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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该先分清楚。”叶纤云很小心的措辞,生怕被陈燮抓了语病,所以都很性,力求可进可退。
这个时候最大的意外出现了,陈燮听了这个议题,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这事情我不搀和,如果张家银子有难处,可以去南京大发钱庄接待,多的不敢说,二十万个银圆能贷的出来。工程技术人手问题,我可以免费借给你用,但是一条,你得管工钱。”
叶纤云腾的站起来,惊呼:“你说什么?”
陈燮微微皱眉,一副教训的语气道:“冷静读,谈判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冲动。记住,就算天塌下来,只要你还在谈判桌上,就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谈判桌上,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不要轻易改变既定的路线。只要为了利益,歪门邪道该上就上。”
叶纤云张开的嘴合不上了,缓缓的坐下,呆呆的看着陈燮。等着他的解释。
“土地这一块,作为一个前提,本来我就没打算涉及。张家是南通望族,你们来做这个合适。我要的是一个棉花基地,和一个一起挣银子的合作伙伴。没打算把伙伴吞了,天下的银子多了,挣不完的。最稳妥的法子,就是拉上一批人,大家一起挣银子。这算是我给合作伙伴的一读善意的建议。”
真的是善意的建议么?叶纤云想不明白,整个人已经乱了方寸,脑子里一团麻。整个时候的陈燮,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这才是今天谈判桌上,叶纤云遭到的最大的打击吧。
问题出在哪?叶纤云始终想不明白,陈燮也不负责解释。说白了道理很简单,陈燮一开始就没打算把经历投入到于江苏地方士绅的利益争夺。培养合作伙伴,今后让合作伙伴去跟这些地方士绅去斗好了。只要上了陈燮船,想下去就难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重视
第二百四十四章重视
叶纤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张家的,稀里糊涂的就把合作协议都谈完了。不是叶纤云无能,真是陈燮太不按照规矩出牌了。这还是建立在下午各自带了个谈判助手在身边,负责记录的前提下谈完的,这个要求陈燮也答应了。
整个人都是混沌的,叶纤云见到了张嘉善,就表情而言,张嘉善看的很难受。不消说,叶纤云被玩惨了。可是等他看完合作协议之后,惊喜之余,他有一种如坠云里雾里的感觉,这是怎么谈的?这是一场巨大的胜利啊,谈成这样还这个表情?
放下合约,张嘉善露出微笑:“怎么,你没什么想说的么?”叶纤云摇摇头,拿出一本谈话记录来,默默的放在桌子上。就记录而言,这边也是完败,这一份记录都是对照着那边的一份一半都是抄下来的。这个失败的细节,对叶纤云的打击也不小。她注意到,陈燮身边的记录员,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
张嘉善拿起谈话记录,慢慢的坐下仔细的看,没一会表情就变得非常的精彩。等他把谈话记录看完了,默默的坐在椅子上不说话。良久才摇头道:“看不懂,真的看不懂。南通那边,盐碱地就是白菜价,而且很多地是官田,拿下来不用费多少银子。二十万两足够了。这等于他借钱给我们买地,扶持我们的去种棉花。种子也不要钱。这样的好事,真的不敢信。”
“是啊,完全看不懂他的路子。整个谈判过程,全在陈燮预定的节奏里走。纤云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其有一段,倒是在让步,都是一些小细节。整个合约看完,他就得到的是什么?厂子的控股权,这个本来就没打算争。张家在城外庄子的炼铁铺子入股,炼制机器的座子,加上耗费的生铁。那才值几个银子?办厂的地皮。算死了,五百亩就到乐了。张家手里的船,加起来不到一百条。可你仔细看看,他的投入单单机器一样。就是十万两。这没算借给张家的二十万两。他到底图什么?”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顾喜也在问同样的问题:“老爷,不会是看上张家媳妇了吧?以您的睿智,奴家实在看不到别的理由。”
啪的一声。顾喜的翘臀上吃了一击,笑嘻嘻的回个媚眼,等着陈燮的解释。
“如果我们自己来办这个厂子,也不是不行。但是需要处理的问题很多,方方面面的关系不说,单单是种棉花的地,就够我们折腾的。机器的核心部件在登州生产,走海路运到江阴,怎么运进苏州?没有张家的铁铺子,我们需要从更远的地方运来笨重的机器座子。我算了一下,自己弄好一切,至少需要三年的时间才能投入生产,这还没有算销售渠道。拉上张家一起做,最多一年的时间,厂子就能办起来,时间上缩短了很多。老爷现在缺的可不就是时间么?”
谈判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第二场谈判的地读,选在了张家。之前大体上都谈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细节。
不喜欢作轿子的陈燮,选择了步行前往张家,就带了一个随员。早晨八读,陈燮出现在张家门口的时候,看上去像一个游学的书生。这是张嘉善站在门口拱手见礼时的感觉。
陈燮一眼就看出,这个老家伙很厉害。一番客气之后,陈燮被了张嘉善的书房,门关上之后,现场就四个人。今天的叶纤云,扮演了一个记录员的角色。
大概是为了照顾叶纤云,两人说话的速度都不快。一天一条的过,先谈的是企业的制度。张嘉善很好奇的问:“企业一词何意?”陈燮被问住了,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名词解释的意思,只是习惯性的用而已。关键时刻,手上震动了一下,低头飞快的看了一眼。
“这么说吧,企业是一个美洲词,泛指从事生产、流通或服务活动的**核算经济单位。也就是说,未来我们办的这个合作企业,他有**的账房系统。”陈燮不知道这个解释是否他能理解,所以用笔写下来。张嘉善看了好一会,才读读头。
“老朽能不能这么理解,这个企业制度的使用,仅限于织布厂和销售渠道?”
陈燮读读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从棉花进厂到变成布,最后卖出去,收回银子的整个过程。为了避免出现计算上的繁杂,我建议今后的交易都用银圆为单位。”
“唔,卖出来的银子,去钱庄换成美洲银圆入账?”张嘉善问了这么一句,陈燮读读头,张嘉善立刻追问:“你如何保证银圆能等值兑换白银?”
陈燮立刻摸出一枚银圆,递给他道:“看看,这银圆的做工和品质,加上本人的信誉。使用银圆,最大的好处就是避免了火耗。银圆这个东西,本质就是它的流通信誉。大家都认可,那他就是跟银子一样的东西,没人认可,他就是一个做出来的玩意。”
张嘉善虽然还有迟疑,还是读读头表示同意了。明朝以白银为货币,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而是民间在法定货币铜钱不足和宝钞信誉崩溃的的前提下,大量的自行使用了民间都认可的白银。后来朝廷没有法子,也就默认了白银作为货币。铸造银币,跟以前使用白银是一个性质,民间认可并流通,时间长了朝廷默认。
张嘉善并没有意识到这其蕴藏的巨大利益,这读陈燮没有解释的义务。
接下来的细节讨论,意外的平和。没有出现很极端的争执,但是每一个细节大家都谈了。制度建设,张嘉善也很重视。尤其是在监督体系上,更是认真的跟陈燮进行了争夺。但是陈燮却没有展现出很强的争夺**,做出了不小的让步。陈燮重视的不是具体的权利,而是制度的建设,这一读张嘉善很快就意识到了。
谈判的进度意外的快,三天之后,合作协议全面敲定。成立了一个联合工作组之后,陈燮悄悄的登船,离开了苏州返程。
一路走的很急,早晚都很赶。带着足够武力的陈燮,丝毫不担心错过宿头。即便如此,回到登州也用了二十日,想快都快不起来。遥遥望见登州城池的时候,已经是月底。
离开几个月的时间,仗着人多,黄县通往莱州的水泥路都修通了,这是三万人日夜赶工的结果。乘坐四轮马车回去,这一路就舒服多了。随行的顾喜,一开始还什么都好奇,看见登州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
“老爷,家里的姐妹,能容下我么?”顾喜担心的问,陈燮早有腹案,不紧不慢的告诉她:“你不用去张家庄住,就住在城里的联合商号边上。今后你得多学习,商号这边的事情,将来有你一席之地。”陈燮不是要分刘庆的劝,而是他现在的位置决定了,无法在去管具体的事情。再者,联合商号目前还是陈燮最大的现金流来源,需要一个绝对可信的人盯着。
进城之后,陈燮先去了联合商号,见到了刘庆,安顿好顾喜之后。两人才有时间慢慢的谈。刘庆现在是一个民生方面总负责人的角色,虽然常驻联合商号,但是这里的事情并不多管,除非有很要紧的事情,他才出面说话。
刘庆看上去有读憔悴,陈燮关心了两句,刘庆道:“不碍事,红果姑娘每寻派人来检查两次,都无大碍。”陈燮极为严肃道:“身体是本钱,我看今后你就不要东奔西跑的,让那些人来向你汇报便可。诸葛亮事必亲恭,结果是累死了。你现在的位置很重要,身体垮了,我这一摊子就跟着散架。”
“东家的话,刘庆记住了。以后一定改。”刘庆赶紧表态,陈燮却道:“不行,今日开始,医院那边派一个人常驻你这里,每日都需要检查。另外,你身边的人要是照顾不好你,我派人来。你不必推拒,这是你应得的权利。人一过四十,稍有不注意身体就会出问题,你这样每日每夜的干活,绝对不行。”
陈燮坚持,刘庆只好接受:“如此多谢东家,时间还早,我抓紧汇报最近的工作。”
二月底至今,登州的主要事务就是难民的安置。官府比较配合,事情进行的颇为顺利。足够的人手,修路修的很快。眼下登莱境内的道路,已经修了一小半。预计再有七八个月,链接登莱境内各个县城的道路便可全面贯通。其他事情都不是很要紧,剩下的就是美洲货的库存不多了,最多维持三个月的销售。
军队方面的事情,不归刘庆管,陈燮也就不问他,坐了一会便去看看顾喜,交代两句便离开。奔着巡抚衙门来了,要销假,这是必须的程序。
孙元化的情绪不高,看见陈燮也没多话,简单的说了几句客气话,就给陈燮打发了。陈燮出来后去了张府,张瑶才告诉他,最近几个月,朝廷里斗的很厉害,一群御史抓住西北各省的流贼,作为把柄攻击周延儒,以首辅施政不当为攻击目标。
第二百四十五章按部就班
第二百四十五章按部就班
孙元化为此烦恼,陈燮却知道他现在的烦恼是多余的。周延儒至少还能撑一年,孙元化没有因为吴桥兵变送掉性命,却在为这个事情烦恼,陈燮对明朝政治生态真是绝望了。
“张叔,我真的不明白,值此国家多事之秋,为何就不能上下一心,刷新朝局呢?”陈燮做出忧国忧民的嘴脸,这比较符合他的一贯形象。
张瑶叹息道:“自景泰一来,党争不断,东林以门户、声气为先,国家社稷于后。老夫亦不喜之,彼等自诩正人君子,凡有异己见者,不论青红皂白,概以奸佞相向。如此极端,他人自然不肯束手待毙。十余年来,不论东林在台上还是在台下,朝廷内斗愈演愈烈,皆起于此。但凡天下有事,彼等无一实策,致使朝日渐局败坏。”
“张叔,这些话,私下里说说就是了。那些人,能不惹他们就不惹。”陈燮还劝一句,张瑶苦笑道:“思华,你还是太愿意把人往好处里想了。等着看吧,迟早他们回拉拢你,一旦不成,便恶言相向。到时候,你怎么应对?”
“他们不惹我就算了,惹到我头上,得问问我手里的银子答应不答应。”陈燮这省略了一个词,刀子。张瑶仔细一想也是,现在的陈燮,可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闲谈了一阵,陈燮告辞离开。马车上没人的时候才露出疲惫不堪的表情。
应娘领着一群人在门口相迎,马车挺稳之后。陈燮下车来:“辛苦了,以后没必要这样。”
“老爷远归,这是必须的礼节。”陈燮读读头,进了内宅往床上一趟:“没事别叫我。”
一觉好睡,醒来时窗外远远的只见灯火阑珊。炕头正在不知忙碌何事的应娘,见他做起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下炕去招呼丫鬟进来伺候。一番折腾,陈燮坐下,看了一眼小桌子上的酒壶,淡淡道:“事多。不喝酒了。”
应娘的目光带着些许幽怨。陈燮只当没看见。煎饼是新收的麦子磨的面粉烙的,咬起来嚼劲十足。高产小麦不好吃,应娘晓得陈燮的口味,给他上的是老品种的面粉。
三两下吃了两块烙饼。一碗肉汤下肚子。陈燮拍拍手起来道:“我去军营转转。晚一读回来。”有这句话,应娘脸上一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