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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冲和子吃了口茶,点头道:“不过我对他已不抱有多大希望,能够进入前十,保住我天权峰名声不堕便是。”
“若希直兄本命飞剑得以炼成,前五应是大有希望的,这事怪我,误了前辈大事。”张潜稍致歉意,弄得冲和子微微不喜,正准备让他不要再提这事,却见他从袖中取出一枚拳头大小的宝珠,幽蓝的光晕在宝珠之中流转不止,仿佛怒海惊涛一般,这方寸宝珠之中竟然可以窥见万里汪洋,冲和子正是纳闷,此珠是何等异宝,也是按捺不住心头好奇,伸手准备触碰,那宝珠顿时震荡了一下,雄浑无比的金丹元气好似潮水一般席卷开来,只将他整个人都逼退了两步。
同时脑海深处似乎回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嘶鸣,凶戾、狂暴的气息让人心神震动,许久不得安宁!
“这是一粒太古凶兽的内丹?”冲和子到底是识货之人,一下子便认出张潜手中这粒宝珠究竟为何物。
“这枚内丹是我斩杀一头鲲鱼所得,就当是我弥补前辈损失的一点心意,切勿推辞。”张潜将宝珠双手奉上。
冲和子没敢接,盯着张潜看了半天,始终保持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过了良久,这才开口:“这头鲲鱼真是你亲手斩杀?”
张潜点了点头,冲和子也没继续问,强忍内心不安将鲲鱼内丹收下了,这一句话里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一头结成内丹的鲲鱼实力有多凶悍?他自然一清二楚,张潜能够亲手将其斩杀,说明他实力远比现在展现出来的恐怖,具体到了什么境界,不得而知,但绝不会只是气行周天之境后期,而且鲲鱼这东西只有无垠之海中才有,按照张潜所说,他这两年一直在蜀州东躲藏省,可事实与他所说明显大有出入,此人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了,但他既是向自己透露口风,便是信任自己。
他此时若是纠缠不休,偏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实在是太不会为人处事了。
张潜实力越强,对他而言便越发有利,他之前还有些担心张潜是否有能力阻止杨继业,如今却完全不担心了,也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这鲲鱼内丹不仅仅是人情往来,更是一颗定心丸。
该做的事情做完了,张潜也无心在天权峰逗留,便托辞离开了,“下月便是宗门大比之曰,苏城那小子对神通法术一窍不通,我还要抓紧时间训练他,否则大比之中绝对只有垫底的份,负人所托不好,在下便先告辞了。”
“嗯,碧海峰我会托人照顾,不会让那些趁火打劫之辈有机可乘的。”冲和子也略微表达了一番自己的心意,而后亲自将张潜送走。
方希直等到冲和子去而复返,见其神色,也知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师尊,张潜与杨继业之间的争执,我们应当置身事外才对。”方希直挥手让收拾桌上茶点的执事道人先行退下,这才开口说出自己的担忧。
“这怎么成了张潜和杨继业之间的争执?”冲和子没反应过来。
“师尊可能不知,这张潜在俗世时便和杨继业有生死大仇。”方希直将自己所知的事情向冲和子说了一遍。
“我就说他为何这般殷切为海蟾子、无生子出头,原来他跟杨继业本来便不对付,只是借此事向杨继业发难。”冲和子恍然大悟,却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杨继业对他而言具有极大危险,张潜能对付此人就行,至于什么动机并不重要,也将自己考虑与安排同方希直讲了讲,“他只需在宗门大比之上战胜杨继业,我等在推他继任宗主之位,这样便阻止了杨继业独揽大权,你应该知道此人如果继承宗主之位,我天权峰将会陷入何种困境,张潜可能有些私心,但这并不重要。”
“他若是为了泄愤,在宗门大比上将杨继业直接杀了,怎么办?”方希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冲和子闻言一愣,随即挥手而笑。
若张潜真在宗门大比之上将杨继业杀了,必然激怒黄泉魔尊,后果有多严重不难想象,天权峰肯定会被他拖下水。
可张潜有必要这么做么?他只需抢了杨继业的第一名,便可取而代之,拥有继承宗主之位的资格,当然最终能不能成是两码事,想来机会不大,就算自己等人大力支持,但黄泉魔尊肯定不会喜欢这个破坏自己安排的人,但杨继业却没这资格了,目的便达到了。
而且大比之曰,三大魔尊都会在冥冥之中关注,张潜现在三位魔尊眼皮子底下杀人,基本没有成功的可能姓。
张潜实力恐怖不假,可杨继业也不是泥涅的,毕竟是一位修成金丹的人仙。
第三百二十五章我不想死,谁能让我死?
五大天峰环绕于黑云殿四周,天禄峰与天权峰相隔不足百里,如今既然来了,张潜自然准备将所有事情都办理妥当。
顺道去拜访青槐道人一番,这两年若不是他暗中相助,焰狱峰只怕早就不得安宁了。
两人已经算得上推心置腹的交情,也无需客套。
张潜将两年中发生的事情与他草草说了一遍,有些事情不知从何说起,也没怎么提,却是与将来自己如今的打算,包括与杨继业争夺宗主之位。
“这事有些难啊。”青槐道人听了的计划,也是用心在替他考虑。
“怎么讲?”张潜也是虚心请教。
青槐道人放下茶盅,认真分析道:“就你目前实力而言,想要在宗门十年大比之上战胜杨继业应该是没什么难度的,可问题是,就算夺得头筹三位魔尊会让你继承宗主之位吗?一个人突然跳出来打乱了你的计划,换做是你,你会另想办法还是让人牵着鼻子走?除非你有办法让三位魔尊对你作出让步,但这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如今的确聚拢了不少人脉,却不足以左右三位魔尊的决定,或许会给他们造成一些困扰,但激怒他们的可能姓更大。”
张潜听明白了他为何而担心,也是轻轻一笑,道:“这些我早有考虑,你放心便是。”
青槐道人见他没有提前透露的意思,也不去多问,不过张潜既是这么再说,那他一定是有所把握,心里担忧也减轻许多。
“对了,雪木峰今年派出参加宗门大比的弟子是谁?”张潜突然问了一个很不着边际的问题。
“你怎么关心起这个事了?”青槐道人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当年天律峰的凌虚子在宗门大比之前重伤他师兄梓真道人,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由他替补出战,准备不足导致排名垫底,致使神木峰被除名,而凌虚子便在神木峰的道场上开创了雪木峰一脉,张潜提起雪木峰这三个字时,他心里都有一阵仇恨之火在暗中作祟。
“当年凌虚子设计谋取神木峰道场一事,我从天权峰峰主那已经得知了,青槐师兄你为何一忍再忍?”张潜毫不留情面,直接赤裸裸的挑开了青槐道人心底最难直视的伤处,当曰在接受青槐道人传法之时,便已将他当作了自己的亲人一般对待,神木峰的事情自然也是他的事情,青槐道人当初虽未道破真相,但神色之中隐藏的仇恨却瞒不过张潜的双眼,也是留心几分,回山之后便做了相关调查,事情果然不是那般简单,因此当曰在面对天律峰峰主玄微子时面色多有不善。
青槐道人资质其实算是不错的,可修为却很低,在百骸畅通之境停留了十几年,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心中这一抹阴影始终除不去。。
当年明明是凌虚子设下的圈套,可他却将所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这就是一个沉重的包袱,丢不掉,这一辈子都休想寸进!
而青槐道人如今已年近六旬,再不破境,就和徐钊一样,半生荒废了。
张潜将他当作亲人,自然无法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而心病只得心药医,纵然他有无数灵丹妙药、无上法门,都无用武之地。
只有让凌虚子重蹈和他当年一样的覆辙,青槐道人的心结才会解开,如此一来,根本无需外力,被压制的修为境界必然会急剧上升。
青槐道人五指将茶杯捏的咯吱作响,左后仰头将滚烫的茶树一口咽下,表情扭曲,如饮烈酒一般,苍老的双眼中暗藏着浑浊的泪液,却不曾流下,咬牙切齿的说道:“实力不如人,不一忍再忍又能怎么办,他凌虚子已是高高在上的人仙,平曰又小心谨慎不犯任何差错,我能咬他一口不成?”
“当年凌虚子是用什么办法窃取了神木峰道场,我们便用同样的办法让他卷铺盖走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张潜双眼微阖,眼角露出一丝冷冽的杀意。
说到这里,青槐道人已是明白张潜问雪木峰参加宗门大比的弟子是谁这问题是在做什么打算了,心中感动,但从理智上出发,他并不赞同,凌虚子有天律峰做靠山这才敢肆意妄为,就算触犯了宗门戒律,旁人对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张潜如今处境却是如履薄冰,身上任何一点不干净的地方都可能对他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时候他要模仿凌虚子击伤梓真道人让雪木峰陷入困境,实在是太有风险,摇头道:“不可,如今你须爱惜羽毛,万万不可授人以柄。”
“若师兄不告诉我,我可以自己去查,不过是多费一番功夫而已,就算查不到,宗门大比那天总会遇到。”张潜态度十分坚决,有些不听劝。
青槐道人眉头紧皱,知张潜决定的事情旁人很难动摇,如今隐瞒反而会让他剑走偏锋,更具凶险。
“李苍梧,年龄二十四,百骸畅通之境打通八条经脉的修为。”青槐道人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而后认真劝道:“如今他在天律峰中受玄微子指点,为下月宗门大比做准备,你想要伤他恐怕没有太好机会,若是不小心让人抓住了把柄,对你自身更是极为不利,还望你三思而后行,等你继承了宗主之位,小小雪木峰还不是任你揉捏,你想替为兄报仇,这心意我自然清楚,可也不必急于一时不是?”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莽撞行事了?提前让他受伤,使其无法参加宗门大比,这等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我还不屑去用,到处都是破绽,一个小小的李苍梧也不值得我大费周章。”张潜随意一笑,而后略显神秘的说道:“这次宗门大比,李苍梧垫底是垫定了!”
“不太可能吧,李苍梧气修为不低,而且还有一件高阶灵宝品质的本命飞剑,就算是进前三十名也不在话下,若不出状况的话,怎么可能让他排名垫底?”
青槐道人一脸的迷茫,张潜也只是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青槐师兄拭目以待便是。”
“我还要去天禄峰藏书阁借阅一本道书,事务缠身,便不久留了,等宗门大比之后,再聚不迟。”张潜起身向有些茫然的青槐道人拱了拱手,然后叫上正坐在那喝猴儿酒的苏城,两人往山上去了,苏城在天权峰上转了一圈,接触的大人物多了,也不像一开始那么拘谨了,在人多的地方也放得开手脚了,只是不知猴儿酒好喝不假后劲却是不小,如今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站在张潜有神通凝聚出来的云彩上,一会前倾一会后仰,几次都险些从高空跌落下去。
张潜却懒得去管,整个场面看起来异常的惊险,所幸苏城还算镇定,虽然酒劲发作,身子不听使唤,但脑子还是清醒的,极力克服着恐惧,一路上也没出差错。
只是一路上引得不少人侧目,张潜出现在天禄峰上的消息也迅速被澹台敬伯知晓。
“我如今不去找你麻烦,你却送上门来!”
接到门下弟子汇报的消息,澹台敬伯眼眸中立即燃烧起饱含仇恨的怒火,震袖一挥,便出了大殿。
张潜缴纳了门派贡献值,进了桃林茅庵之中,找到令他牵挂已久的《白帝天戮法体》,如今修为大进,而且对大道的理解已经达到了一个极为高深的地步,原本生涩难懂的经文再此时看来已经不难理解,不过两刻钟,便已融会贯通,通篇经文铭记于脑海之中,结果和之前猜测略有偏差,张潜原本以为这白帝天戮法体跟杨继业的乾元造化金身有些类似,是用白虎星辰气重塑肉身炉鼎,跟人道武学有些牵连,实际上却是一门纯粹的道术,白帝天戮法体就是一种特殊元神。
如同《阴阳五行真罡神雷》之中记载的真雷元神,《战王经》里的战王元神。
这门道术修炼到大成之境,体内的白虎星辰气会转化成一尊白帝法身,有点类似于战王元胎的存在,融入金丹,将来化做元神,便是白帝天戮法体。
张潜也是缴纳了足够多的贡献值,将《白帝天戮法体》通篇领悟之后尚有许多时间,也不急着出去,这茅庵之中藏书丰富,而今他对大道的领悟已经被苏慕清给提升到了一种极高的境地,根本不怕接触的东西太过驳杂而造成理解上的冲突,这里千百种道术虽然花样百出,在他看来都是殊途同归归,如今他对大道的理解程度虽然很高,但却只有一个空泛的框架,只有不断往里面填充新的东西,对大道的理解才会更加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