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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理羽毛的罗凤抬头瞪道:“我体会一下家鸡的生活不行吗?”
“行行。”慕凌翘起二郎腿,“就是不知道你这只家鸡知不知道家鸡最後的归宿是哪喽。”
“哪?”罗凤有些好奇的问。
慕凌拍拍肚子,“被人吃了。”
“你……你……”罗凤一下子跳起来,突然一个苹果飞来,正中鸡头,顿时打晕他,爪子晃悠地来回走动几步,一头载下房顶,幸好慕凌眼明手快捞起他,低头一看,昨晚见到的那个小娃娃正抱著红彤彤的苹果咬上一大口。
“他……是他……”头有些不晕的罗凤看到那个小娃娃如见了鬼般躲在慕凌的身後,指著他哆嗦的说:“就是他逼我学公鸡打鸣,每天叫醒燕归宁。”
似乎听到罗凤小声的指控,小娃娃抬起可爱万分的小脸,冲慕凌甜甜的一笑。慕凌没看出他有什麽厉害的地方,反倒是罗凤又吓出一身的冷汗,脖子完全缩进翅膀下。
“金宝,金宝,哎哟我的小心肝,你怎麽跑这里了,看看你脏的。”燕汤氏完全把小娃娃当做心肝宝贝,看到他用脏兮兮的小手抱著洗都没洗的苹果啃,赶紧抢过苹果,把他抱到屋里洗脸洗手,“真是的,归宁一不在你就不听话了。”
12
“唔……不要。”金宝扭动身体,从燕汤氏胳膊下钻出来,躲在水缸後面不肯出来。
这已经燕归宁出去砍柴换钱的大半天功夫的第几次了?燕汤氏也记不清楚了,拿他没一点儿办法,蹲在水缸前与露出小脸望外张望的金宝互相干瞪眼。
“要漂漂。”金宝厥起小嘴,从水缸後面爬出抱住燕汤氏的腿摇晃,软软的要求。
早就知道金宝眼里只有自己的儿子,但为什麽要叫漂漂?燕汤氏不解,只当是金宝对儿子的昵称,捏捏金宝的小脸蛋,宠腻的笑道:“好好,他马上回来。”
正说著,院门外传来中气十足的叫声:“娘,我回来了!”
不等燕汤氏抱起自己,才会走路的金宝迈著不稳的小碎步兴冲冲地跑向门外,一看到燕归宁,身子便停住,直直扑向燕归宁,吓得掂著铜板的燕归宁赶紧张长手臂抱住他,十几个铜板骨碌碌滚了一地。
“就知道这小子眼睛里没有我。”燕汤氏拧了金宝的耳朵一把抱怨道,金宝痛得鼓起腮帮子往燕归宁怀里钻。
燕归宁大笑,“娘,他还是个孩子。”虽然是妖精,但在他眼里,金宝只是一个喜欢向他撒娇,喜欢亲他脸的小小孩子。
瞧这对母子对金宝这麽宠爱,化为人形的罗凤不无嫉妒的嘀咕著,恨恨的咬著牙,“根本就是扮猪吃虎。”
慕凌拍拍他的肩膀,疑惑的问:“我还真没看出他哪里厉害了,怎麽连我师父都拿他没辙?”慕凌怎麽也想不通师父为什麽斗不过这叫金宝的人参精──一张粉白红嫩的小脸,一双圆溜溜的乌黑大眼睛,时时闪动天真的光彩,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妖气,冲你笑时让人感到甜蜜。
然而,弱者向强者低头,这是妖精生存的法则,罗凤这样有几百年道行的妖精会对人参精露出害怕的神色绝无骗人的必要。
“你当然不知道他哪里厉害了,他已经修炼出金丹,早已经不是普通的人参精,像我们这种几百年的小妖精只有被欺压的份!”罗凤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冤,那麽多妖精怎麽什麽坏事偏偏都让他遇上?
慕凌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燕归宁和金宝,看来真得只有传信给师父了,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至於师父抓不抓得人参精就不关他的事。再看一脸沮丧的罗凤,那种不应该有的感觉又冒了出来,慕凌知道这是什麽感觉,但这种感觉不应该对一只妖精产生,况且怎麽看一只公的野鸡精都没母的狐狸精好吧。
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的慕凌该坑得时候还是要坑的,该拐得时候还是要拐的,先让这只野鸡精离开是非之地比较好。
正当慕凌想办法把罗凤骗走时,突然一股血腥味飘来,他立即跳起来,拔出背上的桃木剑,警慎地环顾四周,冷声喝道:“快逃!”
同样察觉到不对劲的罗凤眯起眼睛,跃下房顶,落在燕归宁和金宝面前,燕汤氏瞧到这麽一个漂亮的少年站在自己的身前,不但感觉不到赏心悦目和惊讶,反而有种非常不祥的直觉。
燕归宁嗅到空气中飘荡的几乎淡不可闻的血腥味,同样一脸戒备,“娘,你先进去。”
燕汤氏抱起金宝退进房里,拴紧门。金宝眨动眼睛,摸摸她的脸,露出大大的笑容,神奇地安抚燕汤氏忐忑不安的心情。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但她明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13
狼啸声响起,闻者毛骨悚然,惊起鸟儿,慌乱地飞出,乌鸦嘎嘎的叫声预示著危险接近。
慕凌纵身飞下,低声对罗凤说:“小心点。”
“恩。”罗凤点头,双手化为锋利的爪状,“来了。”
妖气宛如浓烟冲上天,狼吼声越来越大,脚步声起,地面震动,一条巨大的野兽身影跃过半人多高的栅栏,稳稳地落下,抬起头,冰冷的绿眼射出凶残的光,盯著燕归宁几人,布满倒刺的大舌头唰地舔过宽阔的大嘴,兽齿粗大尖锐,滴下腥味的涎液。
慕凌一步步的退後,一层红光覆上桃木剑,“是魔狼。”
“又是像苍蝇一样讨厌的道士。”魔狼不耐烦的怒吼,“天宫派的道士,来得正好,我第一个吃掉得就是你,然後就是你这只野鸡精。”
被绿眼盯住的罗凤打个寒战,魔狼和妖精不同,妖精是经过数百年修炼而成的精怪,魔狼则是天生的妖精,但由於天性暴虐嗜杀,连妖精都对他忌惮三分。
“有我在。”慕凌弹弹桃木剑,自信的笑容使罗凤逃跑的胆怯念头熄灭。
“拉个道士一路好走也不亏。”罗凤耸耸肩,活动下爪子,“臭道士,让你见识下本大王的威风。”一勾眼睛,罗凤霎时双爪成勾,脚下借风力,步伐变幻莫测,一转眼已经出现魔狼,然而魔狼同样不是泛泛之辈,瞳孔时而放大时而收缩,仰头张嘴向罗凤咬去。一声鸣叫,罗凤趁机现出原形,翅膀一挥,尘土扑上魔狼的双眼,坚硬的锐利噱子狠狠地啄上魔狼睁不开的眼睛。
魔狼大痛,怒吼著一爪子拍上罗凤,罗凤灵活的闪过,大叫慕凌帮忙:“快,趁他来不及施展法术解决他。”
慕凌边点头边掐起法诀,念起咒语:“天为尊,小道慕凌上请九霄神将,借法斩妖除魔,急急如律令!”麽指无名指小指扣起,食指中指并起,刷过桃木剑,桃木剑上红光更盛,“呀啊!”爆喝一声,慕凌一个翻身便向魔狼刺去。
一旁的燕归宁虽然是第二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但他一不会道法,二没有罗凤那样的身手,只好拿起扁担紧张的站在门口。
嗅到危险的魔狼凭著感觉躲过慕凌的一剑,双爪缓慢後退,甩掉一身尘土,警惕地盯著慕凌和罗凤,绿莹莹的眼睛时不时望向最弱的燕归宁。燕归宁不禁握紧扁担,防止魔狼扔下慕凌和罗凤直冲这里。
“漂漂。”从门里挤出半个身子的金宝抱住燕归宁的腿,露出一张小脸望著魔狼,指著他高兴的叫唤:“狗狗,大狗狗,要抱抱。”
燕归宁拎住往魔狼爬去的金宝,金宝一屁股坐地上,蹬著腿大吵大闹:“要抱抱,要抱抱!”
这麽凶的狼哪点像狗?燕归宁说不出来的郁闷,金宝怎麽这麽喜欢危险的动物?想把金宝继续交给娘,於是燕归宁朝里面一看,自己的娘不知被谁捆在床上,嘴里塞著抹布呜呜叫著,焦急的眼睛拼命朝燕归宁的身後望去,顺著娘的目光,燕归宁颤抖地转头──他再笨也明白是何人所为,只是不肯承认。
魔狼眼馋地盯著白白胖胖的人参精,可直觉不允许他轻易上前,只等人参精亲自送上门。
罗凤早早让开光明大路让金宝通行,慕凌也想知道人参精究竟有何能耐连自己的师父都能打败,暗暗握住桃木剑,不行的话他硬著头皮也得上。
“金宝──”燕归宁一声大叫止不住金宝笑呵呵地扑向“大狗狗”。
“大狗狗,抱抱。”
迎头扑来的人参精立即化为泰山重,重重压上魔狼,四肢齐齐陷进泥里,嗷地喷出血。金宝抱住长满柔软皮毛的脖子,屁股一扭骑在它的身上,欢快的大叫:“驾──驾──”
罗凤除了同情还是同情,那绝对是内伤中的内伤。
慕凌目瞪口呆,不知这算什麽,他学了五十多年的道法,竟然比不上一个“泰山压顶”,身为道士的自尊严重受创。
“我还是回去闭关潜修吧。”
14
所有的人都以为结束时,却发生了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意外。青羽就像凭空出现般,身上布满野兽嘶咬的伤口,不合身的青衣染成混沌不清的颜色,浓郁的血腥味刺激鼻腔。
他直直挺起干瘦的身材,狼狈的神色在桃木剑抵在金宝的颈上时变得冷酷,蠕动八字胡下干瘪的嘴唇,冷漠的说:“放开他。”
所有的人都愣了,
“师父,你这是干嘛?”慕凌惊讶的问。
“放开他。”青羽看也不看他一眼,重复的说道。
金宝眨巴眼睛,不懂他为什麽拿著和慕凌一样的木头剑戳自己的脖子,痛痛的麻麻的,很不舒服。金宝甩起巴掌生气的打向桃木剑,对妖精有克制作用而且已被青羽施法的桃木剑断成两截。
“好,今天我不收了你誓不为人!”看著伴随自己数百年寒暑的桃木剑折断,青羽眼睛充红,摸索腰间不起眼的破布袋,显然要拿出自己的法宝跟金宝拼命。
“师父!”慕凌大惊,连忙阻止他,年轻模样的他竟被古稀之态的青羽甩飞,被罗凤扶起抹著嘴边的血。
“道长。”燕归宁一把抓住青羽又要摸上破布袋的手,用上全部的力气,少年般悦耳的声音此时发出刻意低沈的嗓音,“我们会放了这头魔狼,但它如果继续危害人间莫怪我们心狠。”
“哼!”青羽使劲一摔袖子,血又浸湿分不出颜色的袖子,岔怒道:“好,赶紧叫那小子下来!”浑浊的眼睛突然明澈,恶狠狠地瞪著赖在魔狼身上不肯下来的金宝。
“金宝,下来。”燕归宁软声软语的劝他,金宝厥起小嘴,身子在燕归宁的怀里扭了又扭,终於不甘愿的抱进燕归宁的怀里。
青羽站在一边看著,枯树枝的双手握成拳,泛黄的双瞳看著受了极重内伤的魔狼缓慢地爬起,颤巍巍的四肢踏出一步又一步。魔狼艰难地走到他的身边,温顺的跪下,呜咽地低呼著。青羽转身,同魔狼化光而去。
“魔狼之事非同小可,我得回去把这件事情禀告掌门师伯。”慕凌抱拳,“各位後会有期。”说完同样化光离去。
一场是非结束,罗凤现出原形每日飞上屋顶上打著盹儿,金宝交由娘照顾,总是突然消失,然後抱著一小捧红红绿绿叫不出名的野果子出现正在砍柴的燕归宁面前,你一口我一口的品尝,甜蜜劲儿令送饭的罗凤嫉妒不已。
“可恶!”罗凤低咒一声叼起饭篮,飞上天,本来他使点小法书就可以直接找到燕归宁,但燕归宁一再叮嘱,不可在人前施展法书。
罗凤气呼呼地鼓动翅膀,突然一只大手揪住他毛还没长齐的尾巴。
“罗凤,你什麽时候成为奶妈子了?”坐在浮空的桃木剑上的慕凌勾住掉下的饭篮,啧啧地调侃,“真是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啊,呀,好像说错了,应该是是秃尾巴的野鸡不如……不如家鸡好呢,还是不如麻雀呢?你选个吧。”
罗凤气得几乎吐血,一嘴巴往他脸上啄去,“哎哟!”一颗天外飞来的枣核正中脑袋,满天冒金星。
桃木剑翻空一飞,慕凌捞住往下坠落的罗凤,望著远处,庆幸砸的不是自己。
燕归宁把柴捆到一起,问坐在旁边另一捆柴上的金宝:“金宝,你看什麽呢?”
把野枣塞进嘴里,金宝歪起脸,指著天上,“他‘睡觉’了。”
燕归宁抬头看天,天上只有云和飞过的鸟雀,忽然出现一个黑点,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慕凌,慕凌向他们招著手大叫:“喂,我又回来了!”
15
慕凌桃木剑上跳下,轻巧地落在燕归宁前面,一拍燕归宁的肩膀,大笑道:“一个多月不见你怎麽还是那麽瘦啊?倒是白了些。”看著地上几捆柴,“这麽多,你背得动吗?”
“以前是背不动但现在轻而易举。”燕归宁拎起一捆柴禾,果然十分轻松。
“原来你长得还挺结实的。”慕凌又要拍拍燕归宁的肩膀,但两只小手摸过来,低头一看,金宝抱住拎在他手里的罗凤,张开嘴露出小白牙狠狠的咬去。
眼见罗凤又要受无妄之灾,慕凌忙把罗凤拽回,倒退几大步,离金宝远远的。
只咬到几根鸡毛的金宝呸呸几声,牵住燕归宁的衣摆,摸摸小肚皮,可怜兮兮的说:“金宝饿了。”
“时间正好,慕凌兄一起吧。”燕归宁不知慕凌年岁,只觉得比自己大上几岁,一声“慕凌兄”叫得颇顺口。
打开篮子,四个馒头两个煮玉米一碟野菜,就是燕归宁和金宝的午膳,对食物有著异常兴趣的金宝眼馋地盯著篮子。燕归宁拿起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