因为樊晔无意中踩到了路过的草丛。它原本被雪覆盖着看,不出是虚的。现在被变成了一个大缺口。
“我们靠里面走。”徐佑林自顾自的说着,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怕樊晔看出端倪。这一年来,他瞒得很辛苦,处处谨慎地藏匿着自己的感情,害怕被樊晔看穿后遭到唾弃。也曾幻想过樊晔会欣然接受他的爱慕,可按樊晔那种保守的性格,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一想到这里,徐佑林顿时沮丧不已,一路上再也没有出声。
沉默、沉默再沉默,一直到晚上熄灯就寝,两人都没再说话。
樊晔心中有莫名的忐忑,徐佑林疼惜的眼神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仔细一想就发现即使是好朋友,也未必会到这种程度。
借着黑暗的掩护,樊晔侧头看向睡在邻床的室友,疑惑像可乐开瓶时翻滚出来的汽泡,怎么止都止不住。
突然间,徐佑林轻哼了一声,樊晔吓得连忙闭上双眼,假装熟睡。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一片寂静里格外刺耳,樊晔忍不住把眼睛打开一条缝。只见徐佑林从床上爬起来,摸黑走进了浴室。
起夜?不对,浴室里半天没有任何动静。
樊晔觉得不太对劲,于是起身查看。
“徐佑林。”樊晔一边叫着,一边敲击浴室门。结果门没关,一下就推开了。
只见徐佑林点了蜡烛,卷起睡衣用镜子照着背部。樊晔突如其来的闯入,吓得他连忙转身,结果后腰撞在了盥洗盆上。
“啊!”徐佑林一声痛呼。
“你怎么了?”樊晔问。
“没事。你快去睡吧,穿这么少小心冻着。”徐佑林咬着牙,急急忙忙的把樊晔往外推。
“你的背怎么了?”
“没事,没事。快去睡吧。”
樊晔用手抠住门框不肯离开,沉声说道:“让我看看。”
“都说没事了。”
“我要看。”
樊晔的表情凝重起来,徐佑林拗不过,只好老老实实地掀开了自己的衣服。背部蝴蝶骨的下方,有大片的淤青。
樊晔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换来徐佑林反射性的一下抽搐。
“什么时候弄的?”
“滚下山的时候在树上撞的,小问题,过两天就好了。”
“我帮你上药。”
“不用了,我……”
“去床上躺着。”樊晔语气不耐地打断徐佑林的话,眉头拧成了川字。徐佑林察觉到樊晔隐隐的怒气,于是乖乖地回到床上躺好。
学校熄灯了,樊晔把徐佑林点的蜡烛拿到屋内照明。
徐佑林背部的淤伤足有A4纸那么大,在昏暗的烛火下十分狰狞。
刺鼻的红花油气味随着樊晔揉搓一点点渗进了徐佑林的皮肤里,溶进了寒冷的空气中。樊晔很用力,徐佑林只觉得伤处火烧火撩的,痛得他呲牙咧嘴。
“不用力淤血揉不开。”
“嗯。”徐佑林点头。
又是沉默,樊晔低着头,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徐佑林的背上,恨不得把那些目所能及的伤痕搓得一干二净。这个伤,只为他受的。带着光晕的水滴,落在徐佑林的皮肤上,形成一小块圆形的反光点。
徐佑林敏感地转过头,只见烛光将樊晔额前的头发换作深深浅浅的光影,映在他的脸上,让表情一片模糊。
“樊晔。”再次看前一闪而落的晶莹,徐佑林弹身而起,不顾一切地将樊晔搂在怀里,“别哭,只是小伤,没事的。”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把头埋在徐佑林的肩窝,樊晔闷声问道。
徐佑林的全身瞬间僵化,许久才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好朋友?”樊晔抬头反问。
徐佑林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痕,微笑着说:“当然。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弄得这么悲情做什么。”
樊晔心情顿时舒畅起来,“你没事就好,很晚了,睡吧。”
“好。”
10
差一点,徐佑林只差一点就冲口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了。
“好朋友”,徐佑林反复在心里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