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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年过三十，上有老下有小，嗷嗷待哺的。只好出来做一个书吏，每个月能拿点俸禄养家糊口。
钱不多是南京城里有名的大款，南直隶美洲货的唯一代理人，那关系网叫一个四通八达。按照陈燮的吩咐，找一些书吏之类的人出来，专门给第二版的专栏金陵趣话写稿。为什么要找这些书吏，而不是找人呢。很简单，这些人都有生活压力，不会因为白话的要求使性。再说了，不是有笔名么？
落座上茶，陈燮很仔细的讲了自己的要求，并且拿出报纸的大概样给他看，告诉他大概多大的版面，每期大概需要多少字。最后重点强调了一下：“一篇稿，五百字以上，润笔银圆两块，二百至五百之间，润笔一块银圆。”
提到用银圆作为润笔，别人或许有意见，唐沐是不会有的。个人喜好泰西、美洲货品，知道如今的美洲货品，非登州版的银圆买不来。一些专卖美洲货品的商铺，设了兑换点，你拿银去，根据成色兑换银圆，官银是实打实的，一两一个银圆，私人铸造的银锭，那就不好说了，有折色。
心里算了一笔账，这报纸逢五逢十出一期，每期就算是五百字的稿，也有润笔两个银圆。一个月按篇稿算，这一算心里下一跳。就当是十二两银来算，这也是一笔巨款了。
“如此，多谢陈大人，多谢钱兄。”唐沐很实际，起身致谢，这就是答应了。
陈燮又道：“别着急说谢谢，还有一个事情。今后这第二个版面的稿，都由唐兄来负责收集整理，一人忙不过来，可让同僚来写便时。润笔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作为编辑，唐兄不必每日来坐班，只需在开印前两日，把唐兄认为合适的稿送到这里便是。如有稿不满意，可对他人言，你处不过初审，这里有人二审。这样，就算有稿没用上，也怪不到你头上。”
唐沐觉得这事情能做，至少是一个好人缘肯定落下了，回头看看同行里头，哪个需要补贴的，悄悄打个招呼的事情。正准备答应下来，见陈燮递来一份合约道：“看看这个，没问题就签字画押，即日起你就是专栏编辑了，每月薪资十个银圆。”
这下唐沐傻了，这还有一人银拿？接过合约仔细一瞧瞧，果真如此。跟陈燮说的内容一般无二，不用坐班，提前交稿。如身体有不适，需提前通知，或者交代他人来送稿也行。基本上就是一个很自由的职业。
签字画押，唐沐兴冲冲地的告辞回去，悄悄的叫来几个相熟的书吏，如此这般一说，大家多觉得新鲜，不会有这等好事吧？唐沐道：“在下悄悄瞅了一眼那个大概的报样，看见总编处的名字为郑柳。何为郑柳？不就是郑妥娘和柳如是么？这登州来的大豪，为哄女人开始，海水一般的银多使了，还在乎这点？在下估计，这是专门办来给两个女闹着玩的。不管如何，我等又没损失，几百个字的事情，用不上又如何，左右是金陵趣闻，在下以笔名秃笔翁撰写，各位取个笔名，谁知道是谁写的？”
一帮落魄人，每个月一点俸禄，日过的紧巴巴的，仔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自然都答应下来，回去各自准备。按照唐沐的要求写稿，不管行不行吧，反正也不会有太大损失，万一选上了呢？这字能卖银，上哪里找这等好事。
心里揣着打算，各自去打听奇闻异事，没两天，稿都叫来了，这些人有趣，事先还凑一起对了对稿，看看没有重复的内容，这才让唐沐送去。
再次来到这里，唐沐熟门熟路，有门引进来，没见着陈燮，倒是见到了在案前托着腮帮发呆的柳如是，唐沐不敢多看，这可是金主。门上前说话，柳如是这才回神，看看唐沐，赶紧起来道了一声万福，客气两句，这才开始看稿。唐沐第一回搞这个，自然是有点紧张的等着。没一会柳如是看完了，起身道：“我这里没意见，都是可以的。还要让陈姐夫瞧一眼，先生且捎带，我去去就来。”大概是金主的缘故，唐沐也没在意称谓。再说这个柳如是，曾经是秦淮河上的头牌，多少风流士去捧场，不就是为了一亲芳泽么。他一个穷秀才，何苦计较这些。
时间是午后，最近两天因为俩女的罢工看小说，陈燮算是累伤了。躺榻上午睡，郑妥娘也吸取了教训，不敢再因为小说无视陈燮了，上回都叫娘狠狠的说了一通，姐夫惯着你，不等于你就能不管姐夫的起居，这名分还没落下一个呢。
郑妥娘接受批评，再看小说就得等着陈燮休息的时候了。这不，柳如是进来，她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柳如是道：“只能喊姐夫起来了，这第一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还有，今天都初八了，再不出稿，就没法再初十创刊了。”
陈燮睡的不死，听到动静就起来了，睁眼道：“何事？”
柳如是也没个避嫌的觉悟，过来递给他道：“唐先生送来的稿，姐夫看看。”
陈燮起来，随便擦洗一番，仔细看稿。基本上没太大的问题，都是一些趣闻，就是还不够白，于是道：“可以用，不过告诉唐沐，下一次再写的白一点，得让人念出来，市井百姓都能明白。这报纸，不是只给人墨客看的，主要是面对市井百姓。”
柳如是下来后，对唐沐道：“稿都过了，先生少待，我写条，好去钱庄去银圆。今后这个润笔，一律去大发钱庄自取。”对照各稿的字数，柳如是刷刷的写了条，银圆多少，盖上一个大印，又拿出一个小印鉴，盖了上去。这是陈燮给她的权利，润笔必须有她的印鉴才作数。
没法，实在没帮手，先奴役这个小姑娘，说好的每月二十个银圆的薪水，柳如是也不肯要。（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名花云集
第二百二十三章名花云集
唐沐拿着润笔条，一看都是印制好的格式，不过是填上姓名和数目，更加的觉得靠谱了。正欲告辞，又被柳如是叫住，递给他一个折道：“先生的薪水折办好了，每月是个银圆已经存入，可以直接去大发钱庄取出来。”
拿着折，仔细一看上面的姓名没错，唐沐心头一股浓浓的自豪，今日起，就是编辑了，字能卖钱呢。江南读书人多了，他还算是好的，多少人穷经皓首，一个秀才都没落下。拿着折和一叠润笔单，如同喝醉一般，软软的走在春风十里的南京城内，回到应天府的衙门里，等在哪里的同僚一拥而上。
拿出条来，给大家分了，悄悄告知不要声张，各自去取润笔。自此，唐沐在同僚无形之间成了一个核心，慢慢的滚雪球似得变大。
被叫醒的陈燮也不睡了，起来继续忙碌剩下的一个版面的内容。
四月初十，晨，小雨。
撑着油纸扇在街上走的报童名字叫郑三，读过一年的私塾，识的几个字。头几年朝廷加赋，赶上父亲重病，卖田卖地勉强救下来，自此卧床不起。家境败落，小小年纪就得出门找活干，给亲戚带到城里，在一家卖美洲布的铺里做学徒。刚到几天，掌柜的就给他领到一个胖跟前，让他磕头，说什么从此转运了，遇见贵人了。再不会挨饿，家里也有钱补贴。
郑三心里不太信，还是结结实实的给钱胖磕三个头，这才给领到一个宅里住下。先打发去洗了个热水澡，头上喷了药水包着毛巾，旧衣服也给丢了。洗干净出来，看看摆在通铺上的干净衣裳和鞋，郑三信了胖的话。
当天晚上，就吃上了白米饭，还有一块红烧肉。一瓢肉汤。郑三差点给自己的舌头都咬掉了。抱着发的一个白铁碗，舔的干干净净，还倒了开水冲了喝下去，这一顿才算是吃完了。接下来的两日。就是跟着大人在街上转。哪有酒楼。哪有茶馆，哪有青、楼，一个一个的都得牢记。
早晨起来天还没亮。用领来的梳洗用具梳洗干净，拿上发下来的一个背袋，出来去食堂吃了一碗热米粥，还有一个馒头。背袋装了报纸，拿着发的雨伞，郑三出门了，天蒙蒙亮，管事的小哥一再叮嘱：“走路当心啊，摔跤伤了是小事，弄湿了报纸，回头小心你们的皮。”
十几个娃娃上了门口的一辆四轮马车，长长的车身和顶棚，两边有栏杆，各自上车坐着，收起雨伞来。赶车的老汉轻轻一甩鞭，马车稳稳的走动，在车上摇曳了一会，天差不多亮了，老汉道：“城隍庙的到了，都小心点，送完报纸别乱跑，自己回家，别叫人拐拐了。”
下了马车，看看自己负责的一条街道，郑三撑着雨伞，仔细的护着背袋，不肯叫雨水湿了报，慢慢的走到第一家春明茶楼跟前给开门的伙计鞠躬道：“这位大哥，我是来送报纸的。”
“放桌上吧。”伙计还算客气，一句话低头自己忙活。郑三进去，先把二份报纸放一张桌上，想了想又分开，二张桌上各放了一份。走之前，不忘谢谢，这是管事教的规矩。得到一个笑容后，开始了下一家。
吃了几天饱饭，郑三绝对不允许自己失去这份活计，所以他很小心，很仔细的。他算过，一共要送七十七家，每家二份报纸，辰时之前肯定能送完，不着急，千万不要搞错了。胸前的背袋有点沉，但是想到每日三餐的吃食，他便不觉得沉了。
看着一群报童坐着马车消失在晨色，陈燮的心里也很忐忑。为了照顾远一点的孩，特意备下的马车，这也是一笔开支啊。关于这些孩的未来，陈燮还有别的想法，现在先不去管，给他们吃的穿的，然后每日让人教他们识字。几年下来，这些孩都是南京通了吧？干个包打听肯定不在话下，慢慢来吧，这里是无奈的明朝。
起来看不到陈燮，郑妥娘披件衣裳，里头褒裤肚兜就下了床。看见陈燮站在窗前看着路边，过来自身后抱着腰，脸贴上去低声问：“怎么起这么早？昨夜睡的迟。报纸的事情，不是有如是妹盯着么？不如再睡一会去？”
陈燮笑着低头，在嫩滑的脸上叼一口道：“起来吧，一道出去喝早茶。”
勾搭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陈燮提出一起出去，郑妥娘欢喜的去收拾，梳洗完了才想起道：“我得扮作男，否则出去不得。”陈燮一想也是，让她换了男装，没想到她还真有男装，穿上一看挺合适，知道她没少这么干。
这女人男打扮，竟然是俊俏的小哥一个。牵着手，一把油纸扇，行走之间还脉脉含情的互相看，这也就是在大明，搞基不受歧视。
走了一段，路边有茶楼一家，进去刚坐下坐下，看见一身男装的柳如是，一个人坐那东张西望的，陈燮就乐了，看见茶楼门口带着帽晃的亲卫，放心了。
感情柳总编更紧张啊。昨夜三更刚到，报纸就印出来了，一共是三千份，要送一千四百多家。多出来的报纸，自然是备用的。
收着印刷机看着报纸出来的那一刻，柳如是自然是激动不已，这份报纸是她亲自校对，每一份稿都很熟悉内容，但就是看不够。小心的收起第一张报纸，等到印完了，她也没睡意。五更天了，在床上翻烙饼，天蒙蒙亮了，干脆也不睡了，穿上男装悄悄溜出来。
茶楼开始上客的时候，自然的看见桌上摆的报纸，柳如是目睹一名儒生叫来伙计，问起这是什么。伙计答道：“明报，免费给客官看着消遣的，看罢不要拿走，放桌上就是。”
这位儒生果然拿起报纸，仔细的看了起来，一边喝茶，一边看，这下柳如是放心了。这报纸，没扔了就好。不料随后看完报纸的儒生自言自语道：“满篇白话，粗俗了点，倒也有趣。”
柳如是生气了，偷偷的观察他，见他看了第三版，突然精神一震的样，心道果然能有吸引他的地方。第三版有柳如是和郑妥娘的作品各两首，都是旧作，还有“抄公”陈某的大作两篇。算是还能凑合的过去，半个版面的征启事，更是让这个儒生跃跃欲试。默默的记录下投稿的地址，再看第四版的时候，就抬不起头了。
“好一篇石头记！”儒生拍案一声而起，惊动了刚落座的陈燮和郑妥娘，更把柳如是给惊着了，赶紧扭头，看见陈燮和郑妥娘朝自己笑，脸露得色，过来挨着郑妥娘坐下，低声道：“成了。”
三人在茶楼坐了一上午，两份报纸被人翻看无数遍，有出言赞叹者，有讥讽之辈。两女时喜时怒，陈燮在侧看着女人的变脸术，暗想川剧变脸都比不上这两位吧？
回到家里，三个都没怎么睡好的人，相视一笑，各自回去补觉。陈燮刚躺下，就觉得不对劲，身边软软的挤来挤去的，侧脸一笑，这女脑门顶胸前。唔，仔细一算，确实有日没那啥了，当下也不客气，搂定娇躯，一番交颈贴胸的温存。没一会，这女便撑不住了，转过身来，扭着腰去一下一下的缓缓的够那坚硬处。
醒来已经是夕阳西下，楼下老钱等在外头。见陈燮出来，赶紧上前道：“思华，都办好了，只差一个开张仪式，打发钱庄便可正式开业。”钱不多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