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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我?”虽然这句话问得有点不甘不愿,但是被这麽一号人物点名邀请,诧异总还是有的。
“当然……”他不紧不慢地把酒倒进喉间:“我对易先生,也算熟悉……”
啊?
我很是怀疑地把他仔细打量了一番。
尉典这个名字对我来说也就是杂志和报纸上的概念,一个“熟”字从何说起?
看他看了半天没看出端倪,他竟是也不说话,同样若有所思地看向我。
我忽然觉得格外地不舒服,如果要找出一个相近一点的感觉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被蛇的目光盯在原地完全无法动弹的青蛙。
如刀一样的眼光,有种洞察的意味,片刻之间我象是五脏六腹也要被剖开了一般。
“尉先生你找我……有什麽事吗?” 咳了一声,勉强从那种压迫感中挣脱出来,只想快快结束这种不甚畅快的场景。
他的眼光抬了起来对上了我的脸,我的心“咯!”一下。
“我对智能生物机械工程方面的课题很有兴趣,有些地方想请易先生帮忙……”
“智能生物机械工程?”我干笑一声。这人没问题吧,既然对这个课题感兴趣,怎麽会不知道这方面的权威是南凌?
“对不起,我想尉先生先生你找错人了,我只是负责这方面後期的数据程式分析而已,最核心控制的部分你如果有兴趣应该找南凌!”想了想,我不得不继续补充一句:“不过很遗憾,我想这一年内,他应该不会接新的项目!”
“不……”他摇了摇手中残留的最後小半杯酒,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我要找的就是易先生你!”
“恩?”
“我知道易先生有第一流的数据分析能力,任何智能机械成品都能在你手下得出最完满的检验成果。”
“你过奖了!”他的恭维我并不打算受用,何况这种言辞被他用那种语气说出来,成分总是让人觉得很可疑。
“所以,我只是想请易先生帮忙……”
“对不起,我想接下来一年的时间我也会放假,恐怕不会有时间来帮您。”
朝他点了点头,不想继续在这种隐隐有些怪异的气氛中耗下去。眼看南凌也快要从那堆烦人地嘈杂中脱身,我决定很不绅士地告别。
“可是……”他一直闲散而立的长腿忽然掠前一步,站在了我的身後,那一瞬间,铺天盖地地阴影朝我笼罩了过来,让我几近窒息。
“如果我想易先生帮忙检测的实验成品……是个人造人呢?”
紧贴在耳边的句子,因为低沈而降至冰点的温度,一个字一个字都分外清晰。
我的灵魂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刚才说什麽?人造人?
为什麽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会有很强烈的眩晕感?
这个男人,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尉先生……”我吐了口气,让自己从不知名的异样中镇定下来:“如果你那里真的有这样的成品,我想我会考虑。不过据我所知,就算是在我们的实验基地,这样的项目也只是尚在实验阶段而已!”
言外之意就是别人更是休想,你要发疯也请看清楚了对象再说。
他很轻很轻地嗤笑了一声,鼻子里透露出来的冷气让我头皮发麻。
“我知道易先生你会有兴趣的,不过……”他意味深长地抬头看了看,如果不是错觉他应该是在盯著南凌的背影:“这次的合作,我希望易先生能够替我保密……即使是对叶先生。”
我勉强挤了个笑,扭头就走。
给他三分颜色,他还开染坊了?看这个样子,臆想症还真不轻。
南凌总算也从那一大堆围著他明显动机不良地花花草草中间脱身出来。
“回去好不好,我很饿……”伸手偷偷钩住他的腰,看著他线条优美的脖颈上浸著细细的汗极是诱人,一肚子的饥渴顿时指向不明。
“刚才没吃点东西吗?”他回应似地握住我的手,朝著门厅准备开溜。
“哪里有时间?遇上了个难缠的家夥……”
“哦?”他似笑非笑地声音:“居然能有女孩把你拖这麽久?”
“当然不是!”我叹息一声:“是尉氏财团当家的那位……”
这个句子让南凌毫无前兆地趔趄了一下。
“他……他来做什麽?”握在一起的手忽然紧得发疼,我从来不知道南凌居然有这麽大的力气。
“南凌你怎麽了?”我有点好笑地看著他的过激的反映──那男人虽然不讨人喜欢,也不至於听到他的名字就象听到传说中的哥斯拉。
“没有……我只是在想,他怎麽会对这种酒会感兴趣……”
“大概有钱人都比较无聊。”
“那他有没有对你说什麽?”
“恩?”我有些夸张的发出个疑问词──以南凌的个性来说,对这个男人的关注度未免也太过头了点。
我会吃醋!
“我随便问问。”他从我的注视中把眼皮垂下,笑得很是勉强。
妈的,居然连南凌也这麽在意他,那个男人果然讨厌!
把怀里的身体占有性地搂紧,有些忿忿地扭了一下头。
果然,那双眼睛肆无忌惮地正注视著这个方向,看我回头,微微一笑,眼光缓缓向南凌掠去。
黑羊是撒旦指定的祀品,在任何地方都能够轻易地被暗黑的目光找到,并烙上印记。
南凌的眼睛一直垂著,被我拥在怀里的脊背却无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他说他有点冷,我却知道酒会里的空调温度并不低。
4th
尉典的包裹在酒会後第三天寄到了家里,随手提了提,分量很轻。
更让我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真的有资料可以给我。
关於他所谓的人造人吗?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如果南凌也在场,这种鄙视应该可以更专业一些,只可惜他在休假之前还有一大堆东西需要交代,不得不在这几天回去应付那些七七八八的琐事。
找了把剪刀,沿著包裹的封口把那些塑胶纸一点点撕开──我到要看看,尉典那种满满地自信之下到底能拿出些什麽。
恩?包裹里的东西让我有点愣。
不是意料之中的纸张材料或者磁盘,而且和高科技三个字完全粘不上边。
那封在塑料带里揉成一团的是……布料?看样子应该是床单……
还有压在最底下的一件T恤……光看颜色有点旧,而且明显不怎麽高级。
要分析这些,因该送棉纺厂吧……尉典到底在搞什麽鬼?
我皱著眉头把那一大堆东西随手抖开。
很轻的“刷”的一声,有什麽东西跟著那些布料一起铺展开来。
很久没洗的感觉,有股旧旧的味道,从头反复到尾的图案是笑得巨傻的一只龙猫。
纯棉的质地,握在手里很是柔软。
忽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手心的地方汗汗的。
奇怪……这种幼稚的东西,却象是在哪里看过?
头有点闷,顺手在把那件T恤给抓了过来。
即使因为时间的关系沾染了尘土的痕迹,但还是可以嗅到淡淡类似於牛奶般的甜香。胸口的地方大大的LOGO,肥胖的流氓兔撅著屁股,插上片叶子就是一个毛绒绒的狗头。
鼻子的部分是一个黑黑的点,如果一直看著,它会恍惚著扩大,然後慢慢飘过来,变成我睡梦中常常见到的那双乌黑眼睛。
“卓越,我最喜欢这件了……是小白帮我挑的!”
“卓越我要那张床单!我要和龙猫一起睡!”
忽如其来的黑色隧道撕开我的脑海,有模糊不清的影子在呼啸而过。
头好痛……要裂开一样……
红枫,梧桐,湖畔,风筝……
恶作剧的手舞足蹈,流不出泪水的眼睛……
一个接一个不连贯的片段将我拼命地撕扯……象是互不相干的平行线,又象在某个时刻可以完全连贯起来的一个圆。
我一手抵住额角,一手在空气中舞了舞,徒劳地想握住些什麽。
床单和T恤从手中坠了下去,空落落的,什麽都没有。
我摊著双手怔怔地站在原地,努力平复著思绪中一波波的狂潮。
成堆的床单散落在地下,叠起的褶皱是无法流动的波浪,有如一滩死水,却也把某些遗失的部分堆积了起来。
我弄丢了……
有钝钝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慢慢涌了过来将我淹没──
我确定我是把什麽很重要的东西给弄丢了!!!
僵在原地的姿势不知道究竟保持了多久,直到门铃的声音清脆响起,我才猛的回过神来。
所有的混乱依旧没有一个头绪,我咬了咬牙从那堆布料上迈过,上前开门。
“卓越,我的假期正式批下来了,从下周开始。然後,我买了去欧洲的机票,我们可以去那里度假……”门口一脸笑意的南凌,在我开门的一瞬间,就把两张机票放到了我的眼前。
我几乎从未见过他这样笑过──完全舒展开的弧度里,是一种逃离般的轻松。
“怎麽忽然想到……去欧洲?”来得太快的消息总觉得有点不真实,而且这次的决定,南凌事先居然丝毫没有和我商量的意思。
“你不是一直很想去希腊看看雅典卫城吗?伊瑞克提翁神庙的女身柱式,爱琴海的落日,还有雅典娜的黄金盾牌……”他一口气说到这里,眼看得不到我的回应,声音忽然有些不安:“卓越,是不是这个决定太仓促让你不高兴?如果你想去别的地方,机票也可以重买……”
“当然不是!”我在他腮边一吻,把机票接到了手里:“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全世界哪里都好。只是……我本以为你会乘这个假期先回家乡看看。毕竟从我们离开时算起,都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去过了。想一想,那里的枫树差不多也该完全长大了,总是很怀念他们在深秋的时候满树红叶的样子……”
南凌的笑容片刻间变得有点发硬。
“我们先吃饭吧……”他从我身边侧过向饭桌走去,竟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麽,却有种微妙的氛围由此荡漾开去。不约而同地沈默,除了汤匙和瓷碗偶尔相撞的声音之外,竟是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闷头喝了几头汤,还是决定打破僵局。
“基地这次怎麽这麽慷慨舍得放你的假?你走这一年,大部分项目估计都只能停在原地了吧。”虽然这是句大实话,我还是为自己口气中刻意谄媚地成分小小地自我唾弃了一把。
“恩……”他把筷子停下,眉目之间有显而易见的忧虑:“虽然大部分工作按照我留下的资料和计划说明不至於有太大变故,但有些实验刚刚才起步而已,连我自己都完全没有把握……看来还真的只能停在那里!”
“这其中也包括……人造人的实验课题?”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句子,其中探究的意味连我自己也吃了一惊。
干吗这麽介意这个?对於南凌的工作,我向来不会太多过问的。
只因为旁人几句不著边际的话,和一堆来历不明的床单T恤,就开始让我也跟著不正常了吗?
自嘲地笑了笑,眼看南凌有些嘴唇紧抿的模样,准备就此忽略掉这个问题。
“我们的行程其实可以先从意大利开始……”把眼前的汤盏推开,想先在桌上勾勒一下行程的路线,下一秒,手腕却被南凌紧紧地箍住了。
“尉典……尉典他到底还给你说了些什麽!”
过急的力道将餐桌边缘的陶瓷汤匙斜斜地震了出去,落地的时候非常清脆地“!当”一声。
我心下一跳,反手轻轻地握住他冰凉地手指:“南凌?”
他促声呼吸著,脸颊异常地苍白,紧琐的眉头象是在思考什麽为难之极的事。
“对不起,我没有要探究的意思!”绕到他身边,我搂了搂他的肩膀,想安抚一下他此刻激动的情绪,口里说著话,心里不禁也有几分自责。
基地里面的实验项目本就是相当的机密,我虽然常常会和南凌合作,进行一些项目的後期分析和检测工作,但某些最新技术的核心内容,我也是无权过问的。只是彼此的亲昵关系之下,他并不会刻意向我隐瞒什麽,而以我的个性,对那些复杂的课题也并没有太大兴趣,这样的尴尬从共事以来,真是从未发生过。
所以南凌这样的反应,的确让我吃了一惊。
我的印象中,他从来不是会如此激动的人。
更让我疑惑的是,刚才南凌失态之下的那个句子……似乎基地里的人造人实验课题也和尉典搭上了关系?
“卓越,你别瞒我!”他闭了闭眼睛,象是要从激动地情绪中镇定了下来:“我知道尉典一定跟你说了些什麽,不然你不会这麽……这麽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