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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布莉吉?”他问道。
“对,……带她……布林格姆……二十六安柯德……快去……来不及了……”她的头倒在肩膀上。
史佩特粗暴地把她的头扶起来:“谁带她上那儿去的?是你父亲吗?”
“是……威尔默……凯罗。”她一个劲儿的折腾,眼皮一动一动的,可就是睁不开。
“谁打死雅各比的?”
她仿佛没听见这个问题,怪可怜地拼命想抬起头,睁开眼,她嘴里叽哩咕噜地说:“去吧……她……”
他蛮横地一个劲儿摇她:“你醒醒,等医生来了再说。”
史佩特到电话电报公司营业站打了个电话:“请接急救医院……喂,旅馆十二楼C室有个姑娘中毒了……你们最好派个人来看看她……”他打完电话,连忙去找安柯德26号,到了那里,他发现整幢房子是空的,看样子有好几个星期没人来过。
史佩特心一沉,返回旅馆,来到服务台前,那儿坐着一个高个儿年轻人,黑黑的脸,神色庄重,史佩特问道:“十二楼C室古德曼一家在吗?”
那年轻人瞥了史佩特一眼说;“不在”。犹豫了一会儿,又喃喃地说,“今晚出了件怪事儿,和他们有关系。史佩特先生,有人打电话给急救医院,告诉他们这儿有一个姑娘生病了。”
“结果没那回事?”
“没有,他们房间里没人,他们不到傍晚就都出去了。”
史佩特勉强说了句“那可能是有人搞恶作剧,”摇摇头走了。
半个钟头以后,史佩特来到第九街一所两层楼的砖房门前,按了铃。埃菲开了门,她的脸显得很疲倦。不过她依然笑容满面:“喂,头儿,进来吧。”她又问,“见到她了吗?”
“没见到。”他咆哮着说,“我中了人家的圈套,你肯定刚才听到过她的声音吗?”
“错不了。”
他不高兴地做了个鬼脸:“嗯,那是骗人的。”
她把他带进一间明亮的起坐间,叹了口气,他挨着她坐下问道:“事情顺利吧?你没提那包东西吗?”
“没提。我就照你说的对他们说了一遍。他们大概以为那个电话跟这事有关系,所以你才追出去了。”
史佩特搓着两手;“好极了,”他说,随即皱起眉头,“除了警察,还有哪个你认识的人来过?”
“有,”她说,“那小个子——上回替古德曼送信来的那个——来过,他没进来,因为警察来的时候把走廊门开着,我正好看见他站在外头。”
“你没说什么吧?”
“没有,你叫我别说,所以我也不理他。过了一会儿我再看看,人已经走了。”
他紧紧握了握她的手,站起身来:“我得走了,已经累坏了,最好还是上床睡觉。”他回到家时已过午夜。他刚把钥匙插进大门锁孔,后面就响起了高跟鞋脚步走来的笃笃声。布莉吉·奥肖内西跑上台阶,赶到他身边。她搂着他,倚在他身上,气喘吁吁地说:“哦,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她脸色憔悴,心烦意乱,浑身上下抖个不停。
他一手扶着她,一手开了门,半扶半抱地把她抱进去:“你一直在等我?”
“是啊。”她喘着气说。
他们乘电梯上了楼,走向他那套房间,他开门的时候,里面的灯亮了。姑娘叫起来,紧紧贴着史佩特,大胖子古德曼就在门口里站着,慈祥地微笑着,那小子威尔默从他们后面的厨房里走出来,两把手枪在他的小手里显得格外大。凯罗从浴室里走出来,他也握着把手枪。
古德曼说:“好吧,先生,你自己也看见了,我们都来啦,现在让我们进来,坐下,舒舒服服地谈谈吧。”
十二 替死的人
史佩特两手搂着布莉吉·奥肖内西,干笑了几声:“当然啦,我们谈吧。”
古德曼摇摇摆摆从门口往里退了三步,一身肥肉晃个不停。
史佩特带着姑娘走进去,那小个子和凯罗跟着他们也走进来。凯罗在门口停下,那小个子把手枪放好,站在史佩特身后,史佩特扭过头去对那小个子喝道:“走开,不许你搜我。”
那小个子说:“站着别动,闭上嘴。”
史佩特的鼻孔随着呼吸一起一落,声音倒挺冷静:“走开,你的爪子敢碰碰我,我就跟你动枪。问问你们老板,他是要跟我谈,还是要打死我。”
古德曼那双圆滑的眼睛带着笑转向史佩特,他的声音显得很和蔼,愉快,而且心安理得:“当然是谈,先生,你刚出去过。”
史佩特的眉毛拧到了一块儿了:“对的,出去过,”他说,“我一搞到那只鹰,就想马上见你。我到布林格姆就是希望跑到那里能跟你们碰头,我不知道你们正到处乱撞,如果晚了半个钟头。你们无非是想把我排挤出去,赶在雅各比找到我之前碰上他罢了。”
古德曼嘻嘻一笑,那笑声完全是满意的笑:“好啦,先生”,他说,“不管怎么说吧,你希望碰碰头,我们不是坐齐了吗?”
“我正希望碰碰头啊,你准备什么时候付给我那第一期款子,并且把鹰拿去呢?”
胖子抬起头来,亲切地笑笑,把一个信封仍在史佩特身上。
史佩特不慌不忙捡起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叠崭新的千元美钞,史佩特抽出钞票,数了一下,一共是十张,史佩特抬眼笑笑:“我们说的好像不止这个数啊?”
“是啊,先生,”古德曼说,“不过当时我们光是谈谈。”他笑得浑身肥肉一颠一颠地,笑完之后,他又严肃起来,“现在我要照顾的人也多了。”他那胖脑袋和发亮的眼睛动了动,指指凯罗,“而且——好吧,先生,总之——情况起变化了。”
史佩特漫不经心地对胖子说:“对,你们现在都凑到一块儿来了,可是鹰在我手里。”
凯罗说话了,那双难看的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身子向前探着,一本正经,嗓子又尖又细:“史佩特先生,我认为必须提醒你,虽然鹰可能在你手里,可是你现在在我们手掌心里。”
史佩特咧开嘴笑着说:“我才不为这事操心呢,”他直挺挺坐起来,把信封放在旁边对古德曼说,“我们回头再来谈钱的问题,还有件事要先处理一下,我们一定得找一个替死鬼。”胖子皱起皱头,象是不理解他的意思,不过没等他开口。史佩特就解释说,“警察方面总得搞到一头替罪羊——好把这三条人命案栽在一个人身上。我们——”
古德曼挺有把握地一笑:“好啦,先生,根据我们对你为人的所见所闻,我觉得这方面我们是用不着操心的。我们可以把对付警察的事交给你,你用不着我们这些外行帮忙。”
史佩特喉咙和鼻子里直哼哼,打断古德曼的话:“对付他们的法子,就是抛出一头替罪羊给他们,让他们有个替身好把这些事栽上去。这是我们最好的赌注了,把那个小流氓交给警察,他们——”
“不过,我的好朋友,”古德曼反对说,“难道你不明白吗?这一点我连想都没想到——这实在太荒唐了,我待威尔默就像待我的亲生儿子一样,确实如此。”
那小个子一双淡褐色的眼在睫毛下冷冷地闪光,他声音低沉清晰:“真可恨,你这狗娘养的……”
“好啦,威尔默,”古德曼说,又回过身来对着史佩特。这时他脸色和声音又恢复正常了,“先生,你的方案我一开头就说过了,根本不行,我们别提了。”
史佩特说:“那就好,现在我再提个建议,当然没有第一个那么好,可是也聊胜于无吧。要听听吗?”
“洗耳恭听。”
“把凯罗抛给他们。”
凯罗立刻从桌上抓起手枪,两手紧紧握着枪贴在身上,他脸色发黄了,那双黑眼睛一下子从这张脸瞟到那张脸,瞳仁黑得象两个黑珠子。
古德曼好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怎么着?”
“把凯罗交给警察。”
古德曼似乎想笑,可又忍住了,他终于叫道:“老天爷,先生!”声调听得出他拿不定主意。
史佩特说话毫无顾忌,这对他们起了作用:“你如果杀了我,怎么拿得到鹰呢?如果我明明知道鹰没落到你们手里,你们就不敢杀我,那你们想吓唬我把鹰给你们,我会害怕吗?”
古德曼朝左面偏着头,考虑着这些问题。
乔尔·凯罗从椅子上跳起来,走过那小个子身边,站在古德曼身后说起悄悄话来,见此,史佩特朝那小个子说:“二比一,他们要出卖你了,小家伙。”
那小个子一声不吭,他膝盖开始哆嗦起来,两条裤脚也抖个不停,古德曼睁开眼睛,凯罗说完了悄悄话,笔直站在胖子背后。小个子激动万分,憋得嗓门都呛住了,他失声叫道:“好吧!”一下子把手枪移到胸前。古德曼一手劈去,抓住那小子的手腕,扳下手,让枪口朝下。他那尊肥胖的躯体趁势从摇椅里站起来,凯罗急忙赶到那小子另一边,抓住他另一只胳臂。他们跟那小子搏斗,使劲扳下他胳臂,让枪口朝下。这堆搏斗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只听得那小子断断续续的说——“好——去——杂种——烟”——古德曼说“得了,得了,威尔默!”
史佩特对古德曼说:“好啦,这就是我们的替死鬼。”
古德曼脸色灰白,眼神阴沉,他不看史佩特,却看着地板,一声不吭。
史佩特说:“别再傻了,这事儿你可不能一笑置之,难道你打算自己去挨子弹吗?”古德曼双脚在地毯上动了一下,还是没吭声。
史佩特说:“另外一个办法嘛,你们现在不马上答应也行,我把鹰和你们这帮混帐家伙统统送到警察局去。”
古德曼抬起头来,喃喃地说:“这个我不愿意,先生。”
史佩特说:“你不愿意能怎么样?”
胖子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伤心地回答:“你可以把他送去。”
史佩特说:“好极了。”
十三 利益趋使的自招
现在那小个子仰躺在沙发上,除了呼吸之外,整个看上去完全像具尸体。凯罗坐在他身边,弯着腰,摸摸他的脸和手腕。把他额上的头发捋到后面去,轻声对他说话,焦急地盯着他那苍白而平静的脸。布莉吉站在桌子和墙根的角落里,一手搁在桌上,一手放在胸前。她咬着下唇,史佩特不看她的时候,她就鬼鬼祟祟朝他瞟上一眼。古德曼脸上烦恼的神色消失了,又变成红彤彤的。他两手插在裤袋里,面对史佩特站着,毫无兴趣地看着他。史佩特动手卷一支烟了:“我们先把细节说说——他为什么打死沙士比?还有,他为什么,在什么地方,怎样打死雅各比的?”
古德曼宽容地笑笑,摇摇头,愉快地说:“好了,先生,你不能指望我这么多。我们已经把钱和威尔默都给你了。这是我们协议的一部分。”
史佩特把打火机凑到烟卷上;“我要的是一个替死鬼,如果没有把握叫他坐牢,他就不成其为替死鬼了。为有把握起见,我就得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两条眉毛又拧在一起,“你埋怨什么?如果不把他交出去,你能在这儿太太平平坐着吗?”
古德曼探着身子。胖手指点着史佩特腿边桌上的手枪:“这就是他罪行的充分证据,两个人都是用这枪打死的。警察方面的专家可以很容易地鉴定那些杀人的子弹是从这枪里射出来的,在我看来,这足以构成犯罪的充分证据。”
“兴许吧。”史佩特同意说,“不过事情要复杂得多。我一定得知道这事情是怎么发生的,然后才能确定哪些事不宜说出未,应该捂住。”
古德曼停下摇椅,说:“沙士比是个臭名昭著的凶手,又是奥肖内西小姐的同党,我们知道怎样把他干掉,他让她考虑考虑,觉得到头来还是把她和我们分开为妙。再说,又甩掉了她身边这么一个凶猛的保护人。你瞧,先生,我说话可是开门见山呐。”
“对,就这样说下去,你认为鹰不可能在他手里吗?”
古德曼拼命摇头:“我们从来也没有这么想过。”他回答说,“我们太了解奥肖内西小姐了。尽管当时我们还不知道她在香港就已经把鹰给了雅各比船长,把鹰放在‘鸽子号’上运来,不过我们认为,要是只有一个人知道鹰的下落,那准是沙士比。”
史佩特沉思地点点头说:“你干掉他之前没事先跟他谈谈买卖吗?”
“谈过,先生,我们当然找他谈过,那天晚上我亲自我他谈的,威尔默两天前就找到了他。他在哪儿跟奥肖内西小姐碰头,威尔默就盯到哪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