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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莉吞咽了一下口水,她早知道说出实话将会有多么痛苦,但直到现在,她
才发现自己的心理准备还远远不够。朱莉觉得自己的舌头好像僵住了一样:“你
弟弟的遭遇…
…不是意外。嗯,怎么说呢……其实……另有隐情。“
密西一听,又低下头继续工作,她平淡的语气中隐含着深深的悲痛:“
我知道。“
朱莉十分意外,怎么还有别人会知道?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知道什么?
“
密西抬起头,十分坦然地告诉朱莉:“他是自杀的。”
“他什么?”朱莉怔住了,这句话打乱了她头脑里所有的想法。
“他去那儿自杀,因为那儿是苏西死的地方。她的死,全镇都怪他,于是他
也责怪自己。”密西尽量不让自己平静的语气中流露出埋怨和伤心。
“你怎么知道是自杀?”越听越吃惊的朱莉追问道。
密西看着朱莉,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有兴趣。密西甩了甩手上的血
水,说道
:“他留下了一张纸条。”并转身走进身后那间挂满皮毛的小木屋,在杂物
里翻找着。对于自己为什么把重要的遗物放在这样的地方,密西解释道:“我得
藏起来不让保险公
司看到,自杀是拿不到钱的。“
不一会儿,密西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到朱莉的面前,耸耸肩说:“已
经不重要了,反正钱也花掉了。“
一瞬间朱莉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抚平纸条上的褶皱,但是绝对没错,正是这
些笔迹把大家逼到了现在的境地。规规整整的字迹,每个字母都是大写,而且几
乎没有大小的差别:我永远忘不了去年夏天。
朱莉惊恐地摇头,喊了起来:“这不是遗书,这是恐吓信。”
密西迷惑不解地看着神色大变的朱莉:“你在说什么?”
“你弟弟不是自杀的,密西,我看到他了,写这封信的人也在场。”朱莉现
在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了,她必须把真相告诉密西。如果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
那么这个对手太可怕了,他早就控制了整个形势,好像猫捉老鼠一样,在屠杀之
前把他们玩得团团转。
密西也急了,问道:“你什么意思?你在哪儿见过他?”
那个黑夜发生的一切在朱莉的脑中飞快地闪过,让她的神经隐隐作痛。密西
一定不会原谅他们,也许她会马上去报警,监狱的门似乎已经打开了,但朱莉知
道现在必须说出来:
“他过马路时,我们撞到了他,但那是意外。”
“不,我弟弟是淹死的。”密西狠狠地打断了朱莉的话,一把抢回纸条,完
全没有相信她的意思。这个女孩子怎么回事,无缘无故跑来说出这么荒谬的故事,
警察是从海里把大卫的遗体捞上来的。
“我看到他手臂上刺着‘苏西’。”
“刺青?他没有刺青。”密西十分肯定地说道。她明白了,这个姑娘不是搞
错了人,就是故意来捣乱,她不想再搭理她了,继续谈大卫实在太痛苦了。
/* 16 */第二部分第二篇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干了什么(8 )
朱莉坚持道:“我看到了……”
“你什么都没看到!出去!”密西愤怒吼叫的面孔把朱莉吓住了,她的头脑
中一片混乱,这个意外的转折使她无法抓住自己的思绪,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滚出我家!”密西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小屋。
朱莉还愣在原地,回忆的片断被刺激地重新闪现,但是现在,那些画面中出
现了另一个模糊的黑影。“我的天,”朱莉低声喃喃,忽然她明白了,惊喊道,
“我们撞的
不是你弟弟。“
朱莉箭一般地冲向自己的汽车。
黄昏时分,人们正在俱乐部里为晚上的重头戏忙碌。
工作人员重新摆放着椅子,好让他们更紧密一些,但是恐怕仍然不够坐的。
“大声点儿,很多人听不到,喂喂……”舞台上的司仪调试着话筒和音响效
果,但其实再大
声也没有用,因为到时候人们的欢呼尖叫一定会把屋顶掀翻的。一个年轻姑
娘站在舞台中央,化妆师在她漂亮的脸蛋上涂上厚厚的粉底;灯光师对准她的位
置,在调整光圈的大小,调整完毕,舞台上的灯光熄灭了。“海盗船”的布景后
面就是后台,因为那里比较亮,布景上透出拜瑞和海伦的身影。拜瑞把海伦搂在
怀里,轻轻地拍抚着她发抖的背脊。海伦已经把
自己看到小楼上的渔夫的事告诉了他。不敢想象,接下去还会发生什么,但
是拜瑞的胸中不知
哪来了一股勇气,或许是因为自己怀抱中有一个真心想要保护的女人。
拜瑞安慰鼓励着满脸泪痕的海伦:“你要保持冷静,我会在包厢。”
“他有钩子!我看见了,很大的钩子。”海伦无法抑制地尖叫道。
“不会有事的,”拜瑞紧紧地抱住海伦,语气中坚定得如同宣誓一般,“我
不会让你出事的。“
一股暖流流过海伦冰冷的手脚,她渐渐停止了颤抖。海伦觉得,只要在这个
男人的怀中,她就是安全的。
天色暗下来了,玉米地的平静被一辆飞驶的汽车划破。驾驶座上的朱莉心急
如焚。
夜幕降临的时候,俱乐部里人声鼎沸,正是南港独立日庆典的高潮。
选美比赛进行到问答时间了。这个场景镇民再熟悉不过了,但是却依然乐此
不疲,因为每年都会有不同的精彩表演。又是一群佳丽身着各色泳装,在舞台上
一字排开,她们听着别人的回答,心里暗暗和自己的表现进行着比较。
“做得很好,姑娘们。现在,我们请出去年的冠军——”司仪故意拖长腔调
制造神秘的气氛,“海伦。希佛小姐。”
哗哗的掌声伴随着欢呼响起,海伦走到了舞台中央。她本来应该魅力四射,
神闲气定地出现,因为这里曾是她获得最高荣誉,让她最感自豪的地方。但是现
在,海伦完全无法顾及这些,耳朵里一片嗡嗡声。她行动僵硬,脸上布满了不安,
漂亮的双眼仔细地辨认着台下黑压压的人影。对面的追光真讨厌,扫来扫去,晃
得她一阵难受,什么也看不清楚。
海伦抬起头,去年的此时,她的情人和好朋友就坐在那个包厢里为她加油,
现在的心境和当时真是截然不同。但是她看见拜瑞站在那里,穿着白毛衣,胳膊
撑着栏杆,在黑暗中特别显眼。虽然隔着一段距离,海伦还是能感到他有力的臂
膀环绕着自己,耳朵里的嗡嗡声也好像变得模糊了。她顿时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在扶手椅中坐下。
司仪宣布道:“下面进行才艺表演。”
海伦转过头去,暂时把注意力集中在选手们身上。拜瑞也盯着热闹的舞台,
但是紧绷的神经仍然无法松弛下来,他总感觉危险就隐藏在周围。
朱莉的汽车急驶在山间公路上,通过一个又一个弯道。
公路下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正发出阵阵怒吼。
俱乐部里的声涛也是一浪高过一浪。
现在,一个身着蓝色泳衣的女孩子在舞台上高声歌唱,坐在一旁的海伦不由
自主地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风光:朱莉帮她设计的回答真是太棒了,她得到的欢呼
比谁的都响亮。那晚的兴奋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拜瑞待在二楼的包厢里,那些风骚的女孩子完全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他一个
人站在黑暗中,阴冷的感觉正在一点一点吞噬他的心,但是他必须鼓起勇气,妈
的,居然有人敢这样戏弄他拜瑞,他一定会让他好看的。一边想着,一边又低头
看着楼下的人群。
蓝色泳装小姐的歌声越来越甜腻,动作越来越挑逗,而台下的观众却越来越
兴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姑娘迷人的胸脯上。
就在这时,一个渔夫的黑影幽灵一般走到拜瑞的身后,拜瑞并没有察觉。
“天哪!”坐在台上的海伦对这种货色的表演十分吃惊,想想她那时的表演
可比这出色多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专业的。所以她那么笃定地拿到了桂冠,然
后还和拜瑞去海滩上缠绵,然后……然后他们就被可怕的诅咒套牢了。如果没有
发生那件事,也许她和拜瑞……
这样想着,海伦的视线又转向二楼包厢。她有点睁不开眼睛,慢慢地,当追
光横扫过去之后,黑暗中又露出了拜瑞的白色身影,他还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然
而,就在他边上,又有一个人影渐渐显露出来。上帝,是那个渔夫!他径直走向
拜瑞,拜瑞却完全没有发现。
海伦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惊恐地尖叫:“拜瑞!”
可是拜瑞没有明白海伦的意思,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渔夫已经从背后卡住了
他的脖子,把他狠狠地摔倒在地。
“不!”海伦哭喊着。
台上台下顿时乱成一团。
二楼包厢中,锋利的铁钩一下一下凶残地挥动着,每一下都直穿拜瑞的肚子,
鲜血立刻飞溅出来。
海伦冲下舞台,朝楼梯跑去。头上的桂冠跌落下来,重重地掉在地上,卸任
仪式就这样在混乱中完成了。海伦全然顾不上这些,她惟一的念头的就是拜瑞,
她大叫着:“
快去救他!快去救他!在包厢,拜瑞!“但是人们只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包厢的地板上,拜瑞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能力。他就像砧板上的鱼肉,
眼睁睁看着杀人狂不停地举起钩子砸向他,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海伦发了疯似的冲向二楼,人群中出现很大的骚动。大家都不明白是怎么了,
只是拦住这个突然失去理智的女孩,想法安抚她,让她安静下来。
“救救他!在包厢,拜瑞!”海伦的声音太微弱了,立刻被现场的其他声音
掩盖了。这些无知的人们根本帮不上忙,反而把她团团围住。海伦可以清晰地看
见,就在大家脑袋后面的天花板上,触目惊心地投射着渔夫一钩一钩砸向拜瑞的
影子。这种刺激让海伦更加疯狂,她拼命推挤着人群,但就是走不出去,再不快
一点就来不及了。难道这些蠢货都没看见吗?难道这只是她的幻觉?但是她分明
看见铁钩上沾满了拜瑞的鲜血。
“借过。”终于,小镇的警长拨开众人,走了过来。他看见海伦还在像疯子
一样大喊大叫,便问道:“怎么回事?”
“他要杀他。”
“谁?谁要杀谁?”海伦的回答让警长更加糊涂了。
“包厢里。”
终于有一个稍微清楚一点的回答了。
警长吩咐道:“大家保持冷静。”
人群中的声浪慢慢平息了,但是包括海伦在内,这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天花
板上钩子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白白的光斑,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海伦立刻挣脱了拉住她的人们,跟着警长匆匆跑上楼去。
司仪在台上喊道:“各位请回座位上,已经控制住了。”
镇民们陆陆续续地坐回椅子上。
“请大家回到座位上,谢谢!”司仪的话语听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插进
来的一场临时表演。
警长打着手电筒,谨慎地走上二楼。
海伦迫不及待地往前冲,被警长一把拦住:“小姐,待在我后面。”
海伦只好跟在警长身后,但是一到了包厢里,她就到处寻找着拜瑞的踪迹。
两个人在黑暗中巡视了好一会儿,但是真像见了鬼一样,既没有拜瑞,也没
有什么渔夫。
海伦不相信地盯着栏杆前面的地上,她确信就是这个位置。刚才她亲眼看见
渔夫就在这里袭击拜瑞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警长关掉了手电筒,他生气地对海伦说道:“我得告诉你,我觉得这事一点
也不好笑。“
“他刚才就在这儿。”海伦指着地面说道。
“谁?”
“渔夫,他杀了拜瑞。”海伦又变得激动起来。
“拜瑞是谁?我们在讲谁?”警长觉得这女孩恐怕受了什么刺激,他对海伦
说道:“
这上面没人,下楼去,走吧。“
警长拉着海伦走向楼梯,海伦难受而不知所措地回头看着,她怎么能相信拜
瑞就这样不见了,几分钟之前他还那么坚定地在这里看着她,谁能告诉她究竟是
怎么回事?
“走路当心。”警长与海伦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司仪的声音飘至二楼,谁也没把这当回事:“各位请坐。虚惊一场。”
只有栏杆上沾着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