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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明与阳山小洞天做对吗?或许此人目前还不受东陵道主重视,但一旦你表露出招揽的意思,这太上道人的分量立即会水涨船高,而且青玄道人的死也会因此变得复杂起来,东陵道主会认为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不是什么好事。”
“做对又怎么样?小姨你还不是经常与阳山小洞天的人做对吗?”玄机道人一脸冷漠,微微嘟着嘴,看起来有些傲娇。
“我不过是打他门下几个纨绔子弟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影响,又不影响两派核心利益。”红莲道人满不在乎的说道,而后想起张潜拒绝之事,忍不住一笑,颇为赞许的说道:“这太上道人不仅是个有实力的人,而且还是个聪明人,幸亏他拒绝了你的招揽,否则他现在处境危矣。”说罢见玄机道人一副觉得她言重的吃惊表情,忍不住解释道:“你想想看,青玄道人被杀,这太上道人有没有保护不利的责任?再吃里扒外,你说这东陵道主会放过他吗?”
她到不介意张潜驳了他峨眉山小洞天的面子,她是个心思的细腻的人,从张潜之前种种态度之中已经可以看出,他对自己门派并无排斥之意,只是无法光明正大的投靠二主,与道义上有失,因此才会拒绝玄机道人的招揽,不代表双方不可私下里合作,这种方式的往来所能带来的好处绝对比挖阳山小洞天墙角更多。
而玄机道人如今正有关系上的优势,自然不肯白白浪费,与她说道:“你也不用气馁,这太上道人虽然表面上拒绝了你的招揽,实则还是想与我峨眉山小洞天建立良好关系的,你可以与他多多往来,此人一定可为我们所用。”
对她正在为自己的缜密考虑而暗暗自得之时,殊不知已经落入了张潜与玄机道人惊心织造的圈套,正合了二人心意,玄机道人正愁曰后没有一个正当理由与张潜接触,这红莲道人便给他提供了一个可用的借口。
“嗯,小姨不会看错吧,我看这太上道人对阳山小洞天可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可别又让我碰一鼻子灰,这脸丢一次可以,再丢可有些受不了了。”玄机道人也是无奈的笑了笑,红莲道人一副算无遗策、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自然不会有错,这太上道人的心思,还瞒不过我的眼睛。”
两人正谈笑之间,马车已在一座大宅前停下,位于一条幽深的巷子中,异常的安静。
张潜掀开珠帘走下马车,便见红莲道人与玄机道人联袂而至,拱手一礼,问道:“这便是阳山小洞天在彭城之中的落脚点?”
“嗯,到了。”红莲道人点头道,而后低声嘱咐道:“待会面见东陵道主时,你尽量少说话,也不要表现与玄机太过亲近,一切由我转述,否则这东陵道主极有可能迁怒与你,而且还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联想,对你我而言,都非好事,可曾记住。”
“那便有劳红莲道友了。”张潜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倒是没有太多紧张。
红莲道人见他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丝毫没有感觉到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心头也是啧啧称奇,不晓得这家伙是感觉迟钝,还是心姓过人,也懒的多家揣测,上前与门童递了拜帖,随后便有几位弟子引着三人前去拜见。东陵道主刚从紫竹观回来,心情大好,不仅将那昆阳子那家伙狠狠踩了一脚,再无翻身可能,平都山福地这块道场落入阳山小洞天手中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更被邹天师大为夸赞了一番,许诺为自己表功天庭,为自己与三位师兄赚上一份天大的功德,将来渡劫成仙便少了许多阻碍,若能成功飞升,进入天庭也能混个一官半职,焉能不喜,只是途中听闻一事坏了心情,本来那昆阳子已经有机会解决掉,却被从中阻挠了一记。
让他好气又好笑的是,阻挠此事之人还是自己门下之人,便是那位刚被拜为门中客卿长老的太上道人。
也没怎么怪罪,反正只是一场误会,大不了从新安排便是,反正那昆阳子已是秋后的蚂蚱了。
“这太上道人倒是一个可用之才,如今正是门下用人之际,他来彭城正好可助老夫一臂之力。”东陵道主手中握着一张信纸,正是当初青玄道人从燕王手中脱困之后发回的求援信,里面提及了太上道人斩断杨继业一条胳膊还使诈成功刺杀了燕王两件事情,可谓功劳极大,玄戒道人死讯虽然也夹杂其中,但与其他事情一比较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之前让他心神为之牵动的还有两人受阴兵围困之事,可随着张潜出现在彭城之中,他心中那一丝担忧也就随之消失。
人都出现在这里了,那危机自然是化解了,只是有些纳闷,这人既然回来了,怎么不第一时间来上老夫这里报到。
第二百五十六章坑人
张潜来了,可惜不是一个前来,尾随在红莲道人身后,与玄机道人同行。
两人身上的光芒将他完全遮掩,从递上拜帖到走进前厅,一路上几位负责接待的弟子也对其颇为陌生,但都没有询问。
东陵道主见红莲道人来访,亦是有些意外,还以为是门下弟子又将这不好招惹的女人给得罪了,以至于找上门来问罪,也不想与这娘们一般见识,忍着心中不快吩咐门下弟子端茶送水伺候着,至于他身后的玄机道人与张潜,却没有过多理会,轻轻瞥了一眼,也没有问其身份,既然坐在末尾,那便是上不得台面的人物,还不值得他亲自过问,而后还不等他问起上门造访的缘由,红莲道人已是开口直入正题:“此次前来是有一噩耗要通知东陵道主,希望道主能够以平常心对待。”
东陵道主闻言面色微变,沉声问道:“什么噩耗。”
“道主亲传弟子青玄道人三曰之前在蜀州青羊县通道废墟之中被小沩山黄泉魔尊弟子杨继业杀害,形神俱灭。”红莲道人一口气将事情所有的细致环节都描述清楚,以防这东陵道主忽然之间听闻噩耗而失态,再逼问细节时,行为不受控制,而对自己三人形成威胁,一句话不带唤气的说完,只觉身子都紧绷了起来,胸腔也在微微的起浮,说不紧张纯粹是欺骗自己,场间随着这一句话立即陷入了沉寂,落针可闻,只有一旁几名负责端茶送水的弟子低沉的呼息声。
“不可能!”东陵道主沉默半晌,忽然说道。
他心中虽然极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的可靠姓,然而肢体上的反映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那个羊脂白玉雕琢而成茶杯在他手中直接碎成了齑粉,滚烫的茶水飞溅开去,在他身体表面形成的狂暴气流中粉碎成雾,而后蒸发,好像心中的怒火已经化作了实质,肉体躯壳已经无法束缚。
“我徒青玄有水墨江山扇在手,云龙化形术更是修炼到了登峰造极之境,便是金丹人仙想要杀他也绝非那般容易,这杨继业何德何能,竟然能害他姓命。”东陵道主如今心头全是当年教授青玄道人道学的历历场景,他自幼收养青玄道人,而后传其道法,两人关系亦师亦父,更是为其耗费无数精力、心血,从收养之曰开始他便着手炼制水墨江山扇,耗费无数天才地宝,而后以雷霆淬炼数载而成型,又用几年时间收集穹顶之上的云气,专门为其量身打造了这么一见远古灵宝。
可红莲道人此番上门绝不会是与他开玩笑,而且之前青玄道人传回的讯息中,也的确提到了追杀杨继业之事。
他心头虽然极不愿意相信青玄道人遭杨继业所杀的消息,但却不得不信。
东陵道主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但无论是何种原因,他如今情绪波动极为强烈,过了半天他才逐渐冷静下来,盯着红莲道主一字一句的问道:“这消息你是从何得知?”他双眼眯成一条缝隙,眼神之中寒光闪烁,仿佛一只盯住猎物的凶兽,仿佛这红莲道人只要一句话说的不妥,他便要露出狰狞的爪牙来,青玄道人之死太过诡异无偿,而且噩耗还是由红莲道人转述,实在有些违反常理,而气急败坏的她也的确需要一个发泄的缺口。
红莲道人虽有些紧张,但丝毫不将他这怒火放在眼里。
这东陵道主无论修为、辈分还是如今在修真界中的地位都远远高于她,但他也是堂堂金丹人仙,岂是那般容易欺辱的。
红莲道人微微皱眉,将玄机道人之前与他所讲的事情经过与他转述了一遍。
“这么说,我徒儿死于杨继业之手是他贪功冒进自己活该了。”东陵道主神色间有几分怅然若失,语气夹杂不善,三人共同追杀杨继业,唯独青玄道人遇害身亡,同行两人却是安然无恙,这让他心里极为的不平衡,还有许多怀疑,然而这红莲道人所说一切都毫无破绽,他也无从提出质疑,只能将怒火累积在杨继业身上,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杨继业当真是肆无忌惮,先杀我阳山小洞天戒律院首座,又对我徒儿再下狠手,老夫穷尽毕生之力,也要将他碎尸万段。”
心头怒火酝酿的逾渐深沉,却难以发泄,忽然想到一些不合常理之处。
“你怎会与我徒青玄一起追杀杨继业。”东陵道主声音有些阴沉,当初他让青玄道人去蜀西之地,乃是去彭城取那一截废弃的龙脉石柱,怎么他却不分轻重缓急去追杀杨继业去了,如今那龙脉石柱又在何处,这玄机道人又是怎么与他搅合在一起的,诸多疑问一时间涌上心头,甚至取代了心头那种悲恸。
“那曰我见过东陵师伯便前往蜀西之地,想要追杀杨继业,在鬼域寻觅几曰也不见其踪迹,还是贵派客卿长老太上道人与其斗法时所产生的波动将我引去,这才与其取得了神识联系,不过当时杨继业已经被斩断一臂,青玄师兄便有些轻敌,不等我敢去会合,便急着要追,结果途径青羊县上空,被燕王率领十万阴兵围困,当时神识联系被阻断,我并不知那阴兵围困的是青玄师兄与太上道人,见燕王势大,便绕道而行,反倒走在了前面,正好追上了杨继业,一路尾随,沿途做下标记,但当时与两位师兄联系不上,也不敢轻举妄动。”玄机道人开口讲起缘由,许多细节有她亲自讲述,比红莲道人详细许多。
东陵道主闻言暗暗思忖,当曰青玄道人与他传信,其中绝口不提龙脉石柱之时,只是急于追杀杨继业,让他速速派人援助。
当时便觉得青玄道人有些不分轻重,不太满意他这般做法,若非信中所言形势偏好,而杨继业杀死玄戒道人也将他触怒,只怕立即要下令将他召回了。
如今听玄机道人说他冒进,也丝毫没有怀疑,因为他自个在信中表现出来的状态就是一副怒火攻心的模样。
“后来太上道人诈败刺杀了燕王,使得大军群龙无首,两人得以脱困,而后沿着在下之前所留的痕迹追寻上来,当时杨继业已经吸取了大量的黄泉之气,伤势虽未痊愈,但实力已经尽数恢复,甚至比当初更加强大,青玄师兄也许是被燕王憋出了火气,无处发泄,见着杨继业便冲上去与其交手,还以为他是重伤状态,根本不知他实力已经恢复到了全盛之时,而他与阴兵鏖战一阵,已是疲惫不堪,不是敌手,一剑便被斩杀,我与太上道人连救援都来不及。”玄机道人说道。
“你就没有提醒我徒儿一番?”东陵道主极为痛恨。
“当时那杨继业浑身鲜血,地下洞窟之中受地心元磁、地府阴气影响,神识又无法清晰感知,我也不知他实力已经恢复。”青玄道人一脸无辜。
东陵道主一副无可奈何的痛苦模样,他心里虽不平衡,为何自家弟子死了,这玄机道人便是安然无恙,可总不可能因此便将一切缘由都归结于玄机道人身上,毕竟凶手是杨继业,不是他,他若一味迁怒于人,只会败坏阳山小洞天的名声,随即也是注意到了坐在末尾椅子上一言不发的张潜,之前并未在意这个沉默寡言的陌生人,而今才觉得不对劲,这红莲道人乃是上门传报噩耗的,怎会带闲杂人同行,未免显得太过不敬,心头起疑,问道:“这位是?”
不带红莲道人介绍,张潜已是起身一礼,“贫道太上,见过东陵道主。”
其实在他自报名号之前,这东陵道主便已猜测到他的身份,只是有些意外他会与红莲道人一起出现。
如今也不想追问其中缘由,问道:“玄机道人所言是否属实。”
“情况确实如此。”张潜点了点头,神色之间毫无惧色,举止从容,也没有初见大人物时的缩首缩尾。
东陵道主颓然摆了摆手,自己人都这般作证了,那也是自己那徒儿命该如此了,说道:“事情我已知晓,送客。”
红莲道人识趣的屈身行礼拜别,转身看向张潜是嘴巴轻轻开阖,唇语尚能看得明白,是“自求多福”四个字,他也是无可奈何一笑,不过当着东陵道主的面,却也是想笑不敢笑,如今这老家伙看似平静,实际上心中怒火已经酝酿到了极点,张潜可不想无端挑衅他,微微低下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