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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个……”后面那个被我吓到的男生一脸惊魂未定,“不好意思,我只是想问一下……你在找什么吗?”
“……啊?”
“我看你好像在找什么的样子,我是这里的学生啊,需要我帮忙吗?”那是个身高一米八多的大男孩,阳光帅气的长相还有些稚嫩的轮廓,他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抓了抓头发。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既然你来了……厕所在哪里?我憋了好久了TAT”
“……请跟我来。”
这是个很健谈的男孩子,有着这个年龄男生普遍的话痨特点。没过多久就能“人兽”来“任守”去地叫我了。
“任守你也是这里的吗?”
“……对啊没错哈哈哈。”四十多年前我是的。
“哇哦。”他转了转眼珠子,“你看起来好小的样子。”
我有一瞬间的激动,要知道,除了那个嫩的能掐出水来的年龄之外,已经很久没有人说过我很年轻了。二十四岁的脸被认为是高中生,我实在是有些难以抑制的开心。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也没有啦……”
“你教高几的啊?我好像没上过你的课呢。”
“……”
你才教课呢,你全家都教课,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对老师这个毁人不倦的职业都没有半点兴趣!
我很快告别了那个诚实得让人想抽他的少年。站在学校外面的街道上,我又一次茫然了。下一个目的地是有的,只是我却不太想去。我怕自己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会在看到那里的一刹那崩溃掉。说到底,我还是个懦弱的人吧。
要不要……就回去算了?
我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于交际圈除了天门就是死人的我来说,这玩意儿基本上没怎么用过,因为总是忘了充电,所以它基本处于长期关机状态。我按了开机键,然后一连串的震动差点没让我的手麻掉。
“阿守你这个白痴!!!一个人大清早跑哪里去了?!!不要让我找到你!!!”后面跟着一把血淋淋的刀,是红摇。
“阿守,快点回来,红摇和我们都很担心你。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帮你的。”是舒道。
“你那种笨蛋脑子居然也能想出来离家出走的主意?公主病犯够了就快滚回来!”这种欠揍的语气明显是枪哥。
“本月没工资。”九叔……
四种风格的短信各自都有很多条,翻到最后,看到那条声明我本月连抉择的硬币都拿不到的短信的时候,我觉得,擦,这种工作,不辞职我还要干什么……
不犹豫了,走起。
路过的很多辆出租车司机一听说我的目的地,就立刻风卷残云逃跑了。我等了很久,才遇上一个胆大的哥们,只是看他把我放下来之后连钱也没要就逃窜而去的身影,我觉得他应该是把我当成回家的女鬼了……
凤凰山墓地。
这是妈妈下葬的地方,我花了很多功夫,才从一个老人那里打听到的。
这会儿离清明还有一段日子,加上下雨天,路上我几乎没遇到几个人。手里拿着我通宵画出来的墓地平面图,我一个个仔细摸过去。因为只是个经济适用坟聚集地,很多墓碑和栏杆都有了破损,我找了很久,才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目标物。
还好,虽然长了点青草,可比起一路来看到的很多,这个墓还算整洁体面。
我在好几米外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走了过去。
我是个很胆小的人,小时候跟爸爸妈妈回乡上坟的时候都是全程捂脸党。可是现在我自己都是个死人了,恐惧感也就少了不少。更何况,哪怕我怕天怕地怕老鼠,也不该怕这个人的鬼。不如说,我更希望能看见她的鬼吧。
我默默盯着墓碑上刻的字,最后三个“友人立”刺得我眼睛发疼。过了很久,我伸出双手,环抱住石碑,把脸贴到了潮湿冰冷的石头上。
“妈妈,我回来了。”我说,“对不起,让你找了这么久。我回来了。”
“我这几年过得很好。现在月薪五六位数,住五星级酒店,常年假日,工作轻松,同事和谐……我现在还是年轻貌美一朵花,男朋友温柔体贴又有钱。不能更好了。”
“只有一点不太好。你不在我身边,总是不太适应。不过,现在的我和你差不多也是一个世界的了,你能不能偶尔来看看我?”
“妈妈,我想让你看着我长大、结婚、生孩子,看着我变得和你一样老……我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可是,你在哪里……”
“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我慢慢把坟前的青草拔干净,雨好像更加大了,我把带来的伞放在墓碑上,拧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又发了一会儿呆。
“我恨那个人。”我忽然说,“不管是谁把我送到那里的,我恨他。我要把他找出来,让他也尝尝骨肉分离的滋味,然后……我会来陪你的。妈妈,你等等我。我很快……”
我说不下去了。回想一下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几句话,觉得实在是可笑。且不说复仇这种事情是多么的荒谬可笑。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我又怎么知道不是老天开的玩笑呢?
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转过身,准备回去继续为了打车而奋斗。
然而,刚刚转过身,我就怔在了那里。
离我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可能从我开始一个人神经病一样自言自语的时候就站在那里了。他没有打伞,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来,沿着他弧线满分的脸部线条滑下来,那双黑沉如潭的眼眸吸收了一切光芒,不起涟漪。他从来不出声,于是我也不知道,那道沉默的身影到底在我背后注视了多久。
我愣愣盯着他,两个人都不说话。一个人是不会,一个人是不能。
张玄走过来,一声不出,只是拉起我的一只手,转身向外面走过去。我被动地跟着他,隐隐觉得他这一系列动作自然得有点过头了。
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脱掉了身上早已经被淋透的卫衣,然后劈头盖脸蒙到了我头上,雨水的味道湿淋淋洒了我一头一脸。
……我觉得,他大概是想替我挡雨的。但他显然没意识到这里面的常识性错误……
我很无奈地把脑袋从张玄明显过大的卫衣里面探出来,跟上了他的脚步。只是动作比起刚才来的时候,要轻快了不少。
雨淅淅沥沥下着,我们两个一前一后走着,他的手一直没松开,随着我们两个人的动作摇摇晃晃着。只是比起开始的冰凉,好像慢慢热起来了。我想起和他的第一次相遇,想起在天门基地里的小黑屋,想起在地下的一幕幕,最后是不久前那个嘴贴嘴的动作,觉得好像有些东西隐隐浮出了水面。
“张玄。”我停下来,顺便拽住了他的手。
其实是早就决定好了的,只是看着他困惑回头的眼神,我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说……我觉得,好感度也刷得差不多了,我挺喜欢你的。要不要在一起算了?”
那是我第一次在张玄脸上看到那么明显的表情。让我对他面部肌肉坏死的看法有所改观了。他睁大了眼睛,好像难以置信一样惊讶地看着我,连嘴巴都有些愣愣地张开,这让他看起来有些孩子气的可爱,让我忍不住想要掐他一把。
他愣愣的看着我,愣愣的,愣愣的……
……楞你妹啊!看你妹啊!回话呢?!
Chapter 07
“‘他就那么愣愣的看着我’。”红摇重复着那句话,“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红摇的手盖在额头上,这曾经是枪哥的经典动作。她吸气吐气,吸气吐气,重复三次之后,樱红嘴唇微微张开:
“我真他妈受不了你们两个了。”
“……你讲脏话了。居然抢我台词,太过分了。”我举起枕头,用力砸到膝盖上,然后一拳打上去,噗地一声响,整个屋子羽毛飞扬。我们两个好像母鸡一样一头一脸全都是绒毛。
红摇不耐烦地挥开羽毛,咳了两声:“所以,你是要告诉我你们两个居然不是开始就是一对的?这不可能!明明张玄把你带进来的时候你们不就是男女朋友了吗?”
……是什么……让她这样以为的啊!
“算了,反正在一起就是了。”红摇干脆下结论。“反正也告白了嘛,先上车再补票也是可以的。”
我苦恼地捂住脸:“问题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喜欢我啊。他要是喜欢的话,为什么不说呢,对那种语言障碍患者我也不要求太多了,他说句‘嗯我也是’会死啊!要是不喜欢的话,那他……那他那天晚上为什么要亲我……”我对手指,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哼哼出来的。
“什么?!”红摇大吼一声,吓得我从沙发上一下子摔了下来。
“那混蛋小子居然连告白都没有就先亲了你?!”红摇瞪我半天,我默默点头之后她又瞪了半天,然后面无表情翻身下沙发:“我抽死他去。”
“等、等等啊!”我侧滚翻抓住红摇的衣服,“他……他说只是安慰而已!他大脑沟回有问题的,他只是个孩子啊你放过他吧!”
“那也不行!”红摇愤怒地拧另外一个枕头,“我跟舒道告白了多少次才成功上了他啊!这小子连告白都没有居然都到二垒了!不可原谅!”
“噗!”我喷了,“居然都已经……上过了吗?!不会吧!他不是说自己没那个功能吗?”
“你才没那个功能。”红摇满脸冰霜,“他只是想得太多了,太多了而已!在我面前,没有硬不起来的男人!”
“……”
节操啊,我看不见你很多年……
距离那个让我少女心碎了一地的雨天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我看见张玄的次数不用麻烦到中指都能数出来,而且每一次看到他,那张脸都是面无表情地看我片刻,然后若无其事挪走目光。我甚至都能数出来那目光移动的帧数。
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么?!一千……哦好吧,六十多年第一次被告白被拒绝郁闷难过的那个人是我才对!你怎么能比我先转移视线!
我一边想着今天早上张玄头也不回用神速跑出去,撞到墙也不减速继续跑的背影,一边怨念地把手里的茶杯掰成了瓷块……
“其实,他不一定是拒绝吧。”红摇忽然说道。
“那还要怎么样才算啊。”我无精打采地说。
“张玄。呆,笨,傻,木,钝,二。”红摇扳完六根手指头,成功让我觉得她一定修过中文,“不过那是你来之前啦。你来之前,他记不住人,除了任务解说以外从不说话,银行卡号给我们盗他工资提供了许多便利,每天就是对着窗户发呆。我简直以为他的窗户外面挂着一个只属于他的裸/女。但是。”
红摇加重了语气:“但是。你来之后呢,你看,他记住你是谁了,偶尔也会说嗯啊之类的话了,居然连银行卡密码都改成了超过两个数字的,而且,他开始学着对着地板墙壁等多元化物体发呆了!这是多么令人惊叹的进步!所以你看,你们两个果然就是天生一对吧。”
红摇摊手。
……为什么我觉得,和这种人在一起,一定会毁灭世界呢……
“算了不管他。”我挥一挥手,把小张玄从我脑子里飞出去,“现在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打败九叔,成为天门首领,然后换个组织名字叫做‘地窗’,借着率领大家去替我报仇!”
红摇盯着我,半晌,扭头咳了一声:“你还是去攻略张玄吧。”
“喂……”
我嬉皮笑脸凑过去,刚想要对着红摇姐姐撒个娇拉拢我第一个队员,外面的门悄无声息被推开了。在我们还没注意到的时候,一个人已经寂静无声地站在那里。那个人的存在感和某人的眼镜差不多,我们闹了好久才一起怔了一下,慢慢抬头看了过去。
“卧槽……你是……”
“天啊……张玄……”
我震惊地看着红摇:“你是怎么认出他来的?这不科学!这这这……这家伙是张玄?我家的天然呆才不可能这么浪费!”
我一根指头戳到站在我们面前的男人的鼻子上,然后发现举着手实在有点累,于是不得不把目标转移到那个人胸前第三颗扣子上。这人穿着一看就很烧钱的纯黑西服,一看就是用欧元堆出来的银灰色暗纹衬衫,一看就是不知道能让多少平民百姓花多少年的闪亮皮鞋,还有那一看就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我在浪费”的光芒!!!
这个骄奢淫逸的男人,除了那张很缺乏表情的脸,有哪一点像我们家一年四季破卫衣的天然呆?!
红摇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脸颊晕红双眼发亮:“不错嘛……虽然早知道这小子很帅,但是能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