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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四章:东成西就(37)
沉闷的鼓声在枫叶林中响起;鸣镝带着尖厉的啸声飞上半空;枫叶林中;一队队的秦军士兵有的手挺长矛;有的手执刀盾;排着整齐的队伍走了出来;在绿茵遍地的斜坡之上;排成整齐的方阵。
几乎在枫叶林中的伏军显出身形的时候;在乌云棋的一端出现了另一部秦兵;他们封住了汉军的左侧通道;而在更遥远的右侧;在汉军刚刚通过的地方;更多的秦兵出现。
三面临敌;一面临水;两万东胡骑兵陷入绝境。看着军容依然严整的秦军士卒和缓缓压近的方阵;即便是高远;也有些变了颜色。
“看起来;这一战还真有些打头呢!”他喃喃地道。
木骨闾第一个发起了冲击;他攻击的是左方的秦军。高车挥舞着弯刀;呐喊着带兵直冲枫叶林;两人各率五千骑兵;而阿固怀恩则另带五千骑兵作为策应;在高远的周围;还环绕着另外五千骑兵;这是最后的预备队。
两万对五万;不过两万骑兵却被困在一个较小的封闭环境之内;方圆不到十里的战场;对于交战双方七八万军队来说;着实是小了一些;特别是对于骑兵而言。
汉军需要在战争之中保持相应的活动空间;而秦军的目的则是尽可能地挤压汉军骑兵的活动范围;当骑兵被挤压到一定的区域之后;与步兵将不再会有多少的优势。
对于风驰电挚而来的东胡独立骑兵师的骑兵;秦军唯一的应对;只能是竖起长矛;同时脚踏弩来应对;而对于骑兵的冲阵;最正准的方法;首先应当是以数量众多的床弩进行第一轮的远程打击;中程使用脚踏弩;而冲过这两轮死亡殂击的;才会碰上他们的长矛;但这一次;秦军却没有了床弩。
因为李信首先要率军向积石城前进;中途转向;以急行军的姿态赶到乌云旗;为了争取足够的时间;像床弩这样笨重的武器;秦军根本就不可能带上。
行直两百步;汉军骑兵已经先端起了臂张弩;一声呐喊;弩箭嗡嗡之声不绝响起;直接扑向秦军后方的脚踏弩手;惨叫之声连连响起;双方射程的差距足足有五十步;但这五十步的距离;却足以决定双方远程打击的效果。
一轮臂张弩射过;战马已经接近了数十步;此时秦军的脚踏弩终于开始还击;可以却显得有些稀疏;刚刚在汉军的有针对性的打击之下;伤亡惨重。双方军工产业上的差距;展现得淋漓尽致。
稀疏的脚踏弩对于汉军骑兵来说;杀伤力着实有限;这些骑兵将臂张弩随手挂在了马鞍之旁;从背上取下了长弓;对于他们来说;这才是他们使用得最惯的东西;崩崩之声连接响起;东胡骑兵们有的坐在马上;有的甚至双脚立于马蹬之上;连连开弓射击。
战马向前;愈来愈接近对手不断有人倒下的长矛阵;仅仅相距十余步;第一排的秦军已经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准备狠狠捅出;然后与敌偕亡的时候;东胡骑兵忽然转身;几乎是擦着秦军刺出的矛尖掠过;仅仅是那么一点点的距离;长矛却是落在了空处。
横掠而过的骑兵仍然在不停地放箭;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射出更多的箭;这些东胡骑兵们并没有将弓拉满;只是半弓射出;不过因为距离太近;东胡骑手的准备又极佳;这些箭支竟然都是奔着对方的面门而去;一箭中的;即使不死;却也让对手在短时间内失去了战斗力。
木骨闾带着的这五千骑兵;都是从白山黑水之中杀出来的亡命之徒;能在那些地方活下来的;几乎没有一个是弱者。而他们面对的秦军;却是这三股之中最弱的一股。
在李信的预估之中;当高远发现中伏的时候;最大的可能是立即返身原路返回;所以在乌云棋的右边;他集中了两万精锐的部队来进行堵截;而第二个可能;便是高远向自己发起攻击;擒贼先擒王;可性性最小的便是向左方发起攻击;因为那个方向之上;因为泗阳河在那里转弯的关系;那里是一片狭窄的区域;就算想突围;也绝不是一个好地方;所以在那个方向上;正是秦军力量最薄弱的地方。
汉军的确只向那个方向之上派了五千骑兵;四分之一的力量;但这五千骑兵的战斗力;却是这支东胡骑兵之中最强的。
瞬息之间;左侧的秦军便出现了混乱;当木骨闾率队转了一个圈回来之后;在他们的前方;秦军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原本整齐的矛林;此时已经显得七零八落。
“杀!”他大吼声中;抽出了弯刀;纵马直冲秦军阵列;前方矛林已去;后方刀盾兵略显慌乱;这些经验丰富的家伙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纵马直入。
李信有些意外;因为陷入自己埋伏的东胡骑兵;似乎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慌乱;反而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地立即作出了应对;而更让李信有些震惊的是;对方完全没有抽身后退的意思;这让自己在右侧布置的重兵就像使出浑身力气的一拳;居然打在了空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右侧的两万步兵距中心战场距离足足有五里;这个距离;是李信测算东胡骑兵撤离的速度和秦军布阵的速度设下的;但现在;却让李信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五里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转瞬即至;但对于全副武装身着甲胄的重步兵来说;却是一段遥远的距离。在战场的正中内;有五千骑兵一直没有动弹;但以李信的经验;他知道对方一定正在瞄着他的这股骑兵;一旦自己的这两万重步兵乱了队形;不顾一切地向这里赶来;对方肯定会立即出击;那是灾难性的;唯一让李信感到安慰的;自己派在那个方向上的大将嬴卓并没有因为现在的状况而自乱阵脚;依然保持着严整的队形;缓缓的向这边压近。
左侧的战况让李信出乎意料之外;己方在初一接阵;竟然就露出了败相;左侧如果被汉军打破;那里区域再窄;却也足以让汉军脱身而去。
“锦荣;带五千兵力;速速增援左翼;务必要给我堵住那里;等待嬴卓进入战场;便是决战的时刻!”李信大声吼道。
“遵令!”锦荣看了一眼正自山坡之下仰攻而上的汉骑;大声应命道。
相对于木骨闾的势如破竹;高车仰攻枫林之外的李信本阵;却是一头撞在了硬骨头之上;一波一波的攻击;却又一波一波的败退下来;倒是山上的秦军;在一点一点地向下压来;高远的骑兵反倒是被压迫得不停地向后退去。
“加快速度;加快速度!”唐一彪心急如焚;虽然吴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为他打到了上千辆马车;倾巢而出的两万士卒爬在马车之上;一路向着乌云旗方向急赶;但对于距离乌云旗足足有七八十里的他来说;想要赶到那里;至少需要大半天的功夫;如果算上唐河赶回来的时间;那王上就要在乌云旗独自抗击李信的五万大军一天。如果是在宽敞的草原之上;唐一彪根本就不需的有任何的但心;但现在的情况却是王上主动跳进了乌云旗这个圈套里;在吴凯的郡守府里;唐一彪看到了乌云旗的地形图之后;当即就是倒抽了一口凉气。骑兵陷在这里;被大量步兵包围;那就是陷入了死地。
“快点;用不着爱惜马力;用鞭子;让他们使劲跑;跑不动了你们就用脚跑;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乌云旗!”骑在马上;唐一彪跑前跑后的大吼道。
两万步卒早就没有了队形;攀爬在上千辆马车之上;车轮辗过青草地;铺天盖地向着乌云棋方向赶去。
而在另一个方向之上;贺兰雄浑身浴血;看着离他只有数百米的柳大城的将旗;拿下柳大城;这里的战事就可以结束了。
“谁随我一齐去斩将夺旗?”贺兰雄大声吼道。
“我来!”身后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贺兰雄回头看时;竟然是女将古丽;在他的身边;是形影不离的托普勒。托普勒的马鞍旁挂了十几枝短矛;这些东西是何卫远打垮李信的铁甲骑兵的收获;而失去一支手臂的托普勒;对于投掷标枪却有着颇深的造诣;这些秦军铁甲骑兵专用的标枪打造的非常锋利耐用;而且投掷的时候重心稳定;托普勒一下子便捞了一二十支过来。此刻身上还有十二支。
“还有我!”贺兰捷也赶了过来。
“好;杀了柳大城;夺了他的将旗;将他们彻底击溃;我们好去乌兰旗。”贺兰雄放声大笑起来。
“我来开路!”托普勒一夹马腹;向前急窜而去;独臂已是抓住一枚标枪;怒吼声中;猛力向前掷出。一名迎面冲来的秦军惨叫一声;被这支标枪生生地穿透了身体;钉在了当地。
(抱歉;今天只有一章)
第一零四五章:东成西就(38)
柳大城绝望地看着自己的部队被汉军兵骑配合着切割成一小片一小片互相孤立的队伍;秦军是勇敢的;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仍然结成一个一个的小阵容;竭力抵抗着汉军的进攻。
柳大城知道自己的使命;但现在看起来;自己的使命根本无法完成了;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将全军覆灭的时间尽可能地拖后;为大将军的大计急取更多的时间。
回去已经是不想了;如果真如大将军所言那样;能在这里击毙高远;那也算为大秦立下一大功劳。
看着纷乱的战场;柳大城不知道但雨去了那里;如果此时但雨能够出现在战场;他们便能挺住更长时间;毕竟;但雨的麾下还有五千骑兵;那是他们这一整支军队中最后的骑兵了;这还是将所有部队的斥候队伍都集中到了一齐的结果。
可是但雨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本应该在第一时间成为堵截匈奴骑兵力量的他们;到现在仍然无影无踪。
用力甩甩脑袋;将最不好的念头从脑子里赶走;但雨是李大将军的爱将;跟随李大将军多年;最后关头;他一定不会做出对不起大将军的事情。
耳边的喊杀声;将柳大城从纷乱的思绪之中拉了回来;一支骑兵极其彪悍地从战场中央直插进来;杀在最前头的;是贺兰雄;在那一场十面包围的战斗这中;他多次见过这位汉军之中名声彪柄的大将纵马驰骋;端地是世上少见的猛将;看他的模样;是冲着自己来了。
而在另一头;颜字大旗之下;一支三千人的汉军也在向自己这里猛冲;沿途的秦军根本无法阻挡对手的锋芒。
柳大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拔出了一直在腰间还没有出鞘的佩刀;最后的时刻到了吗?
“擂鼓;传我决死之令;战至最后一人;不得退缩半步!”他回头大声下令道。
中军旗下;数十面大鼓隆隆擂起;每一个擂鼓的力士眼中都显出决然之色;伴随着鼓声的是秦军纠纠老秦的战歌;战场之上所有的秦军士兵都很清楚;但战歌之声响起;便代表着要作决死之斗。
无数的歌声在战场的各处响起;秦军被分割成无数个小块的部队开始了决死反扑;这些多则千余人;少则百来人的部队;向着包围他们的数倍于己的敌人发起了凶狠的冲锋。
贺兰雄没有理会对手的反扑;颜海波也没有理会;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不需要他们再去作其它的指挥;战士们剩下的就只是将自己眼前的敌人消灭干净;而下面的基层军官对于歼灭眼前之敌然后与同伴汇合再去扑灭下一股的作战模式相当熟练。
托普勒手中只剩下了最后一枝标枪;他紧紧地握在手中;横抽竖刺;紧紧地护在古丽的身周;只剩下一条手臂的他;全靠两条有力的双腿控制战马;却仍是起停如意;在战场之中左转右挪;竟是没有落后古丽半步;看得他身侧的贺兰捷也是佩服不已。
“好汉子!”贺兰捷大声赞扬道。
托普勒咧开嘴笑了笑;满脸鲜血的他;这一笑看起来却是狰狞无比。嗬的一声低吼;身子前探;手中短矛直接捅入一个扑向古丽的秦军脖子中;手腕一转;标枪在对手脖子上开了一个大洞;鲜血狂喷而出;拔出标枪;身子左侧又是两名秦军直扑过来;腿稍稍用力;战马陡地侧转半个身子;两条后腿飞起;正正地踢在两名秦兵的胸膛之上;看着两人口中狂喷鲜血倒飞出去;托普勒一夹马腹;紧追古丽而去。
在古丽的眼中;就只有前方不远处那面仍然飘扬的秦军中军大旗。
“杀光他们!”古丽在心中狂呼道。她纵马狂奔;竟是将贺兰雄也甩在身后;看着有些陷入癫狂的古丽;贺兰雄眉头微微一皱;”阿捷;你与托普勒;去护着这个女人;别让她失了手。”
“知道了!”贺兰捷大声应道;摧马赶了上去;”托普勒;你左我右!”
“多谢贺兰将军!”托普勒大叫道;古丽的这种打法;着实让他有些吃力;他们已经深深地楔入了秦军这最后一股有建制的军队之中;所遇到阻力也比先前要大得多;而在他们的前方;大约千余名秦兵已经架起了长矛和巨盾;在他们的身后;秦军大将柳大城正怒目圆睁地瞪视着他们。
柳大城决定将自己的命拼掉在这里;而此刻;在战场的另一面;一支骑兵正在快速的远离这里;他们就是由但雨率领的最后一支秦国骑兵。
但雨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不怕死的人;这些年;他随着李大将军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深得李信的信任;对于骑兵指挥的造诣;使他成了秦军之中为数不多深谙骑兵作战的将领;这更加重了他的份量。
但这一次被俘;却让但雨重新认识了自己;原来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一直藏着一个怯懦的但雨;这些年来;他跟随李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