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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委羽山一直都是充当出谋划策的军师型人物,并不擅长战斗,因此始终是躲在暗处看着。
见血鸯、度藏、白仞等俱是惊惶不安,它冷笑道:“你们在害怕什么?若是在担心洞主怪罪,你们大可不必。老三中了那一刀,就算不死,估计也是残了,到时你们把一切过错都推他头上就是,有什么可担心的?”
血鸯、度藏、白仞三妖心中暗骂,这次任务失败,血相柳自己多少也有些责任,但如果把一切都往智牲身上推,智牲垮了,血相柳这老四自然就成了老三,得益最大的反而是他。
只是事到如今,它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悄悄商量,互窜口供,可怜那“毒窫窳”智牲身中纣绝阴天斩,虽然没有当场死在这里,被它们这番陷害,回到山中,却仍然是死定了……
***
祝题花等五女逃得远了,见再没有妖怪追来,方才心安。
金鼎却蓦地变小,飞了起来,落在前方闪出来的“荒唐大师”手中。
祝题花道:“多亏前辈相助,循州才逃过此劫,还请前辈受小女子一拜。”
五女拜去,“荒唐大师”心中嘿笑,嘴上却淡淡应道:“好说,好说。”
苏亚兰微笑道:“前辈看着似乎颇为年轻,小女子知道这世上尽有许多修仙道的奇人异士,是无法从相貌看出年龄的,不知前辈高寿几许?”
荒唐大师长叹一声:“老了,老了,老夫长居山中,究竟是三百多岁,还是四百多岁,却连自己也记不得了,未来,还是你们这些小娃子的天下。”
苏亚兰心里恨得直痒痒,想着我故意说一句“高寿”,你就打蛇随棍上,反而“老夫”起来,前面怎么没听你自称“老夫”?
荒唐大师道:“此间已是事了,老夫这便去将收入鼎中的尸瘟以五精天火炼化,你们也回家去吧,路上小心些,莫要让那些妖怪逮着行踪。”说完便飘身而去。
钟绣田看着荒唐大师消逝的背影,仰慕地道:“前辈高人,行事果然与众不同。”
苏亚兰咬着嘴唇,气道:“他是不是‘前辈高人’,还不好说,但有一件事却是可以确定的。”
钟绣田问:“什么事?”
苏亚兰依旧咬着嘴唇,也不答话,祝题花笑了笑,替她回答:“他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瞎。”
窦耕烟、钟绣田失声叫道:“什么?”
荒唐大师要是没有瞎,那在铸剑时,她们只穿着一件肚兜,光着屁股趴在地上,这、这算作什么?
尤其是钟绣田,她可不只是被看了光屁股,连胸都被看了、摸了。
祝题花笑道:“我大概知道他是谁了,两年前曾经见过一面,只是他故意把脸弄成这样,让我一时想不起来。”
苏亚兰犹豫了一下:“我虽然也怀疑一个人,但他的脸……”
祝题花道:“只看他给我们服下的那两颗仙丹,一颗快速补充我们消耗掉的剑气,一颗让我们平安无事地与尸瘟接触,若说他有什么灵药可以除去那些疤痕,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印巧文亦道:“其实注意看下,他脸上的那些疤分明都是新结上去的,只是别人一看到他的脸,都会下意识地避开,不会看得那般仔细。但不管怎样,他总是帮了我们,若没有他,真不知道此番会有什么后果。”
钟绣田叫道:“题花姐、亚兰姐,你们倒是说清楚啊,你们到底怀疑他是谁?我我我……”
祝题花取笑道:“你胸被他摸了,臀被他看了,莫非是要嫁给他?”
钟绣田气得直跳脚:“我要揍扁他!”
祝题花道:“也许是我和亚兰弄错了,总之,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
五女各御剑光,沿低飞掠……
……
夜已深沉,唐小峰在一处峡谷开鼎,将收入鼎内的尸瘟全都焚了个干净。
其实这尸瘟也并非全无用处,但若是一不小心泄了出去,惹出瘟疫,那就实在是麻烦透顶,还不如直接用五精天火烧了了事。
五瘟月华虽然也是从尸王体内抽出,却与尸瘟不同,乃是比日精月魄云光虹还要更加有用的玄气,不管是铸炼还是修行,都可用上。
祛除了尸瘟的五瘟月华至纯至净,从鼎中飞出,不断流转,仿佛散出五色光晕的月亮一般。
他先将五瘟月华不断压缩,炼成晶莹剔透的琉璃珠,收藏起来,又想着再不回去,自己两个晚上未归,只怕娘和姐姐又要担心。
只是回去,就得先把脸上的这些刀疤去了,要不然她们就不是担心,而是吓晕。
“莫动,”徐丽蓉飘了过来,接过黑玉美肤膏,“我帮你弄。”
月色淡淡地从树枝间穿过,流转而下,照在美娇娘那专注的俏脸上。
唐小峰想,这女人,偶尔也是很温柔的。
趁着伤疤脱落多少也要一些时间,他忖道,祝题花和印巧文那两支飞剑都是凡品,被他写上仙篆,强行发挥惊人威力,回去后只怕就会化成铁屑,不能再用,反正没什么事,不如替她们也各铸一支飞剑。
于是便以泰煞鼎铸起了剑……
……
***
天开始朦朦的亮。
唐小山拿着一本书,来到弟弟房间,原本想着这该死的小峰,回到家里都没个安稳,这两天又是跑得不见踪影,也不知去了哪里。
谁知进屋一看,床上躺着一人,不知唐小峰却又是谁?
“姐,”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孩子打个呵欠,“这么一大早,你跑我房间来做什么?”
唐小山睁大眼睛,气道:“你这两天跑哪去了。”
唐小峰懒洋洋地转过身去,道:“当然是去拯救世界。”然后继续睡……拯救世界也是很累的。
拯救你个头!唐小山端起书,就要去敲弟弟的后脑勺,又见他一下子就睡得香甜,确实像是几天没睡的样子,心里也软了下来,用书角在他头上轻轻触了一下。
离开弟弟房间,她将门带上,背靠着门,心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又想着,原来担心他又一次离家出走的,并不只有娘。
死小弟,你就不会让人安心些么?
她来到花园,芳华落地,却依旧清新。
已经是秋天了啊……
第二卷岭南卷第十八章群芳荟萃
接下来的两天,唐小峰倒是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什么地方也没去。
唐小山又从命、物、时、功、神这五字仙篆里解读出一些新的仙篆,姐弟二人一同研究。
由于《阴符经》的演道章原本就是为了配合那份星图而存在,星图里藏着的则是这代表“天之五贼”的五个仙篆,其它所有仙篆都是从这五个字里生出,他们干脆抛开演道章和星图,直接将这五个仙篆称作五字天书。
在天盘山时,他只是在祝题花和印巧文那在他眼中垃圾到极点的飞剑上画了几个仙篆,飞剑的威力马上就天差地别,这从实际运用上印证了这些仙篆的妙用,也让他对五字天书的研究变得更加积极。
这天,印巧文、窦耕烟、苏亚兰、钟绣田四女再次来到唐府。
以前经常会跟她们一起来唐府向唐小山讨教学问的花再芳却没有来。
唐小山问四女,这几天为何都没有看到她们?印巧文笑笑地说,前几天山越暴动,她父亲前去安抚,她在家中提心吊胆,也没有心思出门。苏亚兰等也各找借口,说了一番。
印巧文笑道:“如果不是绣田妹子仰慕令弟,几天不见他就朝思暮想,今天约了我们一定要来,只怕我们还是没空呢。”
钟绣田惊道:“人家什么时候……疼!”苏亚兰偷偷掐了她一下。
印巧文道:“今日天气极佳,闭窗做课太过浪费,我们不如约好令弟,一同到县城喝喝小酒,聊聊天气?”
苏亚兰笑道:“天气已经极佳了,还聊天气作甚?难道要把一个大好天气聊坏来?巧文姐不过就是想要偷懒。”
窦耕烟道:“不如就将红蕖妹子、良箴、令弟媳等一同叫上,人多热闹些。”
唐小山见连窦耕烟都这样说,再加上自己确实也是许久没有进城,也想去买些东西,于是也就同意下来。她跑去找了弟弟,唐小峰心想,那几个女人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发现了我就是“荒唐大师”?
不过反正没事,跟一堆美眉一同逛街,他也没啥意见。姐弟两人又去找了骆红蕖和徐丽蓉,骆红蕖自然都好,徐丽蓉却没那心思。
他们又去找了宋良箴,宋良箴“啊”了一声,说她还要帮徐姐姐采花蜜。唐小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想你好歹也是龙子龙孙,皇室郡主,那个死女人把你当丫环,可你别把你自己也当丫环啊,要是知道自己的孙女这样子被人使唤,只怕连李世民都会从陵墓里跳出来,大喊三声“气死联了”。
唐小峰嘻嘻笑道:“箴姐姐,出嫁从夫,难道你连为夫的话也不听么?”
宋良箴脸儿一红,心想这不还没成亲么?但她是个听话的好女子,未婚夫婿如此坚决,她也只好梳妆打扮一番,跟着前去。
……
唐小峰与诸女一同进入县城。
身边美眉一个个花枝招展,单是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明明觉得自己对唐府这位公子没有“非常仰慕”的钟绣田,被印巧文、苏亚兰推着,始终伴在唐小峰身边,又被他用言语诸多调戏,一张脸憋得红红的。
骆红蕖见宋良箴左看右看,仿佛处处新鲜,想起她原是被通缉的李唐郡主,从小待在深山里,后来住进唐府,也从来不曾出门,竟是连县城都不曾来过,心中同情,于是便陪着她说说笑笑。
县城其实不大,转个几圈,印巧文等也就无趣了。于是找了家最大的酒楼,酒楼老板虽然认不得其他人,却认得苏亚兰这县令之女,自然是殷切接待。
唐小山方要进门,远处却传来一声“小山姐”。
唐小山与唐小峰回头一看,见三个女孩从远处逛来,其中一个正是林婉如,另外两个,则是与林婉如几乎形影不离的秦小春和田凤翾。
秦小春和田凤翾看到唐小峰身边伴着这么多漂亮姑娘,睁大眼睛,心想这家伙在东海勾了那么多个还嫌不够,怎么回到岭南,又找了好几个?果然是人渣,败类,无耻淫贼中的无耻淫贼。
印巧文见林婉如是唐小山的表妹,于是便也邀她们一同到酒楼喝上两杯。他们上了酒楼,找了间靠窗桌子,饮酒聊天,谈诗论句。
聊了一会,苏亚兰忽地指着窗下,道:“那不是题花姐么?”
众人往下看去,见下方正经过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身穿窄袖绕襟紫裙,腰缠阔带,肩披薄纱。紫衣女子抬起头来,看到窦耕烟与苏亚兰、钟绣田等人,亦是又惊又喜,三女下去与她聊天,唐小山见这女子端庄貌美,好奇地问她是谁。
印巧文叹道:“她便是两年前被妖怪害死的本县祝县令之女祝题花,以前也是令叔的女学生,祝县令祖籍并非岭南,本是清官,死后家无余财,县里百姓捐了些银两,一年多前,她扶柩返乡,我们与她便一直不曾相见,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遇着。”
唐小峰翻个白眼……前两天你们还在一起的好不好?
木阶噔噔噔地响着,祝题花跟着窦耕烟三女走了上来,与唐小山等人互相见礼,又看着唐小峰,道:“唐公子好久不见。”
唐小峰苦笑道:“不过两年前见过一面,你还认得我?”
祝题花黯然道:“当日情景,又怎么可能忘却?”
唐小峰带着歉意道:“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他与颜紫绡上山打老虎,也不会将虎妖流离多引到县衙。
祝题花摇头道:“是那妖怪太过凶残,你与颜小妹子也是为民除害,如何能怪得你们?”
宋良箴是知道当日情形的,如果不是她与她师父救下唐、颜二人,他们恐怕已经死在间山。唐小山和林婉如却有些摸不着头脑,唐小山悄悄拉着弟弟问是怎么回事,唐小峰略一解释,唐小山这才知道个中缘由,嘘唏不已。
众人坐下,祝题花向唐小峰打听颜紫绡现在何处,唐小峰垂泪把“颜紫绡被小杨香杀死”的故事又说了一遍。
林婉如、秦小春、田凤翾都睁大眼睛,想着长生宫里那位喜穿红衣的姑娘不就是颜紫绡么?
唐小山同样睁大眼睛,想着这些日子时常听红蕖和蘅香、芷馨她们说东海之事,红蕖不就是小杨香么?
钟绣田见他说得难过,又替他说,把唐小峰上次跟她说过的,那小杨香如何如何可恶,不但杀父喂虎,还喜吃人心的事都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骆红蕖敲着桌子,瞅了唐小峰一眼:“原来那小杨香如此暴虐,大哥要是不说,我还不知世上竟有这等凶恶婆娘。”
唐小峰汗了一下,赶紧悄悄陪笑,骆红蕖以手支颊看向窗外,懒得理他。
古代信息原本就并不发达,岭南虽被中原人士看作蛮荒,却又将海外看作蛮荒之外的蛮荒,十大寇虽然名震东海,但在岭南却没有几人知道,祝题花自然也无法判断唐小峰说的是真是假,只是她本就心细,看到唐小山、骆红蕖、林婉如等人反应不一,再一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