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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说什么!”一个狠拍了另一个的头道,“小心被公子听见扣了你半年的工钱!”
‘
付明戈叫人送了点儿吃的过来,在院子里无所事事,一转就转悠了大半个早上。
梅雨季的雨水果然充沛得让人心烦,不疾不徐的雨点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来,天地间被雨水打造出一片迷茫。付明戈站在一处凉亭下面,看脚下的湖面被雨点打碎,不知在想些什么。
迎面过来的小厮急匆匆的向归无喧那处跑去,像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付明戈想了想,过去将人拦了下来问道,“去干什么?无喧有伤在身,有些发烧,此时还在休息。”
小厮想了想,道,“刚刚有人让小的把一个东西给公子送去……”
付明戈道,“什么东西?”
小厮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纸卷,“是这个,小的也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
付明戈道,“那给我罢,待会儿我送给他。”
“哎~谢谢公子!”小厮将东西给了付明戈,又跑走了。
付明戈将那东西拿在手上看了看,那小纸卷明显是从信鸽腿上抽下来的。
前些日子在淮州城,付明戈就知道归无喧一直与外界某人或某处有书信联系,而且从来都是用信鸽传递。
从前他并未注意过太多,只当他是与哪个朋友或亲戚在联系。
直到后来无意间听到归府的下人们说到归无喧在这世上既无亲人,也并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
有如此之多的书信来往,实在是让人奇怪。
也不知是脑中哪个想法让付明戈觉得蹊跷,他鬼使神差的打开了手中的小纸卷……看到了纸上写着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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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无喧直到午时过后才摸着饿憋了的肚子醒过来。窗口带着雨珠的小风吹进来,空气十分清新。他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起来,生怕背后好不容易贴在一起的伤口三度开裂。
小厮见自家公子动作艰难,竟是忘了他背后有伤,内心十分不忍道,“……公子,您对忘言公子真是太好了……您做的牺牲……真是太大了!”
归无喧莫名其妙的看了人一眼,问道,“忘言呢?”
“回公子,刚听人说忘言公子在东边亭子里看景呢!”
归无喧哦了一声,又不在意的问道,“有没有什么人找我,或是说有消息传过来?”
“消息……”小厮想了想,道,“回公子,听说刚才外头有个不认识的人要给公子个什么……忘言公子说您还在休息,就交给他了。”
本以为是个无关紧要的事情,谁知归无喧听过之后,猛然动作一僵,厉声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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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无喧果然在东边那处景致极好的亭子里找到了付明戈。
丝质的白色衣衫被风吹起,仿佛带动起情丝万千无限缠绵。雨珠落在身上,又轻轻滑落,若不是他亲口承认,谁也想不到这个仿佛纤尘不染的佳公子,竟是可以亲自提剑上阵,可以指挥千军万马,可以杀人不眨眼的大须第一将军。
归无喧缓步走到付明戈身后,站定了,却并不说话。
付明戈早就听到了身后的响动,却是半晌才转过身来,看着归无喧那张与当今天子几分相似的容貌及神情,问道,“……无喧,你的外公,就是当年的六王爷罢……?”
归无喧面无表情的看着付明戈,鼻梁挺拔,唇线绷紧,只有眼神意味深长。
“……所以,你来江南的目的……是为了完成六王爷弑君以使天下易主的遗愿么……?”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更这么慢我感到很惭愧……我还是闭嘴不说的好……TAT
终结章 不变
“……所以,你来江南的目的……是为了完成六王爷弑君以使天下易主的遗愿么……?”
归无喧没有回答付明戈,看着人白色的衣抉飘飘,眼底像是有一丝凄惨迅速掠过。半晌,才淡淡一笑,道,“……这种时候,我居然在庆幸,自己没有像你昨天讲的对待穆则轩那样,用剑指着我的鼻子……”
付明戈眉尖微蹙,别开眼神,不再看归无喧。
他说的那句话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可是结果,已经再明了不过了。
付明戈不想问归无喧是如何知道皇上秘密的行程、如何招揽大批军队士兵、如何不动声色的布局排阵……
因为对他这个已经“死去”多年的将军来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事情已成定局——当年六王爷无故被赶离京城,想必直到咽气的那一刻都死不了那份叛乱的心思,因此才将遗愿托付给自己唯一的后人归无喧。
几十年蓄势,一朝待发。
如今皇上微服来到江南,本就十分低调,连守卫都不那么夸张,任谁都不会轻易放弃眼下这个绝好的机会。
“无喧,”付明戈轻声道,声音里有几不可闻却实实在在的颤抖,仿佛一滴细小的雨珠打上宽大厚实的芭蕉叶,颤动得细微而真实,“你知道么?在今天以前,我本以为今后……会是你。而且,只是你……”
这话的意义太过明了。归无喧听过,瞳孔一缩,只觉胸口一闷,连呼吸都顿时变得不顺畅。
……位于背后心口的那道伤,居然又开始隐隐作痛。
不敢直视付明戈俊美的脸,归无喧犹豫半晌,也不知道该称呼眼前的人为“忘言”还是“明戈”,最后只得忽略这个称呼,叹道,“……我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居然会是这样。
我想夺他的江山与你对半分享,却没想到你在很早以前就替他夺得过这天下;我以为你会被我为你勾勒的富贵生活缩诱惑,却没想到你一直在摒弃和逃离着它;在计划的一切还未开始之前,我准备让你尽量远离危险和是非,却没想到,其实你比谁都曾经深入其中……
付明戈淡然道,“无喧……无论今天站在这里的我,是何身份,你若是想夺下他的江山……”顿了顿,他一字一句道,“除非你踏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可是忘言,”归无喧终于认定了自己对他的称呼,急切道,“你要知道,大须的第一将军,四年前就已经死去了。眼前不管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
付明戈摇摇头,“……无喧,我始终忘不了给过他的誓言,即使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即使度过了这么多年……”
隔着湿润的空气,归无喧看向付明戈的双眼。
透亮的黑眸里闪着的目光,是他以往不曾见过的心甘情愿。
归无喧苦笑,叹息道,“欲忘言,忘言……这名字,跟你当真是不配……你欲忘了他的言,可实际上,这么多年,你从未忘记过罢。”
疑问的句子,肯定的语气。
——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天下是他替他夺下的。
因此,无论如何,付明戈都不会允许有人在自己面前动它一寸,不会允许有人在自己面前伤他一毫。
付明戈并不回答,目光向下,看着旁边被雨水打湿的草地。
青翠的颜色新鲜明丽,一如当时年少的岁月——这么多年的坎坷跌宕,确实是让它落了厚厚的一层尘间灰烬。
可如今却被命运的雨水洗刷干净,才发现,往昔的一切都是新绿,时光流转,岁月流逝,它却从未枯萎苍老。
“如果,我是说如果……”归无喧轻声说道,“我放弃即将做的事情……今后,你还会不会跟我在一起……?”
付明戈缓缓抬起手臂,手指间夹着的,正是那个细小的纸卷。
不出意外的话,那上面写着能够杀死当今皇上须桓之的最重要的一条消息。
甚至可以说……是成是败,全在于此。
“你真的愿意放弃么?”付明戈将指间的小纸片狠狠攥进手心,指节绷得发白。
再松开手时,纸片已然变成细小的纸屑,飘散进潮湿的风中,瞬间不见。
归无喧的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发出声响。
雨水忽然毫无征兆的变大,断断续续的淅沥陡然倾盆而下。
付明戈低头转过身,顿了顿身形,最终还是一步跨到亭子外,任雨水肆无忌惮的淋湿了身体。
天地间的雨幕如一帐纱帘,遮住了人的视线。眼前那一抹白色身影慢慢走进雨中,亦变得模糊起来,消瘦的身影让人看了胸口处闷闷的发疼。
归无喧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走了出来。
“别过来!”付明戈猛地停下脚步厉声道,后又缓缓呼出一口气,道,“别过来,无喧。”
“可是我……”
“以后要自己记着,背后有伤,见水是要感染的;雨水寒凉,淋了要生病,”付明戈平静下来,用“今天天气很好我们一同出去走走”的语气说道,“以后……都要自己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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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一封皇上御笔亲书的加急信连夜被从江南送往京城……信使快马加鞭,路上一夜之间就跑死了三匹身强力壮的千里马,终于在正午时分,将那封信秘密的递到了皇后娘娘手上。
韩翩纤从信使手上接过信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信封上特有的标志。她纤指一抖,并不厚的纸片便“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旁边宫女急忙蹲下,想帮着捡起来。
韩翩纤伸手挡住宫女,亲自捡起后,将书信放在怀中,转身进了寝宫。
看着淡黄色的信封,暗自深吸了一口气,韩翩纤屏退了旁边所有人,拆开信封来,仔仔细细的读了三遍。
——信上所写的内容,果然如她所料。当日与皇上那一别,果然即是永别……
一刻钟后,只听皇后娘娘婉转的声音从寝宫里传出来,“速叫礼部孙大人进宫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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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带着家人在京城郊外风景极好沨河边游玩的孙大人被迅速召回。
坐在疾行的马车里,被颠得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的孙大人感到十分摸不着头脑……皇上并不在京城,此事若不是大事,向来不问政事的皇后娘娘肯定不会如此十万火急的把他叫回去。
可是……掀开了窗帘,看看外面的灿烂阳光和京城百姓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孙大人忍不住暗自嘀咕着:眼下……能有什么大事儿呢?
韩翩纤端庄的坐在大厅正中,面前一幕纱帘遮住了她绝美的容颜。
孙大人在门口擦了把头上的热汗,拽着厚重的官服,小步走了进去,行了大礼,后恭敬的站在正中,等着皇后娘娘的吩咐。
韩翩纤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波澜。只是,任谁都想不到,她一字一句毫无波澜的说出的那句话却惊起了须国天下一番无声的惊涛骇浪!
“孙大人,妾身刚刚得知,昨日皇上在江南突染急病驾崩。由你操办,从今日起,举行国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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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明戈孤身一人从后门出了归府之后,就如鬼魅一般不见踪影。归无喧颇感后悔,觉得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就让人这么走了,现在人不见了,任他叫多少人用什么方式找,都找不到这人的半片影子。
眼看着天色渐黑,淅沥的雨水浇湿了脚下的青色石板路,灯火之下,闪闪发亮。
忽然见前面转弯处有人跑了回来,归无喧急切的问道,“有什么消息?”
来人脸色不太好,语气略有惊慌,带来的却不是归无喧想听的东西,“公子,来了一队人,似乎是朝着咱们这里……”
归无喧眉尖一蹙,“是什么人来?看得出来么?”府里头的守卫都被差出去找人了,偏偏这时候……
来人摇了摇头,趴在归无喧耳边小声嘀咕了句什么。
归无喧脸色一变,想了想,道,“出去看看。”
那一队一看就训练良好身强力壮的士兵此时恰好到了归府的大门口。
先头的几个率先从马上落地,以迅雷之势制住门口几个守卫。
左右勘察了一番之后,几个人之中的一个才折回一段,向坐于马上的领头人禀告道,“属下已将守卫解决,全等少爷下令。”
只见那被称呼为少爷的人半晌没有说话。
借着灯笼的火光,才看清楚,众人簇拥之中,竟是一个半大的少年。
少年眉眼间虽然稚嫩,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