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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力不从心;尤其是阴雨或者寒冷天里,伤口还会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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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伤的日子着实是百无聊赖,好在付明戈骨子里也是个闲散的人,倒也不觉得抓心挠肝。
他整日睡到日上三竿,吃个不咸不淡的早饭,就穿好衣裳去闹市街上溜圈子。闹市街卖什么的都有,看看这家卖的字画笔洗,瞅瞅那家新鲜的青菜猪肉,画糖人捏面人的江湖手艺人也时而出现在路边,搭一个简易的摊子,周围总有一群孩子看得入神。
早先付明戈跟着须桓之在宫里头长大,这样的事儿见着的也不多,往往也会站在外围看上一会儿。
再往前走,拐两个弯儿,就进到了京城里最近最火热的酒楼里。挑一个不那么显眼的位置,叫一壶茶水一碟百味豆,一边慢慢嚼,一边听大厅中央那个缺了两颗门牙说话漏风的说书老头讲那些江湖里的奇闻怪谈。
下面听书的人跟着老头抑扬顿挫的语气,心里头一翻一覆,精彩之处,免不了唏嘘声一片。
那老头呢,也跟所有说书人一样,一讲到最关键最惊险的地方,总是把手里头那把破扇子一拍,拎起茶壶嘴对着嘴喝上一大口,再扔下一句,“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时间久了,那酒楼的小二都认识了付明戈,只要他一来,铁定的一壶茶一碟豆儿,整天没事儿人一样到这里来一壶茶一碗豆一坐大半天,小二也以为他城里头哪个府邸里头没事做的家养少爷,没事儿还试着跟他闲聊几句,想着这少爷身上的衣服料子如此华美而低调,想必是个大户人家,若是能去做个小厮,比这正天在酒楼里跑腿可强多了,他也从未想过,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付将军。
付明戈也不在意人家怎么看他,这样的闲散日子他许久没有过过了,如今有这么个机会不用天天半夜爬起来去早朝,不用听也不用想那些让人头疼的天下大事,他仿佛真的成了辞官归野的出世之人,像是那三年在江南,一切都是悠然自得。
只是有一点遗憾。
须桓之,他的桓公子,并不在他的身边。
走在路上的时候,付明戈有时会觉得很恍惚,分不清自己是身处江南还是京城,分不清自己是“付将军”还是“明戈”。
看到那些穷书生卖的字画,他总是想逗他,“桓公子,这画可比你画的美!”
看到新摘的青菜鲜肉,他总是会想问他,“晚上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道葱香回锅肉,怎样?”
看到画糖人捏面人的生意,他总是想跟他小声说,“这手艺看着简单,也是技术活,不好练呢!”
再或者,酒楼里那老头虽然说话漏风,但故事讲的极好,不管那些江湖传闻是真是假,总是能抓住听众的心,以至于他总是不自觉的想问问须桓之“你猜明天他会接着讲些什么?”……
这样的时候,当年的桓公子总是回他说,“那画有什么好看?普通的水墨而已,你看他运笔不稳,墨汁蘸得也不均匀,我回去定能画出更好的!”
或者会眯起双眼露出鄙夷的神色,“你下厨?算了罢,若是你下厨的手艺跟耍剑一样,我早已把你娶回去金屋里藏着了!”
或者干脆冷哼一声,故作不在意道,“有什么的,糊弄小孩儿的玩意儿你也能痴迷进去。”
再或者,嚼着酒楼特有的小菜道,“讲什么不都是那些真真假假的故事,那么在意它做什么?”
……
市井中有着平凡人的喧闹,而无论对于付明戈还是须桓之来说,都是独有一番感觉在其中。
站在人群中的瞬时迷茫,总是让须臾间就回过神儿来的付明戈暗自叹息。
——往昔太过美丽,所以只是片刻的欢愉就能让他如今都牢记在心,以至于分不清今夕何夕。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吃醋了吃醋了吵架了吵架了!!!
我好高兴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碰见个高兴滴事儿~~ 收到鸟祀水流年滴长评~~~快乐滴转圈圈~~o(≧v≦)o~~
【番外一】 当时年少
若是真论起来,须桓之和付明戈,还带着点血缘关系。
须桓之的祖母和付明戈的祖母是堂姐妹。
这也就是说,他们各自的祖母的祖父,是同一个人。
关系虽说是论得远了点儿,可若是没了这一层,或许现在的须桓之和付明戈,也就不是这样的须桓之和付明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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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又生下一龙子,正在坐月子,整天闲呆在自己寝宫里头是百无聊赖。
都怪那几个谨小慎微的太医嘱咐了好几遍“产妇绝不可受凉,尤其皇后娘娘凤体娇贵,更是不得有半点差池”,弄得她连屋子都出不起。
一屋子宫女太监也生怕皇后娘娘玉体有什么闪失,会被皇上怪罪下来,屋里头烤得热乎乎,外面数九寒天,里面盛夏三伏,连件厚点的袄子都穿不住。
也不知是不是须家人的痴情是从老祖宗那里流传下来的,当时的皇上,须桓之的老爹须正冕,也只有皇后娘娘这么一位原配夫人。
所以,后宫里也没有其他身份相当的女人来跟她皇后娘娘说说话。
皇上倒是时常会来,可天下大业忙里忙外,皇上他也分‘身无能。
况且,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许久的禁欲总让他对他的皇后相看两不厌,越看越心神荡漾,导致擦枪走火的事儿时有发生。而此时又不能行房事,皇上左思右想,干脆还是少来的好,一直憋着倒没什么,硬起来再让它软下去,那感觉可真是太纠结。
于是,无聊了许久的皇后娘娘忽然想起来,自己有个做兵部尚书夫人的远房姐姐。
再于是,这远房姐姐就被皇后娘娘叫到了宫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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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想小公子了?”皇后娘娘握着人的手问道。
“哎,妹妹,不瞒你说,”尚书夫人也不隐瞒,“先前没生孩子时,不理解做父母的心思。如今有了自己的骨肉,一时半刻见不着都想的慌。”
“抱到宫里来好了,”皇后娘娘笑得婉约动人,“这心思咱也是切身体会的,咱这宫里头冷清,多个人热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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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家的公子比二皇子大十个月,大概是天生的一副好骨架,没满周岁便已经能够满地乱跑了。
皇后娘娘半靠在床榻上看着那满地跑的肉团子,笑着对尚书夫人说,“不知桓之十个月时,走起路来能不能像明戈这样利落。”
“那是自然,二皇子是天之骄子,岂是咱家这犬子可比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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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须桓之此时正在吃奶,黄色锦缎被包着他绵软的小身子,小东西闭着双眼,贪婪的吮吸着奶汁。
吸了几口之后,毫无征兆的,他突然张开嘴,“哇——”得一声扯着嗓子叫开了。
这一叫,就叫得人手忙脚乱起来。
奶娘抱着须桓之,轻声哼唱着小曲儿,手上轻拍着孩子,做着各种安抚的动作。
结果将近半个时辰过去了,二皇子他嗓子都喊哑了,却是一点安静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须桓之实则性子安静,来到这世上半个月来,除了饿肚子之外,从未这样嚎哭过。奶娘一时间也手忙脚乱,尚书家跟着小公子来的奶娘也在一旁帮忙,皇后娘娘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直抓着尚书夫人的手,“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好好的怎么能这么哭呢?喉咙都要喊破了……”
许是听到了声音觉得好奇,满地乱跑的付明戈瞪大了滴溜溜黑眼睛,蹭到了床榻旁边。
床沿太高,他伸长手臂扒着床沿踮起小脚丫子,也看不到旁边大人们四处折腾的床上,到底是存了个什么乾坤。
奶娘怕孩子磕了脑袋,顺手把付明戈抱上去,“小少爷,您可乖乖在这儿坐着,别乱跑摔坏了。”
付明戈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听懂了,扭起屁股爬到那黄色锦缎包着的肉团旁边,伸出肉呼呼的小爪子,就在那尊贵无比的二皇子的脸蛋上,摸了一把。
须桓之登时不哭了。
他瞪大了原本紧闭的两眼,看着视线之内这个脸蛋儿圆滚滚却十分好看的人,半晌,撇了撇小嘴儿,在众人以为他又要开始新一轮嚎哭之时,居然“咯咯咯”得乐了起来!
一干人等目瞪口呆。
须桓之挥舞着藕节似的两个小胳膊,在半空中四处乱抓。付明戈则一屁股跪坐在比他小点儿的那肉团子旁边,也伸出一只手,结果却被那只比自己还小的小手给抓住了。
那只小手居然力气极大。付明戈的两根手指被攥在对方的手心里,须桓之说什么也不肯放开,付明戈若是试着抽离开,须桓之立即就会张开小嘴哇哇乱叫。
人虽然小,可付明戈似乎还是看懂了旁边大人们正在用看救世主的眼神儿看他,他也干脆不再乱动,免得那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又让人难办。
到最后,谁都没有办法分开这两个肉团子,那天晚上,只得让两人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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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两人便再没了交集。
直到七年以后。
也不知是怎么的,付尚书在大年二十八那天夜里突然发了场急病,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地时脑袋撞到了坚硬的门槛上。
那急病导致了窒息,等到被人发现时,已经浑身青紫冰冷僵硬,早已回天无力。
付夫人得知消息之后立即昏厥,大病了三日,也跟着归了西。
于是,那一年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忙着张灯结彩过新年时,尚书府上却是清冷萧瑟一片。
付明戈独自一人坐在正厅他父亲常坐的位置,想着五天以前他爹拉着他在屋子里头,压低了声音跟他说的那句话,“明戈,记得爹的话:皇上若是把皇位传给了大皇子,你万万不要去做官。”
当时年幼的付明戈并不知道,付尚书不屈从于大皇子须濂之的拉拢而受到威胁,为了保全跟随自己多年的属下和家人,服毒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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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得知付尚书归西,痛心不已,下旨厚葬。
三天以后,等到付家夫妇都下了葬,皇后娘娘忽然想起来,“……姐姐的孩子,那个付明戈,哪儿去了?”
须桓之坐在桌沿到他下巴的高大书桌旁,听到了声音,从《诗经》后面探出脑袋看了看。
皇上蹙眉一想,“朕记得那孩子跟桓之是差不多大的?”
皇后娘娘点点头,“妾身记得的,大了十个月。妾身当年月子的时候,让姐姐带来过,那孩子十分乖觉机灵。皇上说巧不巧,桓之那天哭得喉咙都哑了,那孩子一来他就不哭了呢……”顿了顿,“妾身十分喜欢那孩子……说起来,皇上,干脆让那孩子进宫来给桓之做伴读如何?”
皇上低头思虑片刻,又转头看看正仔细研读《诗经》的二皇子,道,“朕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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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大人生前说不要付明戈做官,可皇上的圣旨亦不可违抗,付明戈左右思量,在他有限的认知里,“皇子伴读”这个差事,似乎也不是个官职,况且他伴得不是大皇子,也不算违背了父亲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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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明戈进宫那天,天下大雪。
早听说会来个人陪着一起读书,须桓之十分期待,一大早就穿好了衣裳,在寝宫正厅里等着。
七岁的小皇子背着手在原地十分惆怅的徘徊了许久,正等的不耐烦时,抬头一眼就望见了正往这边走的人。
寒风凛冽,被吹成斜线的大雪遮住了视线,模糊了距离得并不远的那人的身影。
付明戈小小的年纪,穿着一身纯黑,被个太监领着,瘦小的身影那么单薄。明明是看不清楚的,须桓之却不知为何就愣在了原地,——他仿佛看到了付明戈明亮的双眼正看着自己,想起父皇告诉他说他刚没了双亲,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时,胸口处莫名的一抽。
一张小脸被冻得发红的付明戈一跨进门里就带进一股子寒气,须桓之免不了一激灵,却还是走上前去,认认真真的打量起这个对他来说素未谋面的伴读来。
——先入眼的果真是一双晶亮的眼睛,但是因为没了双亲,这几日情绪不好,因此少了许多神采。
“你就是……”须桓之顿了顿,蹙眉想想,“你就是明戈?”
付明戈抽抽冻红的小鼻子,规规矩矩的跪下,“明戈见过二皇子。”
“跪什么,”须桓之把人拉起来,“外面那么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