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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就是有病,皇后随他发疯,却从来都不管的。
这算是什么大公主呢?
皇后便嗤笑了一声。
真正的大公主,皇帝真正头一个闺女,原是她所出,若活下来该比太子还年长的。
那时他还在争皇位,皇子们掐得红了眼,各家都有叫人坑害过。她那时身怀六甲叫人喂了一杯酒,一个成型了的女婴就这么落了。
虽然后头报了仇,可是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仿佛还在眼前。
仿佛是觉得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合格,她连生两子,却再也没有女儿。
许多年之后,他却管另一个女人生的孩子叫大女儿,何其可笑,何其无情,想来,他也早就忘记了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孩子。
也是,他对她无情,又怎么会记得她的女儿呢?
明秀见皇后眼角微微抽动,虽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却敏锐地感觉到只怕是大公主之事牵出了她的心绪,因不知旧事竟不敢劝由着皇后沉默了很久,方才小声儿说道,“可惜了的。”她顿了顿便转移了话题与皇后问道,“我还听说陛下这病看不出来?如今母后是不是该早做准备?”做什么准备呢?皇帝若驾崩,太子就能登基,大家都轻松了。明秀是希望太子登基的。
再坏的情况,难道还能坏过眼前?
“九门已经叫我给管住了,”皇后本不过是想到了从前的旧事,听见明秀询问自己,便笑了笑温声说道,“承恩公府把持九门禁卫,京外大营如今也在咱们手中。”就算皇帝此时没病,皇后想要发难也有几分把握的,皇后摇了摇头,与明秀含笑说道,“只有你父亲,我命人去请他护卫京畿,他是去了,只是却拒绝听从我的号令。”
沈国公真是一只棒槌,明明皇帝没准儿就要挂,这时候谁不与太子示好呢?偏他领着军还是一句话。
听皇帝的。
皇帝没发话叫他听谁的,那他就谁的话都不听。
“父亲从来都忠于皇位。”明秀见皇后笑了,也跟着笑了。
还是那句话,她嫁给皇家,也并不是要父亲兄长一心都为了她踩到储位之争里去。
嫁了人,她就不能连累家中。
“你父亲是个死心眼儿,只是……”皇后并未有怪罪的意思,反而觉得沈国公这样忠心叫人很放心,便笑着与明秀说道,“你放心,叫你进来也不是叫你做人质威胁你父亲的。”
这话出来宫中人都忍不住笑了,皇后笑了一会儿方才认真地说道,“各人有各人的忠心,你父亲,很好。”若墙头草如今倒向太子,皇后会夸一声识时务,然而日后有什么要紧的任命,只怕是不会考虑这样的人的。
皇帝不好就倒向太子,若日后太子不好,会不会倒向荣王?
就算太子登基,然而太子膝下那么多的儿子,这些人会不会再投机一回?
这样的人,不如不知变通的沈国公安心。
“要不您绑住我,才更像人质呢。”明秀也不过是说笑,然而慕容宁沉默地在一旁听着,听到这句,竟不知怎么就红了脸。
其实……媳妇儿被绑住什么的,也……
安王荡漾得不行,脚底下都发飘的跟着皇后等人一同往皇帝的寝宫去了,只觉得皇帝病得不巧,不然自己可以回家与媳妇儿商量一下绑着的问题。好吧就算媳妇儿不愿意被绑着,那安王殿下可以贡献一下自己的。
绷着一张美丽飘逸的脸,内心十分黄暴的慕容宁就偷偷儿捏着明秀的衣带到了皇帝的床前,看了一眼,慕容宁的目光就闪烁了一下,见明秀回头,轻声说道,“病得不轻。”
明秀也看见了。
皇帝的脸带着一层肉眼可见的黑气,呼吸微弱,仿佛命不久矣的模样。
“这个……”
她才说了一句,就听见门口一声哭喊,一转头,却见一脸惊恐的荣王满脸是泪地冲进来,冲开了自己等人就扑到了皇帝的床前。
荣王如同杜鹃泣血声声悲鸣,恨不能摇一摇皇帝的身体,嘶声哭道,“父皇!”他是真的哭了,还很无助的样子,若是叫人看见,谁不说一句孝子呢?
“五弟不要激动,父皇还好好儿的呢。”慕容宁见荣王跟死了爹似的,便讥讽地说道。
荣王转头用控诉的眼神看着他,目中泪光点点惊人的美丽,几乎不敢置信地问道,“四哥此时,竟还能这样冷静?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哪怕知道荣王不堪,明秀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是有一个好皮囊,赏心悦目叫人看着眼前一亮,只是见他斥责慕容宁,便只冷冷地说道,“五弟这话就错了。我家王爷心中悲痛不亚于你,只是陛下尚在病中,你推推搡搡之时,可将陛下的安危放在心中?担忧孝顺不在面上,而在心中。五弟入门不顾父皇先推动在先,大声吵嚷搅乱陛下休息在后,这就是五弟口中的孝顺儿子?!”
她冷笑一声,柔声说道,“孝顺儿子,可知陛下如今是什么境况?”
“我……”
“若哭完就让开,陛下叫五弟围着,呼吸都不顺畅了。”明秀继续温柔地说道,一脸我是好儿媳。
荣王心中惊疑不定,见明秀对自己微微一笑,恐她再说出什么来,不得不退开了。
“好一张厉害的嘴,里里外外都是我家王爷的错!”荣王妃今日也跟着过来,见明秀挤兑荣王,便冷笑了一声。
她头上还抱着伤口,显然很不舒坦,只是看着床上的皇帝,心里竟生出莫名的惊恐。
若皇帝真的不好了,她,她该怎么办?!
眼前皇后等人她都得罪过,日后,她还有好儿?
“五弟妹不必为五弟抱不平,阿秀并未说错。”太子妃最恨荣王妃,便冷淡地说道,“姗姗来迟,还有脸说孝顺二字?”
荣王妃眼一瞪就要吵闹,然而对上了皇后猛地看向自己的那双冰冷的眼睛,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荣王见自己势单力薄,面上就露出了惊容,之后听皇后说皇子皇子媳要留宿宫中直到皇帝大安,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想到了皇后,这是想要困住他了!
荣王在宫中恐惧自身,千方百计往外送信联络自己的势力不提,只沈国公稳坐家中任谁都不管。
“京中这是要乱了,你要当心。”沈国公拒绝皇后的时候恭顺公主在他的身边,却未为皇后发一言,此时便与沈国公轻轻地说道。
“我知道,你放心。”沈国公微微一顿,见恭顺公主面有愁容,知道她是在担心明秀,便温声道,“皇后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不会对明秀如何。”
他心中有谱儿。什么坚决不肯与皇后交好,这都是为了沈国公府的日后。他看似刚硬,却并不是不懂转弯的人。忠臣直臣虽然会被一时冷落,却更会叫人放心认命,新君或许一时对他不喜,然而等日后,等到新君的儿子都长大,沈国公府就又是头一份儿了。
屹立不倒的,总是要费尽心机,而不是单纯的蝇营狗苟。
沈国公心里想着这些,见恭顺公主什么都不问,只是信任地伏在自己的怀里,便摸了摸她的头。
自己不倒,才能护住她啊……
他正抱着恭顺公主想着自己的心事,却见外头一个下人匆匆地进来禀告道,“三房四姑娘求见国公爷。”
此时的大门外,一脸惊慌失措,浑身发抖的沈明珠伏在大门口,觉得心头发凉。
老太太就剩一口气……
若真的要守孝,她可怎么办?!
第171章
沈明珠之所以连脸都不要了也要来沈国公府求助,实在是已经无路可走。
太夫人病得不省人事,且叫丫头守住门竟谁都不肯见了。这也就罢了,府里头除了三老爷还能想起来见见她,也没有人想要见她了。然而太夫人竟有些下世的光景,大夫来报的时候就叫沈明珠心里生出恐惧。
当日闵王妃说可以叫慕容敬迎娶她进门,然而到底是宗室,礼仪都是要全套儿的,因此成亲的时日就隔了很久。她那时就已经知道闵王妃没安好心,只怕就是等着太夫人的丧事想要拖着她,可是没有想到太夫人竟然倒得这样快,从那日沈国公见了她之后就病情越发地重了,沈明珠的药都不好使了,显然是已经救无可救。
这样的情形连三太太也是不知该怎么办的,沈明珠只能来寻沈国公。
三老爷是不必指望了的,这位在外室处过得好好儿的,听说那外室还是个贤良人,将几个身边得宠的丫头开脸一同服侍三老爷,叫他乐不思蜀。
沈明珠心里恨三老爷恨得什么似的,眼前却只能央求门房道,“请大伯父叫我进去罢?”
因沈明珠从前闹的那些幺蛾子,沈国公是不肯叫她随意进门的。
那门房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点头,也不肯再通传了。
沈明珠是从前国公府里的主子,只是得罪国公爷与公主得罪得狠了,听说与自家郡主还常有不善之言,这样的丫头,国公怎么会想见她?就算国公不忍心传她进门,以后叫安王知道还得了?府中谁不知道,安王最厌敢与自家郡主争锋的人呢?
若安王知道了,只怕都敢对国公甩脸色看的。
果然不大一会儿往沈国公处传话儿的下人就一脸难色地出来,对沈明珠摇了摇头。
沈明珠眼里顿时生出了几分绝望,又央求道,“就算不叫我进去,至少也请大伯父给老太太寻个大夫来好好儿瞧瞧。那到底是大伯父的母亲呀!”她一脸的纯孝又急切,就真跟一个忧心长辈的好孩子似的,只是那下人目光奇异地看了她一眼,见沈明珠疑惑,便将沈国公与自己传的话给透出来了,带着几分不敬地说道,“国公爷说了,若四姑娘这么走了也就罢了,若再多说些旁的,只问四姑娘,知不知道万日青!”
沈明珠听到这个名字如遭雷击,竟呆住了,脸上的血色都慢慢地退了下去!
万日青,就是她给太夫人用的那药名儿,她大伯父竟然是知道的。
他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曾揭穿她,为她隐瞒?
还是,不是在为她隐瞒,而是借着她的手,叫太夫人受苦而死?!
想明白了沈国公的意思,沈明珠只觉得后背发凉,一股子寒气之下叫她竟忍不住浑身颤抖,颤巍巍地勉强回了自己府中,她方才无力地跌到椅子里吐出了一口气来。
沈国公这意思就是叫她闭嘴了,那她如今怎么办?
她心里想着这个的时候,就见外头有丫头匆匆地就进来,见了她就大声哭道,“姑娘不好了!”
“怎么了?!”沈明珠今日因要往沈国公面前求助,竟不敢穿戴得太鲜亮,此时将旧年的簪子衣裳都换了,见这个丫头跟哭丧似的,便有些不耐地问道。
“老太太,不好了!”
“什么?!”沈明珠见这丫头的哭声,心里猛地一颤,急忙命人去寻三太太,一边带着丫头往太夫人的屋子去了,就见往日里还算鲜亮的屋子透着一股子灰败,往里头去了,屋中闷热阴沉,床上仰面躺着一个目光呆滞的太夫人,一群丫头围着她在哭,可是她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倒一样,就是那样躺着,连扑过来摇着她的沈明珠都不在意了,她的双目无神,只有胸口的一点点起伏才代表人还活着。
“老太太!”沈明珠急了,用力地推了推太夫人。
太夫人这才有些感觉地看着一张娇艳的脸都扭曲的沈明珠,见她急得不行,却知道她并不是为自己死活担忧,心里就跟叫人捅了一刀似的。
她一生都筹谋,等死了嫡姐,算计了继女,甚至害死了那么多的后院儿的女人,可是最后这一切,却又有什么用?
她心爱的孩子,竟然这样不孝,。
还是输了,输给了她的姐姐。
她的儿女都成了这世上最幸福显贵的人,可是她却要低贱到泥土里,叫人磋磨。
心口泛起了淡淡的疼痛,太夫人想要闭上眼不去看沈明珠,却发现自己一闭上眼睛,一个一脸刻薄的女人就对着自己走过来。
“姨母,我等了你这么久,你怎么不来找我?!”那是她费心养坏了的继女的脸,她与她很亲近,可是知道她死的时候,太夫人心里还是开心过的。可是她就这么走到她的面前,脸上血水慢慢地流下来,露出几分怨恨与狰狞,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叫道,“若不是被你算计,我怎么会死掉,毁了这一生?!你欠了我,为何不下来当牛做马地赔我?!”
她被掐得喘不过气儿来,又心中无限恐惧,一时就挣扎了起来。
沈明珠正恐慌的时候,就见太夫人自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挣动,形状可怖,心中骇得不行,顿时尖叫了一声将她丢在了床上。
眼看不过是转眼,太夫人就自己掐死了自己断了气儿,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凸出,一张脸都扭曲得如同厉鬼,沈明珠四处环顾,竟寻不着办法。
太夫人,死了。
死的时候,她的儿子孙子都不在,孤零零就这样死了。
可是不行呀!她死了得了解脱,那她怎么办?!她莫非还要给守孝,等三年?!
沈明珠几乎疯了,顾不得别的上前抓着太夫人的尸身使劲儿地摇晃,仿佛这样就能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