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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线之上都告急,赶紧出动骑兵吧,否则几条浮桥万一有失,等高远赶到,我们可就没了退路。”
“对,浮桥,一定要守住浮桥。”宇文恪一下子跳了起来,“传令给田宗敏。不惜代价,守住浮桥。”
“将军,田将军已经守了三天,兵力损失较大,如果不出动骑兵,只怕他难以守住了。”
“骑兵?”宇文恪摇头道:“许原手里还有二千骑兵一直没有动,严鹏手里至少有一千,这三千骑兵从开战以来,一直没有出动,他们肯定在瞄着我们的骑兵。如果让他们缠住。只怕便难以脱身,要是让高远再赶到,可就麻烦了。”
“大将军,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让步卒掩护骑兵先过河。”宇文恪断然道。
陈斌挥刀砍翻了面前的又一个敌人,眼前突然一空,发现自己的前方不远处,已经是奔腾不息的辽河河面,前方竟是再也没有一个敌人,这一轮冲杀。他终于杀透了东胡人的阵形。只是抬头瞄了一眼河水,一个转身他立即转向另一个方向,冲杀过去,而在他身后。是源源不绝的征东军士卒从这个缺口之中涌入。
守卫这座浮桥的东胡人立时便切成了左右两段,而更多的地方,亦正在被从中击穿。
田宗敏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没有挡住。但更让他疑惑的是,宇文恪手下的骑兵为什么没有出动,假如此时又骑兵来掩杀。守住这座浮桥,应当是没有可能的。
“退!”他亦是决断之人,一见事不可违,立时便决定放弃身后的这座浮桥,退向中军方向,哪里还有一座最大的浮桥,在过河之时,这座浮桥可是承担着宇文恪骑兵渡河的重任。
先锋城中,许原看到了浑身浴血的陈斌。
“好样的!”他大力地拍着陈斌的肩头,“这才是我征东军的将领。”
陈斌龇牙咧嘴,这一仗打下来,即便身上穿着最好的盔甲,但这些盔甲也只不过是护住了身上的要害之处,其它地方,也不知受了多少伤,先前恶战之中不觉得如何,此时一停下来,顿时觉得浑身处处疼痛。
“军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火脂等物,只要你一声令下,便可以将这座浮桥化为飞灰。”陈斌道。
“烧了他么?”许原顿了一下,“不,不,不!”他连连摇头:“陈斌,情况有变,这座桥我有大用。你还能战否?”
陈斌一挺胸脯,“当然能战!”
“好,你的师长倪华宗与二师陶家旺现一正挥军逼迫宇文恪中军,你率队跟上,作为预备队,一来好好地休息一下,另外嘛,在必要的时候,就要冲上去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明白!”陈斌转身欲行,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军长,我们的骑兵,是不是要过河?”
许原怔了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陈斌,有你的,居然能猜到这一点,不错,我们的骑兵要过河,刚刚传来消息,都督已到,在大雁湖大破宇文垂宇文明率领的骑兵,现在都督在前,孙司令官在后,大军正向这里奔来,如果我所料不错,宇文恪这老小子肯定要跑了。”
陈斌顿时狂喜,“我军援兵已至,如果能断了宇文恪后路,可就将他包了饺子,要是这一战将宇文恪留在了这里,河套平原之争,我军可就大占上风了。”
“那是自然,宇文恪心比天高,可是命比纸薄,本来通盘计划没有什么破绽,但偏偏撞上了我家都督向来算无遗策,这一下子撞在了铁板之上,将一条小命可也要送在这里了!”许原纵身狂笑。
陈斌兴冲冲地跑了出去,此时身上那无数的伤口,竟也不感到那么疼痛了。
“公孙义,洛雷,严孝和!”许原转过头来,看着左右三名开战以来,一直在作壁上观的三名骑兵将领,其中公孙义和洛雷是他麾下骑将,而严孝和则是严鹏的第二军将领,开战之后,两人部下骑兵,都不足以与东胡人抗衡,干脆便合兵一处,以求在关键的时候能起到大作用,现在看起来,当初的决定,实在是太英明了。
“陈斌已经控制了一座浮桥,现在你们要做的是,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过河,拿下宇文恪在对岸的留守人员,然后封住他们的退路,记住,这几天来,步卒们已经流了足够多的鲜血,你们刚刚也看到了陈斌浑身上下都看不到多少好肉了,不要让他们的血白流,这一战,我们要的是一场完美的胜利。”
“遵命!”三人齐齐躬身。
“公孙义,此战由你指挥。如果出了漏子,你知道后果!”许原冷然道。
“明白!”公孙义顿时精神大振,这可是一支超过三千人的骑兵,是第一军和第二军所有的骑兵都集合在一起,也是他公孙义指挥的最大规模的一支骑兵:“要是让宇文恪跑过了河去,我公孙义提头来见。”
“提头倒也不必,只不过这骑兵师长的位置,可就与你无关了。”许原哈哈大笑。“赶紧的,宇文恪现在一定要跳墙了。”
宇文恪现在的确气败坏,因为田宗敏正在冲着他咆哮。
“你的骑兵呢?骑兵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投入骑兵作殊死一搏,现在征东军肯定在调集兵马,奔着你的中军来了,等他们到了这里,列开阵式,你的骑兵还能啃得动吗?趁着他们现在还在调集之中,立即布署骑兵,半道而击,将他们隔离开来,我们就还有机会。”田宗敏挥舞着手臂,毫不顾忌帐内大大小小的东胡将领。
“本将指挥作战,用不着你指手划脚,自有统筹安排。”宇文恪怒道:“你丢了浮桥,还敢在这里指手划脚,道本将不敢动用军法吗?”
田宗敏狂怒,“宇文将军,你说这话不怕亏心么?一万多步卒,守卫三座浮桥,每一道桥只能分得三千余人,面对着倍数于我的征东军,我足足守了三天,如你肯出动骑兵策应,怎么会是现在这个结果。现在你派出去的奇兵已经被击溃,敌人正趁势反攻,如果不将正面之敌先行打退,我们想退也退不了。让对方纠缠住,便只有死路一条。此时你竟然只想着让骑兵撤退,你是想将所有步卒都丢给征东军么?”
“骑兵才是我东胡根本!”宇文恪傲然道:“只要我东胡铁骑还在,征东军就不敢放肆,步兵,嘿嘿,训练容易,田将军,我东胡辖下人丁众多,就算这一战,将怕有骑兵都葬送在这里,但只要掩护骑兵顺利撤走,最多半年,便又能给你组成一支万人甚至更多的步卒来,此事不容再议。”
田宗敏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地,瞪着宇文恪,喘着粗气,竟是说不出话来,只是指着宇文恪,嘴唇蠕动:“宇文恪,你这样子是要吃大亏的,到时候步兵不保,骑兵也走不脱,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左路浮桥已经丢了,对方将领只要脑子正常,必然会派兵直渡浮桥,去堵你后路,此时退是退不了的,孤独一掷,全军出击,至少要打退对方的反攻,才能赢得充足的时间后退。骑兵,只有骑兵,才能扼制对手的反扑。”
“田将军!”宇文恪拍案而起,“你只是我东胡的客卿,不是我的上司,来人啊,请田将军先过河,宇文浩,由你接手指挥步卒抵挡敌人,所有骑兵,准备过河。”
两个东胡卫兵扑上来,一左一右挟住田国敏,便向外拖去,田国敏一边挣扎,一边怒吼道:“宇文恪,你会后悔的。”
第六百零九章:突围
宇文恪认为自己绝不会后悔,当宇文垂袭击大雁湖损兵折将,高远突然抵达,这场战役实际上已经失败了,既然失败已是无法挽回的事情,那么,保持有生力量便是最佳的选择。田宗敏要求他出动骑兵发起总攻,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能击败眼前的敌人,全军撤退,另外一个,就是与敌人打着胶着之势,谁也奈何不了谁,自己被生生地拖在西岸,到了那个时候,等高远一到,自己可就一一败涂地了。
以步卒掩护铁骑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相对于步卒,铁骑才是东胡的根本。步卒很快就能重新训练出来,但一个精锐的骑兵却不知要多少年功夫。
事实上,在一个时辰之后,宇文恪的骑兵开始撤通之时,他就后悔了。
在辽河的东岸,出现了征东军。整整三千骑兵,在他的队伍刚刚开始渡河,还仅仅只过了数百骑的时候,三千征东骑兵突然杀了出来,战斗并没有什么悬念,先行过河的骑兵在对方的一轮冲杀之后,便荡然无存,而现在,渡口已经被封住了。
许原在这一招上,却是领先了宇文恪不少,几乎是在陈斌一夺下那座浮桥,公孙义的三千骑兵便开始过河。比起宇文恪来,他的反应要更快一些。
这三千骑兵的任务便是封住渡口,将宇文恪的主力留在东岸。
现在,轮到宇文恪没有了任何选择,他必须进攻,全力进攻,在高远没有赶到的时候,击败他的对手,或者突围而去。
事情转了一圈,又回到了田宗敏所说的原点。
在他的左右。分别是许原的第一军与严鹏的第二军。
宇文恪选择了攻击严鹏的第二军。这是田宗敏的建议,当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时候,宇文恪第一时间放出了田宗敏,此时自然不是计较的时候,田宗敏毫不犹豫地便提出了攻击严鹏的第二军而不是许原的第一军,那怕这些天来,许原连翻恶战,战力疲惫不堪。
因为许原的第一军,核心部分都是以前的征东军。田宗敏虽然来自齐国,但作为一个一直对燕国有所图谋的国家。对于燕国内能搅动风云的人物,自然都会有详尽的了解。
高远,自然也是他们了解的重点,可以说,这几年燕国的许多大事,都与这个高远有关,许原带着的是高远的嫡系部队,那自然是难以啃动的硬骨头,而田宗敏也清楚。这些天与他拼杀的基本上都是对方从屯垦地救出去的燕国常备军。换句话说,许原虽然伤亡不在自己之下,但他的核心战力还在。
而严氏父子与高远现在的关系有些奇怪,合作多于对抗。而且,严鹏麾下以河间郡兵为主,相比较而言,这些郡兵。自然不能与高远麾下的百战精兵相比。
他们能不能突出去,那就要看能不能突破严鹏的防守。
吃柿子捡软的捏,自然是战斗的不二选择。
宇文垂奉命率部配合田宗敏。牵制住许原,宇文恪亲自率尚没有来得及过河的三千铁骑,进攻严鹏,剩下一千铁骑,他还要用来封住浮桥,以防对岸的征东骑兵突然冲过来。
统万城下,严鹏麾下四千河间郡兵严阵以待,现在不需要守城,而是要阻挡住对手的反扑,当听到宇文恪的大旗正在靠近自己的时候,严鹏哈哈大笑,“果然是将我当成了软柿子,来得好,便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河间郡兵是不是有他们想得那么软!”
现在严鹏麾下有七千步卒,其中三千,来自于救出来的屯垦的燕国常备军,相比于这些常备军,严鹏更信任手中的这四千河间郡兵。三千常备军被他放在了侧翼。
宇文明冲在了队伍的最前头,生死关头,宇文恪已经是倾力一搏。
“床弩,放!”河间郡兵阵中,吼声响起,一名校尉重重地落下手中的佩刀,凄厉的啸叫声,立刻响彻战场。
“臂张弩,准备,放!”又一个声音在床弩刚刚扫过冲锋而来的骑兵队伍的时候,又一个声音响起。
床弩造成的伤害并不大,辽河两岸都是一马平川,这种地形,对于骑兵而言,的确是一个更合适的战场,队形散得很开,床弩杀伤力就很有限。
倒是臂张弩的覆盖射击,造成了一定的效果。
冲到百步范围之内,东胡人落马百余人。
此时床弩刚刚绞好第二支弦,而臂张弩已经射出了一轮。
“射!”宇文明弯弓搭箭,嗖嗖三珠连发,在他身后,也是暴起一蓬箭雨,落向已不到百步的河间郡兵阵容。
第二轮床弩射出,又从东胡人冲击的阵容之中犁出一些血槽,但东胡人的还击也适时而至,数十名河间郡兵翻身栽倒。
“床弩兵,持矛,上步!”校尉厉声怒喝。来不及再射出床弩的士兵拾起事先放在地上的长矛,开始向前踏步前进。
“臂张弩,仰角四十五,隔断!”
就在校尉的怒吼声中,第一波冲击终于抵达,没有任何的花哨,骑兵们连人带马,重重地轰上了如林的长矛阵,而第一波攻击的战马,竟然全都被用眼罩罩上了眼睛,战马的奔行,全靠骑士操纵,为的就是担心战马因畏惧对面的长枪而是最后时刻不能冲上去撞击。
马上骑士显然早有准备,当战马刚刚撞上去的那一瞬间,他们已是纵身跳起,手中清一色的都是重兵刃,长枪,大刀,铁棍,铁锤,他们悍不畏死地迎着那些凌空刺来的长枪扑了上去。
长矛如林,血如喷泉,大部分的飞身而起的东胡骑兵在半空之中都被刺中,但他们手中的长兵器也已经落了下来。所落之处,一片混乱。
宇文明很幸运,也因为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