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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吝啬地将从辽西带来的所有资财全部散了出去,一部分用来打通关节,一部用来缴纳议罪银,数十万两银掷了下去,却没有得到一个准信,在咸阳,她是典型的人生地不熟,只能日日担心,夜夜难眠。
所幸,掷出去的银子终于收到了效果,路超囫囵地回来了。
“母亲,怎么会这样?这里怎么住人?”扶着母亲在火边坐好,路超哽咽道。
“少爷,夫人将所有的钱都拿去救少爷您了,现在我们虽然不是身无分文,却也差不了多少,只能够租下这个院子,维持必要的消耗。”一边的路斌道,公子回来了,他欢喜不已,虽然现在穷困潦倒了极点,但在他心中,只要公子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多亏了路管家!”路夫人微笑道:“现在家里所有的消耗都是路管家在出钱,母亲我已是身夫分文了。”
“夫人这是说哪里的话。我的钱,不就是路家的钱么!”路斌往火堆里加了几根柴,刚刚从外头抱进来的柴禾上,还沾着雪花,落在火里,立刻发也劈劈啪啪的声音。
路超站了起来,向着路斌深深一揖,“路管家,多谢你,但有我路超东山再起一日。绝不会忘了路管家的恩德。”
路斌慌忙站了起来还礼,“这可挡不起,公子,老爷待我如同兄弟一般,现在路氏有难,我自当竭尽全力,现在公子好了,以后自然是前程广大。”
路超苦笑,“我已经被剥夺了所有官职。现在只是一介平民了。不过你们也勿需担心,等安顿好后,我便去寻老师,想来老师定然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公子说得是。李大家在大秦地位崇高,有他在,必不叫公子吃了亏去。”
外头寒风呼号,屋内却是其乐融融。虽然午饭只是几个黑乎乎的窝头配上一碟咸菜,但路超却吃得格外香甜。
不经历苦难,哪里能知道生活的艰辛。路超从小锦衣玉食,何曾吃过这等苦头,这一次算是遭了大罪,但也正因为如此,也让他真正的成长起来了。
“路师兄在家么?”外头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路超陡地僵住,手里的窝头啪的掉在地上。
“路师兄在家么?老师过来看你了。”外头声音再度响起,路超一跃而起,拉开门扇,抢了出去,篱芭门外,一个垂髫童子捧着一个小匣子,正自扬声叫着,在他的身后,一位老者双手负在背后,含笑而立。
“老师!”路超咽了一口唾沫,跪倒在雪地之中。
踏入屋内,与路夫人见过礼,扫了一眼屋内的状况,李儒叹了一口气:“路超啊,你这一次吃苦了。”
路超垂手而立,低声道:“都是弟子无能,辜负了老师的教导,连累家母也遭此苦难,弟子惭愧无地。”
李儒点点头,一撩长袍,坐在了火堆边,路斌赶紧端过来一杯热水,家里却是连好一点的茶叶也没有了。
接过热水,李儒轻抿一口,“经过这一事,想来你也学会了不少东西,今后的路,怎么走,你有了打算么?”
“弟子如今可算是一无所有,所有官职尽数夺去,正想求教老师,还请老师指点一条明路。”路超恭敬地道。
“如我去与大王说,尽复你官职也不是什么难事,想来大王也不会驳我的面子,但路超啊,如此一来,只怕朝野之间,便会有无数议论,要知道,我大秦王朝之所以卓立群雄,就是因为律法森严,王子犯法,与庶同同罪,你缴纳了大笔议罪银,因而得免刑法,但如果官职尽复,就不合规纪了。”
“老师说得是,不知弟子应当怎么办?”
“我给你指一条路,李大将军如今正在攻伐韩国,我与你荐书一封,你以白衣之身,去李大将军麾下效力,李大将军公正严明,如果你能立下功勋,必不会亏待于你,如此一来,大王再委你以重任,亦可说得过去,你看可好?”李儒微笑着道。“只是军中苦寒,军规森严,你又是一白身,去到军中,自然少不了你的苦头吃,你自小锦衣玉食,可愿意去吃这个苦?”
路超大喜,“多谢老师,弟子愿去。”
李儒自袖筒中摸出一封信来,“这是我与李大将军的荐书,你自收好。其实原本你在山南郡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不是出了这一档子事,大王已准备将你调回朝中委以重任的,现在,却只能推后了,此事虽然在意料之外,但总要有人来负责任,何将军已然阵亡,这个责任,自然就要你来背,更何况,此事实与你有脱不干的关系。”
路超低头,两眼之中,闪过一丝仇恨的光芒,“弟子省得。”
“这一次路夫人为了救你出来,可谓是倾家荡产,你这一去李大将军麾下,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童儿!”
李儒身后,捧着匣子的小童应声而出,将手里的匣子递给李儒。
“这是大王给你的,让你安顿将家眷,便立刻启程吧!”
打开匣子,内里金光闪闪,竟然是整整一匣子黄金。
路超眼含热泪,双膝跪地,接过匣子,“臣路超,恭谢王上大恩。此生此世,必当为大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有这心便好,你起来吧!王上是很看重你的。”李儒微笑着扶起了路超。
三天之后,路超离开了咸阳。与第一次离开咸阳前往山南郡上任,热热闹闹的送行场面不同,这一次,却是只有一辆孤孤单单的马车和两个人,看着路超单人独骑踏上前往韩国的道路,路夫人又是忍不住掉下泪来。
“夫人,大王送来的金子,足以支持我们一年的生活无虞,而一年之后,公子必然已能立下大功,官复原职了,夫人不必担心,公子此去,并不是上前线作战,安全上绝对没有问题的。”路斌安慰着泪水涟涟的路夫人。“夫人,外头风大,我们回去吧!”
就在路超踏上前往韩国,相助李信的路途之时,牛栏关外,东路野战集团军第一军军长孟冲亦迎来了主官贺兰雄与征东府都督高远一行人等。
高远此来,却是为了被东胡遣返的原大燕太尉周渊以及第一批被遣返的士兵。
牛栏山大营,比起两年前,又有了极大的改变。
原本的大营依山而建,本就是坚固之极,燕军东征之时,这里成为燕军的后勤辎重大营以及调配中心,在大营之外,又树立起了数个营房,此时,内里的物资虽然已经被搬运一空,但营房却空置了下来,稍加整饬,倒是让原来的大营扩展了一倍有余。
孟冲自抵达这里之后,一刻也没有放松对这里的整个,加固,因为这里,不仅是东路军进攻东胡的基地,反过来,也是抵御东胡入侵的要冲。
一个个寨堡从牛栏山大营延伸出去,凡五里,便建有一个寨堡,一直延伸到天际,高远自从建立牛栏山大营之后,触角已经探进东胡境内百里,附近的东胡小部要么被迫撤退,要么便被剿灭,这些寨堡的建立,便是征东军实际控制这一片区域的象征。
“见过都督,见过司令官!”孟冲大步上前,向着高远与贺兰雄行了一个军礼。
“孟冲,看来你到这牛栏山大营之后,还真没有闲着啊,这里可是大变样了啊!”高远翻身下马,哈哈大笑。
孟冲矜持的一笑,“都督,不敢说固若金汤,但凡东胡人敢来的话,必将他有来无回。”
“好,要的就是这份傲气。”高远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看了看孟冲身后的数十名将官,绝大部分都是他所认识的老兵老将,在这些将领的身后,一个步兵方阵和一个骑兵方阵肃然挺立,鸦雀无声。
“贺兰司令官,孟军长治军如何?”回望贺兰雄,高远笑问道。
“孟军长治军有方,贺兰佩服!”贺兰雄微微一笑,“孟军长,以后就要一个锅里搅马勺了,还请多多关照。”
“贺兰司令官言重了,您是我的顶头上司,但有所命,必不敢违!”孟冲肃然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以后要搭档,有的是机会攀交情,现在我们还是先进去吧,孟冲,周渊离此还有多远?什么时候能到!”
“回都督,估计今日傍晚,便会抵达牛栏山大营,末将已经派出一支部队前往迎接。另外,曹院长亦带人赶去了。”
第五百五十三章:接俘
牛栏山仍然是一片雪的世界,不仅是山下的大营,整个牛栏山依旧为冰雪所覆盖,放眼往去,尽是白茫茫的一片,偶有一点点的绿色自雪白之中顽强的探出头来,成为这片茫茫世界之中的一抹亮色。太阳照在无数长长的冰凌之上,五彩的光芒闪烁,伴随着啪啪的声响,一点点冰珠自冰凌之上落下,砸在雪地之上,蚀出一个个小洞,天气往后会一天比一天转暖,这些被蚀出的小洞也会一天天变大,最终这厚厚的积雪将化为沽沽流水,滋润这片肥沃的黑色大地。
从牛栏山往东胡方向,征东军这些年来开辟出了一条宽敞的大道,敲碎的石子铺地,压实,即便在雨季,亦可以承受马车的辗压,去年大燕远程之时,无数的马车载着物资,顺着这条大道,深入东胡境内,亦没有让这条道路有多少损毁。即便是现在,这条道路仍然是往来东胡与大燕商人们的一条坦途。
双方已经解除了战争状态,秉承着利润至上的商人们,便已经蜂拥而至,但凡有点眼光的商人都很清楚,大战过后,正是赚大钱的时机,从大燕运往东胡的是无数的日常用品,针头线脑,茶砖以及锅碗瓢盆,而从东胡带回来的却是真金白银,皮毛以及药材,这是典型的一本万利的生意,不仅有大型商队,也有独脚行商,反正只要顺利抵达,便能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这一路之上,也不是没有风险的,通往东胡深处,沿途之上,因为大战过后而残存下来的溃兵,极有可能演变成土匪,而如果碰上巧取豪夺。你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一般的大型商队都有随队护卫,配备精良,而且这些商队一般都与当地政权的实权人物有勾连,并不担心这个,而实力薄弱的商人,则当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当然,高远并不关心这个,任何时候,都不可能禁绝两地的商业交流。而且,禁绝并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比方说东胡的一些特产,便是辽西所需要的,如果断绝商路,这些东西自然也就不能顺利获得了。反正商人们往来,都是要交税的,而这些税银的最终去向,又只能是征东府。内心深处。高远甚至希望两地的商业交流更频繁一点,这样,自己可以收取更多的税银。而在这些银两的利用率上,高远自信这个世界。没有那个政府能经自己的征东府更有效。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征东府便对商业的来往放任不管,比如铁料,武器等便是禁止的。公然向东胡出售这些东西,一旦抓住,便只有杀头一条路可走。
不过自两国停战之后。根据监察院的调查报告,高远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东胡人对于耕种的农具突然大幅度的增加,曹天赐曾经怀疑,东胡人是另辟蹊径,将这些农具引进之后,重新融化成铁,打制兵器,高远却哧之以鼻,如果靠这些玩意儿来筹集铁料,打造兵器,东胡只怕早就灭亡了,还能等到今天。大量进口农具,应当是东胡人在国内政策之上出现了大的变动,或许,他们正准备从游牧向农耕过渡。对于东胡国内的任何一点变化,高远都感兴趣,因为这是他接下来的敌人,监察院大量的人力物力,已经向着东胡方向倾斜,力争为了将来双方的战争,打下坚实的情报基础。
今天,是周渊抵达牛栏山大营的日子,高远亲率东方野战集团各级将领,亲出大营五十里,迎接这位昔日权倾大燕朝野,显赫一时的前大燕太尉。
先期出发的前锋部队,已经扎下了营房,一千全副武装的步卒与五百骑兵,严阵以待,而在他们的对面数里的地方,便是东胡人的营房,看旗帜,却是阿固部。
看着对面飘扬的阿固部旗帜,高远摇头叹息,“城头变幻大王旗啊,想阿固部,原先可是东胡部至少排进前三的大部落,现在,却被打发来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可见,阿固部已经要衰落了。”
贺兰雄点头道:“阿固一部在东胡内争之中站错了队伍,哪怕阿固怀恩反戈一击,保住了阿固一部分元气,但失去索普的眷顾那是自然的,像在这种事情之中做错了事情还能幸存下来,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一般的情况之下,阿固一部的亲族都会被斩尽杀绝,部属都会被分给其它部落,现在还有事让他们做,只怕阿固怀恩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看来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阿固部要成为你的对手了。”高远笑道:“我想,阿固部此来,不仅仅是押送周渊和第一批遣返的燕军吧,这一来,恐怕就要在这里扎下营来,与你唱对台戏了。”
“来得正好,一头丧家犬而已,正急着在新主子面前立功邀赏,想必这必急切得很,却正好给我送上门来,以彼之头颅来染红吾的战旗,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