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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被发现的事情告诉了罗老爹爷孙,罗成顿时愤怒不已,要宰了罗顺。
罗顺不过是个小喽啰,杀他没多大意义,当下最要紧的是制定出针对司马放的计划。
慕容羽走的时候,把司马放留了下来,此人精通权谋,极不好对付。至于那个假傀儡,自然是用来指挥十三鹰的,因为他们只听慕容羽的。
但实际现在的整个石子镇都在司马放的控制中,要想从他的手中安然逃脱,并不是件易事。
“要不咱们现在立刻离开罗家村,换道而行。”罗老爹皱眉道。
我摇头叹道:“来不及了,咱们现在只能将计就计,一旦离开罗家村,或者让敌人发现咱们又不走水路的想法,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内向咱们发动攻击,这并不是明智之举。”
“相反,咱们将计就计,来个暗度陈仓,则可以将敌人的重心都引到江中,而咱们就可以选择从别的路逃走。”
“难啊,我去查探过了,各个路口都有精兵把手,陆路上但凡我们能够想到的逃生之道,都安插了眼线,除非咱们分散了,各自待机而走。”罗成道。
我坚定道:“不行,咱们要是分散,一旦谁被抓,又将成为人质,西川就算白来了。眼下咱们是生死一条心,要死咱们就一起死,生就一起生。”
“我同意秦王,咱们兄弟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绝不能再分开,大不了同葬一穴,何惧之有。”张十一赞同道。
“只是,咱们很难找到一条敌人想不到,又可以离开西川的路啊。”回悦挠了挠头,很是头疼。
其实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此刻正是暗度陈仓的绝佳时机,只是西川蜀道本来就艰险,非人力轻易能随意进出,要道又都被封锁了,除非真长上一双翅膀。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屋内弥漫着浓浓的烟气。
罗老爹无疑是场上最有智慧,最有见识的老人,他咬着烟管沉默了很久,良久,脸上的皱纹慢慢舒展,说出了三个字:“天官桥!”
天官桥!
我们同时出声,我是不解,而其他的人都是西川本地人,自然是知道它的。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根本不敢相信,罗老竟然会给我们指这条路。
因为这根本是一条只有神仙才能走的路,但他确实是我们最渴望的一条路,它满足所有的要求,就算是慕容羽也绝想不到我们会走天官桥。
第五百四十五章天官桥
天官桥,顾名思义,就是给神仙走的。
传闻这座桥是昔日蜀汉大将魏延打造的,刘备在白帝城丧身后,尸骨运往成都的途中,天象大变。
想那刘备自称汉昭烈帝。也是有苍天护佑之福,他一死。蜀汉天象突变,山洪、暴雨、惊雷,原本就艰难的蜀道,多数被山洪冲垮。
帝王的灵柩总不能停留在外,于是诸葛亮令大将魏延迎棺入川,并下令若棺木有失,魏延必斩。役鸟讨才。
魏延天生脑后有刑天反骨,力大无穷,神猛无比,五虎将在的时候,尤其是关张赵压制着他,他尚不敢放肆。当然也由于诸葛亮的打压。魏延神通未能施展。
但此刻,五虎将早已死绝,后人又多平庸之辈,唯有指望魏延了。
魏延知道迎帝王灵柩,这是大事。若能迎回大帝,他自然是功高劳苦,能赢得军心。相反若败了,诸葛武侯一直看他不顺,也必然会真斩了他。
魏延对诸葛是又敬又怕,为了将灵柩运进西川。
魏延以神力将一根几百米长,重达几千斤的铁索从皇山一头甩入石子镇北边的乌鸦山,在两座悬崖间形成一道铁索长桥。
而魏延则以神力双手托棺。硬是踏着这条铁索,一人将昭烈帝的灵柩给扛了回来。
魏延此举让他在整个西川声名大噪,自此在军中无人不识魏文长,铁索也被封为天官桥,以示魏延有天人之能。
听完了罗老爹的诉说,我们都惊呆了。
三国时期,魏延确实是一员猛将,众所周知诸葛武侯在玄门内有惊天动地之能,五虎上将的神魂更有入阴司助蒋王平叛之功,被封为五大恩神。
却不曾想魏延竟然也有如此神通,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试想两山之间,跨越千米。以神力固铁索已是不易。
底下便是涛涛洪水,人在铁索上便已是两股颤颤,更别说还得托上一副帝王灵柩,这得有多大本事啊。
“天官桥,那就是条死路,一旦司马放发现了咱们,到时候就是骑虎难下之局,秦王三思啊。”文凯皱眉道。
我扬眉傲然道:“人这一生迟早是个死,如今我们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没有了选择,既然如此,就弄他一次险。”
“没错,富贵险中求,咱拼他一把,就算死了也不冤枉。”
“留在这也是个死,还不如搏一把。老子就不信了,他魏延能扛着昭烈帝的灵柩过天官桥,咱兄弟几个就过不去了。”张十一拍桌大叫道。
“年轻人就要有勇气,有魄力,像我这把年纪想走都难了。”罗老爹抚须大笑道。
走天官桥是定下来,但实施起来却没那么简单,敌人一直对老罗村虎视眈眈,监视的很严密,要是我们没出现在船上,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一旦被敌人发现我们是走了天官桥,到时候在桥上阻击,我们是必死无疑。所以,眼下不仅仅是时间紧急,最为紧要的便是如何能悄声脱离敌人的视线。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罗老爹似乎早已经就想到了这个难题,他拍了拍手,罗成搬进来六个纸人。
纸人是用竹篾扎的,外面胡着纸,画着我们的模样,看起来倒有那么几分像。
“这是我托一个老朋友连夜做的六个纸人,这些纸人在一个时辰内,靠御鬼而行能像人一样,可短暂的避过敌人的耳目,我想一个时辰足够你们赶到天官桥了。”罗老爹抚须道。
我仔细的打量着这几个纸人,到时候他们一披上黑色的蓑衣,完全能够以假乱真。
最难解决的问题,就这样被罗老爹轻而易举的完成了,当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老爹,我兄弟几人能遇到您老相助,真是三生之福,罗老爹,请受我秦无伤一拜。”我当即躬身以拜。
我是不能随意给人下跪的,容易折人福分,所以躬身相拜,已经是我能行的最大礼数了。
“罗老,请受我等兄弟一拜。”
张十一几人同时拜道。
罗老爹连忙摆了摆手,“你们这些后生伢子太客气了,老夫帮你们,不就是我帮自己人吗,有甚客气的。”
有了纸人,走天官桥逃生,也就成了现实,而且这个计划几乎是完美的。
司马放再聪明,也很难想到我们会冒险从那走,更何况,他还不是本地人,对天官桥也是极为的不了解。
慕容羽的离去,罗老爹的相助,全都凑在了一起,这当真是苍天不亡我啊。
本来面对几千军士的铁桶围捕,想要活着离开西川是很困难的,当然我一人也许勉力能杀出去,但张十一等人肯定是走不出去的。
他们是沙场征战,行军打仗的将军,冲锋陷阵是把好手,但单对单,却并算不上高手。
这就是玄门与军队的区别,修为高的不一定能行军打仗。行军打仗的将军,不一定天下无敌手,两者之间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像金太保、七叔、张王这种本身天下无敌,又能带兵打仗的,千百年来,就要出了那么几个人。
“咚咚!”
门响了!
罗老爹向我们看了一眼,彼此都露出会心的微笑,不用想我们也知道来的人会是谁。罗成连忙将纸人搬进里屋,罗老爹这才走去开门。
门一开,罗顺就背着手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浑身还散发着女人的胭脂香味。
“哟,鱼头来了,抽一管不?”罗老爹把烟枪递了过去。
罗顺摆了摆手,打量了我们几人一眼,“哟,老罗,你这又多了几口人,这回又是你啥子亲戚?”
众人心里都清楚,罗顺是故意来查探虚实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放心,这样司马放才能放心。
“就是几个远房的亲戚,过来瞧瞧老头子我。”罗老爹道。
“罗顺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在这摆你的老爷谱,老子这不欢迎你。”罗成还是像往日一样,不给罗顺好脸色,出言呵斥道。
他这一声骂的是对的,若是突然对他恭恭敬敬,罗顺反而会觉的不正常。
“你这伢子,怎么对鱼头说话的,一点礼貌也不懂。”罗老爹故作不悦,教训罗成。
罗顺摆了摆手道:“哎呀,你这地啊,我也不想多呆,今儿个到这来呢,主要是告诉你们,将军府已经同意了,明日出鱼,你到时候跟乡亲们说一句,机会难得,要去就都一趟去了。别三天两头的要老子向上头请示,那也是需要这个的,懂吗?”
为了逼迫罗家村人投军,慕容家也是想了无数办法,其中这关鱼便是其中的一招。
不断上涨的鱼税就不说了,平日,渔民是不允许随便在江上打鱼谋生的,美其名曰,关鱼。
每个月只在那么限定的一两天,允许渔民出去打一次鱼,打了鱼交了税后,渔民除了在镇子里换点粮食,根本就没有结余。
所以,罗家人连着沿河的几个大村子的百姓那是恨透了慕容家。当然也出了不少像罗顺一样这种不要脸,主动巴结慕容家的狗汉奸。
罗顺说完,晃晃悠悠的哼着小曲就离开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次将军府还不得大大的赏他一笔。
“妈的,真想一刀捅了这该死的狗贼。”罗成咬牙切齿的骂道。
“成了,看来司马放是认定咱们要跑江里这条路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我微微松了口气。
因为如果司马放改了心思,他一定不会让罗顺来说这话。
他已经中了我的计,误以为我要从江中逃生,为了在江里将我们一网打尽,他必须要让罗顺把江里允许捕鱼的消息放出来,罗顺刻意交代让渔民都出江。
第五百四十六章悲壮罗老
在司马放看来,这对我是天赐良机,定能借着渔民的掩护走水路出西川,这样一来,我便无处可逃了。
只可惜他哪知道,我们走的是天官桥。
“你们都早点歇息。明早一大清早就出船,我去通报村里的渔民。找几个跟我关系好的老弟兄出去跑跑船。”
罗老爹说完,在肩上搭了件汗衫便走出了门。
罗老爹很清楚,明天的出船多半是凶多吉少,但他没有办法,如果无人出船,司马放会起疑心。所以,他只能拿着我给的钱票,去请自己多年相交的老哥们。
屋内的气氛有点闷,谁都知道明天江上会发生什么,喝了点闷酒后,众人各自回房歇息了。
次日,一大清早。罗老爹就起了床,在小屋中开坛做法。
他的这种纸人术,应该是属于茅山御鬼术的一种,召唤附近的孤魂野鬼在纸人身上,以作短暂的停留。
罗老爹在请了符,咬破手指,杀鸡放血,供了野鬼后,六只野鬼就上了纸人的身,船上蓑衣,动了起来。
这种野鬼的阴气很弱,以我的气场都足够震散他们的魂魄。所以我与众人只能屏住自己自身的气场,生怕惊到了他们。
作完了法,罗老爹的几个老伙计都上了门来,这些老人都已经是七十岁以上的高龄了,有些甚至腿脚都不太好走了,但为了老兄弟他们依然都来了。
“老哥几个,今天咱们为了后生仔,这一去怕是就回不来了啊。来吧,喝了这口酒,我们就上路吧。”
罗老爹深知今天这一去,回来的机会很渺茫,一旦司马放发现床上的是纸人。他肯定会痛下杀手。
桌上早已经摆好了酒碗,几个老头也没多说,一人端起酒碗,仰头便干了,然后拿着满脸坚毅的披上蓑衣,上了村口的渔船。
“爷爷!”罗成双目含泪,跪在罗老爹的跟前。
“成儿,以后你就跟着秦王,一定要好好干。光宗耀祖,明白吗?”老头颤声嘱托道,粗糙的手掌在罗成的头上爱抚着。
“爷爷放心,孙儿一定誓死效忠秦王,建功立业,不辜负你老人家的厚望。”罗成咬牙坚毅道。
罗老爹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我们几人一眼,领着纸人出了村,往村口的小渔港走去。
我们兄弟几人望着几个老头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
“兄弟,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时间紧迫,咱们得赶紧动身了。”我一把拉起罗成,凑在窗口边往村里仔细的查看着。
罗顺似乎往港湾方向去了,现在正是离开的好时候,我们几人从后面的小路往乌鸦山方向而去。
众人上了船,罗老爹将六个纸人分别藏在几个老头的船中,这才趁着雾气往江上顺流而下,一时间潜伏在罗村附近的密探视线全都被渔船所吸引了。
司马放此刻正在玉华楼内的雅间来回的踱步,将军府被烧后,玉华楼便成了他临时办公的地方。
他一直在望着面前的这张石子镇地图,绞尽脑汁的盘算着每一条可能出川的道路。
“计划完美了,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