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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看!”贾惜春摸了摸上面的翡翠,“可见林表哥对林姐姐是多么的好!”说罢又想起宁国府里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哥哥,心里又是气愤又是难过。
“二哥哥平日待我们也不差,你可别叫二哥哥听着了。”贾探春笑着道。
贾迎春抬眸看了贾探春一眼,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想。她看了看林黛玉,浅浅一笑道:“这珠钗每一支都好看得紧,我倒是看得眼都花了。”说罢拿起一支梨花样和一支茶花样的,“我便要这两支了。”
贾探春跟贾惜春赶紧把目光转回来,各自挑了自己喜欢的。
“这六支里面,有两支是给琏二嫂子的,两支是给老太太说的宝姐姐的,还有两支是给史家妹妹的。”林黛玉暗自感叹自己哥哥想得果然周到,“只是那位宝姐姐跟史家妹妹我都没见着,免不得叫你们帮我送去了。”
“林姐姐吩咐的,我们自然做到。”贾探春叫贾迎春帮她簪上碧玺做的玫瑰花簪,“这东西跟平日我们见的都不一样呢。”
林黛玉知道这是自己哥哥置办的铺子,但为了不张扬她还是不打算说出来,只道:“我也不怎么清楚,只听说是京城里新开的那家银楼做的。”
女儿家们对珠宝首饰总有一种天生的喜爱,林黛玉等人也不例外。四人聊得真欢,忽而走进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双手捧着一个红漆托盘。
贾探春连忙站起来笑着道:“周姐姐来了!”
来者正是王夫人的心腹周瑞家的,她向几个女孩行了礼以后才笑着道:“方才宝姑娘去了荣禧堂给二太太请安,又听说林家的姑娘来了,便叫我把她家铺子今年新做的宫花取来,给各位姑娘赏玩。这些宫花可都是供宫里的贵人用的!”说着眼角忽然扫到桌子上打开的紫檀盒子,嘴角的笑意微微一窒,把托盘放在桌上便不再说话。
“有劳周姐姐了。”贾探春让林黛玉先挑选。
林黛玉瞧了瞧,发现并没有特别喜欢的,便挑了两朵折绢丝织宫花,叫雪雁收了下来。
贾惜春也没有什么性质。珠玉在前,就是再好的宫花也是白搭,更何况这些宫花华丽得很,竟不如林黛玉送的那些小巧精致。
等贾迎春跟贾探春各自挑好以后,周瑞家的便说着要去给王熙凤送去。
林黛玉美目一转,笑语盈盈:“那边刚好,我这里也有珠钗要给琏二嫂子跟宝姐姐送去,周姐姐正巧帮我走这一趟吧。”
周瑞家的僵着笑意点点头,带着林黛玉带来的珠钗快步退了出去。
“这两支芍药花样的就劳烦你们送给史家妹妹了。”林黛玉转过来笑着道。这薛家的宝姐姐真是懂礼仪呢,自己病着还坚持给二太太请安,倒是把老太太给忘记了。林黛玉想起第一次来贾家时那个嬷嬷说的,正因为薛家来了,所以贾家的人才把他们林家给忘了,心里很是不高兴。
“林姐姐尽管放这儿吧,老祖宗过两天便会遣人把云妹妹接过来,到时候我会帮你捎带给她的。”贾探春拈起一块糕点,“现在的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林姐姐留下来用饭吧,老祖宗也不欢喜的。”
林黛玉想着今日自己的哥哥出去巡视铺子,爹爹也约了同科的好友出去相聚,便答允了下来。
就在林黛玉与贾家三春相谈正欢的时候,林语轩却在自己银楼里碰见了一个自己都想不到的人——薛蟠。这薛蟠因为抢夺良家妇女,在金陵打死了人,虽然逃脱了死罪但到底也呆不下去了,跟着薛姨妈来到荣国府,却不想还是那般好色的性子。
林语轩如今这介于少年与青年的年纪,五官逐渐开始长成,但尚存一丝阴柔;他生母长相艳丽,他的侧影也多多少少随了他生母。林语轩今日穿着一身月白锦袍,要带上挂着羊脂白玉佩,很是好看。只是偶尔从银楼二楼往外扫了一眼,便顾盼生辉。
这一眼,就叫薛蟠神魂颠倒了,赶紧抛下自己怀里的小美人,匆匆地跑上银楼去。只是等他上了银楼,却发现那个少年竟不见了踪影,直恨得他发誓要把京城都翻了一遍,直到把那个好看的人儿找出来。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王见王语轩对皇子
林语轩从银楼的另一边出来,便到了自己家新开的酒楼用饭。这家酒楼叫醉仙楼,吃得都是淮扬菜,偶尔还会推出些新鲜的菜肴,生意倒也不错。林语轩没有要隔间,而是坐在二楼临窗的地方,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客人对菜色的评价。
酒楼其实是一个好地方,除了可以解决吃饭问题以外,还是各种消息的交汇地。客人在这里谈天论地,不知不觉中就会泄露出很多秘密来。天子脚下,任何一句简单的话,往往含义都可以不简单。
林语轩轻轻抿了抿杯里的葡萄酒,酸酸甜甜的很是滋味。小酌了两杯,装着美酒的酒壶便被别人拿开了。林语轩抬眸,只见来人穿着一身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腰佩龙纹白玉佩,再往上一瞧,五官俊朗中透出几分冷清,细长的丹凤眼,薄唇。
本朝皇室崇尚黑色、明黄,玄色则是皇子常服的常用颜色,林语轩眉角一扬,阻止了林辉的呛声,笑着道:“来者是客。林辉,去请掌柜的开一间雅阁,顺便叫一壶新得的玫瑰醉来。这位爷,请吧。”
那男子微微一点头,跟在林语轩身后走进雅阁。
“去叫人送上几道佐酒小菜,然后帮我去东街的尚食斋买一盒糕点。”见林辉还是有点不高兴,林语轩虽然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眼前这位只怕不是寻常之辈,索性就打发了他出去。
“让您见笑了。”林语轩亲自斟了一杯酒放到那男子跟前。
“无妨。”男子微微抿了一口酒,“你是林大人的儿子。”
林语轩注意到他话里没有丝毫疑问,便知他是经过调查的,便笑着道:“我是。不知这位爷如何称呼?”
“我姓徒,行四。”男子让身后的人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那我便叫您徒四爷了。”徒为国姓,此人身着玄色衣裳,腰佩龙纹佩,又是排行第四,那便是皇后所出的四皇子,勤亲王徒清泽了。林语轩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光彩:“不知徒四爷此番有何赐教?”
“只是略有耳闻,过来看看罢了。”徒清泽随手夹了一箸小菜,无视身后人想要帮他试毒的动作,送进嘴里细细品尝,“刚忙完事情,倒也来不及用饭,这些菜色小巧精致,倒是你会做生意。只是商贾之事到底不是你该重点盯着的,叫下人看着便是了。”
“徒四爷说得是,”林语轩挑了一鱼肉送进嘴里,“只是商贾也好科举也罢,在我心中也不过是谋取名利财富的途径而已,正如薛家虽为皇商,但还不是四大家族?既是如此,又何必在意其尊贵卑微。”
“林大人一心为国,你倒不一样。”徒清泽微微眯起眼睛,峻冷的目光盯着林语轩。
林语轩面不改色,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轻尝一口才道:“一心为国又如何?我爹爹忠心护主,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一身伤病。一个爵位掩盖了什么,我想徒四爷比我更清楚吧。其实徒四爷不必这般打探,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话还是直说的好。”
“大胆!”徒清泽身后的随侍大喝一声。
林语轩抬眸瞄了那个随侍一眼,哼笑了一声。
“戴东,你失礼了。”徒清泽眸色一沉,“我与林公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奴才知罪。”名叫戴东的随侍打了个寒战,连忙低下头。
“徒四爷不必生气,他也是为您着想而已。”林语轩意识到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热,暗自感叹了一声就果然不能多喝,才笑着说:“我林家虽然几代忠君为国,只是如今得罪了位高权重的十四皇子,倒不如隐忍一时,方能保得全家平安。”
“你很聪明,知道进退,果然是林大人教养出来的儿子。”徒清泽解下腰间的玉佩,“你既知我是谁,而我也有心交你这个朋友。这玉佩便当是我赠与你的,日后有什么事情,但凡我能帮得上的,尽管带着这玉佩去找我。”
林语轩举着酒樽敬了一杯,把玉佩收了下来,便借口有事离开了。
“王爷对他也太客气了。”戴东自小伺候徒清泽,从未见他如此温和地对一个人。
“此子绝非池中物。”徒清泽意味深长地说道。能在他的目光下悠然自在的人,怎么说也不会是差的。老十四啊老十四,你可知道你得罪了林家,就等于得罪了江南士族一半以上的大家族么?
林语轩与林辉在醉仙楼下汇合后,便骑马回府了。刚把马鞭丢给看门的小厮,走进二门,就有嬷嬷来报,说林黛玉红着眼眶回来,在西院里哭了好久。
林语轩让人叫来了雪雁,问道:“今日是怎么回事?”
雪雁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原来林黛玉与三春正聊得高兴,又因为自己送的珠钗比过了薛家姑娘的宫花而心情愉悦,却不想那个贾家的宝二爷忽然闯了进来。
“那个宝二爷嘴里放肆得很,见了姑娘也不知避讳,竟然还敢想伸手抓住姑娘的手腕。”雪雁愤愤不平地道,要不是她不顾规矩打掉那个宝二爷的手,姑娘的名声就彻底完了!贾家的奴才也不是什么好的,明知道姑娘在碧纱橱里也不知拦着,真是没规没距!
“贾宝玉……”林语轩半垂着眼睛,把玩着新得的玉佩,“一个没有教养的东西而已,算得了什么。”
“这也不算最坏,”雪雁道,“这个宝二爷穿着一身大红的袍子,颈项间还挂了一个璎珞。大爷您说,太太是他的亲姑姑,按理也该为太太守孝九个月才是,怎么就如此不懂礼仪!姑娘可是气着了,连饭都没有用就赶了回来,一个人伤心了好久呢。”
“贾家的人向来不懂规矩,又不是第一次了。”林语轩道,“我叫林辉给姑娘买了一盒糕点,你现在拿过去吧。告诉姑娘,别为不值得的人伤了自己身子。”
“是。”
等雪雁走了出去,林语轩便叫来自己另一个长随墨承,问道:“这京中最正直的御史是哪位?”
墨承已经按照林语轩的吩咐在京中细细探过了,听林语轩问起便道:“眼下皇上最信任的御史是张大人。此人与老爷是同科,交情虽然不深,但为人刚正,对不公正之事向来看不过去。大爷的意思?”
“既然如此,要是这位张大人知道堂堂荣国府不按国制为死去的姑奶奶守孝,那他会如何呢?”林语轩端起茶盅尝了一口。
“只怕张大人会怒不可赦,上奏皇上呢。”墨承虽然不是伴着林语轩长大的,但对林语轩的动作神情研究得倒是十分清楚,“奴才知道怎么办了?”
“那便下去吧,办得小心些,别叫人发现了。”贾宝玉,我倒要看看,你父亲要是因为你在朝堂上被人参奏一把,你会有什么下场呢?
林语轩吩咐了墨承去办事以后便不再理会,他最近忙得很。银楼的生意是越发好了,只是同时也招来了不少同行商家的嫉妒;如今好几个珠宝铺子也出现了跟巧致斋相似的东西,虽然做工比不得巧致斋的,但却便宜不少,倒是抢走了一部分客源。
“大爷,外边来了两个嬷嬷,是说奉了徒四爷之命过来的。”林辉进来道。
“哦。”林语轩挑了挑眉,“传进来吧。”
两个嬷嬷都穿着蜜合色的衣裳,梳着整齐的发髻,背挺得直直的,见林语轩来了,便一齐蹲下行礼。
“两位嬷嬷请起吧。”林语轩笑着道,“不知徒四爷叫嬷嬷们来有什么事吗?”
“我们主子听说林大爷想为林姑娘寻几个教养嬷嬷,便遣了奴婢过来,只说供林大爷差遣。”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嬷嬷微笑着回道,笑容恰到好处,既不会过于掐媚也不会太过清冷。
“哦,那真是适时。我妹妹如今八岁了,也该是学管家规矩的时候了,有劳两位嬷嬷了。”林语轩虽不知道徒清泽是如何得知,不过既然他送来了,自己承他的情就是了,“只是恕我多嘴问一句,两位嬷嬷从前是在哪里服侍的?又该如何称呼?”
“奴婢们都是从前侍奉过太妃的,后来太妃病故便被放了出来。”还是那位嬷嬷回道,“奴婢姓温,这位是安姐姐。”
“那就有劳两位嬷嬷了。宝珠,把两位嬷嬷带去西院,告诉姑娘这是她的教养嬷嬷。”
“是。”
林辉看着两个嬷嬷的身影,疑惑地道:“这徒四爷是什么来历啊,竟能寻得宫里出来的嬷嬷?”
“往常我教你的东西都忘了是吧,那位四爷着玄色衣裳,又是姓徒的,还能是哪里的人?那日也是你太过无礼,我在杭州的时候就说过,在京中一块牌匾砸下来都可能压着皇亲国戚,凡事低调而为才是正理,你给我好好记住了。”林语轩横了林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