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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好了;按大人的吩咐;我们确保击伤叶重;而不杀死他。”
宁则诚笑了起来;”做事要做全套;叶天南要杀高远;麾下头号大将叶重怎么会不出手;而现在;叶天南手下;能有把握与高远一战的;也只有叶重一人吧;叶重一伤;我倒想看看;叶天南怎么解释。”
“大人思虑周全!”
“去吧;严密监视;不得出一点岔子。”
叶重下值回家;换上了一身便服;带着两个护卫便出了家门。以前他一直住在国相府的;不过在他获得王城禁卫军统领这一职务之后;为了避嫌;他便另寻了一幢房子;搬出了国相府。进入王城禁卫军这半年来;叶重就致力于一件事情;那就是安插叶氏亲信进入这支部队;半年的努力;现在;他;或者说叶天南;已经掌握了这支军队三分之一的力量。应当说;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但叶重也知道;随着周渊自战场返回;他与国相将会迎来猛烈的反击。
但在这件事情上;叶天南是不会退让的;十年之前的惨剧仍历历在目;那一次;如果手里掌握着一部分王城禁卫军;便绝不至于输到一无所有。
叶氏重任国相;基础薄弱;以前的力量在令狐氏十年来锲而不舍的扫荡之下;几乎是荡然无存;而现在最制约叶氏的;便是军队。国相手中没有一支能显示其力量的军事力量;琅琊郡虽然还给了叶氏;但想要在琅琊郡重建一支强悍的军事力量;短时间内;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高远被任命为征东将军;将极大地缓解这个问题;高远现在手上便有多达五六千的兵力;在高远的手下;这些人将会成为一支悍师;征东将军开府建牙;也就是说;高远可以名正言顺地招军;只要他养得起。
高远当然养得起。因为他马上就是国相大人的女婿了。高远自己就有来钱的门路;再加上以后琅琊郡的支持;高远在财政之上;将不会出现危机。而叶天南身为国相;在物资和后勤上;当然也是可以有目的性的支持的。
叶氏复兴;指日可待。叶重兴奋不已;不过今天见到高远;恐怕还是有些尴尬的;当初在南山之下;这小子可是嚣张得很。自己也险些儿便与他动起手来。
想到这里;叶重不由笑了起来;有机会;倒是要与这小子好好地动手较量一番;叶枫的那一套近身格斗术;让叶重一直心痒痒的。倒了叶重这个层次;很难找到一个能与他公平决斗的机会了。大家都位高权重;谁会没事儿与你硬碰硬地干一场。
以后机会就多了;能与高远这样的高手较量;对自己的提高也是极有帮助的。而且高远的练兵之术;也是叶重想知道的。
叶重躇踌满志;叶氏重振门楣就在眼前;而作为跟随叶天南流浪了十数年的他;将也会获得大展拳脚的机会。
马蹄得得;叶重想要早一点赶到国相府;今天是家宴;确切来说;是叶天南正式承认高远为自己女婿的一次政治公告。蓟城不少人一直相看叶相的笑话;想看这翁婿之间来一场火并;但他们显然低估了国相;国相在外流浪十数年;什么样的屈辱没有受过?在叶相的眼中;只有利益;没有面子;以前不认高远;是因为高远太弱;而现在认高远;是因为高远已经具备了叶氏所需要的一切力量。在现实面前;该低头就得低头。
哪些年;叶重见多了叶天南向许多人低头;但最后的赢家是叶相;这一次叶相向高远低头;可最后的赢家还会是叶相。
就在叶重满心欢喜的瞬间;空气之中陡地响起凄厉的利箭破空的声音。没有时间准备;没有时间思考;十年流亡生涯;无数次地迎击令狐氏的刺杀所培养出来的一流的反应让叶重在第一时间便作出了正确的反应。
他整个人消失在了马上;箭啸响起的瞬间;叶重便已经躲到了马腹之下。身后;两名护卫却是没有躲过这一劫;他们没有叶重的反应;也没有他这一身功夫。箭啸声起;两人已经被射得刺猬一般;连人带马;都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叶重胯下的战马出挨了好几箭;哀鸣声中;向前奔了数丈距离;四蹄一软;也倒了下来;在战马倒下的瞬间;叶重已是从马腹之下钻了出来;人蜷缩成一团;在地上连续地滚动;滚动之中;他已是打到了最佳的藏身场所。
身子一跃而起;他扑向那个点;也就在那一刻;又是一声箭啸之声;这一箭;来得极快;啸声刚起;利箭已至。叶重只觉得大腿之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身形一滞;顿时慢了下来。
叶重心中一片冰凉;最后射出这一箭的人;无论是判断;还是箭技;都到了一个极其高明的境地;自己休矣。
但预料之中的连续射击并没有到来;一箭命中叶重之后;叶重只是听到了几声轻笑;然后;便安静了下来。
躺在先前选定的死角之中;看着街心两名护卫和三匹马的尸体;叶重心中的震骇无以言表;是谁?是谁想要自己的命?
他看着大腿之上的那支箭;箭手极其厉害;这一箭射穿了自己的大腿;形成了一个贯通伤。显然;对手对于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他们知道今天自己要去哪里/
叶重突然之间张大了嘴巴;手颤抖头握上了大腿之上的那支箭;以对手的能力;刚刚明显可以要了自己的命的;但为什么;他们仅仅伤了自己就罢了;第一轮袭击;他们的主要目标也并非自己;而是自己的两名卫兵。
为什么会是这样?
不杀自己;只是因为对方另有所图。他们图什么?今天是叶相宴请高远的时候。
高远!叶重突然嘶声吼了起来;拔剑;一剑斩断箭尾;伸手握住箭头;呀的一声;将半截箭头拔了出来;撕下一带袍子;将大腿紧紧地扎了起来。以剑拄地;叶重艰难站将起来;一瘸一拐地向着国相府所在地拼命跑去。
这是一个阴谋。
几乎就在叶重遇袭的同一时间;高远与他的二十名护卫带着一辆满载礼物的马车行走在街道之上;这是一条往国相府的必经之路;街道不宽;很安静;两边一幢幢楼房紧密相邻;此时;正是华灯初上时节;但这条街道却有些古怪;除了廖廖几盏灯之外;竟然一片漆黑。
很静;很静;只能听到高远一行人得得的马蹄之声与护卫们整齐的脚步之声。
高远与步兵两人策马走在前面;在他们的两边;是十余名卫护;剩下的;则在马车的两旁;高远突然觉得身上的汗毛一阵阵倒竖起来;他猛地勒住了战马;这种让他感到极其危险的感觉;这一切;他还从没有感受过;但这种感觉;在前一切;他却体会过多次;特别是最后那一次。
“小心!”他突然大喊声起来。喊声之中;他已是一个倒载从马上掉了下来;掉下来的瞬间;他一伸手;将步兵也扯了下来。
就在二人倒下的瞬间;空气之中;箭啸之声响起;而其中;夹杂着高远与步兵二人极其熟悉的声音。
床弩。
两匹战马瞬间便成了刺猬;栽倒在地;巨大的床弩掠过两人刚刚所立的地方;命中他们身后马车;轰然声中;马车四分五裂。
高远的护卫毫无防备;他们没有想到;会在燕国的都城遭到死亡的袭击;第一轮箭雨过后;二十名护卫便倒下了大半。
高远与步兵两人在地上连接翻滚;缩到了街角;高远瞪大了眼睛;看着跟着他的这些护卫;一个接一个地被利箭射倒;这些战士;跟他出生入死;没有死在战场之上;可是今天;却倒在了这里。
街旁紧闭的几扇大门霍地打开;一群蒙面人蜂涌而出;为首一人;身形高大;体型看起来极其熟悉。
“是叶重!”步兵尖叫起来。
街上;侥幸未死的六名扶风兵拔出了腰刀;嘶吼着迎了上去。
第二百九十六章:杀出去
是叶重!高远的眼瞳收缩;叶天南还是想要杀了自己;所以设下这样一个圈套;邀请自己去叶府而半路殂杀。
看着躺倒在街上的十几个体兄的尸体;高远心中的怒火腾地被点燃;他猛地站起;哗啦一声;今天刚刚买的新袍子被一撕两开;露出里面的紧身衣;手一探;黑沉沉的三棱军刺出现在手中;怒吼声中;他迎着冲出来的蒙面人杀了过去。
步兵抽刀;跟着高远迎向了敌人;今天是去做客;他没有带上弓箭;可谁知道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遇到殂杀呢!
杀出来的蒙面刺客有数十人之多;而高远此时连他在内;只剩下八个人了。
高远站在了最前头;步兵立于他的身侧;而六个扶风兵在高远冲上来的一瞬间;已是收缩队形;紧紧地跟随在高远身后;以高远为锥头;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锥体。
“杀出去!”高远怒吼道。
“杀!”虽然只有八个人;但发出的怒吼之声;却让对面冲来的大群蒙面人为之一滞。
高远身边的这二十个护卫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身手个个了得;遭遇这样的突然袭击;同伴大半身亡;但剩下的六个人;却没有丝毫慌乱;因为高远还在。
八个人一头扎进大群的蒙面刺客群中;向前猛冲。兵器碰撞声;刀枪入肉的卟卟声;以及濒死的惨叫之声;顷刻之间便响彻夜空。
“隔开他们!”为首的蒙面人大叫起来;一听他的口音;高远心中更是沉了下去;那不是蓟城的口音;而叶重;就是说着这样一口话;因为叶重十数年追随叶天南四处流浪;他说话的口音之中夹杂着很多其它地方的方言;特征极其明显。
叶重知兵;一个普通的刺客是不会这么快发现这其中的奥妙的;高远现在虽然只有八个人;但长年的一起战斗以及高远军队的特别训练;他们八个人却能构成一个整体。刺客虽多;但在八个人的来往冲刺之下;竟然被杀得节节后退;虽然高远杀不出去;但他们却也无法威胁到高远等八人。
除非用人命来磨;磨到高远等人体力消耗殆尽。但时间上是绝不允许的;这里毕竟是蓟城;是王都。
屋顶之上;响起了利箭破空而至的声音;高远身后;一名扶风兵颓然倒地。片刻之后;又是一声厉啸;又一人倒下。此人能在混乱之中准确地找到高远的部属;箭法之厉害;几乎不输给步兵。
步兵恨得咬牙切齿;如果此时他手能有一副弓箭;哪里容得此人如此嚣张。
“退到房里去!”高远大叫道。他明白;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这几个人就会被杀光的。
砰的一声;一间房屋的门被撞开;高远带着幸存的五人退进了房中;这是一家临街的店铺;里面摆满了一匹匹精美的绸缎。
刚刚退进房中;房间的门窗被被撞得四分五裂;蒙面刺客追了进来;屋顶之上;也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是那个箭客!”步兵涩声道;现在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倒是这个隐在暗处的人。
“我去宰了他;步兵;你带着兄弟们先撑一会儿!”高远厉声道;”来;送我上去!”
两个护卫上前一步;双手交叠;紧紧地勾在一起;高远小跑两步;一脚踩将上去;两名士兵一声大喝;同时抖手;挥臂;高远腾空而起;低头;躬身;轰然一声巨响;他直接撞破了屋顶;瓦片乱飞之中;高远自破洞之中一跃而出;单膝跪倒在屋顶;一手按着屋脊;一手握着军刺;抬眼便看见了距他十数步处;一名手持弓箭的箭手;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破屋而出的高远。
高远的出场太让人震骇了。
“去死!”高远猛地窜起;如同一只扑击猎物的猎豹;扑向那名箭手。
眼见高远风一般的扑来;箭手抬手;嗖嗖连声;在如此短的矩离之上;他竟然还射出了两箭;但也仅次而已了。
高远仆倒在屋脊之上;人虽然倒下;却没有停止前进;人一倒;手一按;脚一蹬;两支羽箭呼啸着从他的头顶掠过;当高远挺身而起的时候;人已经到了那箭手跟前;三棱军刺卟哧一声;插入了那箭手的小腹;手腕一转;军刺缩回;鲜血随着军刺的回拔喷泉一般标了出来。
高远一伸手;捡起那箭手掉在屋脊之上的弓;再从他身上取下箭壶;从先前的破洞之中再一次跃了下去。
屋内面积不大;刺客只冲进来十数人;屋内便再也无法容纳;步兵带着剩下的四个扶风兵;背靠着背;正在拼死抵抗;高远的到来正是时候;一落地;手一扬;弓和箭飞向步兵;高远却是窜进了杀手群中;一手军刺起落;另一只手中;很少出现的小刀在手指之间盘旋;几乎是挡者立死。
这种狭小的场合;对于步兵以及几个扶风兵还有这些杀手来说;空间过于狭小;他们更适合大砍大杀;但对于高远来说;却是没有比这更好的场所了。
顷刻之间;高远连杀数人;余下的杀手大骇之下;尽数退了出去。
屋内安静了下来;但屋内人知道;这只不过是短时间内的平静;马上;就会有更大规模的进攻。
几名扶风兵半蹲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激烈的格斗;几乎要将他们的力气耗尽了。
外面响起了格格的声音;高远与步兵对望一眼;都是露出震骇之色;那是床弩在张弦的声音。
不等高远下令;步兵已是一个箭步冲到了窗前;手一扬;嗖的一声;一箭破窗而出;外面发出一声惨叫;正在给床弩张弦的一名刺客仰天而倒;另一人刚刚抢上去;步兵的第二箭又至;箭至;人死。
步兵的弓箭再一次扬起;第三箭将发未发之际;他却又无奈地垂下了手;外面的刺客用两块门板挡在了床弩之前。
“卧倒!”高远低声喝道。
六人趴伏到了地上;床弩那刺人心魄的啸叫之声响起;轰隆隆的响声之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