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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青想想忽又笑道:“看来我们今天这一战是难免了?”
柳无非痛苦地道:“是的,我才离开这儿就有人拿着卫天风的借据等着我,逼着我再回来。”
“卫天风自己没有来?”
“没有!但是他不必亲自前来,因为那张借据的确是我的亲笔,拿在谁手里都有效。”
司马青笑道:“这么说如果有人把那张借据弄到手,也能叫你去杀死一个人了?”
“不能!因为那张借据上只规定要我杀三个人,到我杀了你之后,债已经还清了,我也不受约束了。”
“但如果你没有能杀死我呢?”
“那就是我被你杀死了,人死债烂,我再也不听谁的了,所以无论是何种情况,我欠的债今天就可以还清了。”
上官红沉下脸道:“柳无非,刚才铁钵和尚含愧而去,我还很高兴,以为他毕竟还有点人性,可是后来看看他的表现,我发觉他仍然是混蛋一个,你可以转告他,不管他脱不脱袈裟还不还俗都是一样,铁钵和尚本身就当不起一个侠字,他也不足以代表那位仁侠。”
柳无非痛苦的道:“是的!司马夫人,你骂得很对,铁钵和尚说过了,只要他的债一还清,立刻就重披袈裟,再履人世,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卫天风一决生死,杀了他以为世人;除害。”
“卫天风有那么容易被杀死吗?”
“不容易,而且铁钵和尚被他杀死的可能更大,可是那样一来,十大天魔重出江湖,就会找上他卫天风了。”
司马青笑笑道:“铁钵和尚的一条命倒很值钱!”
柳无非苦笑道:“司马大侠,各人有各人的苦衷,只有各凭心之所安去做,我没有办法,因为我的确借了卫天风万两黄金,在我杀死万人迷后,我把那些万金全部用在替她修建墓园上了,当时我以为很聪明,叫他们心痛一下,因为我了解这是个圈套后,晓得卫天风这万两黄金只是拿出来过过手,很快又会回到他手里去的。所以我一下子把它花得精光,的确使卫天风很苦恼了一阵子,我希望他赖皮,否则我的借据也就可以不认帐了,而且他还结下了我这个冤家,可是他居然咬牙忍了下来,却把我自己给坑住了。”
司马青点了点头道:“不错—在这种情形下,你的债倒是非还不可。”
“你能够见谅就好。”
“我绝不会原谅这件事,因为你自己赌输了,却要拿杀死别人去还帐,这种行径,绝非一个侠客所应为,刚才内人骂得对,铁钵和尚的确是个混蛋,辜负了那位仁侠苦心的教诲。”
柳无非道:“那也不能怪我,怪只能怪那位仁侠,他在择人的时候,不该找上我这块料子。”
司马青一笑道:“那位仁侠不是为自己选弟子,而是为十大天魔选传人,如果不带点魔性,怎么能合乎十大天魔的脾胃,他一片心,想从你身上作个例子去感化十大天魔,现在看来,他一片苦心是白费了。”
柳无非被说得低下了头,但是仍然坚毅地道:“你说得对,不过人各有志,各人有各人行事的方法,如果我杀了你,那就证明我比你更有能力去对付卫天风。”
司马青淡淡地道:“问题是我该不该死?”
柳无非叫道:“你不该死,我也不该死,该死的卫天风,你想除去他,我也想宰了他,就看我们两个人谁有那个本事去宰他,你行也就是你的,你不行就交给我来办,为了这个原因,你也得接受我的挑战。”
司马青淡淡地道:“你认为卫天风该死,你就去对付他,跟我没有关系,如果你为这个理由来挑战,我就拒绝你。”
柳无非脸色一振,笑笑道:“你拒绝我的挑战?”
“是的,我司马青从不为一件无聊的事情而轻易拔剑,我学了武功,为的是行侠仗义。”
柳无非回头就走道:“好!你拒绝应战,那可不是我的事了。”
“你这么一走了之,对卫天风又如何交代呢?”
柳无非笑笑道:“没有什么不能交代的,我虽然受约杀人,但是也声明在先,绝不无故而为,绝不偷袭暗杀,我个人找不到你该死的理由只有找你挑战一途,你既然拒绝了,我们这一仗就打不起来了。”
“可是你欠他的债就永远还不清了。”
柳无非道:“是的,只好让它一直拖下去了,除非他能想起一个能叫我动手的理由。”
司马青道:“你跑到这儿来挑战,大概就是希望我拒绝应战。”
柳无非道:“那倒不是,老背着一份债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可是要我来杀死一个我不愿杀死的人,我只好选择后者了。”
司马青笑笑道:“可是你这个办法并不见得有效,卫天风总有办法找到一个你无可推拒的理由,或者要你去做一件更坏的事。”
柳无非道:“没有的事,我还债的条件是杀人,你拒绝应战,他最多啡我换一个。”
司马青道:“别人可不一定会拒绝。”
“不错—在很多人心中,铁钵和尚是个行为怪诞的凶僧,我不找上他们,他们也会找我的。”
“凭心而论,铁钵和尚并不能算是一个侠客。”
“我知道,但是杀死那样一个人,我心里就不会难过了,我尊敬你是因为你能知我,尊夫人启我大义,不嫌腌脏替我洗濯泥足,这才是一种豪杰奇士胸襟,对那些自命为侠义道的人,我并没有好感,他们瞧不起我,我也不见得瞧得起他们。”
司马青忽而沉声道:“柳无非你约的是关帝庙对吗?”
“不错!怎么,难道你又想应战了?”
“不!刚才我拒绝应战是为你提出的理由很荒唐,现在则是我找你挑战。”
柳无非愕然道:“什么理由呢?”
司马青淡淡地道:“一个时辰后,我们在那儿碰头,那时我再宣布理由,如果你不敢应约,就表示你是个贪生怕死的无胆匪类,而且我还要宣布一声,不管你是用什么身份应战,我挑战的是铁钵和尚。”
柳无非一怔道:“司马青,你这是干什么?铁钵和尚已经还俗了。”
司马青道:“铁钵和尚是个该死的混蛋,他在人世间欠了一屁股的烂债,在没有还清之前,没有资格还俗。”
“胡说!我还欠了些什么债?”
“一个时辰后,我见到铁钵和尚后,自然会告诉他。”
柳无非的神色一阵急变:“司马青,你考虑到后果没有?”
“考虑到了,最了不起十大天魔出世而已,他们潜隐了四十年,仍然没有能变化气质,一个空洞的誓言未必能约束他们,要出来迟早还是会出来的,这也没有什么希奇,卫天风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犯过什么大恶,只是居心可诛而已,十大天魔不会此卫天风好到那里去,包括你在内也是一样。”
柳无非愠然道:“司马青,你欺人太甚了。”
司马青庄容道:“正邪如同冰炭,绝不能容许混淆的,你如果要做个正侠,就不该屈从邪恶,如果要做个邪人,就不必沽求侠名,天下最可恨的就是你们这种是非不分的混球,行事一无是处,居然也敢自命为侠。”
柳无非大声道:“我从来也没有以侠义自命。”
“你本来就不是,而且也没有人认为你是,可是你今天居然敢打着无名上人传人的牌子,我就容不得人,无名先生一生德行无亏,没有一点可容人非议之处,晚年慕佛,易号无名头陀,苦行渡世,行为何等高洁伟大,怎会有你这种不成材的弟子。”
一番话骂得柳无非低头不语,顿了一顿才道:“骂得好,司马青,一个时辰之后见。”
说完他飞身走了,上官红望着司马青,满脸都是不解之色,但是又不敢多问。
倒是司马青自己发觉了,笑笑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青哥,我觉得你对他太苛责了,他实在是个性情中人,一心想求好,只是为外势所阻而已,所以他极力地在求解脱,你只要伸手拉他一下就行了。”
司马青笑笑道:“谁说我不拉他,我现在正是在振拔他。”
“你这是什么振拔的方法呢?”
司马青一笑:“他对别人的行为善恶,可以分得很清楚,对于自己的行为是非,却步入了邪道,这是很危险的事,总有一天,他会以为自己的一切都是对的,别人必须听他的了。”
“你说得太严重;,我看他不像是这样的人。”
“只是不太明显而已,像他接受了卫天风的要胁,明知要他做的事情是错的,却不肯牺牲一点原则,迳予拒绝,却要求别人来替他解决。”
“至少他的内心是在求好。”
“不—这不是求好的方法,因为他把自己看得太重了,这件事只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他直接去告诉卫天风,拒绝卫天风的要求。”
“那不是变成赖帐了吗?”
“既然他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也就无所谓赖不赖了,他能杀死万人迷,却不能摆脱一些小信的约束,可见他只是个糊涂虫而已。”
“你要怎么去振拔他?”
“自然是跟他决斗,在决斗中击败他。”
“你能击败他吗?”
司马青笑笑道:“能不能击败他都没关系,最主要的是叫他自己去觉醒,把大义与是非放在他面前,让他去作抉择,看他是否能从小信的束缚中解脱出来。这个人虽不失其为正,可是他认为自己一身系天下的安危,每一个人都要成全他,这就是一种唯我独尊的独夫思想,只有击败他一次,让他受到失败的挫折,也使他明白,他并没有那么重要。”
“可是你若不能击败他呢?”
“我不能的话,别的人能,我那些朋友能,那些人中也有不少是他的朋友,让那些人一起来告诉他,一个大丈夫做事,必须自作自当,没有人能为他分担,在江湖上行侠不能相信得道多助这句话,一个侠者永远都是孤独的,他的所作所为,也许得不到夸奖,还会引来许多误会与打击,只有坚定信心,认清是非,笃守不移,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侠者,才能培养出威武不屈,富贵不淫,贫困不移的志向,庶几近乎侠的境界,一个侠者,并不是打几样不平,杀几个恶人就能做到的。”
上官红敬仰地望着自己的丈夫,神情肃穆:“青哥,如果你能早生几十年,跟我父亲能成为朋友,在你的影响下,也许他会做得更好。”
司马青一叹道:“没有用的,武林盟主不能成为一个侠者的,因为他的地位太高,太显赫,每个人都想取而代之,他要应付那许多阴谋诡计,已经疲于奔命,那里还有精神去修养自己呢!一个真正的侠者,最好是没没无名,这样他们本身没有敌人,才有足够的时间去发现罪恶。其次者,虽然由于侠行多而成了名,就必须要摆脱一切权势地位的束缚,才能放开手,无所拘束,无所畏忌、顾虑地行事。你看见了我的一些朋友,他们都没没无闻,都是这一类的人。”
上官红微感不安地道:“青哥,那是我拖累了你了。”
“没有的事,没认识你之前,我已经成名了,只有退而求其次,—所以我虽然出身松阳门下,却不居职事,不会有门户之累,至于娶了你这个妻子,也不是拖累,因为你有为有守,有魄力也有担当,对我只有帮助,在另一方面说,你身上的麻烦比谁都大,不可能再给我添麻烦了。”
“我说的就是这个,我给你增加了一个沉重的责任。”
“假如你是卫天风的事那就错了,因为这是一件应该做的事,并不因为是有了岳父的要求。换句话说,假如你是卫天风的女儿,我也不会因为你而改变立场帮他去。”
上官红感动地噙着泪珠道:“青哥!但愿你真是如你所说,那我的心里就会好过一点,否则我觉得成为你家的罪人了。”
司马青笑笑,抚着她的柔肩道:“那有这种事,你看见了,我的不少朋友从江南赶了来,他们不是为了帮我,也不是上官家的女婿,只是看准了卫天风这个人的确可诛,如此而已。”
上官红感激地靠在丈夫身上:“是的!青哥,以前我以为自己很不错。”
“你本来就不错,又美、又能干,明于是非,胸襟气度开阔,没有一个女子能像你这样的,我司马青娶的老婆还错得了,无论对谁我都敢这样说的。”
“可是跟你一比,我觉得自己太差了。”
“小红,你干吗要跟我此呢?我们已经是夫妇,二位而一体,任何一切都是我们共有的光荣、苦难、快乐、悲哀,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
“我不是争这些,我只声明我在很多地方都不如你,因此对你的一切,我不会再跟你争辩,完全听你的。”
“那也不行,如果你对有些事情不明白,就一定要问清楚,千万别以为我的一切都是对的,也许我仓促之间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