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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再争执下去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大喝一声,身形一闪落在了晃晃悠悠的铁索上。
剩下五只大雕,见我上了铁索,知道机会来了,兵分两路,一路往我袭来,一路袭向文凯。
阴风习习。锈迹斑斑的铁索发出吱嘎的声响,让我有种随时都会坠落深渊的恐惧,我虽然修为高绝,但这么高摔下去,肯定也是骨头都不会剩。
“你们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冷哼了一声,张弓就是一箭,射下了一只大雕。
但就在这瞬间,另外两只大雕已经飞到了我的跟前,张牙舞爪,朝我袭来。
巨雕引起的罡风与天生神力,并不好对付,坐在雕背上的杀手。嘴里不停的吹着一种近距离杀伤的竹筒,一根根牛毛似细小的毒针让人防不胜防。
“双龙出海!”我猛地拍出两掌,两条血龙往大雕卷了过去,大雕噗通挨了两掌,身形往下一坠,扇了扇翅膀又重新倒飞了上来。
“秦无伤,受死吧。”鹰背上的杀手一人吹毒箭,一人持着丈余的长矛往我刺了过来。役帅场划。
这家伙的修为不错,长矛疾刺而来。威力惊人,矛锋一张,一道恶狼气劲往我卷了过来。
我本身站在湿滑的铁索上,身形就极为的不畅,又要掌控自身的平衡,当即也没有别的法子,右手硬生生抓住了长矛。
我本来中了慕容羽的毒箭,身体恢复了只有七八成,双脚无法借力,我单手接矛,已然是犯了大忌,强烈的劲气又不敢往铁索上泄,只能硬生生扛了下来。
轰!
巨大的劲气震的我肩膀的疮口顿时崩裂,鲜血流了出来,不过这倒是激发了我的狂性。
我用力一扭,全身血气凝聚于右臂,发疯似的旋转了起来,顿时大雕被我的巨力给甩的在空中失去了平衡。
我手上雷劲一吐,雕上的杀手如遭雷击,顿时松开手,人和雕在巨大的惯性之下,重重的砸在山崖上,跌落了山崖。
我回过神来,胸口一阵痒麻,一看,身上至少扎了几十根牛毛似的毒针。
在剧痛与毒素的刺激下,我双目变的血红,满脸的狰狞,怒火烧到了极致,该死的大雕不断的向我挑衅,口中发出刺耳的尖叫。
“畜生!找死!”我口中发出六音佛法,震的大雕有些晕头转向,掌雕的杀手有些控制不住大雕,慌乱了起来。
我手中的长矛照着他投掷了过去,顿时将那家伙穿胸而过,惨叫栽下了山崖。
六鹰这时候,已经死了四只,剩下的两人没想到我如此神勇,就在这时,铁索突然哐当一声,往下一沉。
我一看,系在悬崖边上的锁链已经不牢固了,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秦无伤,哪里逃,列位将军速速斩断铁索,阻拦秦无伤过桥。”司马放终于冲到了悬疑边上,手下密密麻麻的卫士,如潮水般的涌了过来。
“文凯,速速上桥。”我大叫道,同时不断的朝岸上射箭,牵制住二鹰。
文凯好几次想要上桥都被两只大雕给拦了下来,他的修为不如我,就是一对一,也未必能打得过十三鹰中的任何一个人。
他很清楚,今天这很可能是他的最后一战了,千米长的铁索如同不可逾越的高山,将他阻挡在生与死的边缘。
“斩杀秦无伤,赏金万两。”司马放见我已经度到了铁索中间,急的失去了方寸,哇哇大叫了起来。
他是绝对不会容忍煮熟的鸭子在手边飞了的,在来天官桥的时候,他已经令水师渡江,前往皇山中去阻截我。
文凯的双目血红,双手拿着自己的两只金瓜大锤,威武的立在山崖边,满脸决然的看着我道:“秦王,文凯不走了,此生不能与你并肩作战,来时我还要当你的将军。”
“文兄,上桥!“我心一横就要往回走,然而这时,因为劲气使用过激,漠北毒针的剧毒随着我的激动,在我体内蔓延了开来。
哇!我这一急,张嘴又吐出了鲜血。
“秦王,快过桥,来不及了。”这边的张十一三人急的直跺脚,眼泪直流,谁都知道文凯已经不可能活了。
“不,我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兄弟。”我紧要牙关,就要往回走。
文凯举起金瓜锤对准自己的脑袋,“秦王,你要再过来一步,我就砸碎了自己的脑袋。文凯一生不得志,唯秦王视我如兄弟、手足。人生在世谁无死,但求肝胆照乾坤,能为我王而死,死而无憾。”
“文凯!”我紧闭双眼,心中痛的快要滴血。
这时候司马放的人马已经冲到了岸边,文凯一人两锤,威风凛凛的死守在铁索旁,一人独战群贼,没有丝毫恐惧。
“走啊!”文凯仰天咆哮道。
我知道文凯已经决定杀生取义,我唯有带着他的希望活下去,离开西川。
我沿着铁索往另一端移动,因为中了毒,我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耳际的声音也似乎变的有些遥远,全凭着本能在铁索上移动着。
曹三的这具身体对我来说太不适应了,平素尚不觉得,但到了关键生死之际,这种劣势便是暴露无遗。
“斩杀了他,断铁索,不要让秦贼跑了。”司马放亲自往文凯冲杀而去。
文凯此时浑身是血,他身上已经不知道中了多少毒针与刀剑之伤,但他已经麻木了,只是凭借着自己体内的那股热血,用最后一丝气力挥舞着大锤,保护着那道不可逾越的铁索。
司马放快要疯了,他没想到区区一个疯子,竟然挡住了他数百军士。
司马放已经全身上下无数处致命伤,但他依然如同雄狮一般,在咆哮反抗着。这种气势,这种力量让司马放与所有的士兵感到胆寒,他们无法相信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狠、如此绝的人。
他已经不是人,而是神。漠北的杀手与士兵们全部都停止了攻击,对于这样的勇士,每个人的心中震撼之余,也是充满尊敬的。
“都愣着干嘛,杀了他!”司马放很快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一马当先,长刀刺入了文凯的胸口。
一时间,所有的士兵再次杀向文凯……
嗖嗖!
两支羽箭贯穿了他的胸膛,文凯已经全身是血,他的身上已经前胸后背已经中了数十箭,如同活靶子一般。
他已经没有了气力,双锤仿佛有千万斤重,眼皮沉的再也抬不起来,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回头一看,我已经快到了岸边。
他嘴角浮现出一丝胜利的微笑,心中悬着的那块巨石终于落地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皇山之危
那支撑他超越了生死、人体极限的动力也随之失去,他再也提不起手上的兵器。
噗通,两个金瓜大锤掉落在地上,他缓缓转过身,单膝朝着对面的山崖跪了下来,张嘴喃喃。“兄弟,保重……”
唪!
司马放一刀削掉了文凯的头颅。他那带着微笑的头颅对司马放来说是如此的讽刺。
“司马大人,你应该厚葬他,他是一位真正的汉子。”十三鹰之首的兀傲冷冷道,此一役,他的飞鹰战队六骑已损其五,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失败,但他对文凯依然充满了敬意。
司马放冷笑了一声,“但凡与我为敌者,皆为贼!”
说完,将文凯的头颅扔进了深渊之中,拔刀连砍了十几道,将铁索已经斩断。
但这时候。已经晚了,我已经度过了天官桥,到了对面。
“啊!”司马放揪着头发仰天长啸,“一群废物,煮熟的鸭子给飞了。”
“大人,我们的人已经过江入了皇山。只要咱们展开搜捕,秦无伤他们跑不了的。”底下有人提醒道。
司马放揪住那人的衣领,发疯似的咆哮道:“你懂个屁,皇山艰险,秦无伤进了皇山,就如同归山的猛虎。”
说完,他一把推开守卫。怒吼道:“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搜啊。”
将士们心中都憋了气,对司马放都是心怀不满,他虽然号称神机妙算,但漏掉了皇山,还是他这个总指挥的问题。
“秦无伤,我不会放过你的!”司马放朝着对面,仰天怒吼。
回到岸上,张十一几人跪在岸边,早已经是泣不成声,悲痛不已。
文凯用生命坚持到了最后一刻,他是真正的英雄。将军,张十一与他在一起共事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位铁汉更是以头抢地,痛苦不已。
我木然的望着迷雾重重的对岸,心像是被割裂了一块,痛不可当。
“还我文凯,还我文大将军……”我强忍着眼泪,咬牙痛声呼喊了两声,一口气没提上来。口中狂喷鲜血。
悲愤交加,剧毒攻心,我也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正赤裸着上半身躺在山洞内,洞内燃烧着篝火,正烤着山中的野味。
我身上的毒针已经被拔了出来,罗成在山中找来了草药,敷在我的创口,短暂的压制了毒性。
“水,水……”我睁开眼来,身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难受。
人受伤并不能致命,但心里受到的创伤却是最难治愈的。
邓龙端来的水,我喝了几口,迷迷糊糊的问道:“文凯过桥了吗?”
邓龙与罗成互相看了一眼,悲痛道:“秦王,他回不来了。”
我头顿时像针扎一样疼痛,文凯壮烈牺牲的一幕幕全都浮现了出来。
“苍天何忍丧我文大将军,哀其不幸!”我喃喃道。
我进入玄门以来,受过无数的伤与挫折,但连番折损身边的将领、兄弟却还是头一次。
先是罗老爹与他的老哥儿们为了掩护我们,不惜以身赴死,而文凯则是眼睁睁的死在我的跟前,我却无能为力,我从来没有这么的失败过,无奈过。
“哥哥千万别再伤心了,你眼下已经深受重伤,余毒未去,又中新毒,眼下气息紊乱,若再动了心气,只怕会加剧伤情。”罗成扶起我道。
我们现在在哪,我问。
罗成道:“我们现在身处皇山之中,这山中阴森无比,到处是茂密的丛林遮天蔽日,我们实在难分东南西北,找不到哥哥说的鬼谷,只能等你醒来再做打算。”
“我昏迷了多久?”我问。役帅住巴。
我见外面一片漆黑,应该是到了晚上。
罗成告诉我,我已经昏迷了将近两日,这两天司马放的人在山中搜山,好几次都被发现,几人轮流背着我在皇山之中,东奔西走。万幸皇山太大了又诡异无比。
司马放的几千军马往这里一撒,也是泥入大海,想要彻底封山根本就不可能。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篝火旁坐了下来,我很清楚,现在我已经是几人的灵魂,无论有多么的悲痛,多么的困苦,都要咬牙挺住。
我要是垮了,他们也就完了,人在逆境之中,一定要有最坚强的意志顶住压力,才有可能找到一线生机。
我从乾坤袋中,拿出酒水,一人分了一坛,这时候没有比酒更能振奋士气的了。
“列位兄弟,罗老、文将军已经牺牲了,但他的牺牲绝对不会白费,我们一定会打破司马放的包围,找到鬼谷,回到江东。待来日起兵,为我牺牲的将士报仇雪恨。”
我说完,将酒水往地上一撒,仰头道。
“向罗老英雄与文兄弟致敬,九泉之下一路走好。”众人同时敬酒。
文凯是犯过错误,他曾短暂的背叛了我,但他最终以自己的生命向我表明了忠心,他以一己之躯,奋战到了最后。
“文兄,我秦无伤这条命是你救的,日后若我证王神,定当入封神台,为你封神,昭英烈于世!”我心中暗自发誓。
“来弟兄们,喝完这坛酒,咱们就出发!”
众人酒坛一碰,仰头直灌,任由酒水洒在脸上,流入脖颈之中。
“痛快!”
砰砰!
几人将酒坛摔在地上,酒水入肚,顿时人人恢复了豪气,这正是我想看到的,没有坚强的意志与心态,皇山绝非那么容易走出去的。
现在我们都是在和时间争分夺秒,虽然我不知道白朝阳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鬼谷,但我绝对不会怀疑这位义弟的谋略,我相信那就是我的生地。
出了山洞,我打开青木神书,这才发现罗成他们一路乱窜,完全走反了道。
鬼谷在西南方向,但我们此刻却是在皇山的东北角,刚好形成了一条直线。回悦与罗成虽然世代在这边长大,但他们对于皇山也是一无所知,因为这座山头的阴气很重,不适合人的生存。
一听走岔了道,几人都傻了眼,从东北绕道西南,必然会与司马放的人碰个正着。
我看不如一直沿着东北方向,咱们或许能有条生路,回悦想了想,建议道。
我摇头道:“不行,往东北再走就是高崖,是死路,咱们现在应该趁着司马放还没搜捕到这里,趁早往南返。”
进入皇山,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瞎子摸象,凭感觉。
司马放要是知道东北方向是死路,恐怕早就率大军逼了过来,但问题是,他现在也是两眼一瞎,看不清东南西北。
我是主心骨,张十一几人对我的话没有任何的质疑,当即跟着我往南行进。
约莫往南行进了半天,四周开始有冥犬与兵士的身影了。
我看了一下,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