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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头先开口说:“哟,瞧瞧殷老头穿的这是什么呀?”
老张头跟着说:“我怎么看,像是从古墓里爬出来的?”
老孟头说:“看咱们说他土包子,不知怎么穿才好了!”
三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殷宗正也不恼,他知道那几个货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他先坐到椅子上,倒茶,然后举茶盏,一系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简直看呆了三个老头儿。
这可是殷宗正在家刻意练习过的,这衣服也要配上好的架势,他这回存心要在这三个老头儿面前露一露真面目!
先是老孟头装成不经意地问:“哎我说殷老头儿,你打哪儿买的这衣裳?”
殷宗正但笑不语,脸上的得意又露出几分。
“咦~你说一个衣裳,还卖什么关子?小家子气!”老李头抖了抖眉毛,显然是个急性子。
殷宗正总算开口了,但是说的不是衣服,而是问他们:“你们开下了没?快点啊,不行老子上场!”
“嘿,你先说你这衣裳哪儿买的,瞧着你居然不土了,还有几分洋气儿!”老张头也忍不住说。
我就是不告诉你们!殷宗正心里得意地想着,坐到桌前说:“来,谁先上?”
三个老头儿都气,急性子老李头儿先坐到殷宗正对面说:“我来,好个殷老头儿,今天非杀你个片甲不留,哼!”
下棋最忌性子急,老李头儿越是着急,就越会出现纰漏,自然不如悠然自得已经占了上风的殷宗正淡定,于是这盘棋他惨败。
老张头跟老孟头心想平时这殷老头棋艺不怎么的啊,怎么把老李头都给赢了?这心里一犯怵,那就更不行了,于是也都输了,殷宗正真是心情大好呀,他还是第一次既赢了这群老头儿,又让他们抓心挠肺地捧着自己。
“哎哟哟,了不得了!”老孟头儿凑过来问:“殷老头儿,你快说说,你这是转了什么运?”
老李头不信那个邪,什么转运不转运的,他开口问:“你就说,你这衣裳谁给买的?我看你是托了这衣裳的福!”
殷宗正当然不能不说,而是等他们忍不住了再说,他还想炫耀他的孙媳妇呢!现在看火候差不多,他张嘴哈哈一乐,说道:“这衣裳啊,我孙媳妇出差的时候给我带回来的,怎么样?好看吧!”
三个老头儿都不说话了,殷宗正还显摆地抻抻自己的衣裳,仿佛都看到那三位心里正羡慕妒忌恨。
老李头儿感慨地说:“一个孙媳妇,能有这份孝心真不错了,我那孙媳妇光顾着自己打扮,根本顾不得来看我这老头子一眼,别说买东西了,哼!”
老张头叹气,“我那不肖的孙子,媳妇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张孟头抱怨,“我的孙媳嘴倒是甜,不过就是眼里光盯着我的钱,哪里还肯出钱给我买?”
老李头儿忍不住走过来摸摸殷宗正的衣服,问他:“哎,这个挺贵吧,现在这棉布比那的确良还贵!”
殷宗正大大咧咧地说:“谁哪知道,我没问价钱!”
“要说你那孙媳妇眼光还真不错!”老孟头儿也凑过来摸摸他的衣服说。
“不行,回头让我那孙子,找个服装设计师当老婆,这样我也能沾沾光了!”老张头儿说。
“就你那孙子?切!”老李头跟老孟头默契十足,同时说道。
今日殷宗正真是心情大好,头一次如此的扬眉吐气,回到殷宅他就吩咐管家说:“你回头找人给我多置办一些这种类型的衣裳,嗯!明天就安排!”
“是,老太爷!”管家心想这好办啊,卖老年中式唐装的服装店有不少!
程一笙与殷权睡醒觉,收拾收拾便去了娘家。
殷权开着他的A8,这车不算太张扬,拉上程一笙,两人路上还买了些菜,到了老丈人家的时候已经黄昏了。
程一笙刚下了车,寒风便瑟瑟吹来,这是已经入了初冬,她冻得立刻缩起脖子,殷权关上车门便赶紧搂着她往单元门里跑,还低声责怪她,“你等我干什么?故意给你停门口,你倒好,下了车不知道往里面跑?”
“人家是不想丢下你一个人嘛!”她觉得那样不太厚道,也更喜欢跟他一起进门的感觉。
“傻瓜!”只这两个字,便再也说不出其它话来了,心里被她给予的柔情蜜意充得满满的。
林郁文知道两个孩子要回来,早早就准备好东西,就等他们回来炒菜呢,她一直听着楼下动静,听到楼道里有说话声,便赶紧打开门,在上面喊,“殷权,外面冷吧,快点进来暖和暖和!”
殷权拉着程一笙加快上楼的步子,先开口说:“妈,没事儿,您别站门口,太凉!”
哎哟,这女婿嘴甜的,真是说到丈母娘心里了,闺女都没说过这样的话。
程一笙哆嗦着进门,“冻死我了、冻死我了,今天怎么这么冷?呼呼呼呼!”
林郁文瞪她,“大冬天的还穿旗袍,下面开那么大缝,不冷才怪!”
“妈,人家下面可是穿着打底袜,厚的!”程一笙叫道。
“再厚也是袜子,能比毛裤暖和?我给你织的毛裤,也没见你穿过!”林郁文哼道。
“妈,现在年轻人谁还穿毛裤啊,就算穿裤子里面也是套保暖裤,您out了!”程一笙哼道。
殷权接着她的话说:“妈,我穿,要是有时间,您给我织一条吧!”
程一笙瞪大眼,“殷权我可从没见你家有毛裤!”
殷权无辜中有点可怜,答道:“我想穿,但是没人给我织!”
林郁文立刻想到殷权那可怜的身世,没有亲妈,还想到上回病了都没人照顾,跑到这儿来吃面条,这心里立刻母性泛滥,马上说道:“这不现在有妈在,妈给你织,吃了饭让一笙给你量量,把尺寸给我就行!”
“妈,谢谢!”殷权感动地说。
“谢什么,你也是我孩子!”林郁文说着,从盘中拿出一个大而完美的香蕉,放他手里说:“先吃水果,我去炒菜!”
殷权拿着香蕉站起身说:“妈,我帮您!”
“不用不用,你给我好好坐着,我都准备好了,一炒就行!”林郁文说着,人已经进了厨房,关上门。她心里感慨地想,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真是不假,殷权简直比儿子还讨喜啊!她总是听邻居说哪个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要么哪家婆媳大战,儿子向着儿媳之类的事儿,瞧她家,就没这种事,看来还是生闺女好!
殷权坐下,转过头看程一笙,发现她正睨着自己。
程一笙突然靠近他说:“哎,我妈给你织了毛裤,你可得穿啊!”
“那当然,还用你说?一定穿!”
殷权剥开香蕉,刚想咬,就被她抢去,她先咬了一口,冲盘子抬抬下巴说:“自己拿去!”
殷权又拿了一个,警告她说:“哎,你要是在这儿欺负我,我可跟妈告状去!”
程一笙想起以前在家真是受了不少他的气,气得她说:“殷权你还是不是男人?欺负女人?”
殷权咬了口香蕉,说道:“我是不是男人,你最清楚!不然今晚我再告诉你一遍?”
“混蛋!”程一笙气得拧殷权。
开锁声响了起来,应该是程佑民回来了,程一笙听到这个声音,立刻收手,调整好刚才歪斜的坐姿,在沙发上坐得端正,等待父亲的进门。
殷权一看她跟小学生上课似的,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程一笙想瞪他,可是父亲已经进来了,她只好作罢,坐得笔直,叫了声,“爸爸!”
第一百零二章 挑拨离间
程佑民先看向殷权说:“殷权来了!”
殷权有礼地站起身,叫道:“爸,您下班了?”不是客套,而是他对岳父真的敬重。
殷权这一站起来,程一笙自然也不好意思坐,跟着站了起来。
这时程佑民瞥眼女儿的旗袍,不由皱眉说:“今天这么冷,你怎么穿得如此单薄就出门了?又要风度不要温度?”
他尾音稍稍上扬,倒没有太严肃,还略带一丝打趣,可以见得今日心情不错。
程一笙是最会看父亲脸色的,瞧着没有真的责怪,她嘿嘿笑着说:“我去换衣服,殷权给您买了礼物,你们先看着!”
她这是转移父亲的目标,老爸想着看礼物,就想不起来训她了。
殷权自然得拿起身边的盒子递过去,说道:“爸,一笙出差,我跟着一起去了,给您带的小礼物!”
“又花钱!”程佑民接过来。
“小东西,不贵!”殷权心想还好没买太贵的。
程佑民打开盒子,见是个精致的笔筒,倒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他满意地说:“意境不错,走,我去把旧的换了,咱们顺便下两盘棋!”
陪岳父大人下棋,那是非常必须的!
程一笙出来后,看到两人都没在客厅,便跑到厨房陪老妈。
林郁文看女儿进来,问她:“你怎么进来了?怎么不去陪殷权?”
“他跟我爸去书房了,我才不往前凑!”程一笙靠着门框说:“妈,我帮你吧!”
“你?”林郁文瞥她一眼笑道:“算了,你这丫头那两下子我还不知道?要我说啊,你可得学学做家务了,总让男人干家务像什么话?”
“妈,我工作忙!”程一笙为自己解释。最近忙得她什么都顾不得,连收拾屋子都成了殷权的事儿。
林郁文瞪她,“得了,再忙你能忙过殷权?人家可是大公司的老板!不说别的,那钱就不知比你多多少倍,你那不是瞎忙活?”
“妈,这个可不是按钱来算的,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俗气了?”程一笙哼道。
林郁文白她,“什么叫俗气?人活着不得吃饭?吃饭不得用钱?你这是过得好,咱家顺顺当当的,那天你叔还给你爸打电话借钱呢!”
“借钱干什么?”程一笙哼道:“当初他们家把***房子都占了,咱们都没争,现在还好意思来借钱?”
“这不说珠珠大了,快要结婚了,给她先买了房。”林郁文说着拉下脸,显然提起这件事心情不太好。
程一笙笑,“这就有意思了,珠珠不过了年才23?再说了,结婚也没女方出房的道理啊,难道给珠珠找个倒插门?”
“所以啊,这不就是个借口嘛,也就你爸傻,真是气死我了!”林郁文气呼呼地说。
程一笙瞪大眼,问她:“我爸借了?”
“你爸当老大哥的,你说呢?他可是高风亮节,当初说咱家富裕,不争房,你说我们都是挣工资的,能富裕到哪儿去?一套房好几十万,说不要就不要了,你叔家把那房卖了,自己的房卖了,两套合一套,你也知道,他们比咱们住的房还好呢,好意思找咱们借钱吗?一借就是十万,我跟你爸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林郁文越说越气。
程一笙当然清楚,十万块钱对自己来讲不算什么,可是对父母挣工资的来说,可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爸爸当上教授,也就是近两年赚得才多些,以前当老师的时候,赚得也比较普通。她想了想说:“妈,这钱我出吧!”
林郁文“嗨”了一声说:“不是钱的事儿,你不用我们操心,我们老俩能用什么钱?就是借了,也影响不到生活,不就是吃个饭呗,我就是说你爸这脑子,心疼弟弟也没这么疼的吧,都是各家过各家的日子,我看你叔家拿咱们当傻子看呢!”
“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爸那性格,生气也白生,就当钱扔了得了!”程一笙劝道。这事儿她除了出钱可没一点办法,她又不敢去说老爸,虽然她也不满,但是能怎么着?
“你就说当年你***房子,你爷爷病的时候,还不是咱家出钱多?当时怎么省的你也清楚,你叔既不出钱又不照顾老人,我跟你姑轮流去照顾,白天上课晚上还得上那儿值班去,你婶连面都不露,等回头分房了,哎倒跑前跑后忙得欢,你爸也不想想我的感受!”林郁文越说越委屈,那天还哭了一场。
程一笙叹气,真是每家有每家的事儿,老爸人虽好,可都成烂好人了,他这一辈子没在男女关系上出过问题,就是对弟弟妹妹好得不像话,程一笙觉得姑姑还好,自觉啊,不占什么便宜,但是那叔叔包括她的堂妹,简直令她无语。
真是没有一家顺顺当当的,她只得劝道:“妈,这也不是今天的事儿,您就别气了,想开点儿得了,咱也不差那点钱,您要是再气坏身子就不值当了!”
“对了,还说呢,上回你叔给你爸打电话,说珠珠该毕业了,想让你给找工作,这事儿你爸倒表现不错,给推了,还说你工作都是靠自己,他绝对不走后门托关系,我估计你叔气得够呛,肯定不甘心,再弄借钱这事儿!”林郁文把盛好菜的盘子放到门口的桌子上,说:“先把菜端过去!”
程一笙听话地将菜端到桌上,然后又返回来,看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