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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句话,别说是一般的盐商了,就算是金百万这个牛逼哄哄的家伙,也都如霹雳落在了脑门上,当时就是浑身一震,腿一软就瘫在地上。这些人有钱,打听一点消息真不难。如果陈燮没事,他们还能心存侥幸。现在一句生死不明,在场的又一个算一个,都脱不开干系。不然怎么解释不肯去迎接陈燮的事情,要知道这些人,谁家不蓄养几个死士?
“大人,大人,草民在城外有一座园子,愿意献给阁部大人,但求谢大人在阁部面前美言几句。”金百万反应很快,立刻跪地自救。他这么一开头,后面的盐商都跟着说话,这个说也有园子要送给阁部,那个说有一个女儿待字闺中,愿意赔嫁妆多少,还有的直接说拿多少银子买一条活命。
“都给我闭嘴,你们以为,阁部会看上你们那点家当不成,想送礼求饶,晚了!”董庭柱一声怒吼,快意无比。平时这帮家伙,可都是仗着有钱又有议员的身份,对两位地方大员的态度,也就是应付一下而已。没想到,这一刻居然跪了一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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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遇刺
第一百一十一章遇刺
码头不远的一家宅院内,两层楼上坐满了身穿绫罗绸缎的员外们。单筒望远镜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玩意,人手一个的在看码头上的风景。
在场的都是扬州本地的士绅和盐商,与陈燮有着利益上巨大分歧的基本都在了。偌大的二楼上,坐满了挺着肚子的老爷们。这些人都是准备来看陈燮笑话的,堂堂一国阁部,途经扬州,本地士绅大户,迎接者寥寥,怕是要遭到御史们好好的一通围殴了。
说起御史这个清流的主体,如今不比以前了。风闻奏事是传统,是皇帝对付大臣,大臣对付大臣的利器。自打出现了廉政公署这个奇怪的结合体之后,御史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可以随便的弹劾大臣了。不论弹劾谁,都需要讲证据。在扬州的问题上弹劾陈燮,这个只能从陈某人执政失败入手了,你一个三省总督,回京时发生这样的事情,说的过去么?
上升到道德问题是必然的,不过这个大杀器对付陈燮用处不大,这货的道德水准在官场和士绅阶层,根本就没太大的影响力。江南士绅在意的是陈燮给他们带来的开海红利,谁去关心他的道德水准?比起那些满嘴道德文章的士人,陈燮在商界的口碑更好一些。
今日为首者是这屋子的主人,扬州大户金百万。手里很是有几个大盐场,这些年算是被陈燮给坑苦了,山东来的盐轻而易举的就在江南立足,两淮的盐根本就干不过人家。最大最肥的一块市场,就这么被切割下来。谁心里能忍?千刀万剐了陈燮的心都有了。可惜这些人没这个胆子,家大业大的,要能得手还好说,万一失手呢。
屋子里一片自得的欢声笑语,身段窈窕的侍女在人群中穿梭伺候。这个宴会的形式。倒是出自陈阁部之手,据说叫什么自助餐。别的好东西在扬州蔓延的很慢,吃喝玩乐这一套快的紧。陈阁部喜欢的什么波斯肚皮舞,这会也在中央的场子上舞动如蛇。
富态的金百万手里端着一杯据说是来自泰西的什么朗姆酒,味道着实一般,就是喝个新鲜。开海带来的财富。盐商们自然不干落人之后,也很是花了些本钱去跑海路买卖。虽说要交一笔保护费,最后挣的银子也不菲。得了好处,盐商们也不记陈燮的好,还是恨意更深。
看看黑烟滚滚的在运河上出现。盐商们也都不淡定了,这个陈燮不知道又要搞什么花样。待到船近了,这才看的清楚明白,无一不瞠目结舌。这等大船,无需船桨风帆,更没有两岸的纤夫在卖力气,居然能走的如此之快。
等到汽笛一响,这些在大明很有见识的群体。也都吓的不轻。他们不是被汽笛吓着了,而是被这个船本身吓着了。逆流而上啊这是,居然能行的如此之快捷。就算是船大不好掉头,换个小船呢?今后这扬州城里头,还有多少人家要因为这个船的出现失去营生?那些跑船的船东,还有几个能干的过这个船?往大里说,长江之上呢?大海之上呢?
“竟然能用蒸汽机操船,久闻陈阁部名下有万余精妙匠人。所制器物鬼斧神工一般。今日一见,我等怕是再无翻身之日了。”在座的都是精明人。听到金百万说这个话,也都沉默了下来。管家赶紧把一群舞娘侍女赶出去,剩下一群人都黑着脸,不知道该说点啥。
这些人凑在一起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原本的打算是先给陈燮一个下马威,然后自然有人出面去求见陈燮,给阁部一个下台阶,再谈其他的合作事宜不迟。不曾想,陈燮根本就没有按照常理来出牌,开着个蒸汽船出现了。在场的诸位,不少人家里都是有船队的。各自背后也都是有大佬支撑的,真正的利益苗头一旦出现了,大家的心里都有了各自的想法。
“金员外,你看……。”一扬州盐商走近了金百万,低声问了一句,看看众人表情,金百万叹息一声,正欲说话时,但见码头上突然一阵大乱,围观百姓和官员、役、吏,无不四散而逃。金百万急忙端着望远镜仔细看了过去,这会才看见码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感情是陈思华遭人行刺,此刻正被护卫紧紧的护着,往船上退后。
距离有点远,看不的不够仔细,金百万脸色却已经发白了,浑身发抖,脑门上汗如雨下,顿足道:“坏了,坏了,大事不好。祸事不远也!”
码头上出了什么事呢?陈燮一步跳下船,正在与本地官员士绅见礼之事,人群突然冲出来十余人,男女都有,人人手里拿着手弩,对着陈燮就是一通乱射。根本就没有评书里说的什么刺杀时要喊一嗓子“某某某,纳命来”的段子,就是一出现就下狠手的节奏。
嗖嗖嗖的弩箭风声破空,陈燮身后的韩山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挡在前方,弩箭连续射中韩山十余杆,即便是身后的陈燮,也不能避免肩部中了一箭。随后的近卫纷纷冲上去,根本就不管会不会误伤百姓,人人手持一把左轮,对着那些行刺者就是砰砰砰的扣动扳机。这种最新式的装备,也只有陈燮的近卫队和高级将领才装备,这个时候自然是无敌的力气。
射出弩箭的刺客,毫不犹豫的抽出各自的家伙,继续往前扑上去,要的就是陈燮的性命。不曾想,弩箭能射出,拎着刀剑往前冲的时候,却遭到了雨点一般的左轮射击。枪声响起,一个一个的刺客倒地哀鸣。现场的官员吓的趴地上的有,被随从架着跑的也有,吹鼓手更是没头苍蝇似得的乱跑一起,跪地的百姓也都纷纷四处奔逃。
连续击倒了十余人之后,剩下的刺客见势不妙,各自窜入人群之中遁走。一击不中,立刻退散,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陈燮根本就不关心杀手的死活,反倒是抱着韩山后退到船上,再看这个时候的韩山,身上中了十余箭扎的跟个刺猬似得,而且一口气憋着,脸上涨的通红,血顺着手臂往下滴,很快就是一小摊,看着就很吓人。
“军医,军医。”陈燮喊了起来,语气前所未有的慌乱,随行的军医立刻冲下船,韩山吐了一口浊气之后,连声道:“老爷,小的没事,小的没事。”
陈燮也不跟他废话,怒道:“这十余箭扎着,怎么没事?”韩山赶紧的站起来,陈燮是关心则乱了,等到看这货伸手把扎在身上的箭轻松的打掉时,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起来道:“好,好,我倒是忘记了,点三八都打不穿的凯夫拉,如何会在弩箭之下被伤者。”
陈燮的近卫都有一件贴身的防弹衣,因为长期没有发挥的余地,陈燮都忘记还有这个东西了。等待韩山把箭都清理差不多了,手臂上三支箭却是真的伤着了人。一滴一滴的血都是从手臂的伤口处流出来的。
“老爷,您没事吧?”红果冲了过来,根本就不管韩山,反倒是对着陈燮的肩膀上的一支箭去了。陈燮这才觉得有点疼,低头一看,摇摇欲坠的箭支就是挂在肩上,这才笑道:“我也没事,多亏了韩山,每次都逼着我穿这个才给出门。”
陈燮的身上也有一件防弹衣,被射中一箭确实有点疼,不过没有入肉,冲击力造成的问题不是很大。倒是韩山还在流血,身上被射了十余下,尽管没有入肉,却是被冲击力撞的不轻,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劲弩的射击可不是好玩的,一口气被撞的憋着了,这才面红耳赤的。
船舱之内气氛诡异,坐在椅子上的陈燮面如寒玉,捏着茶杯的手上青筋绽露。对面的陈子龙沉默不语,站在舱门口的韩山,挡住了一切人不让进来,里头就一个穿着白褂子的红果还在伺候陈燮。别人,这个时候自然是不值得信任的。
“卧子,你怎么看?”陈燮许久吐出一句话,陈子龙面色沉重,看着表情渐渐舒缓的陈燮,之前一直没敢开口劝正在怒气头上的陈燮,这会见他缓和了,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没有泼天大的利益,谁能做出这等事体?扬州城里的盐商么?借他们十几个胆子,都没这个胆量。唯一的可能,就是来自朝廷,还是要看看那些刺客的来路再说。”
陈子龙没有立刻劝说,先是一通分析,然后才转了话锋道:“子龙以为,阁部对此事不可因怒而动刀兵。”话虽然没有说明白,陈燮已经听的很清楚,万一是最坏的结果,那也不能因此兴兵北上。如果陈燮怒而兴兵,那就是撕破脸的结果,对谁都没有好处啊。
陈燮缓和的表情上看不到任何动静,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未完待续)R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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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自查自救
第一百一十二章自查自救
脸色有点苍白的韩山推门进来,附耳低语,陈燮看看他道:“不碍事吧?都伤成这样,怎么不知道**惜身子?”看着陈燮皱着的眉头,韩山心里一暖,脸上憨憨的一笑道:“多谢老爷关心,小人身子壮,这点伤不算甚事。请老爷放心,小的不曾露面,都是下面的兄弟去打发的。”陈燮这才缓和了眉头,淡淡道:“红果,你去,就说本部堂要安静养伤,不见客。”
一身白褂子的红果恭敬的行礼,出来之后眼珠子都红了。当初被陈燮救下的姐妹们,如今还有七八十个没有成家的,安心在陈燮的医院里做到老死。红果就是其中的典型,陈燮在她们的心目中就是一切,磕着碰着都足以让她抓狂。
走到船边,看着码头上已经全部被侍卫控制,衙役和抓来的民夫还在清理残局,乱糟糟的一片狼藉,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息扑鼻。站在码头边上的扬州知府谢长运,脚下摇摇欲坠,身子微微发抖的看着船上,还在等待命运的安排。
“你这知府,好不晓事,老爷在扬州伤了,你不去缉拿凶犯,还站在这里作甚。难不成还得让姐妹们出来,挠你一个大花脸不成?”红果一开口,就是恶狠狠的语气。堂堂知府,被一个女子训斥,却顾不得什么脸面了。他倒是知道陈燮身边有不少这些医疗人员,此刻拱手长揖:“下官不求阁部谅解,但求阁部无恙,下官才好回去自寻了断。以谢天下!”
谢长运说的真是心里话,这个时候不是求得陈燮谅解的事情了,求的是不要祸及妻儿。这船上是谁啊?是陈燮,是大明砍建奴和鞑子脑袋最多,砍官兵脑袋最多的陈阁部。今天要不讨个陈燮无恙的准话回去。谢长运回家第一件事情不是什么破案,而是先拿剑砍死妻妾子女,然后自己找根绳子上吊,免得自己死了,她们还得受辱。
听了谢长运的花,红果真是气坏了。腾腾的沿着踏板冲下来,抬手指着他的脸怒骂:“老爷还在养伤,你没听见不成?这会不去紧闭四门,缉拿刺客,难不成你是刺客一伙的?存了心要放走刺客不成?奴家知道你心里想的啥。别以为回去一家人死了就算完事,你还有九族。老爷没事便罢了,有事的话,你死了也没用。哼哼,要不是怕惊动老爷,姐妹们咬死你的心思都有了,还不赶紧滚回去。”
终究是个善心的女子,这事情指定跟知府无关。红果的话说的难听,话里话外还是让谢长运听出来一些端倪,有心缉拿刺客?想明白的谢长运再次朝红果深深长揖。转身便招呼一干属下,杀气腾腾道:“码头交给阁部的侍卫,我们回去,缉拿刺客。”
这倒是个果决的家伙,想明白厉害便下了决心。实际上这个时候回去,别说刺客了。鬼都不会抓到一个,但是他要做出来态度。还得让陈阁部消消气。具体怎么做,那就是谢长运个人的事情了。回到衙门。调兵遣将,先把四个城门一堵,然后与一干下属开会。
“今天这个事情,大家都晓得厉害。不是一家一户的事情,而是搞不好便株连九族的大祸。别以为就本官有事,扬州官场有一个算一个,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