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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站了起来,冷哼道:“将这两个家伙先关押起来,没有统领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他们二人,违令者,杀!”
“喏!”屋内,十数名燕翎卫齐声应是,瞄了一眼癞皮狗一般瘫在地上的两人,校尉厌恶地转身,向着后边走去。
看着校尉的背影,张君宝声嘶力竭的大喊起来,“冤枉,檀统领,饶命,我还有用啊,我能帮你稳定辽西啊,不不,我愿将辽西献给朝廷,我张家不要辽西了,只要饶了我这条命就行了,檀统领,我要见檀统领!”
一边的吴溢自从被按倒在地,便面如死灰,此时他偏转头来,看着张君宝,绝望地道:“郡守,不用叫了,檀锋已经与高远达成了协议,我们被卖了,想来我们便是高远放过城内常备军的条件之一,我们,死定了。”
听了吴溢的话,张君宝的脸色由红转紫,再转成雪白一片,短短的寂静之后,他拼命地扭动着身躯,想要挣扎着想要再一次大呼,但这一次,他却是喊不出来,身后的燕翎卫将两人从地上拖了起来,手一挥,一大团东西塞里了张君宝的嘴里,也不知是从哪里掏摸来的抹布,一股恶臭只冲鼻际,险些便昏了过去。
两人被拖死狗一般的拖了出去。
檀锋拖了一把椅子,静静地坐在后院里那数十棵梅树之间,此时的梅树,离开花还有一段时间,但树枝树杆之上,却已长出了无数的小蓓蕾,有些已经悄悄地绽开了两三片叶子,院子里有一股淡淡的梅香弥漫。
檀锋闭着眼,伸长四肢,极其放松地将自己丢在这株株梅花之间。
脚步声响起,抓捕张君宝的那名校尉稳步从梅树之间穿了出来,束手立于檀锋身后,却没有作声。
好半晌,檀锋才睁开了双眼,“都办好了?”
“是,都办好了,张君宝,吴溢已经被抓捕,他们的贴身卫士此刻也应当被缴械了。”校尉躬身道。
“好,将这两个人给蒋家权送去,告诉他,我答应的事情做到了,他们该让路了。”
“明白了!”
“周将军哪头准备好了么?”
“周将军那边已经全准备好了,只要一声令下,大军便可开拔。”
檀锋点点头,又沉默了半晌,这才一挺身站了起来,伸手从梅花树上折下一根枝条,拿在手中,转身径直向外走去。
扶风县衙,易彬大步走了进来,看着郑均:“郑县令,燕军最后一支部队已经开出城去了,高将军马上就要进城接管了,你这里都准备好了吗?”
“自然都是准备好了!”郑均哈哈大笑起来,“走,咱们去城门口迎迎高将军,对了易彬,人手都安排好了么,檀锋这个人阴得很,说不定会在城里留下刺客什么的,高将军的安全一定要加强防护。”
“放心吧,该安排的我都安排了,这扶风县是将军的老巢,什么刺客在这里藏得住身?”易彬笑道。
“说得也是,不过该做的一定要做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真要有什么刺客的话,高将军擦破了一点油皮,曹天赐回来,生剥了你的皮!”郑均打趣地道。
易彬顿时打了一个寒噤,一下子站住了,“你一个人去接高将军吧,我还得再去看看。”
郑均顿时楞住,看着易彬匆匆而去的身影,不满地道:“曹天赐这小家伙就这么可怕?一句玩笑话,将你吓成这样!”
扶风的城门在高远的面前缓缓打开,以郑均为首,老扶风人蜂涌而出,从门洞子里直涌出来,高远身后侍卫赶紧排成两排,将热情的人群挡在两边。
高远没有骑马,也没有顶盔带甲,而是身着一袭便衣,就这样施施然的走了过来,眼睛扫过围观的欢呼着的人群,从内里发现了无数的熟悉的面孔,高远举起了手,向着他们挥了挥,大声道:“乡亲们,我高远又回来了!”
“高远,高远!”人群之中,老扶风人热情激昂的回应着。
“高将军!”郑均踏上一步,向着高远,深深一揖,“将军当初的吩咐,郑均幸不辱命。”
高远双手扶起郑均,用力的点点头,“郑县令,辛苦了。走,我们一起回去。”携着郑均,两人并肩一起走向扶风城中的将军府。
两万燕军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扶风县城,向着远处行去,以这种方式,每一个人都觉得非常屈辱,但是相比起在东胡的惨败,这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周玉的脸色很灰暗,一败于东胡,再败于高远,让这个昔日也曾意气风发的将领整个人都苍老了好几岁,满脸的胡子也不知多久没刮了,整个人显得异常颓废。
“周将军,咱们去爬爬南山吧!”他身侧的檀锋侧脸看着他,此时脸上却是笑盈盈的,丝毫看不到有什么沮丧之色。
“你还有心情爬山?”周玉瞪大了眼睛。
檀锋指着南山,笑道:“这山上长满了梅树,数年之前,这里可有一段佳话传遍大陆,待我长发及腰时,君来娶我可好?如此胜地,如果不去游览一番,岂不是一大遗憾!”
第四百八十七章:我们,也可以喊出来
南山依旧那样险峻,不过以前上山的那崎岖的的极难攀爬的山道,如今却被一级级的石阶所替代,从山脚弯弯曲曲,一直延伸到山顶,而站在山脚下,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山顶之上,树枝掩映之下一间八角飞檐的亭子。
这几年来,南山看梅已经成了扶风县的一处风景名胜,即便不是看梅的时节,也有不少外地慕名而来的人会登上南山,只是为了瞧一眼当年高远与叶菁儿留下那惊世骇俗的一句名言的所在。
当时的扶风县令吴凯,是一个钻进钱眼子里的人物,如此的机会岂会放过,拨了些银钱,修起了一条通往山顶的石阶梯道,山下修了观景的亭子,在山下,自然也就有了供人休息的茶馆,酒楼,客栈等。
檀锋与周玉并没有带随从,两人沿着石阶缓缓向上走去,这几年下来,也不知有多少人爬过了这石阶,石阶已经被磨得光滑无比。
周玉心情沉郁,一直沉着脸,一路上山,嘴里没有蹦出半个字,而檀锋倒如同一个真正的观光客一般,眉飞色舞,不时还点评上几句。似乎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惨败对他造成的打击,已经不复存在了。
站在八角飞檐的亭子里,整个南山一览无余,山的另一面,成片的梅花树已经悄悄地绽开了蓓蕾,有阵阵清香随风而来,檀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真香!周兄,我们现在所站的地方,大概就是当年高远与叶菁儿定情所在吧,真是一个好地方。嗯,这山上的梅花,比山下却是看得早了一些,高远家里的那些梅花树,便是移自这里吧。或许是水土不服也说不定,还没有开呢!”
周玉侧脸看着檀锋,“你不是真带我来看梅花吧?”
“当然是带你来看梅花,难不成这山上,还有什么别的胜景吗?”檀锋哈哈大笑,作游目四顾状,“说实话,这山上除了这梅花还可一观之外,真没有什么可看的,不过有了高远与叶菁儿这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做注脚。倒也真是别有一番风味,看在眼中,倒也觉得与其它地方,真的颇为不同。”
“这是高远创造的奇迹,这是专属于他的幸运,但高远的奇迹,却是我们的梦厣。”周玉叹了一口气,“檀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就直接对我说吧,你也知道,我现在心情极度不好,实在打不起心情来猜度你的心思。而且。你的心思,我什么时候又能猜透了?”
檀锋微笑,指了指亭子中间的石凳,“坐吧。周兄。”
两人相对而座在亭子间的石凳之上,“还真是有些冷!”檀锋挪了挪身子,“当时高远与叶菁儿两人居然能在大雪之夜在山上坐了一夜。还真是难以想象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能不提高远么?”周玉有些恼了,“冷,什么冷能比得上此刻我们心中的寒冷,檀锋,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我为什么笑不出来?”檀锋笑吟吟的反问道。
“当初你来找我,要联合我一起来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们图的是什么,帮助王上消除割剧势力,集权中央,建立一个强大的燕国,而在进行这件事情的同时,又能扳倒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而使我们能够走到这个国家的顶端,以此来实现心中抱负,协助王上振兴燕国,争霸天下,但现在呢,宁则诚也好,周渊也好,还有叶天南,这些大佬的确都倒了,但我们收获了什么?东胡惨败,十万常备军所剩无几,虽然收回了琅琊,汾州,接下来,周太尉的封地也必然能收回,但我们却失去了辽西,河间也不保,打垮了旧的割据势力,但却造就了一个新的更厉害的敌人出来。”周玉重重的一拳捶在石桌之上,发出澎的一声闷响,“檀锋,现在燕国的局势,比起先前更加不如,我后悔了,说句心里话,我真是后悔了。”
“我知道你动摇了,后悔了,所以我才邀你今日来爬山!”檀锋脸上的笑容收敛,郑重地看着周玉,“周兄,你仔细想想,就算我们没有做这些事情,东胡之败能避免么?战前,我们都太乐观了,我们天真的认为东胡米兰达已死了,索普索克的王位之争达到了白热化,所以我们乐观的认为,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但事实是,米兰达在死前,还是给我们下了一个极大的套,我现在甚至怀疑索普索克的王位之争,就是米兰达刻意造就的,他在很多年前,便在计划着这样一件事情,然后用这件事情来打垮我们,以此换来东胡今后的太平安乐,现在他做到了。而辽西张守约之死,我们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没有阻止而已。至于高远,这的确是一个意外,我们觉得已经够高看他了,但现在我们知道了,我们仍然看低了他。”
周玉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但我并不后悔对付高远。此人或许是旷世良将,但更是乱世枭雄,你在大雁湖之败,不是因为你轻敌,也不是因为你的战术不对,而是我们错误地估计了他的兵力,他带到东胡去的,不是他兵力的全部,他在事前,便有布置,他竟然事先便料到这一战我们要输了一般,”檀锋摇头,“偷偷地建起积石城,然后在征伐东胡的时候,还藏起了一部分兵力,这样的人,他能为大燕尽心尽力吗?”
“可我们不该让他成为我们的敌人。哪怕不能成为朋友,也不该成为敌人,就算要成为敌人,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周玉有些痛苦地捧着脑袋。
“他会成为我们的敌人,这几乎是不可改变的宿命!”檀锋却摇头道:“早一些,晚一些,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我反而庆幸发生的早一些。以高远的能力,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话,也许过不了多少年,他就会成为咱们大燕的军中第一人,坐上太尉的宝座,到了那个时候,谁还能制约他?更何况,现在即便成为了我们的敌人,又能如何?他照样要将主要的精力集中在与东胡争斗之上,直到他们分出胜负。周兄,他与东胡争斗的这些年,便是我们奋发图强的时候,如果你一直这样萎靡不振的话,不若咱们现在就下山到扶风城去,向高远纳头便拜,俯首称臣吧!”
“你胡说些什么?”周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檀锋大笑起来,“你终还是不服气的。周兄,我今天和你到这儿来爬山,还有另一层意思,你这个时候明白了么?”
周玉站起来,坐到亭子边,思忖片刻,“你是想告诉我,当年高远与叶菁儿站在这里的时候,心里想必比我现在的心情更绝望。”
“周兄,你说对了!”檀锋霍然立起,走到周玉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寒风呼啸而来,吹起两从的衣袂,扬起两人的发线,檀锋张开双臂,“四年前的这个时候,高远比我们要惨得多,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尉,手里只有几百兵力,但他敢向着天下人喊出,要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八抬大轿去国相府将叶菁儿娶回来,我们呢,我们现在还拥着整个燕国,拥有数万大军,只要我们奋发图强,励精图治,数年之后,安知我们不能拥有十万大军抑或更多。难道我们就不敢向着天下人喊出逐鹿天下的宏伟大志吗?”
周玉的脸庞慢慢地涨红起来,本来显得有些佝偻的身体,开始渐渐的挺直。一股久违的自信,开始在他的身上重新绽放。
檀锋伸出了手,“周兄,让我们齐心协力,为了大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周玉伸出手去,紧紧地与檀锋抓在了一起。两只手在空中用力地晃动着,檀锋笑了起来,周玉也笑了起来,两人的笑声,击碎了寒风,亦击碎了这片天地的寂静。
天空之中有雪落下,檀锋仰头,看着天空,片片雪花如絮如花,飘然旋转落下,随风而进八角小亭,落在了他的脸上,一片沁凉。
檀锋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周兄,当年高远与叶菁儿分别之时,亦是大雪漫天,今日你我上山,这雪亦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