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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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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你以为我干不过他;开玩笑;老子在尸山血海里爬的时候;他还在娘胎里混呢!谁说力气大就一定会赢的?”黄得胜怒道;脸上几道刀疤一起跳动;颇有几份牛头马面的味道;倒是将颜海波吓着了;赶紧低下头去;这个人打高兵曹肯定打不过;但要怒起来收拾自己;那绝对是妥妥的;他是官儿;连县尉都笑脸相迎;打了自己还不白打呀?

“老黄;一把年纪了;跟几个年轻人计较什么。”路鸿赶紧过来打圆场。

“这些都是你的兵?”看着一身军服;打着绑腿;精神抖擞的士兵;”看起来倒是不错;不过拿绳子绑着腿做什么?”

“黄叔叔;这叫绑腿;长途跋涉;不但显得利索一些;也可以减轻疲劳。”高远笑着解释道。

“利索倒还说得过去;这减轻疲劳倒是第一次听说;喂;高远;咱们可说好了;找个机会;咱俩切磋一下;你手下这个小兵很有些看不起我的意思!”他斜睨着颜海波。

“小家伙不懂事;我哪是黄叔叔的对手!”高远笑咪咪地道;与黄得胜这一番交谈;此人倒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比手劲输了就输了;也不惮于在众人面前说出来;倒是一条值得交的好汉。

“行了行了;你也别灌我**汤;这一次来;总不是三两天的事;找得着机会;老路;我们走吧;我正要回去覆命;正好与你一齐去见太守;如果有什么事儿;我在旁边吱一声;太守总不至于当着我们这些老兄弟的面拾掇你。”

“多谢黄兄;请!”

一行人在黄得胜的带领下;径直入了城;城门官自然也不敢找他们收什么进门钱了。

太守府;张守约正在生气;不是一般的生气;而是大发雷霆;大堂内外;所有的人都是战战兢兢;不敢多发一言;张守约是个军人;赏重罚也重;一言不合;直接将人拖出去一刀砍了的事也不是没有的。

张守约年过五十刚出头;但常年的军事生涯让他风霜满面;脸上沟壑纵横;看起来倒似有六十岁的模样;国字形的脸上蓄着的胡须如同钢针一般坚硬;圆瞪双眼;倒似怒目金刚一般;此人从外表上看;的的确确便是一个刚硬的军人;但如果谁以为他是一个胸无沟壑的人的话;那就要吃大亏了;从一介边境小兵;数十年来;没有一步踏错;直至站到辽西郡的最高位置之上;连朝廷也不得不迁就他几分;除了暗自刁难他以外;明面上不敢对他有丝毫无礼的人;岂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他不仅是一个军人;更是一个政客;纵横大燕数十年不倒。

他此时生气;不是因为扶风等几个边境县遭到东胡人的劫掠;这样的事情每年都有;只不过今年特别严重一些;这动摇不了他的根本;他生气的是;好不容易花了大价钱才推动朝议将辽西郡作为他的封地的事情又被否决了。每一年;他都会花费一笔不菲的代价来推动此事;请一位大贵族动议;但每一年都是无疾而终。

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可真是不顺!张守约怒气冲冲地坐了下来;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朝廷的那些大贵族他奈何不得;这口气自然就要转向下面。伸手拿起桌上的一些邸报;最上面的赫然是边境数县这一次受到劫掠;损失惨重的报告。

“真是不像话;几年不打仗;完全没有一点样子了!”张守约重重地拍着桌子;”不动动他们;还当真以为这些地方是给他们去养老的了!”

黄得胜就是在张守约气正不顺的时候回来的。

“太守大人!”黄得胜躬身行礼:”末将巡视完毕;特来向太守覆命。”

“知道了;得胜;你来瞧瞧;我们的县兵都成了些什么模样!”张守约拍拍手里的邸报;”是该整顿整顿了;不但是他们;我们郡兵也得整顿整顿了;都像这个样子;东胡人当真打来了;我们引颈就戮么?”

黄得胜抬头看着张太守;”太守;县兵战斗力有限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我们郡兵可都一直是枕戈待旦的;只要太守一声令下;我黄得胜第一个就冲到东胡人哪儿去;割了那东胡王的脑袋来给太守当球踢!”

张守约哈的一声;”得胜;你口气倒大;东胡王是什么人;他一声令下;便可以聚起十万控弦之士;你去砍他脑袋;你连他面都见不到就给人砍成肉泥了;少在这儿给我吹大气;这几个县尉;我是要动上一动;县兵也要好好整顿一下;就算比不上郡兵;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毫无抵抗之力;让人杀到门前了;还是缩头乌龟!”

“太守;说起县尉;刚刚我在太守府外;倒是看到了路鸿;好像刚刚才到。”

“路鸿!”张守约重重地一拍桌子;”他还有脸来见我;怎么不找把刀子将头割了给我提来?让他一边呆着去;我不见他。”

“太守;他带着十几匹东胡好马;还有十几个东胡人的脑袋;是这一次战事的缴获!”黄得胜笑道:”几个县里;恐怕也只有路鸿这儿还有些收获吧?他那几个兵;一次能砍十几个东胡骑兵的脑袋;缴十几匹好马;路鸿可是拼了老命了。”黄得胜卖劲地替路鸿说着好话。

“得胜;我知道你与他交情好;路鸿能砍十几个东胡人的脑袋;他不会是杀良冒功吧;如果真是这样;这一次他就不要想回去了。”

“太守;我仔细验过了;真是东胡人的脑袋;东胡人我还是认得的;当年跟着太守杀得尸山血海的;这些狗番子的模样;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再者路鸿又不傻;太守是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如果不是真的东胡人;他敢提来见太守您;还有那十几匹战马;匹匹都是好货!”黄得胜大包大揽;其实他哪里见过东胡人的脑袋;完全是凭着对路鸿的信任。

“是么;这么说来;路鸿还算是不错了;让他进来吧!”张守约往椅子上一靠;几个县里;都是惨败;如果路鸿还弄来十几匹好马;也算是将功折罪了。看着黄得胜喜滋滋地走了出去;张守约将一叠子邸报拿了起来;捡视了一番;将扶风县的那一份随手揉了揉;扔到一边的篓子里。路鸿在军中人缘极好;此人极会做人;在自己面前也毕恭毕敬;每年的孝敬在下头十几个县的官员中也是头一份儿;这一回如果有这份功劳;倒也可以名正言顺地不用动他了。

转眼之间;黄得胜已经领了路鸿进来;一进门;路鸿便卟嗵一声跪在地上;”太守;卑职特来领罪!”

张守约哼了一声:”杀了十几个东胡人;夺了十几匹战马?”

“是;太守;人头和战马都给太守带来了。”路鸿低着头道。

“嗯;扶风县怎么样了?”

“不敢有瞒太守;很惨;关外的村子几乎都毁了;关内也有不少村了遭了灭顶之灾;卑职疏于防范;有罪!”

“有罪的不只是你!”张守约哼了一声;”几个边县;这一次都吃了大亏;就你这儿还有点收获。算了;这事就这样了。你起来吧!”

“谢太守!”路鸿汗透重衣;如释重负;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感激地看了一眼黄得胜;今天要不是他;只怕自己连门儿都进不来了。从怀里掏出礼单;”太守;这是小人为太守备的一份年敬;还请太守笑纳!”

躬着身;走到张守约案前;将礼单放在桌子上;张守约嗯了一声;随手拿起礼单;每年路鸿都会送上年敬;他也不太在意;拿眼扫了一下;却突然凝住了;因为其中有一项格外显眼;竟然是五千贯钱。

他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路鸿;就算再肥的县;一年也没有这么多的出息;再说扶风是边县;更是穷得可以。脑子里转了一下;对黄得胜道:”得胜啊;你先去忙吧;路鸿留下来;扶风的战事;我还想了解得详细一点。”

“是;太守!”黄得胜是直肠子;也没有多想什么;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小子;过关了;叫老路过后请我喝酒!”走出大堂的门;黄得胜看着高远;笑嘻嘻地道:”还有你小子;别忘了与我切磋。”

“多谢黄叔叔;有时间一定请黄叔叔指点侄儿几招!”高远也是松了一口气。对这个刀疤黄心中好感又多了几分。

第六十一章:利动人心

黄得胜一出去;张守约便拿起了那份礼单;在手中扬了扬;对路鸿道:”路鸿啊;你也是我身边的老人啊;这一次的事情虽然让我有些恼火;准备动动一些人;但你哪儿还是有所不同的;你这是干什么;倾家荡产了吧?如果我张某人真想要动你;是你能拿钱就能打动的?”啪的一声;将礼单拍在桌子上。

“太守;扶风的情况您也清楚;卑职一年能有多少出息您更清楚;卑职今年还是往年差不多;更多的是给太守大人准备了我们当地的一些土特产;这五千贯钱里;其实只有一千贯是卑职孝敬您老的。”路鸿陪笑道。

“剩下的钱是怎么一回事?”张守约脸色更是严峻了几分。

“剩下的一千贯是扶风县吴大人孝敬您老的。”路鸿道。

“吴凯啊;这倒是稀奇;他是亲民官;又是本土人;在当地颇受拥戴;往年可不见他有这么大手笔。”张守约笑了笑;”另外这三千贯呢?”

“大人请恕罪;卑职才敢说!”路鸿往前走了一步;压低了声音。

“你给我送钱;这钱自然是来路清楚;有什么罪不罪的?说!”张守约声音不高;但却自有一股压力。

“这钱本来就是大人您的啊!”路鸿道。

张守约一听之下愕然;”本来就是我的;这是什么意思?”

路鸿从怀里掏出几份契约;摊开来一一摆在张守约面前;”卑职还要请大人恕罪;没有得到大人的允许;便替大人作了一回主;卑职也是知道大人手头一向不宽裕;看到一个能替大人找到一些出息的地方;便自作主张了。”

张守约迷惑地拿起这几份契约;反复看了看;放下契约;看着路鸿道:”终是我身边出去的人;知道体恤老长官;不错;可是我想知道;吴凯这门酒生意有这么大的出息?三个月时间;一成的股份;便有三千贯;分到每个月;便是一千贯;一年下来;岂不是有上万贯的收入;我可知道;吴凯的酒只能在扶风县卖;出不得县的。”

“的确便有这么大的出息!”路鸿肯定地道。”因为这酒与其它的酒不大一样;这一次卑职给大人也带了十几坛来;大人一尝便知。”

张守约身子重重往后一靠;看着路鸿;笑道:”你在其中也有股份?”

“不敢有瞒大人;卑职在其中有半成的股份。这三个月也分了一千五百贯。”路鸿陪笑着道。

张守约哈哈大笑;”路鸿;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一个带兵的料;什么时候也掺合着做起生意来了?”

“这不也是替大人着急吗?”路鸿道:”大人;蓟城那边欺人太甚;大人替大燕镇守边疆;功高盖世;但蓟城何其吝啬也;就是不肯将辽西郡封给大人;说到底;还是大人的实力不能够让他们害怕;如果大人手中不是三千精锐;而是六千甚至上万能披甲上阵的精锐;蓟城那些人还敢这样为难大人?但卑职也知道;这养兵要钱啊;所以卑职就一直留意着这事;大人;吴凯的酒生意在扶风一县一年便会有上万贯的分红;如果能在辽西全境铺开;那一年便是十几万贯的收入;再加上辽西郡城的话;一年便有小二十万贯;有了这笔钱;大人再养三千兵便绰绰有余。”

提起这事;张守约便是一肚子的火;这件事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心病;路鸿可是当真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到底是我身边的老人啊;肯为我着想;你说得不错啊;不过路鸿;你也有半成股份;倒也可以跟着发财了;这拉我进来的主意;吴凯是想借着我的力量在全辽西郡铺开吧;这样一来;其它各地的人可都有了大意见了;我很为难啊?”

“跟着老长官沾点光;原也是卑职的一点小九九;这哪里瞒得过大人您呢!”路鸿笑道:”辽西其它各郡县各有各的地盘;但他们赚钱;可没有想着老长官您的大事;也不想想;如果老大人您不能得封辽西郡的话;以后他们的利益又如何保证;老大人;对于这些根本就不替您着想的人;您对他们客气什么?”

张守约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路鸿说得对;他们不替自己着想;自己还替他们考虑什么;就算自己剥了他们的利益又怎样?还敢造反不成;老子手里的刀已多年不曾举起;恐怕很多人已将自己当成病猫了。

“哪这份什么闲云楼的契约又是什么意思?”举起了另一份契约。

“大人;这是另一笔生意;我听吴凯说已经在辽西郡开张了;走得是豪华高贵的路子;我听人说;这一年下来;一成的出息起码也是一两万贯;虽说比不得这酒生意;但也聊胜于无不是?”路鸿道。

“闲云楼?好像听令狐刺史提起过;刚开张的一家酒楼;听说贵得吓人是不是?”

“对;就是贵;这其中的道理小人也说不清楚。”路鸿道。

“既然说不清楚;你还敢自作主张替我拿了这份契约?”张守约不满地道。

“不敢有瞒大人;卑职说不清楚;但卑职的一个侄儿却说得清楚;说起来这次吴大人新酒的方子便是他鼓捣出来的;卑职正是用这酒方子与吴大人合作;换了股份;还有这闲云楼的生意;也是他与吴县令两人鼓捣出来的;正如大人所说;路鸿只是一个当大兵的料;哪里想得出这些赚钱的玩意?”

“你的侄儿?没听说你有兄弟啊?”张守约疑惑地问道。

“大人;此人的父亲说起来您也认得;就是高子达;当年也是您的亲兵;十几年前我们随您一起远征东胡;死在战场之上;从哪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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