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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孙儿觉得,是不是该给四爷身边安排几个称心的丫头侍候起居?四爷身边有人侍候,许是这份心就渐渐淡了,还有四爷的亲事,也得早点定下来才好,另外,”叶树盛边说边想,又补充了一句:“孙儿觉得这事和南宁郡王府脱不开干系。”
“嗯,你的意思呢?”孙老夫人又转头看向叶立海问道,叶立海欠了欠身答道:“大郎说的很有几分道理,儿子的意思,一是四爷的亲事得赶紧定下来,二来,李家娘子也得赶紧打发了,实在不行……”叶立海面容阴狠的做了个手势:“这事不能放任不管。”
“唉,”孙老夫人叹了口气,看着叶立海,微微有些失望的薄责道:“我上回跟你说过,待今日之四爷要如待异日之官家,若是官家看中了哪家的小娘子,你也这么处置么?”
叶立海一时僵住了,孙老夫人看了眼叶树盛:“盛哥儿说的有几分道理,你们记着,这事不管怎么处置,头一条,绝不能惹四哥儿不快,这少年心气你们没经过,不知道厉害,当年官家……”孙老夫人迟疑了下,到底没敢往下说,只接着刚才的话题道:“四哥儿的脾气禀性你们两个再清楚不过,他那牛脾气上来,连贵妃都得避让几分,他又是个记仇的,真处置了李家娘子,那就是给叶家种下了灭族之祸,这个话,再不可提起。”
“是。”叶立海一脸尴尬,急忙欠身答应,孙老夫人接着道:“盛哥儿说的这事,我明儿就进宫跟贵妃商量商量,四爷身边也是该放几个妥当人侍候着了,这事盛哥儿还要多留心,看看四哥儿喜欢哪个,一定得选他喜欢的到他身边侍候着去,这少年心性,看哪个女孩儿,一眼过去就能看中,可这样的看中,来的快去的也快,身边要是有了更美貌称心的,也就随手丢开了。第二件,这事万万不能传出什么闲话来,让人盯紧南宁郡王府,蒋氏想借着李家娘子攀上四爷,要传闲话也只能她们传。”
“那勇国公府?”叶立海插了一句,孙老夫人摆了摆手道:“不必理会,李家妮子跟勇国公府上形同陌路,勇国公府也没本事插手这事,那妮子,”孙老夫人顿了顿,叹了口气:“我自小儿看着她长大的,林老夫人又是那样的执拗性子,这事必不是她的本心,她那头没事。你们两个千万记住,待今日之四爷,就如异日之官家,若是四爷钻到这个牛角尖里,非要那李家妮子不可,也只能顺其自然,听到没有?”
叶立海和叶树盛齐齐答应,孙老夫人看着叶树盛温和吩咐道:“你先去吧,我和你阿爹再说几句话。”
看着叶树盛退出了门,帘子晃动了几下,渐又静止,孙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敛的干干净净,盯着叶立海斥责道:“我交待过你多少回,你竟一丝也没往心里去,竟要打发了李家妮子,你把四爷当什么了?你把自己当什么了?那位四爷,是龙子凤孙,是天家血脉,是你的主人,难道你能容这府里的下人随随便便替你打发了哪个姨娘,甚至替你打发了你的王妃?
叶立海被训的垂着头一声不敢出,孙老夫人越说越气:“我看你是越老越长回去了!你还不如盛哥儿明白!前儿清江侯府的事,我让你打发人问一声清江侯,你竟把清江侯叫进府一通训斥,你训斥他做什么?就是换世子,那也是他清江侯府的事,轮得着你指手划脚?你知道什么叫得罪人?什么叫跋扈?什么叫气焰熏天?这都是招祸之行,昨儿你管了清江侯府的事,今天就敢越过四爷打发人了,那明儿,你是不是要越过官家,替他管着这天下了?”
“儿子不敢,阿娘言重了。”叶立海被孙老夫人最后一句话吓的跪倒在地,磕头连声不敢,孙老夫人喘了几口粗气,抬手示意他起来:“不敢?你已经敢了,回去想想我的话!这几天别出去了,好好读读逆臣传,想想清楚!”
“是。”叶立海被孙老夫人骂的后背一层接一层的冷汗,急忙答应一声,小心翼翼的垂手告退出去。
孙老夫人闭着眼睛养了好一会儿神,拿起手边的银铃摇了下,外头侍候的丫头婆子应声进来,孙老夫人吩咐道:“请王妃来。”
片刻功夫,刘郡王妃进来见了礼,孙老夫人屏退众人,示意刘郡王妃坐下道:“我前儿许过愿,要去普济寺住一阵子侍候佛祖,可我这身子骨不行,让二哥儿媳妇替我到普济寺住半年去,把我屋里的秋思开了脸放到二哥儿屋里,秋思是个妥当人,有她侍候二哥儿,二哥儿媳妇也好放心替我修佛。”
刘郡王妃惊讶的看着孙老夫人,却一个字不敢多说,赶紧答应了,孙老夫人接着吩咐道:“再打发人去一趟南宁郡王府,跟蒋氏说一声,恬姐儿外婆和我是发小,我看恬姐儿跟看自己个的孙女儿也没什么分别,恬姐儿的亲事,得让我过了眼才成,她到底经的见的少,就怕她万一看不真切,害了恬姐儿。”
“是,”刘郡王妃将孙老夫人的话重复了一遍,孙老夫人点了下头:“恬姐儿的亲事你平时也要多留心些,若听到什么信儿,赶紧跟我说一声,不能让人耽误了她,旁的倒不用做什么。”
“是。”刘郡王妃答应一声,见孙老夫人没别的吩咐了,恭敬的告退出来,站在院子后呆怔出神的顺脚走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二媳妇林雯做错了哪一处,竟惹得老祖宗如此之怒。
第八十五章 推手1
李恬回到勇国公府,烦躁的满屋子乱转,青枝嘀嘀咕咕将在南宁郡王府的事和璎珞说了,璎珞听的脸都绿了,低低的惊呼道:“王妃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这有什么不能的?自己亲生的女儿都能拿去攀权贵,何况不是亲生的呢。”悦娘斜着璎珞道,青枝重重垂头重重叹了口气,璎珞忧愁的看着李恬,李恬转回榻上坐下,璎珞忙递了杯清茶过来,李恬接过杯子一饮而进,将杯子递给璎珞,看着悦娘道:“烦您走一趟,看看孙六那边有什么信儿没有,清江侯府的事得赶紧才行。”
“好。”悦娘跃起来痛快应了一声,大步出门走了。
“五娘子,南宁郡王府往后可不能再去了。”璎珞带着丝忧虑低声道,李恬点了点头,烦躁非常的叹了口气:“不光是南宁郡王府,是最好哪儿都别去!对了,让曹四媳妇去寻一趟程掌柜,让程掌柜这一阵子多留心宫里的信儿,特别是四皇子说亲的事,他今年都二十了,皇家还没有过了二十还没说定亲事的,让他盯着些这事,也许熬过这一年就好了。”
傍晚,徐尚书府门前,徐学士下马进了府门,沉着张脸大步进了外书房,众清客幕僚忙站起来见礼,徐学士脚下慢都不慢,只勉强挤出一脸笑容,匆匆拱了拱手,只奔上房进去。+
徐尚书迎了徐学士进屋,没等上茶,徐学士就挥手屏退众人,看着徐尚书道:“清江侯府世子失德不失德的话,你听到了?”
“嗯,听说了,前儿东阳郡王府上还打发人过来说清江侯府陈夫人央人上门求亲的事。”
“那府里的事,原来我还只当是小妾作耗,如今看起来,这小妾作耗只是表相,实根子在这里呢,你看看这手段,挑着继子胡为,纵着小妾作耗,到处散布谣言,一个商户之女,我还真是小瞧了她!”徐学士拍着高几,咬牙切齿道,徐尚书叹了口气,想了想道:“小妾好打发,可这陈夫人再怎么说也是清江侯明媒正娶的夫人,她是长辈,纵有万千不是,这一个孝字拘着,咱们也难有什么好法子。”
“这事我仔仔细细想过,也没想过动她,不过她这恶毒心肠,得让俞盛世那个混帐明白明白,这些话,我已经让人递到他耳朵里去了,不过那是个一点脑子没有的糊涂东西,还得好好点拨点拨他。”
“嗯,”徐尚书想了想道:“你性子急,再说,又有上回发卖小妾的事,你的话,怕他不一定听得进去,我跟他聊聊吧。”
“我正是这么想的,事不宜迟,你也就晚上有空,要不就今晚吧,我这就打发人叫俞盛世过来。”徐学士站起来道,徐尚书摆手道:“我打发人去请他就行,你抽空去趟城外,把这事跟小妹说一说,这事一定得让她知道知道,这孝也不能过于愚孝。”徐学士答应一声,匆匆拱手而出,徐尚书叫了个小厮进来,吩咐他去请俞盛世过府吃晚饭。
俞盛世急急忙忙赶到徐尚书府上,徐尚书笑容哈哈,亲热非常的拉着他入位吃了饭,那股子平易亲热让俞盛世反倒坐立不安、心惊肉跳起来。
饭毕,上了茶,徐尚书屏退众人,笑眯眯的看着俞盛世道:“前儿我就想寻你说说话儿,可正赶上部里事儿多,你也忙,这就拖到了今天。”
“不忙不忙,我不忙。”俞盛世再怎么着也知道如今徐家对他恼怒有加,揣着满怀不安,急忙欠身客气道,徐尚书哈哈笑着,又抿了口茶,放下杯子,看着俞盛世道:“听说你弟弟才德俱全,极是难得,哈哈,这是好事,好事。”俞盛世莫名其妙的看着徐尚书,徐尚书偏又不往下说了,端起杯子,慢条斯理的抿了好一会儿茶,这才放下杯子,接着哈哈笑道:“前儿碰到蒋尚书,说起各府承爵的事,他头痛的很,说起来也是,这搁哪家都是关着家族的大事,不得不慎重再慎重,你们府多想想也是应该的,这承爵之人,怎么说也得能辩的清浊是非,得能顶门立户才行。”
俞盛世再迟钝,也听出几分不对劲来,急忙问道:“我们府上多想想?我们府上有什么好多想的?我这世子也不是做了一天两天的了。”
“那可是,是得很。”徐尚书脸上的笑容和煦依旧:“当初咱们两家结亲的时候,你就是世子了,当然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到这个,前儿发卖小妾那事,我替你六哥给你陪个不是,他性子急,小妹又病成那样,他就顾不得许多,这事是冲动了些,他这性子是有些过了,照理说,这是你们府上的事,他哪能多管的?唉,也没法说他,他最疼小妹,这些年,你的事,你们府上的事,他明里暗里不知道帮衬了多少,帮了这些年,都帮习惯了,我早就说过他,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你说是不是?他能帮衬你多长时候?你看看,你自己都这把年纪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不是,这世子当不当的,你也不一定放心上,说不定就盼着和心上人两相厮守,旁的一概不问呢,这样的雅人多的是,啊?你说是吧?哈哈。”
徐尚书干笑了几声,俞盛世却听的傻眼了,急忙摆手道:“断没有此意!一个贱妾,那就是个物件儿,卖得好!是我的不是,都是我……”
“你看看,你看看,”徐尚书打着哈哈打断了俞盛世的话:“哪能是你的不是,这是你六哥多事了,这你也得多见谅,你六哥也是心疼小妹,他这份心我能体谅,我也跟他一样啊,那到底是我们徐家姑娘,她委屈成这样,气成这样,唉,这事我和你六哥自责良久,真没想到小妹病成这样,胡太医的脉案我细细看过,这病竟都是从一个‘气’上头生出来的,你看看,我和你六哥,这当哥哥的,竟当成了这个样子,一想起这个,我真是夜不能寐!”
徐尚书说的痛心疾首,俞盛世听的心惊肉跳,咽了口口水,期期艾艾道:“都……都怪我,糊涂……”
“哪能怪你?”徐尚书待俞盛世还是和煦客气如春风,可这春风里却透着说不出的凌厉:“这事我说过你六哥了,你们府上的事,他不能总这么前前后后、明里暗里的帮衬,说到底,他也就是牵挂小妹一个人,这事多容易,啊?你说是吧,我跟他说了,这强扭的瓜不甜,让他别再难为你了,小妹是个老实贤惠人,老实人无趣,这妻贤惠了,若看你哪里不对,自然要规劝几句,你未免觉得拘束,这自然比不得那勾栏里出来的女伎玩的痛快,你说是吧?你这样的,啊?哈哈,除了这新鲜美人儿,也不在乎旁的,小妹那样的贤惠人,实在配不上你。”
“不不不!”俞盛世这回听出话意了,急的圆瞪着眼睛,手摆得能扇出风来:“您听我说,那天一早我就去城外看望夫人去了,可正好赶上夫人忌太岁,瑶瑶说,凡外姓男女一概不能见,不然有血光之灾,我这才……我这就去,这就去城外守着夫人,我决无嫌弃夫人之意,决无此意!”
“你看看你,急什么?咱们就是说说闲话儿,你坐你坐,”徐尚书态度依旧亲热的招手示意已经跳起来的俞盛世坐下:“唉,话又说回来,不是你六哥不想帮你,他能有什么本事?我能有什么本事?哪能帮你多少?你说是吧?你们府上有老侯爷,再说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嫡子,就算就你一个嫡子,那庶子承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