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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本座以灵魂起誓，桓皇若想走，本座等人绝不留难，任由离去。不过，大桓远征军，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狂妄！”智慧侯城纱莉娜冷哼一声。
没人附和，狂妄吗？事实胜于雄辩，如今的形势，敌军确实有说这话的资本。
恐怕除了桓皇，此次大桓远征军还真没人有把握活着离开……
“桓皇！”
就在此时，一个长长的叹息声起，吞金尸皇奥森语气萧瑟、无奈、郑重缓缓朗声道：
“为了这一刻，我方牺牲了整个圣佛朗西斯科，三四十亿平民，数百万大军！三四十亿啊……有他们陪葬，不管是桓皇，还是大桓远征军，足以自豪了！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就是战争……”
“嘶……”
虽然早就猜到，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听到敌军首领挑明，大桓远征军还是掠起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好大的手笔！
好狠的心肠！
为了一场战争的胜利，竟然宁愿牺牲所有子民，估计这种事，也只有亡灵才做得出来了。便是不死风暴席卷天下，也没听说过哪个不死势力如此丧心病狂地屠城、屠国，因为那会引起公愤。
但是，此次圣佛朗西斯科的牺牲，却是为了抵抗侵略，牺牲的是自己的子民，可谓弃车保帅。
任何势力、任何存在，除了叹息亡灵势力的心狠手辣和毫无人性，在理性和道义上，还真很难谴责、谩骂！
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了此次亡灵天灾，数量是三四十亿，一个足以让任何人、任何势力，彻底绝望、彻底无力的数字！
帝无双有些失神，梦呓般无力呢喃道：“三四十亿……怎么可能？世上真有如此逆天之物？”
城纱莉娜神情落寞，脸露无奈，苦笑应道：“就如敌军首领所说，整个圣佛朗西斯科都牺牲了，又聚集了整个英雄文明的力量，肯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代价，有什么不可能……”
别的不说，就是国器，可谓威力无上限，只要聚集的生灵力量足够多，威力便是最顶级的圣器。甚至是仙器，也要甘拜下风啊！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有想不到，没有不会发生之事！
敌军，连整个圣佛朗西斯科都牺牲了。还有什么牺牲不了？还有什么做不到？！
“桓皇！本座敬你是个枭雄，别浪费时间了，如何决定，一言而决！”
桓皇剑殇依旧沉默不语，阿尔萨斯有些焦急，语气恼怒高声说道。顿了下，语气一转，戏虐般朗声道：
“难道桓皇在等大桓远征军全军覆没？也对，到时就无需选择了……哈哈……”
纠结的选择题！
理性的挣扎。感性的冲突，人性的矛盾！
如今敌我双方，甚至是全天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桓皇身上，就看桓皇如何选择……
是牺牲自我，拯救大桓远征军和百万华夏异人；还是牺牲大桓援军和百万华夏异人，独自保命！
不得不说，不管是布局。还是心机，敌军确是极为阴险歹毒。
没亲身经历过。或许很难明白自杀所需要的莫大勇气！
天灾在肆虐，天骨在疯狂，大桓在挣扎……
整个战场混乱而惨烈，血腥和疯狂。但是，剑殇的心理斗争，却不比战场好到哪去。
眼看桓皇脸色多变。呼吸不稳。仙后虞姬心痛如绞，柔声郑重提醒道：“皇上！千万不可中计。敌军如此迫切，如此焦急，肯定有原因……”
以桓皇的修为实力，能有如此表现。可想而知桓皇的心理斗争和矛盾挣扎。
城纱莉娜迅速接道：“敌军当然急，再不快点……”
话说一半，猛然住嘴不言。
道理很明显，敌军当然急，再不快点催促，等大桓远征军死得差不多了。这个威胁对桓皇还有用吗？
连敌军自己也承认了，桓皇想走，普天之下没人留得住，等大桓远征军死得差不多，他们还拿什么威胁桓皇？！恐怕就要担心桓皇的疯狂报复了！
只是，阿尔萨斯实在歹毒，却是众目睽睽之下，挑明了这个可能性，不管桓皇是否真这么想。
“呼……”
做了个深呼吸，剑殇绽颜一笑，又变为似笑非笑，却语气坚决沉声应道：“好！”
声音不大，却是清晰回荡沙场，传到敌我双方耳内……
桓皇第一次回应，就一个字，却如晴天霹雳震动敌我双方，震动关注旧金山之战的无数势力。
“皇上？！”
“桓皇？！”
大桓诸将，乃至华夏异人，齐齐脸色大变，震动莫名看向桓皇剑殇喊道，语气复杂，神情不一，心思各异。
或许其中不少人希望桓皇如此决定，但是，他们也知道桓皇的痛苦抉择，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会如何抉择？！
“呼……”
终于得到桓皇的回复，而且是最期待的回复。旧金山王城墙头无数英雄，莫名其妙齐齐大松了口气，可想而知桓皇给他们带来的巨大心理阴影。
“哈哈……好！桓皇不愧为桓皇！本座佩服！放心，天下共睹，本座一言九鼎，必会让大桓远征军安然返回华夏！”
阿尔萨斯眼神一亮，冰寒深邃且毫无感情的双眼，第一次绽放出狂热、炙热的光彩，忍不住狂笑着连声说道。
顿了下，手中神器“霜之哀伤”猛然一震……
“轰……”
一道冰蓝色光柱从天而起，霹雳炸响，淡蓝光波荡漾而开，辐射天地。
浪潮般疯狂攻击大桓远征军的亡灵大军，齐齐动作一顿，如雕像般原地不动……
由此可知，冰封巫妖王阿尔萨斯对于天灾军团，确实有极强的掌控能力，堪比兵仙、兵神。之前所说的“一个不留”，也并非虚言恫吓！
*****
战争，有胜有负，有人说虐主，自己揣摩下吧！
第九百六十一章危局转机
“咦？！”
看到如此情景，大桓诸将不由得齐齐惊疑一声，难以置信。
不说整个圣佛朗西斯科的亡灵，光是众人视线中的亡灵，就难以计数。没想到阿尔萨斯竟然能如使臂指般掌控，而且似乎比兵神李牧和兵仙韩信还夸张。
要知道，兵神李牧和兵仙韩信，能如使臂指地指挥大军中的每个军卒，那是他们的天赋能力，也只是把自己的意思传达给每个军卒而已，并无法真正掌控每个军卒的一举一动，如驭傀儡。但是，阿尔萨斯却可以。
英雄文明第一英雄，名不虚传！
同时，阿尔萨斯此举，也确确实实镇住了不少人，让大桓远征军不少人对于突围更生绝望！
一举控制住亡灵大军，也使得大桓远征军趁机休息。足足十数息时间，沙场寂静一片。
看桓皇毫无动作，阿尔萨斯深怕夜长梦多，双眼炙热看着桓皇剑殇催促道：
“桓皇！本座已经当着天下人之面表示出诚意，也以灵魂起誓了！桓皇是否该履行承诺了？”
“皇上！？”大桓诸将心绪复杂看向剑殇纷纷喊道。
“皇上！微臣从灵平县便追随皇上，多年来随皇上南征北战，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也蒙承皇上多次相救，否则早就陨落！本来，微臣不过是灵平县一个微不足道的平民罢了，多年来，蒙皇上错爱，才有如今的成就和荣耀，足以无憾此生！”
此时，计星大统领身躯一挺，神情坚决直视剑殇缓缓说道。引得众人一阵疑惑，不知道计星大统领为何忽然语气平静述说起心绪。
顿了下，又听计星微笑接道：
“其他人如何抉择，微臣不清楚。但是，皇上如果留在此地，微臣绝不会离开。虽然皇上是异人。自裁不知是否真会陨落。不过，微臣会继续追随皇上，无论皇上到哪，如何抉择……”
言语很平白，毫无华丽辞藻，也没多么令人悸动的神情语气，却清晰表现出计星大统领的坚决。
“计星大统领所言不虚，异人并非真正的不死，各个文明都有特殊手段绝杀异人。何况亡灵一族这种玩转灵魂和尸骸的行家？先不说亡灵之话是否可信，他们明知道皇上是异人，却抛出如此大筹码，恐怕……”帝无双眼皮一跳，脸色郑重看着剑殇缓缓说道，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天下皆知，异人得天独厚。苍天庇佑，可谓不死不灭的存在。难道敌军会不知道？！
牺牲整个圣佛朗西斯科，就为了桓皇一命，然后等待桓皇卷土重来？！
敌军有那么傻吗？！
恐怕桓皇一死，敌军有的是办法让桓皇真正陨落，无法如其他异人般再次复生，否则如此庞大的布局。能有多大意义？！还不如全歼大桓远征军实在啊！
听帝无双这么说，剑殇不由得眼皮一跳，脸色难看至极……
之前剑殇还真抱着反正自己还有两条命，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用来换取大桓远征军的生存。绝对划得来的心思！
如今看来，恐怕敌军的算计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不是恐怕，而是肯定！
蓦然间，虞姬柔滑娇嫩的小手，温柔牵着剑殇，深情看着剑殇语气平静说道：
“皇上说过……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无论皇上是否能复生，皇上若陨落，臣妾绝不会独活！”
语气很平静，却更能表现虞姬的决绝！
“唰……”
“皇上！”
就在此时，一阵密集整齐的盔甲摩擦声起，周围贪狼禁卫齐齐拜倒，声若群体吟唱沉声道：
“我等乃禁卫军，因皇上而生，因皇上而亡。皇上若驾崩，我等誓死追随，即便是九泉之下……”
顿了下，又异口同声朗声道：
“因皇上而生，因皇上而亡，绝不独活！”
“皇上！”
“皇上！”
……
随着贪狼禁卫表露决心，越来越多的大桓军卒，一片片单膝跪倒，语气坚决、悲壮、恳切，纷纷喊道。
言语不多，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诸将众军的心意，剑殇自然清楚，也正因为清楚，所以更纠结了……
这是理性的挣扎，感性的冲突，人性的矛盾，良心的衡量！
一时间，全场寂静，连剑殇也陷入呆滞般沉默不语，一动不动。
真正的军人，不擅言辞，大桓诸将已经以行动和态度表露了决心，再没人出声奉劝，而是默默等待着桓皇的决定！
寒风萧瑟，血腥刺鼻。
铁血意志在风中流转，悲壮气息在天地蔓延……
与此同时，趁着亡灵大军暂时停顿，各个军团的将军都是身经百战，自然懂得抓住时机，周围的大桓远征军，以极快的速度朝桓皇本部所在聚集……
之前的亡灵天灾和天骨狂潮，已经击溃了不少战阵、军团，《十面埋伏大阵》已经被破。
若想活命，自然要聚集起来，否则面对漫山遍野的特殊骷髅大军，更容易被逐个击破，这是很浅显的道理。
“桓皇！扪心自问，之前听到桓皇答应，我还真大松了口气，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即便是异人，陨落的代价也极大，大到伤不起！”
不知何时，华夏异人群体也聚集到了桓皇本部所在，帝王府府主燕无极叹息了声，坦然面对剑殇缓缓说道，而且言辞忤逆，引得周围大桓将卒纷纷怒目而视。
“哎……”
谁知，燕无极停顿片刻，蓦然长叹一声，又缓缓接道：
“看敌军决定，就知道桓皇在敌军心中的地位。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况大桓远征军的综合力量，估计连大桓皇朝的十分之一都没！桓皇若在，大桓皇朝便在；桓皇若亡，崩溃的很可能不只是大桓皇朝，而是整个华夏神州……”
顿了下，燕无极自嘲一笑：“我想说的就这么多了！”
“呃……”
在场众人不由得一阵错愕，没想到最不被众人所喜，明显跟桓皇不对付，最为虚伪、最具野心的燕无极，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诚恳无私的话语。
“桓皇？！时间足够了，堂堂桓皇，难道会是如此优柔寡断、贪生怕死之人？！”
眼看大桓远征军聚集越来越多，桓皇却如雕像般毫无反应。即便桓皇威名在外，以一言九鼎受人敬重，阿尔萨斯还是有点等不住，语气颇为焦急再次朗声催促道。
“哎……”
长叹一声，剑殇眼神复杂看向虞姬、花千黛、姜曜、帝无双……等重臣，又看向贪狼禁卫、桓武禁卫、大桓雄师、华夏异人……
看桓皇如此，众人不由得齐齐心弦绷紧，呼吸停止盯着桓皇……
“皇上！”
此时，聚集而至的战天侯王贲，来到剑殇身边喊道，引得剑殇浓眉一挑，却听王贲微笑接道：
“皇上之意，微臣不会也不敢影响、干涉。所以微臣不想奉劝皇上，更不想分析局势，也不分析亡灵信誉，只是想阐述一件简单而可能被忽视的小事……”
“呃……”
包括剑殇、姜曜、虞姬、帝无双等人，在场众人齐齐疑惑讶异看向王贲。
王贲无视其他的眼神和反应，语气平静询问道：“在皇上心中，纯以军事方面的统帅能力而言，华夏文明和英雄文明，孰强孰弱？！”
帝无双柳眉一皱，颇为不耐烦叱道：“废话！当然是华夏文明，纯以军事而论�