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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怀念那只能任人宰割的死小五!”她低低喟叹。
几里路后甘蔷丝再度沉不住气,“喂,坏脾气的小五,发火归发火,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
“不能!”他依旧是倨傲低沉噪音赶上寒寒声调。
“不能就算了,有必要凶神恶煞吗?”她吐吐舌头。
没多久,虽是晃荡得头晕脑胀,可沉沉睡意袭上,打了个长呵欠后她竟在小五肩头上睡着了。
知觉出肩头上女孩儿入了梦乡,他未出声,手势再换将她抱入怀中,睡梦中的甘蔷丝毫无所觉,只是下意识地偎紧他寻求晃荡中的稳定。
她脸上,是甜甜睡容。
而他,却是长长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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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梦,甘蕾丝告诉自己
昏昏沉沉之际她感觉有人在帮她脱衣服,她睡觉时向来不喜欢有束缚,自是甘之如贻,是以她不但没拒绝,还很配合地适时抬高了手足协助对方。
“谢谢!”
迷迷糊糊之际她似乎还很得体地喃喃出声称谢,送了对方甜甜笑厨。
这—定是梦,她能够确定,因为那帮姓脱下衣衫的人竟同那日在她脸上题字的男人长得好像。
不同的只是两人的目光。
上次他在她脸上写毛笔字时的眼神是轻蔑而不屑的,这一回,他张张目光似乎添入了很奇怪的火焰,一种无法掩饰的温柔。
这梦真好玩,甘蔷丝翻转过身酣然深眠,好困,她告诉自己,别再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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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蔷丝是被食物香气给勾引醒的。
她直起身来两手大展一个呵欠扬起,在晨光中蒙胧眸的她一脸满足,好久好久都没睡这么舒畅了,这阵子夜里都得赶尸……
赶尸?!这两个字总算让她清醒了过来,她想起那个西厂的统领,想起了爹,也想起了尸变后的小五。
这是什么地方?她迷惘地游动着视线,陌生的窗棂、陌生的墙、陌生的床,还包括她身上陌生的衣物,难道……她下意识捉着衣襟,昨夜不是梦,真有人帮她换了衣服?
当视线移到屋里坐在椅上睇着苏醒中的她的男人时,甘蔷丝发出了尖叫。
是那家伙!是那曾经出现在她梦里的家伙!
“你是谁?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她着急地左顾右盼,“小五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我知道了!”她自床上跃起,披上外衣气愤地道:“原来你一路都跟踪着我们,你是西厂的鹰犬!你是来捉小五的!你那日在我脸上留字是想警告我们?告诉你!你那招是没用的,我甘蔷丝可不怕恶势力!”
“若我真是西厂的人……”男人语气含着不屑,“你能怎办?”
奇怪,她心底犯嘀咕,这家伙嗓音怎么如此熟悉?
“如果你真是,我就拿这锅热粥烫死你!”四周寻不着武器,甘蕾丝只得捧高了搁在桌上泛着香味将她唤醒的那锅热鸡粥,语带恐吓道:“把小五还给我!”
“用鸡粥砸人?”男人摇摇头,“那不是辜负了煮粥人的心意?与其砸人你还不如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她愣了愣,鼻于再抽了抽。是呀,昨儿睡了一晌午加一晚上,这会儿肚子正咕噜叫着,若真打架肯定会输。
“你说得对,”她放下粥,听话地舀了一碗粥缓缓送进口,“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飧,粒粒皆辛苦!还是别浪费的好。”
男人冷冷笑道:“你还真是听话,若我真来自于西厂,那这锅粥里肯定会下毒!”
男人的话吓停了她吞咽的动作,让她一阵干呕,片刻后她却听到男人漠然再语——
“可因为我不是,所以我可以保证这碗粥是可以吃的。”
“喂!你到底是谁?”甘蔷丝恼道:“干么这样捉弄人?干么神神秘秘跟着我?还有上回在我脸上写字的人究竟是不是你?”
“丫头,你到底有没有神经,跟你说了半天话,你当真听不出我是谁?”
“谁听得出来?”她嚷口粥一脸不屑,“别不熟装熟,谁会知道你是哪根葱?哪颗蒜?”
他叹口气,“我是忠义庄主于震儿子于吴,也是……”他睇着她瞪大的双眸,“也就是那一路被你欺凌而来的死小五!”
“匡当当!”甘蕾丝汤匙落了地却毫无所觉。
“你真是小五!”她眼底写满不信,紧贴着对方细细打量起眼前这自称为于昊的男人,却只见着个帅气英挺、浓眉剑目、好看至极的男人,哪儿还有半点焦尸的纵影?
见她像只嗅着鱼骨头的猫似的在他身旁打转,于昊心生不耐,“你是不相信你父亲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于昊真是小五,”甘蔷丝盘算着,心底问属—个个扣接上了环,“那么,这些问题就有得解了,于昊诈死佯作僵尸被我当成了小五,所以,当我罚小五在茅厕面壁时,于昊才会现身在我脸上写字……”她想了想,直肠直肚的性子再转了一会儿,才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可昨夜,我也梦见了你,难道……”
她瞪大眼,张大的嘴像活吞了只青蛙,“是你帮我换的衣服?”
于昊眼神含着讥诮,“是你自个儿要求小五搜身的,不是吗?”他耸肩,“我只是听你吩咐罢了。”
“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小五就是于昊呀!”她呐喊着。
“听不懂!”他睨她一眼,“有差别吗?”
“天差地远!”她恼火着,“小五是个焦尸,于昊是个男人,焦尸再摸再看都不打紧,可你却是个男人!一个女孩儿被不是自己相公的男人看过了还能活吗?你……”她用力跺脚,“你对我而言在今天以前还只是个陌生男人耶,凭什么,凭什么……”
甘蔷丝半天挤不出话接,只能背过身用手拭泪,虽委屈落泪却也不肯哭出声,打死她也不让这男人给笑话,可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这样,算不算已失了清白?
“反正看都看了,你若觉得受委屈,我不介意吃点亏负责任!”他说得很没诚意,一脸可有可无的样子。
“什么叫负责任?”她转过身,眼睫上还闪动着泪珠,一脸的迷惑却在晨光里绽生了股惑人而稚美的灵秀之气,这丫头是吸日光的,那张脸总是亮灿灿的,即使还缀着露水珠儿。
“娶你!”他说得漫不在乎,其实心底却不是那么回事。
“娶个屁!”甘蔷丝一生气便口不择育,“就别说我早有未婚夫的事了,即使没有,打死我也不嫁你这种阴险假装成死人的小人,被看就被看,反正你不说,我不说,世上没人知道,我就当是让只黑猿猴给看到了就是。”
“黑猿猴?”他向来少笑,却突然有想狂笑的念头,“你倒是满能自我开解的。”
“不然还能怎办?一个烤得焦巴巴的小五不就像只黑猿猴?跟畜牲能认什么真,生什么气?”她狠瞪他,“看过了就算了,难不成真挖了你的眼珠子?结果呢?现在你总该相信我真的什么都没拿了吧?”
“结果?”他挑挑眉毛,一脸兴味,“结果很遗憾,真的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只见着了我娘的招牌点心!”
“招牌点心?!”
甘蔷丝呆愣着,皱皱鼻子,“你骗人,我身上哪有吃的东西?如果有,我早拿出来充饥了,更别提你娘的什么招牌点心了!”
“我娘最会做小笼包了……”他故意将视线胶着在她胸前两点,嘲弄之际笑得很坏很坏,“我没骗你,那真是我娘的招牌点心,出门好一阵了,我想念得紧,就是那种精致饱满,高挺挺、小小的、有弹性、水嫩嫩,里头有肉馅儿的那种小笼包!”
即使再迟钝的女人也会被这么明显的言词给点醒了。
“死小五!”
涨红脸的甘蔷丝再也顾不得什么盘中飧粒粒皆辛苦的了,锅碗瓢盆齐飞,砸向了一脸嘲弄的于吴。第5章
甘蔷丝飞掠而去的锅碗自是触不着身手矫健的于昊,可却险险砸上了正推开门进房的姑娘。
她推开门只见一锅鸡粥自天而降,呀地一声惊叫,幸亏于昊手脚利落一把抱起她偏身闪过了锅子,可匡当当、湿淋淋,一锅粥就这么浪费了。
“对不住,丹妤姑娘,有没伤着你?”相较起对甘蔷丝的轻蔑与傲慢,于昊对别人还算客气守礼,他松开怀中女子审视起对方问道。
“我没事!”这叫李丹妤的姑娘约莫十八岁年纪,俏生生一副小家碧玉,手足纤细,面目清丽,这会儿净是羞红脸不敢望向于吴,片刻后她的目光才敢抬起巡向了扔锅凶手甘蕾丝。
“对不住。”李丹妤目光中虽有不解,却问得客气,“是粥煮得太难吃吗?·
”姑娘别多心!”于昊扫了眼别过脸还在火头上的甘蔷丝,“是我表妹不讲道理,这丫头有起床气,非得摔东西顺顺气的,尤其,她又刚经历了一插大变故。”
“表妹?”闻言讶异不已的甘蔷丝终于转过了头来,她和死小五真有这等姻亲关系吗?怎他爹没说过?
“蔷表妹,我知道你心伤家人被愚人杀害,”于昊眯着眼假意温柔睇着她,嘴中话未歇,跟中明白闪着威胁,要她顺着他瞎编的话演戏,“只怪对方人多势众,五表哥本事不足,除了能带你逃亡外什么忙都帮不上,蔷表妹,人死不能复生,日于却还是得过下去的。”
“五……”甘蕾丝吞咽口水,“表哥?”如果连爹爹都要对这小子拼死相护了,那么,不管他曾如何欺负她,她似乎都还是得帮他才是。
“表妹,表哥帮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昨晚好心收留了咱们的李丹妤姑娘。”
“于大哥,”李丹妤羞涩地挤出声音,“你别这么客气,叫我丹妤成了。”
“是吗?”于昊一脸无所谓,“那么,丹妤,于大哥就不与你客气了,至于这凶丫头,你唤她蔷表妹成了。”
“别……”甘蔷丝一脸作呕,“别什么哥呀妹的,我会吐,你叫我蔷丝吧!”
“蔷薇花丝?!”李丹妤目光盈盈若水,“好雅致的名字!”
这还是首次甘蔷丝听到她的名字没与“僵尸”两宇做联想,可蔷薇花丝?!拜托!这也太太太诗意点了吧!
“这里是哪里?”她发出问题,一脸兴致勃勃,很显然已将方才有关小笼包之类的仇恨给忘了。
于昊懒懒开口帮李丹妤做了回答,“冀南淮安村!”
“淮安村?!”她一脸茫然,全然陌生的地方,不知从这里回鬼墓山要多久?
“蔷丝妹子肯定是没听过咱们这个小村落的,”李丹妤浅笑解释,“咱们这儿寓京城还有几天的脚程,既非交通要道,亦非重要商镇,只是处名不见经传靠山腰的小聚落罢了。”
“小聚落?”她被勾起了好奇,“你们这儿住了多少人?”
“连老带幼约莫七、八十名吧!”李丹好扳扳手指头。
“你自己一个人住吗!”甘蔷丝左右瞧,屋里挣是雅致摆设,这该是个女孩儿的房吧?“这是你的闺房?”
“这儿是我的房,”她点点头,“可我不是一个人住的,爹死得早,我还有个娘亲和十三岁的弟弟丹昱。”
“我来这里占了你的房,真不好意思!”甘蔷丝想起方才一锅粥,愧意更深。
“蔷丝妹子别跟我客气,”李丹妤倾前去握她的手,一脸清宁,“咱们这儿是小地方,鲜有贵客光临,更何况谁都难免有不方便的时候,我娘常说活在世上助人最乐,这样才有福荫呢!”
“你真是个好人!”她笑得稚气,打心底已接受了这温顺的好心姑娘,“不好意思,我洒了你的粥……”语未尽,她吐吐舌头一脸愧色。
“别放心上,外头还有呢!我带你去吃,还有于大哥……”偏头招呼于吴时,李丹妤语气明显不自在,“你也还没吃吧!咱们先一块儿过去,这里待会儿我来收拾就成了。”
进花厅啜着粥,甘蔷丝却没再见着其他人。
“怎没见你娘?”
“舍弟这阵子闹病躺床上,娘今儿早上村头找汤婆出主意去了。”
“汤婆?!”她不解地问:“她是大夫?”
李丹好摇摇头,“咱们这种小地方哪有福气待得了大夫?”她解释蕾,“汤婆是个道婆,精通法术擅擒鬼狐,咱们这儿若有人生了重病,都是找她来焚香捉妖烧夜头的。”
精通法术?乖乖,敢情是碰上同行了!
这些茅山道术甘蔷丝清楚得很,更知道有真本事的没几个,多半是唬人罢了,当病家来问病因时,这些道婆巫师多会在屋里先巡一圈,胡诌着“这是某人来索盘缠”、“这是冤鬼来捣乱”、“这是某人来要钱”,然后劝病家烧夜头解咒。
所谓烧夜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