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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我可没那么多粮食。我最多能拿出二三十斗粮食来放贷给愿意帮我种地的人。只要能保本,不倒贴税赋就行了。问你个问题,——你能同时耕种多少亩地?”
“我啊?”苗佩兰笑了笑,“七八亩没问题吧,要是有耕牛,能种更多。”
左少阳道:“你比旁人力气大,你种七八亩,别人估计得减半,最多只能三四亩地。对吧?”
苗佩兰有些不好意思笑了。
“要是有耕牛呢?”左少阳问。
苗佩兰想了想:“有耕牛的话,我一个人最多也只能种十亩,再多就顾不过来了。不是别的,主要是春耕和秋收,田太多了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那别人最多只能种五亩,就是现在耕牛太贵了。靠人犁田怎么样?”
苗佩兰道:“我就是自己犁啊,我娘和大子在后面帮我扶犁耙就行了。”
“你力气那么大,别人只怕不行吧?”
“嗯,村里的人没有耕牛,一般都是相互帮忙,五六个人一起拉,也能种,就是累一点。”
“李大壮家有几口人?”
“兄弟四个,加一个老娘。”
“都成亲了吗?”
“除了李大哥成亲了,其他兄弟三个还没呢。”苗佩兰笑了笑:“家里穷,哪有钱娶媳妇。”
“我算过了,现在我手里的田地,要有五十亩以上的地有人种,收的租子才够交朝廷的捐税,也就是说才能保本。按照你刚才的算法,一个人最多只能种了五亩地,那就需要十个壮劳力才行。要跟我签协议算是我们家的仆从,这样才能留下口粮给他们活过这场灾难。佩兰,你能帮我找到十个壮劳力吗?”
“你肯拿粮食放贷,更多都能找到。”苗佩兰轻声道:“我自然也很希望左大哥能帮帮他们,只是,左大哥现在这么贷粮食给他们,只怕…——,不划算的……。”
左少阳愣了一下,立刻便明白了,自己这想法太天真。这一场大仗打下来,没有三五个月完不了,那时候春耕已经耽误了,人误农一时,农误人一年啊。今年是别指望有收成了的。只有明天春天才能种粮了,难道自己要继续白白养这十个人一年吗?他们签约成为自己的农奴,那就必须保证他们能活过这场灾难,否则就没有意义。
掐指一算就知道,一个人要想活过四个月,最少最少得有三斗粮食。折价四十五贯。而一亩田收两担稻子,打成稻米十二斗。佃租按对半,自得六斗。一人种四亩,就是二十四斗。一个壮劳力每个月的口粮至少两斗米,一年就是二十四斗,刚好够吃的,遇到灾年还不够自己吃,如何还债?就算加野菜只吃一半的粮食,一年可以还十二斗,而叛军被打败以后,种地收粮的时候,粮价肯定已经降下来,就算降到之前的每斗三百六十文,能卖四千三百二十文,那也要还整整十年才能还清。的确太不实际太不划算了。
左少阳苦笑道:“算算发现,这主意不行,现在拿粮食养农奴不现实也的确不划算。”
左贵道:“是啊,还不如趁早把这一百多亩地卖了,赚一点是一点。要不然,今天颗粒无收,还要交差不多三十亩的收成,真亏大了。”
左少阳道:“种不了庄稼,我可以种药材啊。药材不受时令限制,而且没有春耕秋收的抢时节,交税保本还是可以的。实在不行,还可以种食用野菜出售啊,今天种不了庄稼,饥荒之年是逃不了的,野菜也能卖掉的。”
苗佩兰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要是种这些,说实话,就算是一百五十亩,我也一个人能办到。”
左少阳惊讶道:“真的吗?”
“嗯,种野菜种药材不需要翻耕,也不需要抢收,只要时间宽裕,没问题的。遇到真要抢收的时候,临时雇两个短工帮忙就行了。”
“你这么说,我就宽心多了。反正这一年是种不成庄稼了,也就不着急佃户的事情。走一步瞧一步吧。但愿朝廷能体谅百姓,把今天的税赋减免了。”
“是啊,”苗佩兰道:“如果是这样,就好了。左大哥你为人和气,又肯帮人,很多佃户肯定都愿意佃租你的田种地的。”
“但愿如此。”左少阳微笑道,“你们先回去吧,去去街上转转。”
左少阳这时候当然没心情逛街,他是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买主。
他转到了衙门口,这里依旧是戒备森严,只是,戒备的官兵一脸饥色,懒洋洋的有气无力的样子,显然没有吃饱,没精神。
一路上,几乎所有的与吃有关的酒家、饭馆都关门了,路边小吃摊也一个都不见了,客栈门口也挂着牌子:“只供住宿,无餐饮。”
路过朱掌柜的“金玉酒楼”,也是大门紧闭,门口倒卧着不少人,有两眼无神的乞丐,也有逃难进城的灾民,也都是饥肠辘辘,横七竖八躺着,无助地望着街上的行人,面前摆着空空的饭碗。
左少阳正要往前走,看见金玉酒楼的门开了,矮胖的朱掌柜皱着眉慢慢踱步走了出来,左右看看,背着手往清香茶肆走去。
左少阳有些奇怪,他这堂堂金玉酒楼的掌柜,出门不坐车不乘轿,怎么自己步行起来了?看着可不想保健养生的样子,真不明白。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蹲在酒楼屋角的一群乞丐围了上来,老的老小的笑,端着碗的,伸手脏兮兮的手的,乱哄哄嚷着:“老爷,可怜可怜吧,给点吃的吧”
“滚开滚开”朱掌柜柜厉声喝道,用力一推,一大帮乞丐都摔倒在地,马上又爬起来哀求乞讨,只是不敢再靠近了。
朱掌柜迈步往前走,走了几步突然又站住了,盯着乞丐人群中的一个小女孩,上下左右瞧了瞧,心中琢磨,这小姑娘虽然瘦了点,长得还挺水灵的,反正这日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到头,不如现在多睡他几个女子,也不枉人世一遭。眼下这小女子还不错,想着体内邪火便往胯下窜。咕咚咽了一声口水,俯身yin笑道:“***,你想要吃的?”
远处左少阳已经认出来了,这小女孩正是先前自己在小巷里给过半个馍馍的草儿。
草儿望着朱掌柜yin邪的眼神,忙缩身往后躲。
草儿的躲避反倒更激起朱掌柜的兴趣,他最喜欢反抗不从的女人,觉得征服之后的女人才更有味道,把一张肥脸凑得更近了,眼睛赤红问道:“***,你想要馍吗?”
草儿怯生生点点头。
“那你跟我来,我给你馍一个够不够?”
草儿又点点头:“谢谢大爷。”
“不谢来吧”朱掌柜领着草儿走到酒楼门口,拍了拍店门,门开了,一个伙计冒出头来,瞧见是他,忙点头哈腰道:“掌柜的”
“嗯,去拿个白面馍馍来快”
伙计忙答应了,转身进去,很快又回来了,把一个白面馍馍递给朱掌柜。
一见到白面馍馍,店外面的躺着坐着的乞丐们都起来了,一个个渴望的眼神望着他手里的馍馍。
草儿也眼巴巴望着那馍。朱掌柜将那馍递给草儿:“喏,拿着吃吧”
草儿接过馍,紧紧攥着鞠了一躬:“多谢大爷……”
冷不防嘭的一声,另一手已经被朱掌柜握住,抬眼望去,满眼都是这矮胖男人的yin笑,听着他因为兴奋而急促的喘息和得意的狞笑:“走吧,跟我进去,好好陪爷爽爽,完事了爷再给你一个馍,走”拖着草儿往酒楼里走。
“大爷饶了我吧,馍我不要了”
“你都拿了,如何不要?走吧爷帮你破身,爽得很哈哈哈……”
左少阳大怒,抢步上前正要出声制止,却听朱掌柜哎哟一声惨叫,放开手拿起来,已经是鲜血淋漓,却原来那抓住草儿的手,被草儿狠狠咬了一口。
朱掌柜放开手看了一眼,哈哈大笑:“好野得有味道爷喜欢”张开大手朝草儿抓去。
草儿本来已经饿得手脚发软,此刻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扭转身就跑,直冲入小巷。
朱掌柜飞奔追去,围着的乞丐恨他想糟践人家小姑娘,偷偷把竹竿伸出去一拌,朱掌柜一跤摔了个狗啃泥。摔得鼻青脸肿,哼哼唧唧爬起来找拌他的人,那些乞丐们早已经一哄而散。先前那小姑娘已经跑进小巷没影了,大叫一声,也飞奔追进了小巷。
草儿跑进小巷,便跑不动了,喘着气,瞧见路边一家房舍旁长满半人高的荆棘野草,低头钻了进去,不顾身上被荆棘刺得到处是血,蜷缩在里面一动不敢动。
朱掌柜追进小巷口,不见了草儿的踪影,便站住了,骂了几句,这才捂着流血的手转身走了。
草儿还是不敢动,过了片刻,便又看见朱掌柜从巷口探头张望,却原来躲在一旁等着草儿出来,发现还是没有踪影,没了耐心,大声骂了几句,这才真的走了。
正文 第208章 苦日子
可是草儿还是不敢出来,饿得头昏眼花,攥着那个馍馍还是舍不得咬一口。蜷缩在荆棘里等了好半天,确信那色迷迷的胖子真的走了之后,这才慢慢挣扎着从荆棘里爬了出来,身上本来就破衣烂衫的,此刻更是不成样子。
她龟爬这慢慢探头往巷口看了一眼,没看见那矮胖子,这才爬起来,把那馍捂在怀里,挣扎着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挪往回走。穿过几条街巷,回到了一家人栖身的那条小巷。
她远远望见一家人蜷缩的身影,还有父亲急躁地来回转圈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哆嗦,想了想,躲进旁边午觉,掏出那个馍馍,掰了一半,用力捏得紧紧地,捏成了以个小球,然后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把嘴里弄干,这才把小球塞进嘴里含着。快步跑进了箱子。
这半天里,草儿的弟弟狗儿在巷口又烂了好些个路过的男人过来,没一个成事的,不是嫌草儿娘太猥琐,就是舍不得那一个馍馍。
狗儿已经饿得直打晃,站都站不住了,草儿的娘心疼说自己去碗面找,得了吃的就回来。说罢摇摇晃晃走了。
父亲才骂骂咧咧让狗儿回来躺下睡觉。
老妇让狗儿躺在自己身后,好躲风寒。狗儿躺着却睡不着,饿得心发慌,翻来覆去睡不着,看见屋角长着一些野菜,也不知道能吃不能,饿得慌了,扯了一把塞进嘴里嚼着,又哭又涩,艰难地吞下去奇偶,再也没有勇气去拔第二把来吃。蜷缩着继续睡觉。
可是饿得太难受了,狗儿额头冷汗直流,全身不停地发颤,便要下一块衣襟上的烂布在嘴里嚼。布料基本上没什么味道,比那野菜好嚼。他嚼了一会,觉得软软的,便艰难地吞下去。
肚子里有东西了,不管是什么,感觉是要好一些,狗儿又扯下一片放进嘴里嚼。也许是刚才那野菜反胃了,也许是布料本来就不是食物,肠胃出现自我保护的排异反应,狗儿娃娃的吐了起来。他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吐了,就这样躺着,把那两块布料和野菜给吐了出来,黏在一边脸颊上。不停地困难地喘着粗气。
他身后的老夫没有力气转过身来看他,哭着说:“狗儿,狗儿你怎么了?狗儿……”
“别嚎了!”狗儿的爹呵斥道,“省点力气睡觉吧,嫌死的不够快吗?”
“狗儿……”老妇抽噎这哭着。
就在这时,草儿回来了。
她父亲急忙站了迎上去:“讨到东西了没有?”
草儿点点头,把手里半个馍馍递了过去。
她父亲一把转过来塞进嘴里,怒道:“怎么才半个?是你偷吃了还是藏起来了?”
草儿锁着身子摇摇头。
她父亲嚼着半个馍,一把抓过草儿,上下搜过没有,这才一把推开她,骂骂咧咧坐在地上,拿过水壶喝了一口,很快便把那小半个馍吞下了肚。然后蜷缩在全家唯一的一床破被子里睡觉。
草儿这才爬到奶奶身边。
老妇哑这嗓子道:“草儿,快看看你弟弟……,他刚才在吐……”
草儿连忙爬到老妇身后,摇了摇弟弟狗儿。
狗儿艰难地睁开眼瞧了瞧草儿:“姐……,我好饿……”
草儿侧过头,把嘴里的馍馍丸子吐在手心里,塞进了弟弟嘴里,低声道:“别作声!”
狗儿急忙点头,也不敢咀嚼,生怕父亲听见了抢走,用口水跑着。泡软了,这才一点点咽了下去。
这一点东西哪够填肚子,狗儿孱弱的声音又说:“姐,我还饿……”
草儿从胳膊上取下一根红线,绑在狗儿的手腕上,流着泪道:“这是姐刚才乞讨,从前面龙泉寺得的,听寺庙的和尚说,饿极了的时候,摸着这根红线,就不饿了……”
“和尚真这么说?”
“嗯……”
狗儿摸了摸手腕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