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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半个多时辰,总算是到了张家老宅,刚一到张家老宅,张捕头就吩咐官兵将那四口大棺材由几十个人分别抬到了院子中心处的一所大房子的大堂里,并排放在了一起,门口还安置了三五十个官兵看守棺椁。
清风道长和周明直接被关在了张家老宅门口处的一间柴房里,这间柴房十分简陋,乱七八糟的摆放着一些杂物,到处都是灰尘,时不时的还有几只大老鼠在屋子里跑来跑去。
“你们两个老实的在这呆着,千万别耍什么花招,张巡抚说了,只要你们敢跑,我们随时都可以打死你们!”一个官兵冷冷的丢下一句话,随后走出了柴房,关上了门,而后便听到一阵儿锁链哗哗的声响,屋门肯定是被锁住了。
门外还有许多人小声说话的声音,看来外面还有许多官兵看守着他们,清风道长长出了一口气,扶着周明找了一处稍微干净点儿的地方坐了下来,他们师徒两人被大雨浇的浑身都湿透了,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极不舒服,然而身上有沉重的锁链绑着,也腾不出手来换上干净的衣服,再难受也只能忍着。何况连身上的背囊也淋湿了,也没有干燥的衣服可以换。
刚坐下来没多久,清风道长便解开了周明腿上的绷带看了一眼,那伤口处的血是止住了,只是被大雨这么一泡,全都浮肿了起来,有些发炎的迹象,伤口里面有很多火铳喷出来的铁砂子还镶嵌在肉里,也一直都没有取出来,时间一长,伤口融合了之后,就再也取不出来了。
603。天快黑了
清风道长皱起了眉头,对周明说道:“明儿,这伤口里的铁砂必须要取出来,要不然会长到肉里面,永远都取不出来了,弄不好你这两条腿就废了。”
“师父,您帮徒儿取出来吧……”周明笑了笑,说道。
“那好!你可要忍着点儿疼,也不要乱动。”说着,清风道长在四周扫了一眼,从地上捡了一根木棒,递到了周明的面前,沉声道:“用牙咬着,别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呆会儿会很疼的。”
周明只好张开了嘴,将那根木棍紧紧的咬住了,但见清风道长抬起了双手,弄的手上的铁链哗哗作响,他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儿,竟然找到了一只小小的匕首,在手上掂量了两下,才道:“火折子也淋湿了,没法烤刀子,你就将就一下吧,疼的话就使劲的咬那根木棍。”
周明点了点头,不免有些紧张,却还是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师父,开始吧,徒儿能抗住。”
清风道长不再答话,拿着匕首在周明的伤口上比划了几下,随即便在他的腿上花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那鲜血瞬间就流淌了出来,周明疼的顿时就倒抽了一口冷气,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冷汗也随之滑落了下来,虽然很疼很疼,周明却还是咬紧了那根木棍,尽量不让身子动弹。
清风道长抬头关切的看了周明一眼,随后便又低下了头,用手中的匕首不停的挑拨着周明伤口里镶嵌着的铁砂子,每一颗铁砂子从伤口里拨弄出来,周明的心就跟着狠狠的抽紧一回,那种疼痛的感觉常人根本无法体会,心里更是将张巡抚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自己和师父好心的劝说于他,他不仅不听,还让人用火铳想要打死自己,结果让自己受这一番苦楚,可恨!实在是太可恨了!
周明一边咒骂这张巡抚,一边紧咬着那根木棍,好像还真有些管用,那种刺骨的疼痛感确实消减了不少。
忙活了大半天,清风道长终于将周明双腿之上的铁砂都清理了出来,又找出了金疮药撒在了伤口之上,这才撕开了早已经栖干了的道袍,给周明包扎好了伤口。
“好了,总算是将铁砂动弄出来了……”清风道长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如释重负的说道。
周明的身子瞬间瘫软了下来,嘴里的木棍早就被他给咬断了,他一张嘴吐了出来,大口的喘息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师父……真的太疼了,就像是死过了一回一样。”
清风道长将周明扶了起来,安慰似的拍了拍它的肩膀,柔声说道:“疼这么一会儿却保住了你的双腿,还是很划算的……”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本就阴沉沉的天空此刻更显得阴暗了,清风道长站起了身子,朝窗户外面瞅了一眼,原本已经舒展的眉头再次拧成了一个死结,无奈且悲凉的说道:“天快黑了……看来今晚这场浩劫是在所难免了,但愿不要死太多的人……”
604。花天酒地
那些官兵来到了张家大院之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上了一套干爽的衣服,随便吃了一些东西,便由张捕头分派在张家大院的各处把守,那几个老道被安排在了放着四具棺椁不远处的一间房子里,那间房子很大,设置了七八张床铺,足够那几个老道歇息所用。
张巡抚和王知县以及其它几位官员,换好了干爽的衣服之后,便命人准备了酒菜,今天这一通忙碌,只是吃了一顿早餐,午饭都没有来得及享用,只好与晚餐一块吃了。
酒菜自然是十分丰盛,什么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一起招呼着上,美酒也是深埋在地下几十年的陈酿。张巡抚与众位官员觥筹交错的之间,不知不觉中天色便渐渐黑了下来。
那些个老道也有人专门伺候着,自然是好酒好菜招呼,比他们平时吃的还要好上许多,那些个老道也是饿的狠了,早就将那四具棺椁的事情抛在九霄云外,甩开了腮帮子就是一顿山吃海喝,吃了没多久,便均是七八分醉意了。
那精瘦的道长举起了一杯酒,对众人说道:“今日帮张巡抚张大人家迁祖坟一事,多谢各位道长周全,贫道敬大家一杯酒,聊表谢意。”说罢,一杯酒烈酒早已经滚下了肚子。
猪头道长也腆着个大肚子站了起来,一张油光光的胖脸泛起了一层红光,兴奋道:“贫道活了几十年,没想到今天碰到了这样的好事儿,给张巡抚家迁祖坟,这是咱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张巡抚家财大气粗,肯定会给咱们不少赏银,他们家随便拔掉一根汗毛,就够咱们吃好几辈子的了……哈哈……”
其余的诸位道长也一个个喝的面红耳赤,不停的随声附和着,要说起来,今天主持给张巡抚家迁祖坟都是这一胖一瘦两位道长在忙活,其余的道长都是些陪衬,只是在一旁胡乱应付着,就能得到大笔的赏银,怎能让这些人不高兴的心里开花,这事儿越想越是兴奋,越是高兴就越是想要喝酒,不多会儿的功夫,这一桌子招摇撞骗的假道士便喝的舌头都大了,说话也都不利索了。
这边花天酒地,好不快活,整个张家老宅洋溢着一种喜悦的气氛,看上去一切都显得其乐融融,殊不知,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在这些人的头上,今夜过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丢掉性命。
那边清风道长和周明却显得有些凄惨了,他们被关在柴房里,手脚都用铁链绑着,到了吃饭的点儿,只是有人打开了门缝,丢进了几个看似已经馊了窝头,随即便关上了屋门,重新上好了锁。
这两个老道给张巡抚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肯定不能让他们饿死,三五天之后,张巡抚想起了他们,肯定要好好收拾他们一番、所以那些官兵就像是喂狗一样丢了一些吃食给他们师徒两人。
那几个窝头掉在了满是灰尘的地面之上,还连着打了几个滚,弄的是肮脏不堪。
605。偷偷的抹眼泪
清风道长缓步走了过去,伸手从地上捡起了那几个满是灰尘的窝头,放在嘴边吹了几下,又在破破烂烂的道袍之上擦了擦,这才递到了周明的面前,柔声道:“明儿,把这几个窝头吃了吧,你流了不少血,必须补充一点儿力气才行。”
周明撇了一眼师父手中的窝头,随即转过了头去,气呼呼的说道:“师父,徒儿才不吃这脏东西,这群人简直就是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一开始的时候拿咱们当大爷似的,这会儿就像是喂狗一样丢给咱们几个小窝头,这不明摆着是侮辱咱们吗?”
“今日不同往日,谁让咱们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呢?这几个窝头说什么你也要吃下去,等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那几个血尸一旦破棺而出,你也要有力气跑才行。”清风道长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周明怔了一下,随即转过了头去,看向了清风道长手中那几个干巴巴的窝头,心里不觉一阵儿酸楚,现在都弄成了这个样子了,师父还是一心想着自己,这一整天,师父也是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却把这几个窝头全给了自己。
周明吸了吸鼻子,感动道:“师父,还是您吃了吧,一会儿您还要对付那几个血尸,徒儿也帮不上什么忙,您没有力气怎么行?”
清风道长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这样吧,咱们师徒两人也别争了,这里一共是四个窝头,咱们一人两个,把他们吃了吧,到时候咱们师徒两人齐心协力,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张家老宅,就看咱们师徒俩的造化了。”
周明含着泪水从清风道长接过了那两个窝头,紧接着又转过了身去,一边将窝头往嘴里塞,一边偷偷的擦着眼泪,突然之间,周明好像觉得师父在刹那间又老了很多,那零散的乱发夹杂着许多银丝,脸上的皱纹更加深了,就连身子都有些佝偻了,这让他这个做徒弟的禁不住一阵儿心疼,又不好当着师父的面哭,只好偷偷的抹眼泪。
在摆放着那四具棺椁的大堂外面,站满了几十个官兵看守,这些个官兵都是一开始挖祖坟的那些人,他们换好了衣服,吃过饭之后,便被张捕头安排在了此处看守棺椁。
本来挖祖坟这个差事就够累的了,本来还想回来之后好好的休息一番,没料想竟然还被安排在此处看守棺材,这些个官兵自然有些不大乐意。
一个官兵埋怨道:“我说弟兄们,今天什么苦差事都让咱们这弟兄几十个给干了,光是挖坟就挖了大半天,路上还被大雨浇了一个透心凉,刚吃过饭,还打算轮班休息一会儿,那个张捕头又安排咱们弟兄看守棺材,他自己倒好,和几个衙役一同喝酒吃肉去了,让咱们弟兄们在这受苦挨累。”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官兵也打开了话头,不屑道:“我一看那个张捕头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脏活累活都让咱们这些当兵的干,他手底下那些县衙里的衙役却清闲的很,回来之后还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简直不就把咱们弟兄们当人看。”
606。越挠越痒
这几个官兵正发着牢骚,不知不觉间天慢慢黑了下来。
突然间,一个官兵“哎呦”了一声,说道:“我怎么感觉这腿老这么痒痒呢,跟有虫子爬似的。”说着,那个官兵便低下了身子,解开了绑腿,不停挠起了痒痒,这一挠起来,就没完没了,还发出了一阵儿很欢快的声响。
很快,这种痒痒的感觉好似传染了似的,好多个官兵也突然感觉到腿上一阵儿瘙痒,不仅仅是腿上,就连胳膊上也痒了起来,一开始还是痒,后来还略带一丝疼痛的感觉。
这痒痒的感觉别提多难受了,越挠越痒,越痒越挠,最后竟然有许多官兵挠出了血,弄的满身都是,还是停不下来,有些官兵索性就坐在了地上,脱掉了衣服,不停的挠着。
天越来越黑了,一片乌云慢慢的漂浮过来,遮住了毛绒绒的月亮,顿时天地无光,一片黯淡。
在摆着四口大棺材的堂屋外面,一群官兵手舞足蹈的挠着痒痒,这种情形看起来略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
其实,他们这些挖坟的官兵,早就已经中了尸毒,就在他们挖开坟墓的那一刻,从墓坑里开始往外渗出鲜血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悲惨的下场。而后,这些人几乎每一个都跳到了墓坑里,沾染了那墓坑之中带血的土,那沾着血尸的血液的泥土碰到了他们的胳膊上,腿上,还有脊背之上,这尸毒早已经慢慢浸入了他们的身体,腐蚀着他们的血肉,直到化为一滩浓浓的血水。
终于,有人挠破了血肉,鲜血汩汩的往外流淌,甚至都到了大腿上白花花的骨头茬子,却还是觉得瘙痒难耐,手指甲不停的在骨头上面不停的挠着,那手指甲与白花花的骨头茬子发出一阵儿渗人的声响,虽然轻微,却让人遍体生寒。
突然之间,从那摆着四口大棺材的堂屋里传来了一阵儿轻微的声响,有一个棺材好像微微的动了一下,从那口棺材里面传来了一阵儿指甲划动木板的声音,“咯吱咯吱”的一阵儿脆响。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儿,因为所有人的都在不停的挠痒痒,这个声音在一群人发出的划动皮肉的声音之中,显得微乎其微,所有人都认为是从同伴身上发出来的声响。
“哎呀……太痒痒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越挠越痒,老子腿上的肉都挠烂了……”一个官兵终于在百忙之中停了下来,他的头上沾染着许多擦汗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