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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塞瑞克先生看着我说:“怎么解释,马普尔小姐?”他的语气中充满了鼓
励。
“我想间你一个问题,罗迪斯先生。”我说:“那个女侍者长得什么样?”
他说他不能确定——他觉得她应该是个高个子女人——他记不起来她的肤色
是白还是黑。我又问波塞瑞克先生这个相同的问题。
他说她是中等身材,淡黄色的头发,一双蓝眼睛,面色微红。
罗迪斯先生说:“波塞瑞克,你可比我善于观察。”
我很冒昧他说了一句表示不敢苟同,然后我问罗迪斯先生能不能描述一下我
房间里的女佣人,结果他和波塞瑞克先生都不能。
“你们难道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我说,“你们到我这儿来脑子里只
想着自己的事,所以把你们带进屋里的就只是一个‘女佣人’。这也同样适用于
在旅馆房间里的罗迪斯先生,他看到的只是女侍者的制服和围裙,因为他已完全
投入到工作中去了。而波塞瑞克先生却是以一种不同的身份询问了同一个侍者,
他才是把她当作一个‘人’来看待的。”
“而那个杀了人的女人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由于他们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只好解释了一下。
“我认为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女侍者从A门进来,拿着热水瓶经过罗迪
斯先生的房间,然后进了罗迪斯夫人的房间,最后从门厅出去经B门到了走廊;X
——我们的女谋杀者——从B门进来后藏在了门厅里,一直等到女侍者出去,然后
X进了罗迪斯夫人的房间,从梳妆台上拿起了匕首(毫无疑问她在白天就对这房间
进行了仔细的侦察),走到床边,刺了这正在打盹儿的女人一刀,然后把刀柄上
的指纹擦掉,将她进来的那扇门从里面锁上,最后从罗迪斯先生正在工作的房间
里走了出来。”
罗迪斯先生禁不住叫了起来:“那我应该看见她,电工也应该看见她进来。”
“不,”我说,“这就是你错的地方。你不会看见她的——如果她装扮成女
侍者,你就认不出她了。”我等他们明白了这句话以后又接着说,“你正全神贯
注地干你的工作——你通过余光看见一个女侍者进来了,又进了你妻子的房间,
然后又经过你的房间出去了,‘衣服,是一样的——可却不是同一个人。这也是
喝咖啡的人们所看到的——一个女侍者进去了,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侍者又出来了。
电工也是一样。
我敢说一个女恃者如果长得很漂亮的话,男人们大概会注意她的脸——人的
本性就是这样——可如果她只是一个长相一般的中年妇女——那么你看到的就只
是她的衣服,而不是这个女人本身。”
罗迪斯先生大叫了起来:“她是谁?”
“嗅,这就有点儿难了,不过肯定是格兰比夫人与卡罗色丝小姐两人中的一
个。听起来好像格兰比夫人平时是戴着假发的——所以她可以摘下假发装成一个
女侍者。可另一方面,卡罗色丝小姐的头发又是短短的,她也可以戴上假发装成
女侍者。不过我敢说你会很容易地找出凶手的,我个人倾向于是卡罗色丝小姐干
的。”
我亲爱的,故事真就这样结束了。“卡罗色丝”是一个假名字,不过她就是
凶手。她的家族有精神病史。罗迪斯夫人是个极粗心大意而又爱开飞车的人,结
果就把她的小女孩儿给撞死了,结果这可怜的女人就精神失常了。不过她平常装
得就跟正常人一样,要不是她不断地给罗迪斯夫人写疯狂的恐吓信,你根本不知
道她已经疯了。在谋杀前她跟踪罗迪斯夫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并且做了周密的
计划,谋杀后的第二天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假发和女侍者的衣服寄了出去。不
过在警察的追问下她立刻就垮掉了,承认了杀人的罪行。这个可怜的家伙现在在
伯劳地摩,精神完全崩溃了,不过这起谋杀案却是策划得非常成功。
波塞瑞克先生后来又来我这儿,带来了罗迪斯先生一封措辞恭敬的信——真
的,它都使我脸红了。我的老朋友对我说:“还有一件事——你为什么觉得更像
是卡罗色丝干的,而不是格兰比呢?你从来没见过她们。”
“嗯,”我说,“是那个G的发音,你说她说话的时候老省掉G的音,只有书
里边的猎人才那么干,我可没见现实生活中有多少人这么干的——。即使有也没
有六十岁以下的人。你说她是四十岁左右,所以那些丢掉的G音在我看来就是一个
女人在演戏而又做得过头了。”
我不应该告诉你们波塞瑞克先生对我的回答都说了些什么——不过他非常地
赞许——我真的忍不住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满意。
世界上的事情有时结局会这么好,真是令人惊叹。罗迪斯先生又结婚了——
和一个美丽善良的姑娘——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小宝宝——你们猜怎么着?——他
们让我给小宝宝做教母,他们这样做真是太让我感动了。
我真希望你们不会嫌我讲得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