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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田单的名字,漱玉公主脸上陡地现出激愤的神色,但这愤怒亦是一闪而逝。"你们会杀了他,是吗?"
叶真微微欠身,道:"公主,这不是我能过问的。"
"也就是说,哪怕现在他被你们重重围困,你们也不会杀他了。"她似乎很失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田单虽然被困,但麾下仍有数万齐军将士,现在天寒地冻,并不利于战斗,如果田单肯投降的话,我想。都督是不会杀他的。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叶真道。
"以你的身份,这样的推测只怕便会是最后的结局,也是,像田单这样的人,奇货可居,又怎么会杀了他呢?"漱玉幽幽地道:"你们不会让姬陵回来了,是吧?"
"如果燕王肯回来,自然是能回来的。"叶真微笑道。
盯着叶真看了半晌,漱玉公主缓缓摇头。"他怎么敢回来?"抬头凝视着头顶高高的穹顶,"看来我也该离开这里了。叶真将军,你们会放我离开吗?"
"公主从来都是自由的,公主想去哪里,我们征东军都会负责护送您抵达目的地。"叶真肯定地道。"不知公主是想去曲沃呢,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曲沃?"漱玉公主笑了起来,"他已经抛弃我了,在破城的那一刻,他应当是有时间来带走我的。但他没有,我不去曲沃,我要回家。去郢城,叶将军。你们可以护送我去哪里吗?"
"当然可以。"叶真道:"我先前说过,不管公主去哪里,我们征东军都会负责将公主送到目的地。"
漱玉公主站了起来,向叶真欠身行了一礼。"如此便多谢了,还请叶将军早些安排,让我能回归故里。我想念南方的春暖花开了。"
"公主会如愿以偿的。"
走出王宫的时候。叶真的心情很是愉快,在都督抵达蓟城之前,又解决掉了一个麻烦,同时,还有可能收获来自楚国的一份友谊。楚国是当世大国,幅原辽阔,人丁众多,具有无穷的战争潜力,如果能与楚国搭上线,并结成盟友,在接下来的对秦战事之中,征东府便能得到一个有力的臂助。
叶真在蓟城有条不紊地在蓟城展开由高远取代姬家王朝的行动之时,在辽西,被包围了已经一月之久的齐军,终于向征东军投降。
按照征东军的要求,齐军的投降被划成了一个一个不同的区域,按照不同的时间顺序放下武器,放下武器,走出防守阵地的齐军,旋即被押送离开,数万齐军,被分成了数十支战俘队伍,彼此之间,完全不知晓他们将要去往何方。
对于此时的齐军来说,到哪里去不是问题,只要能保住性命,再难上一顿饱饭,便足矣。
而在征东军大营,高远则带着他的麾下大将们,亲自出了大营,前去迎接田单,给予了这位齐国国相最高的礼遇。这可是自己的大金主,高远还指望着这位名震天下的齐国国相来弥补自己此次长期作战所带来的财政上的大量缺口呢!
看着自己面前这位年轻的征东府都督,将自己彻底击败的对手,田单双手抱拳,"佩服之至,田某人输得口服心服。"
"田相拿得起,放得下,高某人亦是佩服,请,高某在营内略设薄酒,以款待田相!"高远伸手相让。
对于这位手下败将,高远其实也是充满着佩服的,此人隐忍多年,暗中筹划,可以说是欺骗了整个大陆上的人,而时机把握得当,一击便将宿敌燕国打得奄奄一息,如果不是自己异军突起,在燕国边陲另外开辟了一片天地,这燕国,可就真要归属齐国了。
虽说是败军之将,但田单倒是不失风度,落落大方,如果此时有不知内情的外人进到这里,哪里会想到田单竟是一个俘虏,倒像是高远的老朋友一般。
"高都督,我敬你一杯。"田单举起手中酒杯,"想来不久以后,你便以入蓟城称王了,以一己之力,开辟出一个崭新的王朝,史上少有,我不如你。"
高远哈哈一笑,却是顾左右而言他:"田相乃是天下人杰,难得我们能聚在一起,今日倒是想向田相请教一番这天下大势,如何?田相可愿赐教?"
田单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其实高都督心中早有定见,所谓英雄见见略同,不外如是也,不然高都督这些年来,怎么就一门心思想着要灭了东胡呢?而我呢,就只能将目光瞄准实力较弱的燕国,这心思,却与高都督一般无二啊。"
高远点点头,"我们两个都是急于增强自身实力,以防范将来那个超级强大的敌人。"
"是啊,强大的敌人,秦王朝!"田单道:"天下本七雄,秦,楚,赵这三国当划在第一类,他们幅原辽阔,人丁众多,军队强悍,而我大齐则应在第二档,至于韩,魏,燕,那就只能敬陪末坐了。当然,现在韩国已经没有了,魏国也被打得奄奄一息,而大齐,我这一败,国内二子争锋,离没落也将不远。"
说到这里,田单脸上露出了落寞的神色:"人算不如天算,时也势也,落到今日地步,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拿起酒杯,一仰脖子喝了一个干净,"可是如果我不算计,不想法设法增强自己的实力,秦人来的时候,我大齐拿什么阻挡?"
他看着高远,"本来以为你与东胡这一战,即便获胜,也可元气大伤,我趁势而动,渔翁得利,不仅得了燕国之地,还能占了你高远这十年辛苦打下来的地盘,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占据这广大的地盘,如果这番打算得逞的话,那我大齐的控制区域便远超齐国,到时候,不论是战争潜力,还是战略回旋余地,都大了许多,而且秦国打过来,还需要时间,我有充足的时间来强大自己。但现在,一切都落空了。"
高远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秦,赵,楚三国,田相怎么看呢?"
"秦人必胜无疑。"田单毫不犹豫地道:"赵国多年与秦人熬战,以前有赵牧等人,还能维持一个均势,但国力损耗较重,赵国是以举国之力,在对付秦国的一支军队啊,而且……"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高远,"赵国落到如今的地步,这里头也少不了你高都督的推波助澜啊,高都督谋算代郡,可谓是不遗余力,赵国内战打了一年多,国力折损更严重,赵牧一代名将,死得不明不白,子兰一代名相,只怕到死都还在赞扬你高都督义薄云天吧!可笑,可叹!"
田单目光一转,看着大帐之内,一众征东府众将脸上都是露出怒色,微笑之中话锋一转,"赵国已不必多谈了,强弩之末也,能与秦国较量一番的,现在看来,只有楚国,楚国地广物博,人丁众多,秦人想要拿下楚国,须得倾全国之力不可,所以这些年来,秦人在拼命攻打其它各国的时候,却对楚人优容有加,通过各种手段来拉拢楚人,保持着两国大致上的和平,但当秦人灭了其它各国的时候,最后必然会轮到楚国了。"
"楚国也不傻,为什么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而不思改变了?"高远问道。
"不是楚人不想改变,而是改变需要时间,楚人安逸的时间太长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又摊上了楚怀王这位大王,也就如此了。"
高远点点头,楚国看来也的确在改变,这一次屈完带兵打下了临沂,恐怕就是他们改变的第一步吧。
"但现在情况又有所不同了,因为你高远的崛起,秦人想要一统天下的大计,只怕要平添不少变数,不过依我看来,现在你征东府仍然落在绝对的下风。而对都督有利的就是,在你与秦人的中间,还横亘着一个赵国,秦人想要对付你,便得先灭了赵国,所以,赵国存在愈久,对你便愈有利啊!"田单冲着高远举起酒杯。
第八百七十九章:煌煌汉威(4)
这一顿酒宴,征东军诸将都是吃得郁闷无比,手下败将田单侃侃而谈,偏生席上都督却一副听得极专心的样子,而另一个大佬蒋家权居然不时与田单展开辩论,这两个人才具超高,所辩论的东西,在座诸将哪里能听懂,一个个云里雾里,除了闷头喝酒,尽是没有别的事情可干,还不能大声喧哗,看都督的认真样子,似乎很重视这个田单的见解呢。不少人已经私下里互相串连着,等这顿酒宴散了,大家伙才找一个地方,好好地聚一聚,当然等会儿的聚会,就是各自的小圈子了。
扶风系,叶氏一系,东胡系,匈奴系,还有前燕军一系,林林总总,说起来,高远的麾下现在倒真是一个大杂烩了。
好不容易熬到酒宴散场,将领们早已是迫不及待地纷纷告辞,三三两两结伙而去,而田单也在蒋家权的陪同之下出了高远的大帐。
从温暖如春的高远大帐之中出来,被外面的冷风一激,田单不约缩了缩肩膀,抬头看着天下缓缓飘落的积雪,微叹一声道:"我现在知道,高远高都督为什么会有今天的成就了!"
"哦?"蒋家权感兴趣地看着对方,"愿闻其详。"
田单转头,看着蒋家权,"你找了一个好东主,"停顿了一下,感慨地道:"他连我这个手下败将的意见都听得这么认真,的确是一个善于纳谏的贤明之主,其胸怀之宽广,我不如他远甚,今日这一席酒,倒是让我输得口服心服了。"
蒋家权哈哈一笑,心道你今日不过是走马观花,对都督亦只不过有一个粗浅的了解,等你在这里呆得久了。只怕要佩服的五体投地。
"蒋议政,我什么时候才能与高都督商谈正事?"田单看着蒋家权,问道。若说到察颜观色,田单的确在厉害无比,虽然只是一顿酒宴,他也已经大致看出蒋家权在征东军的地位,有些类似于秦国的李儒,不仅高远极其看重,下头的军将也服气得很,如果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个信儿。那多半就**不离十。
蒋家权微微一笑,"田相何必着急?来咱们征东军的地方可不容易,怎么也得好好地看一看,走一走,再说了,都督马上便要赶回积石城去完婚,两位夫人可都在等着呢,这吉日佳期一定,那可不能有丝毫拖延的。怎么的也得等到都督过完了喜事,咱们喝完了喜酒,然后再来谈这些正事吧?更何况,这些事情。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不急,不急。"
田单苦涩地想着,你自然是不急,但我能不急吗?但此时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连丝毫讨价还价的本钱也没有,除了等待之外。可是一点办法也无。
"蒋议政,我的那些士兵,他们现在可还好?"田单问道。
"当然很好,比他们在长寿喝风吃雪强多了。"蒋家权笑道:"这一点田相可尽管放心,我征东军纵横天下也有多年了,田相何曾听过我们征东军虐杀过战俘?一般士兵自然都会安排好去处,而高级将领们都已送到了积石城暂住,如果田相能与我们都督达成协议,那这些人自然也就会被释放了。"
田单点点头。"田敬文哪里?"
"我们已经派人带着田相的手书去崤山找田敬文了,但田相也知道,现在大雪封山,田敬文这往山里一猫,想要找到他,可真要费大功夫,我们也不可能派大部队进山去,不过也不急,崤山虽然大,但总有边界,终归是能找到的。"蒋家权含笑道。
"多谢!"田单无可奈何地道,对方很明显,是在采用一个拖字诀,目的无他,自然是想让齐国二田之争,打得不可开交,打得无可化解之时,这才会与自己开始商谈这些问题。
其实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可能,田单却是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那就是,以后他可能再也回不去齐国了,而齐国将在自己两个儿子的争锋之中,一直向着无底的深渊坠落下去,直到某一天,高远的魔掌伸向齐国。
"田相啊,你的齐国江山壮丽,但我们这里,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光,那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景,却也让人也驰神往,前燕国太尉周渊周老大人,现在就定居在大雁郡的大雁湖旁,青竹为篱,湖水之衅,青砖红瓦,含怡弄孙,闲来湖边垂钓,草原纵马,端地是写意无比呢,咱们一定得找个时间去拜会一番,说起来,你们也应当是老朋友呢!"蒋家权忽地扯到了另外一个话题之上。
田单心中却是一凉,这时候提到周渊的晚年生活,是在暗示自己,将来也会与周渊去做邻居吗?
心情郁郁的田单回到了专门为他设置的大帐里,说起来高远还真是给了他极高的待遇,除了大帐之外戒备森严之外,这间大帐与先前高远的中军大帐相比,丝毫不逊色,一应所需,样样俱全,但这里再舒适,又如何能让田单成寐?自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田单的心情是五味杂阵,不过高远此时却舒坦的紧,抛开田单的敌人身份不说,此人的才具,的确是世上少有,看问题的角度也是别具一格,这一番详谈,有蒋家权居中挑起话题,激起田单的好胜之心,倒是让他尽吐心中所思。田单生性好强,遭此大败,心中自然是不服的,蒋家权一激,便让他直抒心意,想要在言辞辩论之上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