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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坚持一下下!他在心里对自己道,敌人马上要垮了。
这一战,也让董壮深刻地明白了一点,战争,不是训练,这里,只有你死我活。
地面突然微微震颤起来,董壮虽然感到有些诧异,但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作为一个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他仍在努力地维持着他这个小圈子伙伴的生存。
但檀锋,寇寒锋这些老将自然明白这地面的震颤代表着的意义,两人都是面色大变。
一支骑兵出现在战场的左侧,没有旗帜表明他们是那一支部队,但一看到那藏青色的服饰,檀锋哪里还能不明白来得是谁?
“征东军!”他失声大叫了起来,整个人在这一瞬间,几乎是呆傻了。他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有算到,曾宪一竟然已经投靠或者说勾结了征东军。
步兵神彩飞扬,快两年了,他终于又捞着了上战场的机会,叶真带来了五百骑兵,他自己手下正在训练着的有五百骑兵,一千名骑兵,此刻投入战场,就是一股决定战役胜利的力量。
“踏平他们!”步兵挥舞着手里的长弓,一马当先,从战场侧翼直插了进来。
弓弦身响,连珠箭发,一个又一个的常备军军官,被这天外飞仙一般的防不胜防的羽箭放倒在地,只是一眨眼功夫,便有数支成建制的常备军被骑兵冲得七零八落。
步兵到来的时机选择的极好,曾宪一的拼命抵抗,将常备军深深的拖在战场,此时这些军队想撤走也无路可走,而征东军骑兵的到来,在深深地重创了常备军的士气的时候,也极大地鼓舞着渔阳郡兵的士气。
董壮知道糟糕了,他想活下去,所以他立即便带着他的小队,返身拼命冲杀,手中的长矛早已断成了两截,他一手握着半截矛杆,一手挥着佩刀,嘶吼着冲杀着,渔阳郡兵被这个面目狰狞的汉子当真撕开了一个缺口。
董壮冲了出来,但他的同伴却全都倒了下去。
董壮拔腿飞奔,刚刚跑了十数步,眼前却有一个黑影在无限扩大,此时的他,双眼已经有些模糊,但他仍然竭尽全力地向旁边闪了一下,一股大力冲来,董壮飞了起来,重重地跌落在满地的尸体当中,脑子中嗡的一声响,便没有了任何意识。
第六百三十一章:几家欢喜几家愁
如果说步兵统率的骑兵让战争的胜负没有了悬念,那霸带领的步卒投入战场,则让五千燕国常备军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当步兵率骑兵展开进攻,檀锋还想努力地想将自己苦心练出来的这一支部队撤出一部分后,那霸步卒展开,逼近战场,寇寒枫等人则只能护着满心不甘的檀锋仓惶而逃,在慢一些,只怕连他们也要被包了饺子,征东军决不惮于在这个战场之上送檀锋去阎罗王那里报到,而且事后还可以完美地将檀锋的死,栽到渔阳郡兵的内讧身上。
“又输了,又输了!”一边打马奔逃,檀锋一边神经质地念叼着,直到陈宫率部迎了上来,惊魂未定的众人这才稍稍心安了一些。
征东军一战击溃了檀锋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这五千精兵,倒也不再追击,这几年来,檀锋拢共也只练出了三万余精兵,这一战便损失了五千余人,已经足够他心疼得了。征东军的战略目的也已经达到,当然也不为己甚,就此收手。安陆已经到手,而安陆最让征东府眼馋的便是他位于吕梁山脉之中的铁矿,占据了安陆,征东府的铁矿便不再仰人鼻息,而是能够自给自足了。
击退了檀锋,叶真立即派了那霸率众前往安陆铁矿接管,这是征东军此次悍然插手渔阳内讧的最大目的。
五千燕国常备军,当场战死两千余人,一千余人受伤被俘,另明一千余人最后陷入绝境,不得不投降,随着檀锋突围跑掉的竟然不到一千人,可谓是大获全胜。
“司令官,这些战俘怎么办?”看着那些抱着头,一排排蹲坐在地上的战俘,曾宪一皱起了眉头。
“重伤的。听天由命吧。轻伤的,给他们治好,然后与那些投降的家伙一起,送到河套平原去。”叶真脸上露出了笑容,“都督开拓河套,缺的就是人手,这些人年轻力壮,送到河套,不论是屯垦,还是重新编组成军。都能帮不少忙,而且在哪个地方,也不怕他们想出什么幺蛾子。”
步兵扬扬眉毛,将他们丢在那个地方,他们当然只能乖乖地听话,河套一展平原,想在哪里逃跑的话,骑兵用不了多少时间便能追上,而且那里是与东胡人交战的战区。到了那城,他们想要活命,便只能依附在征东军这面大旗之下,否则落到东胡人手里。对这些燕国常备军来说,可谓是生不如死。
征东军和渔阳郡兵开始打扫战场,这一战,曾宪一的三千渔阳郡兵也是损失惨重。当场战死的便超过了一半,说起来已经基本失去了战斗力,但曾宪一仍然挺高兴。击败了对手,军队的骨架还在,假以时日,便能重新恢复战斗力,而且,比以前只会更强,经历了这种从败到胜,从死到生的战斗,对于士兵的煅炼,可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的战事能够相比的。
董壮浑浑噩噩地从死尸之中爬了出来,他的命的确够硬够大,当他突出重围的时候,迎面而来的一个骑兵撞上了他,他尽力的那一偏身子,使得他避过了正面,但战马奔来,哪怕只是轻轻地带了他一下,也让他飞了出去,跌昏了过去,直到战事全部结束,征东军开始打扫战场,他才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看到一个身着藏青色服饰的士兵正提着刀,正向着这边行来。看到死尸堆之中突然站起来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家伙,这士兵也是吓了一跳,但转瞬之间,他便醒悟过来,挺刀便冲了过来。
“这里还有一个活的!”他大叫起来。
刀光闪动,那士兵挥刀直劈,董壮闪身,揪住了这名士兵,一个抱摔,便将这个士兵摔倒在地上,还没有直起腰来,腰身便一紧,被紧跟着扑上来的士兵抱住,紧接着,又有几个士兵扑上来,抱腿的抱腿,拉手臂的拉手臂,饶是董壮身材魁梧,力大如牛,但被几个士兵给缠住,也只是挣扎了几下,便被扳倒在地上,捆了起来。
当董壮被拖到叶真,曾宪一面前的时候,看到这个昂藏大汉,曾宪一却是大怒,先前他独抗燕军之时,这个大个子带着他的士兵突击在最前面,离他的中军大旗,最近的时候,只有几十步,自己的亲兵围住他,那一场恶战,可是死了不少自己的兄弟。
他唰地一下拔出刀来,“你这恶汉,看我一刀一刀剐了你。”
“且慢!”叶真一伸手拦住了曾宪一,“曾将军,战斗已经结束,征东军不许屠杀战俘。这一点,曾将军还请要牢牢记住。”
曾宪一不由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如今,自己也是征东军的一员了。狠狠地还刀入鞘,看着董壮,眼里险些便要喷出火来。
董壮此时终于搞清楚了状况,自家军队已经被打败了,自己也成了俘虏,看着那一排排抱着蹲坐在那里的袍泽,他终于害怕起来。
“大个子,想活么?”叶真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魁悟大汉,此人看服饰,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哨长,居然险些杀到曾宪一的中军旗下,倒算得上一个勇悍的家伙。
“想活!”董壮立即答道,他并不愚蠢,“这位将军,我打仗不过是为了养活家人,将军要是放了我回去,我再也不与你们为敌了。”
叶真大笑,马鞭指了指不远处的战场,“你知道你这一战杀了多少人么?”
董壮顿时低下了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但是肯定不会少。
“他们也有家人要养活,可是都被你杀了。”叶真道,“所以你想想,我能就这样放你回去吗,如果就这样轻易放了你,那些死了的人,可会甘心?”
董壮仰起头,争辩道:“将军,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是我本领差了一些,现在躺在那里的就是我了。”
“你说得不错,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过现在,我们是胜利者。”叶真道。“胜利才有权处置失败者。你说对吗?”
董壮垂头丧气,“是的。”
“你想活,我便给你一条路,如果你表现得好,或者几年之后,你便有机会再看到你爹娘,当然,如果你不答应,现在我便送你去阎罗王那报到。”
“我又不傻,当然愿意走将军指的路!”董壮梗着脖子,道。“我还想回家,还想看给我爹娘养老送终,还要养我弟妹成人。”
“很好!”叶真拍手道:“瞧你也是一条汉子,必然也是说话算话的,这里有两千战俘,我委你当一个百人队的头头,你将这些人给我平平安安,稳稳当当地带到一个地方去,并且在哪里呆上两三年的话,你就能回家了。”
“我们去哪里干什么?”
“干什么?”叶真笑道:“种田,也许,还要打仗,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运气。”
“我去!”董壮立即答道。
步兵在一边看着叶真三言两语便糊弄得这个董壮心甘情愿地去河套,不由抿嘴微笑,看着董壮被几个士兵押了下去,他不由笑道:“这个董壮倒是一个当兵的好料子,到了河套,如果用心,用不了多久,说不定便有出头之日,过个几年能活着回来的话,不定就是我们的同僚了。”
“这家伙朴实而又聪敏,心思也灵动,好好培养一番,不定能有大成就的。”叶真笑道:“就算他没什么大成就,这家伙到了河套去屯田,那也是一把好手啊!”
渔阳郡城,檀锋终于回过气儿来了,征东军拿下了安陆之后,并没有再追着他打,看来征东军并没有彻底撕破脸皮的打算,他们只是想控制安陆,控制安陆铁矿,这一战,损失了五千刚练出来的精兵,但总算是将渔阳郡兵尚剩下的两万余人纳入到了怀中,同时,渔阳改郡县而纳入朝廷直管,也算是落下停来,总算是没有竹篮打水一场空。与征东军的恩怨,眼下却还要放一放,总有彻底清算的那一天。现在,檀锋最重要的就是将渔阳郡彻底稳定下来,其次,便是要支持周玉与齐国田单的这一场战争,自己这里可以输,但周玉那里,却是万万不能输的。
十天过后,檀锋带着姜大维夫妇两人以及他们还只有几个月的孩子返回蓟城,随即姜大维上表燕王,声称拥护燕王的改制,将渔阳郡交还朝廷。燕王姬平大喜之余,封姜大维为候,赐府第于蓟城。
至此,渔阳之变算是落下帷幕,檀锋虽所有失,但必竟得回了渔阳,征东府天下掉馅饼,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一举控制安陆,将渔阳郡最重要的铁矿拿到了手中,触角甚至探过了吕梁山,进可攻退可守,算是最大的赢家。而最惨的莫过于赵国了,算计渔阳不得,却被檀锋利用,挑起了内乱,赵王无极与公子兰正式反目,赵牧欲亲赴代郡,却为赵王所阻,赵无极仍旧担心赵牧与子兰的私人交情,勒令赵牧回邯郸主持大局,讨伐子兰的重任,竟然再一次落到了赵杞的身上。
第六百三十二章:第一桥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站在辽河边上,高远看着辽河之上,已经渐渐成形的勾通辽河两岸的大桥,不由诗兴大发,通口而出便吟诵出前世两句天下皆知的诗句,不过这两句诗显然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无论是高远身边的武将也好,还是文官也罢,都只当是高远随口而言,没有任何一个跳出来拍拍他的马屁,这不免让他感到有些扫兴。
从三个月以前击败宇文恪之后,高远便利用宇文恪过河时所搭的浮桥为基础,开始修建勾通两岸的大桥,桥虽然是木制的,但要跨起几十近百米的宽度,对于这个时代来说,仍然是一件了不起的大工程,一根根参天巨木被从遥远的地方拉到这里,深深地打进水下做为基桩,无数的水猫子潜入水下,将一根根基桩又用横木牢牢地钉在一起,历时一月,方才完成最基本的工作,接下来的便是桥的主体工程,上万人忙活了近两个月,总算抢在下雪前完成了水下的工作,现在终于开始铺木板了。一旦这最后的工作完成,这大桥便算是完工了。
“这应当是辽河上的第一座桥吧?”马鞭戟指着河上那雄伟的工程,高远心中不乏得意。
“是,都督,这的确是辽河自古以来的第一座大桥。有了它,对于我们经略河套可是大有裨益。”刚刚从积石城调来的范登科点头道。
范登科,琅琊郡人,是叶菁儿嫁给高远时,作为所有工匠的管理者一起被送到辽西的,现在,他已经被任命为征东府河套郡的长史,专门负责屯田工作,对于一个曾经管理过数万工匠的他来说。管理屯田,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登科,到今日为止,河套郡已经有移民多少户了?”高远盘腿走在了已经枯黄的草地之上,转头问道。
“根据下官旬日前的统计,如今河套郡已有民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